那些感
上和赵德良亲近的
，或者主观上并不靠近两中任何一方的，都觉得赵德良所说是对的，纷纷表示认同。
陈运达没料到，这件事竟然会搞得自己如此被动。在此况下，自己如果不说话，其他肯定说不出话来。可自己说话，怎么说？赵德良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他的省委书记身份，也有法理依据。其他表态的时候，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着，最终，还是决定不正面反驳赵德良，而是说，德良同志的话，高屋建瓴，意义
刻。我完全赞同德良同志的意见。在德良同志意见的基础上，我还想补充一点。经德良同志一提，我确实感到这件案子中，有很多不合程序的事。只要是不符合程序的，就一定要查，一查到底。我赞成德良同志的提议，迅速在全省范围内，开展一次执法程序大检查。程序正义，才是一切正义的前提嘛。同时，我想提请注意，执法程序检查的时候，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主要问题，突
重点。比如说吧，黎兆平已经被双规了，却被选为党代表候选，这件事就完全不符合程序嘛。要不要查？我看一定要查。看看是谁在坏我们的党风坏我们的法制。
赵德良立即接过了话
，说，运达同志的意见很好很重要。党代会和代会，是我们的最高决策会，如果在党代表和大代表选举过程中，存在严重违规违法行为，我们必须一查到底。任何，都不能例外。先晖同志，你是政法委书记，我们这些中，你是法律专家。你说说，被双规的，有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罗先晖很清楚陈运达是个什么样的，也很清楚他挤走上一任省委书记的过程，对于他和赵德良之间的微妙关系，罗先晖同样清楚。他一直想在他们两之间搞平衡，既不得罪这个也不得罪那个。可这件事做起来真是不容易，身为政法委书记，级别比他们两矮了一截，却又是省委常委，在常委会上有关键
一票，所以，他总是被两个你拉过来我拉过去，弄得他无所适从。既然赵德良书记点到了自己上，
他不得不据实说明。
他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双规只是调查，不是定案。定案需要经过司法程序，也就是要检察院正式批准逮捕或者法院宣判。
赵德良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和普通犯罪一样，只要法院一天没有宣判，就不能定罪，就是无罪的？
丁应平接过去说，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是公民权的一部分。就算法院宣判了，只要不宣布剥夺政治权利，也就是没有被剥夺公民权，仍然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赵德良问罗先晖，先晖同志，是这样吗？
罗先晖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赵德良说，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说，黎兆平被选为党代表候选，程序上并不存在问题？
罗先晖说，是的。他有被选举权。
赵德良转向陈运达，运达同志，你的意见呢？
陈运达没好气地说，我没意见。
赵德良说，那就这样定了，我们改时间再听春和同志和先晖同志就这件事的专题报告。今天的会跑题了，跑一跑也好，至少让我们知道一个残酷的现状。好了，有关这一点，就此打住，我们现在正式开会。
眼下这事，真不知从何处着手，舒彦决定
脆不想，回家吃饭。
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回这个家吃饭了。想一想，心中还真有无限愧意。舒彦有多处住房，一处是丈夫单位按级别分给他的住房，另一处是她当法官的时候，省高院分给她的。此外，她自己买了几套房子，一套复式公寓，一幢连排别墅。另外有几套法院拍卖的公寓房。连排别墅在城市的边缘。住宿并不方便，除了节假
，他们并不住在那里，而是住在复式公寓里。公公是副厅级，按照相关待遇，有一套四室两厅的住房。公公在台上的时候，来客往，家里的房子就显得小，自从挂了个顾问的虚职之后，家里的客全部消失了。公公只有一儿一
，儿一家在国外，四室两厅只有两个生活，显得特别空
。婆婆因此提出要求，孙曹舒红跟在两位老身边。舒彦两
子，每星期至少得回去住两次，平常如果没有什么应酬，就回家吃饭。
舒彦从未认真对待此事，在她看来，只要丈夫回去应卯就行了，自己回不回关系不大。一个月，她都难得过去住上一晚。至于回到那边去吃饭，倒还间或有之，但也很难保证一个星期有一次。回过想想，自从接手黎兆平的案子，忙得昏天黑地，别说回婆婆那边吃饭睡觉，就算是自己的家，也回去得少了，更多的时
候。她住在三十八楼的那间办公室里。
走到路上。接到丈夫的电话。他问，你在哪里？
她说，正准备回家吃饭。
他说，那好，我马上回去。
舒彦的丈夫曹能宪高大魁梧，属于那种汉子气十足的男，符合绝大多数年轻孩梦中的标准。大概正因为这一点，舒彦才会在家庭压力之下，背弃黎兆平嫁了他。然而，这样的男是不保险的，你喜欢别也一样喜欢。婚后的舒彦，半点安全感都没有，曾经有好多年，整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天天要查丈夫的衣袋和包，后来有手机了，天天要查他的手机短信和通话记录。那些年，过得苦不堪言。刚结婚那几年，舒彦显得有些冷感，对几乎没什么要求。直到生了孩子之后，似乎突然觉醒了，变得强烈起来。然而，丈夫却常常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也已经
疲力竭。一个月，往往捞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加上他们不断闹矛盾，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没有多少趣。
有一次，舒彦和法院院长一起出差，接待单位请吃饭，院长喝醉了。接待单位将他们送回宾馆便走了。舒彦的酒同样喝了不少，但酒量比院长略大一些，虽已经有了状态，却又不得不留下来照顾院长。院长吐得很厉害，衣服和床上，到处都是。舒彦不得不将他的衬衣脱了，替他洗。没想到，院长吐过之后，清醒了，一把抱住了她。她自然会挣扎，这是的本能。可她越挣扎，他越兴奋，加上她没有穿对衣服，下面穿的是裙子，他的手轻易就突了她的防线。她立即将自己的双腿夹紧，不让他的手进
。可他的另一只手，却向上伸。她扭动着身子，想挣开，却放松了下面的防御，被他趁虚而。
不知是因为她太长时间没有经历，还是他喝了酒的缘故，那天晚上，她显得特别兴奋。尤其特别的是，从那以后，她的身体似乎完全不是以前的了，常常充满了渴望。遇到有挑逗她，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
这么多年来，她和丈夫的关系，连她自己也说清楚是夫妻还是。丈夫在外面有什么花花事，她也不闹了，偶尔两有一次夫妻生活，感觉还挺不错。就算是没有，十天半月见一次面，也能相敬如宾。
回到家，舒彦先去洗澡，刚刚洗完，婆婆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丈夫也已经回来了。他是从饭桌上下来的，喝了酒，带着一
酒气。他往桌边一坐，婆婆连忙起身去拿碗筷。
舒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问他，你什么时候喝的酒？
他说，刚刚坐上桌，才喝了两杯。
舒彦说，刚才，你是在酒桌上给我打电话？
丈夫说，我在酒桌上听到一个消息，说黎兆平策划了一起绑架案，案子已经了。是不是真的？
舒彦说，这件事，与黎兆平无关，是他那个混账弟弟的。
他说，他怎么有这样一个弟弟？这不是添
吗？
舒彦和曹能宪上次谈话后，这个家庭，显然明白了厉害关系，大家不再劝说舒彦，甚至不再给她压力，彼此保持着一种默契。
公公说，你怎么肯定就不是黎兆平的？而且，就算不是他的，他正双规呢，这种事，家还不栽到他的上？他说得清楚吗？
丈夫说，昨天听说，黎兆平被选为党代表，我还以为，这件事就快过去了。今天又听到他策划了一起绑架案。就算你说与他无关，是他弟弟的，可这件事，他能说得清楚吗？如果提到省委，党代表的资格，可能会被取消吧？这样一来，事不是又变得复杂起来了？
提起这件事，舒彦也是一肚子火，说，真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个蠢弟弟。
婆婆说，那正好，你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们自己把事搞砸了，与你无关，你趁这个机会，抽身出来算了。
公公说。抽？怎么抽？开弓没有回箭。已经没有可能再退了。
婆婆不明白，公公更进一步解释说，今天省委常委扩大会议，大老板和二老板上了。整个大院，都在传这件事。听说大老板发了很大脾气，看来，大老板为这件事说话了。
这是内幕消息，公公在高层，自然提前知道了。舒彦还一直为此担心，怕那些大物在出了周小萸绑架案后明哲保身，现在看来，坏事倒是变成了好事，把赵德良
到前台来了。舒彦有过一番评估，绑架案的事，一旦提
给省委办公厅，黎兆平的党代表资格，肯定得不到确认。如此一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等于做了无用功。不仅如此，那些借此机会，大举进攻，下一步，很可能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自己是真的可能陷困局了。再评估一下自己这边，最好的结果，是黎兆林投案自首，赵德良和彭清源仍然在幕后支持。有了这两大神支柱，她还可以勉强下去，如果他们退了，自己独木难支，往后的路，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这件案子，会让赵德良走到前台，确实是她没有料到的，坏事，反倒在一瞬间变成了好事。这世事的莫测，真是有趣。
舒彦问公公，赵书记在会上说了些什么。
公公说，大院里私下里在传，不
知是不是真的。大老板走进去之后，立即说，谁说个段子？罗先晖说了一个，接着丁应平也说了一个。大老板就说，应平同志，你是搞宣传的，你说说，平王东迁是怎么回事？丁应平说了几句，很简单，说是东周和西周的分界线。大老板说，这个太简单了。大老板提这个话是有意的，他当然知道，陈运达自称是先秦史专家，每次和一些教授谈论先秦历史，那些教授都败在他的手下。其实，哪里是那些教授说不赢他？是家没有他的官大，让着他。大老板说，周幽王废后逐太子，就是依法行事，就是在维护法律的神圣和尊严，何错之有？整件事，都是太子宜臼在违法法，但在修史的时候，却将屎盆子扣到了褒姒身上。我们有些，想学周平王，想搞家天下，想搞小帮派，搞得起来吗？你不看看，你顶的是谁的天，脚踩的是谁的地？好好的太子不当，为什么要去当犯上作的宜臼？有些同志如果不信，我可以在这里说句话，就算你当成了宜臼，就算你造反成功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宜臼，能不能成为那个政不出洛阳的周平王。别说我看死了你，就冲你这邯郸学步，我就知道你甚至比周平王都差得远。
曹能宪说。赵书记这是在敲山震虎嘛。
公公说，敲得好，震得妙。陈运达这个同志，以前还是很不错的，可自从当上了高级部，变了。根本不把别放在眼里，就连中央派来的一把手，他说赶就赶，说翻脸就翻脸。这哪还像共产党的部？我看，赵书记这个，有理有节，有章有法。陈运达想斗赢他，怕不容易。
曹能宪问，这次常委会，有没有讨论班子问题？
公公说，这次没有，可能过几天吧。有可能在雍州市党代会以后。
曹能宪说，以你看，我到底有没有希望？
舒彦终于
了一句嘴，说，多的，你不用想了。我们是绑上战车了。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如果赢了，我去找赵书记，至少给你一个正厅。如果达不到目的，你把我休了。话说回来，如果输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恐怕连现在这个位置都不一定有。
婆婆说。为什么要你死我活？不能用别的办法吗？
舒彦已经吃完饭，刚刚起身，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王宗平。她连忙拿着手机走到卧室，不一会儿出来，说，爸，妈，我要出去一下。
婆婆说，难得回来一次，又要出去？
丈夫问，谁的电话？
舒彦说，是王秘。我估计，今天的常委会后，大家都坐不住了。
王
宗平确实是坐不住了，坐不住的原因并非今天的常委会，而是因为黎兆林。
舒彦赶到三十八楼，王宗平早已经要好了房间在那里等，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冷青。舒彦和冷青通过电话，并不认识，经王宗平介绍之后，两免不了一番握手，说几句久仰或者舒小姐真漂亮之类的套话，然后坐下来喝茶。
王宗平开门见山，问道，黎兆林现在在哪里？和你联系没有？
舒彦说，没有，自从昨天晚上的电话之后，再没有他的消息。
王宗平对此非常不放心，问舒彦，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被他们抓住？
舒彦说，黎兆林这个，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估计可能不大。
王宗平说，你估计？估计有什么用？这个威事不足败事有余，已经给我们惹下够大麻烦了。如果再出错，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舒彦说，他毕竟当兵出身，大心眼没有，玩这点小心眼，应该没有问题。
王宗平说。是就最好。
舒彦更关心的，是高层的态度。她问，今天的常委会有什么动静？
王宗平说，他们往每个常委面前放了一份报告，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兆平当不上党代表，也想用这种方法一大老板。不过，他们显然失算了，这一，把大老板到了前台。大老板已经发话，由春和同志和先晖同志牵，组织一个班子，对全省各职能部门执法过程中违反纪律和违反程序的现象进行调查。大老板高明就高明在，这个调查组不是针对黎兆平案件，而是针对不讲执法程序这种违规违纪现象。如此一来，陈运达根本无法反对。而这样一个调查组，既可以全面撒网，也可以重点进攻。我估计，最迟下个星期，调查组就可以正面接触龙晓鹏那些。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公公到底是从侧面听说的，消息不全面。现在听王宗平说的重点，舒彦心中暗叫了一声妙。自己像没苍蝇一般上窜下跳，百般努力，却又不得要领。赵德良呢，只轻轻一招，搞这么一个执法程序大检查，便可一剑封喉。舒彦甚至想到了一种结果，面对省委书记的绝对权力，陈运达大概也不敢硬碰硬，最佳做法，是将所有一切，往龙晓鹏身上一推，让他来当替罪羊。赵德良毕竟还要和陈运达共事，也不想把事做绝，肯定会退一步，彼此相安无事。如此一来，这一回合，就算是结束了，陈运达吃了个暗亏，却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此外，会不会有别的可能？陈运达毕竟是地蛇，他手中还有牌未出，难道甘心就这
样被赵德良一招致胜？陈运达如果不甘心失败？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王宗平分析说，按常理分析，陈运达应该忍。但他不会。
舒彦不解，问道，他为什么不会？
王宗平说，政治不是军事。军事上可能出现遇强刚强的况，那是以实力相搏。但政治往往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也可以认为恃强凌弱。在官场，真正适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硬碰硬的结果，很可能是双方都捞不到好处。这时候，就需要忍。忍的艺术，其实是以时间换空间的艺术。然而，这个原则在陈运达身上恰恰不适用，因为他没有时间。
他这一样说，舒彦立即明白了。陈运迭已经五十七岁，这一届结束，他就五十九岁了，那时再担任省委书记的可能，几乎不存在，很可能是到政协或者大去养老。相反，如果现在上去，三几年后，还有可能再往上走一走，最终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全国政协或者全国大，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他一定不会忍，而会拼。现在的问题是，他会怎样出牌？他手里有什么牌？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舒彦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立即接听，果然是黎兆林。舒彦并没有过多地与他说话，而是将电话给了冷青，由冷青具体安排联络方法。然后亲自去接他自首。
新乐门三十六楼。陈运达和齐天胜一起打球。
陈运达打出一个球，显然平衡和力度都没有掌握好，仅仅只打中了三只瓶。陈运达拿起另一只球，用毛巾反复擦拭，同时问齐天胜，你对今天上午的会，怎么看？
齐天胜说，赵德良明显是在以势压，什么平王东迁，秩序理论，谁不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
陈运达说，他骂槐也好，骂柳也好，不是关键。
齐天胜一脸虔诚地问，那重点是什么？
陈运达说，重点是，赵德良已经出招了，我们怎样应招。政治是实力政治，而不是嘴
政治，光耍嘴皮子，那是不了政治的。只要我们能够拿出应招来，他就会被动。就会手忙脚。
齐天胜颇有些忧虑地说，赵德良搞执法程序大检查，这一招非常
毒。表面上看，他是对全省的执法环境进行大检查，可实际上，却是指向黎兆平案的。这件案子，根本经不起查，一查就出问题。我估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如果不能落实黎兆平的罪名，恐怕会出麻烦。
陈运达已经打完了球，和齐天胜一起进休息室。服务员早已经将蒸房准备好了，在这里等
着他们。因为有外在旁，两的谈话，便转移了话题，换好衣服，进蒸房后，话题开始继续。
陈运达说，我倒不担心执法检查。赵德良高传高打，我们可以釜底抽薪。比较麻烦的是你找的那些的执行能力。一个黎兆平案，搞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搞得这么被动。以这样的办事能力，就算有再长时间，也一样难以出结果。这样的执行力，太成问题了。
齐天胜说，对黎兆平，我们确实估计不足。这件事是我没有办好，我要检讨。
陈运达说，检讨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效果。这就像打仗，战争一旦开始，就只有一个目标，消灭敌。你不能有效地消灭敌，就一定会被敌所消灭。没有第二种选择。当初，我对你们的计划非常犹豫，为什么？就因为这场仗一旦开打，我们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皮打下去。我听说你们之中，有些还在想撤退，这是非常糊涂的想法。事到如今，还能退吗？往哪里退？打不赢就跑，这是土匪的搞法，不是正规军。任何时候，逃跑主义都是机会主义，害死。
齐天胜说，你说得很对，我一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大家。不过，眼下的执法大检查，你还得拿出个具体办法。这是悬在大家上的一把剑，这把剑不拿走，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陈运达说，你心里大概也着慌了吧。
齐天胜肯定着慌，但他还不十分怕，他
惜自己的羽毛，没有把柄让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这个官不当了，和那些一旦失败便可能坐牢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说，我没有，我相信老板的能力，这点事，老板肯定能处理好。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缓了缓，陈运达又说，执法大检查的事，你要他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赵德良如果安排别的，我还真有点担心，夏春和和罗先晖这两个，我太了解了，他们绝对不敢和我作对。
齐天胜说，官大一级压死。常委会上决定的事，他们不敢阳奉违吧。
不敢也得敢。陈运达说，当然，我也不可能被动挨打，坐以待毙。你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两个。
齐天胜颇有点不明所已，问道，我去？
这两个，都是党委的，他是政府的，根本不在一条线，行政级别虽然非常接近，可家是省委常委，他不是。这两个，理论上便是他的大领导。他去拜访两位领导，原则上有点说不过去。
陈运达说，我反复想过了，这件事，只有你出面最好。别，我不放心，也不适合。
接下来，陈运达对他面授机宜。权力的艺术，就是驭的艺术。怎么驭？每个都有优势有个，你想掌握他的优势和个？肯定不行，许多的能力大得很，个强得很，你想控制，反而会被他的这种能力这种个所伤。只有一个办法，抓弱点。每个，有自己的弱点，就看你能不能发现，能不能抓住。发现并且抓住了他的弱点，就等于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就会对你服服帖帖，惟命是从。
夏春和被认为是整个江南官场最会为的，他的个并不鲜明，看上去，各方面都不错，又没有哪一方面最突出。对每个，他都很好，却又从来不和任何结盟。所有都觉得夏春和是与为善，这一辈子当定了老好。可实际上，他心里有一本账，对形势的分析判断，有着别所没有的清晰和透彻。
陈运达说，夏春和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就是他的婚姻。夏春和的婚姻是一种典型的政治婚姻，而且是一种权重过大的政治婚姻。赵德良不是讲家庭伦理秩序吗？那些话，用在夏春和身上，再适合不过，这就是一个权重过大的家庭，在这样的家庭中，男的地位是很低的，基本没有话事权。
夏春和的父母都是教师，父亲上还有一顶帽子，右派。夏春和的家在江南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又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学生时代的夏春和，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高中毕业的时候，夏春和恰好赶上最后一届上山下乡。他在农村呆的时间并不长，刚刚下去不久，赶上了全国恢复高考，他参加了当年秋季的招生考试。但这次他显然没有：隹备好，就算准备好了，以他的右派家庭成份，也不可能被录取。此时，知青全部回城，回域后便待业，根本没有职位给他们。一九七八年，夏春和第二次参加了高考，并且上了录取线，但受到父亲右派身份影响，落选了。受到打击的夏春和绪低落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得到一个消息，全国开始拨反正，纠正冤假错案，全国的右派，将全部纠正，恢复工作。受此鼓舞，夏春和再一次投到复习之中。不过，他并不像其他那样盲目，而是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两年计划。当时，他的父亲是高中一年级班主任，他便跟在父亲班上听课，开始系统地回补高中课程。一九七九年，他也参加了高考，由于这一年的题目特别难，加上并不是他的计划，他虽然考上了中专，却没有去读，放弃了。直到一九八零年，他果然一鸣惊，顺利进江南大学法律系。
文革刚刚结束，社会大量缺乏高等才，大学毕业后的夏春和，很顺利地进省司法厅。不过，
进司法厅后的夏春和，过了一段颇为寂寞的子。同时分到司法厅的有好几个，大家全都是大城市的，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夏春和被淹没在这些之中，并不显得出色。司法厅的隔壁是省歌舞团，夏春和闲得无聊，经常跑到歌舞团去看他们排舞。歌舞团有个舞蹈演员孙苹丽，舞跳得特别好。两很快对上了眼，可惜的是，孙苹丽年龄太小，只有十七岁，纪律规定未满十八岁不准恋。
正在这时，梁惠珍进司法厅工作。梁惠珍是省副委书记的小儿，集万千宠于一身。她的身边，有许多条件非常好的小伙子，她却看不上，只对夏春和一见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