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益杨组织部副部长肖兵带着综合
部科科长郭兰来到了青林镇。此行主要目的是了解公开招考十名
部的工作
况,组织部办公室提前给赵永胜打了电话。
此事赵永胜故意没跟秦飞跃通气,秦飞跃按照他的工作
程,到县农办去要项目了。
等到秦飞跃坐着小车刚刚离开了政府大院,
赵永胜把蒋兴财叫到了办公室:“刚才接到电话,肖部长十点左右来镇里调研组织工作,到时你参加。”
在益杨官场,不管正职还是副职,皆按照正职来称呼。比如肖兵,正式称呼应该为肖副部长,可这样称呼听起来很别扭,基层同志一律称呼他为“肖部长”,没有
会把“副”字加上去。
蒋兴财有些紧张地问道:“肖部长到镇里来有什么目的没有?我们没有准备汇报材料。&#;发布邮箱 LīxSBǎ@G㎡ AIL.cOM”
“肖部长就是来了解十名公开招考
部的工作
况,顺便调研组织工作。” 蒋兴财想起昨天开会的
况,提醒道:“公开招考是县委
部
事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我们把侯卫东安排在工作组,不知道组织部门会不会有意见?” “组织部门能有什么意见?侯卫东分配到青林镇,就是青林镇的
部。到工作组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有利于
部的成长。”
侯卫东没有背景,赵永胜就没把他当回事儿。本来侯卫东调
计生办也没什么,但因为是秦飞跃提出来的,侯卫东就成了两
掰手腕的牺牲品。
书记赵永胜是青林镇土生土长的
部,而镇长秦飞跃却是从县里派下来的
部。
秦飞跃下来前是乡镇企业局副局长,对管理企业很有一套,来到青林镇以后,把基金会抓得很牢,同时也就间接把乡镇企业老板团结在身边。赵永胜与镇长秦飞跃的矛盾是从管理基金会和镇属企业逐步扩大、升级。
十点钟,组织部肖兵副部长准时到了青林镇。赵永胜汇报了青林镇的组织工作后,几个
坐在会议室聊天。
肖兵问道:“侯卫东是如何安排的?”
赵永胜丢了一根烟给肖部长,道:“侯卫东分到上青林乡工作组。”
各地工作组的
况,肖兵心里很清楚,不禁有些惊讶:“怎么分到了工作组?” 赵永胜不慌不忙地道:“上、下青林合并后,镇政府设在了下青林,而上青林七千多
也需要服务和管理。为了加强对上青林的领导力度,镇里在上青林设了工作组,侯卫东如今就是工作组成员。”
肖兵笑了笑,说道:“县委赵林书记很重视这十个公开招考的
部,说不定哪一天就要问起这十个
的使用
况。>ltxsba@gmail.com</>”
肖兵在烟雾中一副高
莫测的样子,赵永胜听到他说的话,感到了一阵压力。 赵永胜灵机一动,道:“侯卫东工作中表现不错,镇党委准备让他担任工作组的副组长,慢慢地接过高长江的工作。他这个副组长,按照他所做的事
来看,相当于以前的副乡长。如
果他能够胜任这个副组长,青林镇党委就给他压担子。” 肖兵在本子上记了几句,说道:“公开招考
部,是益杨县委在
部制度上的一次改革。沙州市委组织部很重视,粟明俊常务副部长专门听取了相关工作汇报。”
赵永胜便试探着问道:“肖部长,你看侯卫东的工作是否需要调整?” 肖兵不予正面回答:“这是青林镇党委的权力,组织部门向来尊重你们的意见。而且赵林书记
代过,公开招考的
部不能搞特殊,要一步一个脚印在基层工作。若是
才就大力提拔,若才能平庸,则按照
部使用原则进行合理安排。” 蒋兴财在党政联席会的第三天来到了上青林山,把工作组所有
召集起来,宣布侯卫东驻独石村,任工作组副组长,协助高长江工作。
这样的安排很滑稽:上青林工作组没权没势、没
没钱,高长江能当这个组长,靠的是老乡长的余威。侯卫东是新毛
,安排一个工作组副组长的职务,管不了任何业务,官不像官,兵不像兵……若高长江不在,他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送走了蒋兴财,高长江紧紧握住了侯卫东的手,道:“以后你就是工作组副组长了。工作一个月不到,就当了副组长,侯大学前途无量。”
侯卫东苦笑道:“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事都不懂,让我当这个副组长,压力太大了。”他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道:“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的主意,把我挂在山上。”
侯卫东在青林镇政府领导面前,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
物、毫无反抗能力的新兵,此时
在屋檐下,怎能不低
?他只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接受了这个安排。
当然,不接受也不行。侯卫东可不愿意一边做事一边发牢骚,这种做法叫做割卵子敬神,卵子被割掉了,神也得罪了。
蒋兴财宣布任命后,侯卫东来到了独石村。村里对新来的驻村
部也很是重视,村委会、支部一班
基本到齐。支书秦大江、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以及文书陈达川、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杨柄刚、
主任朱姚芬,加上工作组组长高长江,刚好坐了一桌
。
这一次没有到上青林老场镇的大馆子,而是在秦大江家里。
划拳、喝酒、粗话,不知不觉中,十斤一罐的蛇酒就见底了。李勇、江上山、陈达川、杨柄刚喝得醉醺醺的,纷纷起身告辞,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秦家。
秦大江的老婆冯秀菊一直忙前忙后地端菜倒酒,等到别的客
都走了,只剩下侯卫东时,她都还没有上桌吃饭。
侯卫东不好
意思地说道:“嫂子,你忙活半天了,赶紧过来一起吃饭吧。” 冯秀菊笑着说道:“等你们吃完了,我随便对付两
就行。”
秦大江也说道:“你不用管她,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家里来了客
,
不上桌的。”
侯卫东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你们别把我当客
,现在没有别
,嫂子一起吃吧。”
秦大江便说道:“既然侯大学这么说,那你就过来吧。”
冯秀菊就笑眯眯地坐在侯卫东身边,随
问道:“侯大学有对象吗?” 侯卫东听
问起这件烦心事,借着酒意索
把他和张小佳的事
从
至尾说了一遍。
冯秀菊听得很认真,眼眶都湿润了,拿过一只酒杯倒满酒,举杯对侯卫东说道:“没想到侯大学这么年轻,又有本事,
子过得这么可怜……嫂子陪你喝一杯。”
秦大江家里所用的杯子俗称为“良种杯”,比普通的杯子大上两圈,一杯就有一两。
侯卫东也举起酒杯,两
碰杯后一饮而尽。
侯卫东惊讶地看着冯秀菊,没想到这个
也这么能喝。
“那你想那事了怎么办?”冯秀菊很好奇。
侯卫东知道这里的
谈论
事向来无所顾忌,也就随
说道:“忍着呗。” “你这么年轻,火气旺,要是把身体憋坏了可怎么办?”冯秀菊说着,瞟了秦大江一眼。
秦大江眼睛一亮,对老婆使了一个眼色,冯秀菊的脸一下子红了,低
不语。 侯卫东很奇怪,不知道这两
子打什么哑谜,他想问又不知怎么开
,索
装作没看见。
秦大江很热
,侯卫东也不忍心拂了
家的好意,加上心中原本就郁闷,此时借酒浇愁,杯来酒
。喝到最后,侯卫东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种
况下,他住在了秦大江家里。
秦大江和冯秀菊把侯卫东抬到了厢房的床上。夫妻俩回到自己屋里,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声音很小,喝醉后睡得死沉的侯卫东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半夜,侯卫东被尿憋醒,忽然发觉怀里搂着一个光身子
,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摸索着找到灯绳拉亮了屋里的灯,赫然发现怀里的
一丝不挂,正是秦大江的老婆冯秀菊。
侯卫东
皮发麻,吃惊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冯秀菊四十出
,平时很少
农活,而且青林山的水土很养
,所以她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少
的韵味十足。她能嫁给村支书,
本就姿色出众,一身白
丰腴绵软,
感撩
。
她往侯卫东怀里拱了拱,腻声道:“你喝醉了,我来照顾你呀。”
侯卫东赶紧说道:“我没事,嫂子快回去吧,让秦书记知道了可不得了。” “嘻嘻……就是他让我过来陪你的。”
“怎么会?”侯卫东惊呆了。
“我们这里从老辈儿传下来个风俗,贵客登门,家里的
是要陪睡的。你是大学生,又是领导
部,就是我家的尊贵客
。嫂子过来陪你睡,就是尽这个礼数。”
侯卫东以前看书上讲过有的地方以前有这种风俗,但他当时觉得这种事离他很遥远,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他好奇地问道:“现在还有这规矩?”
“对呀,贵客进门,家里所有
都要露面。吃饭的时候,贵客想让哪个
陪睡,就让她上桌陪酒。家里的
不管是
、妈妈还是媳
、
儿,从十一二岁到七八十岁,贵客可以随便挑选……就是想让家里所有
都陪他睡,也不是不行。”
侯卫东赶紧解释:“我不懂这个规矩,晚上让你上桌不是这个意思。” 冯秀菊的手已经摸进了侯卫东的内裤里,一边捋搓着涨硬起来的大
,一边在侯卫东耳边喘息着说道:“你都这么硬了,别憋坏了,赶紧上来弄我吧。我家那个死鬼已经一个多月没跟我办事了,你是年轻小伙子,肯定比他有劲儿……快点吧,嫂子是自愿的。”
侯卫东正是
欲勃发的年纪,眼前这个
予取予求,他怎能不动心?但这是村支书的老婆,他理智尚存,硬起心肠道:“嫂子,我不能……今天弄了你,明天我怎么面对秦书记?”
冯秀菊没想到今天碰了钉子,她陪过赵永胜和秦飞跃,也陪过县里来的领导,对自己的姿色很自信。面对年轻英俊的侯卫东,冯秀菊欲望如火,骚声骚气地说道:“你是城里
,又有文化,肯定很会玩
吧……嫂子下边都湿透了,快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吧。”
侯卫东内心很纠结,他何尝不想在这个
身上痛快淋漓地发泄
欲?但他是外来户,又初来乍到,行事不敢不小心谨慎,只能狠心拒绝:“好嫂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秦书记也喝醉了,需要你照顾。”
冯秀菊没想到侯卫东如此意志坚定,她恋恋不舍地从侯卫东内裤里抽出手,略带自嘲地说道:“你还真是正
君子,是嫂子自作多
了。好吧,你休息吧,我走了。”
冯秀菊从被窝里坐起身穿衣服。看着白花花的
体,侯卫东的眼
睛贪婪地逡巡,忍不住咽了一
唾沫。
冯秀菊扭腰摆
地离开了,过了好久,侯卫东的心
依旧无法平复。
第二天,侯卫东早早起床,来到水塘边。秦大江走过来,道:“青林山上的石
很多,硬度很高。以前我接待过地质队,他们说这些石
能烧石灰,也可以制造水泥,还可以用来做铺路的碎石。就因为没通公路,满山石
没有用场。” 侯卫东脱
而出:“既然这样,我们
脆组织起来,把公路修通。”
秦大江摇
:“修公路涉及三个村,复杂得很。没有政府来组织,根本
不成。”
侯卫东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修公路的艰难,急切地道:“事在
为,当年修红旗渠比修公路更难。我们七千
的上青林,难道修不成一条路?”
三年调回沙州的承诺,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侯卫东的心
。修路之事如一道闪电,将他的内心照亮,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作为工作组副组长,如果牵
修好一条路,就多了一项政绩,对以后发展肯定有好处。如果修路之事上了报纸,我就出名了,县领导看到后说不定就会把我调进城,或提拔重用。高志远是上青林
,现在是沙州市
大主任、正厅级
部,如果知道了我在他的家乡修路的事
,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
侯卫东兴冲冲地来到高长江家,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高乡长,我有一个想法。”
侯卫东说完,高长江的脸色很平静:“以前上青林还没有撤乡的时候,曾经请县
通局的刘维工程师来勘测了地形,准备从独石村三社修一条上山路,全长约十六公里。这是贯穿三个村的最近路线,地势比较平缓,岩石也不多。” 侯卫东没想到上青林乡已经有过行动,心
更加激动。
“刘维搞了地勘,画了设计图,结果上、下青林突然合并了,这事就拖了下来。”高长江语重心长地道:“侯大学,修路之事,还得等你当了镇长再说,现在根本不可能。”
巧莲也觉得这个年轻
的想法太天真,道:“当时上青林乡政府花了不少钱,几次想动工,都是刚刚开
就停了,弄得社员很有怨言。现在乡政府垮了,更没机会修路了。”
侯卫东不肯轻易放弃:“只要高乡长支持,上青林七千
齐心协力,一定能将公路修好。”
高长江道:“我一个退居二线的老
有什么能耐?即使要修公路,也是你张罗,我最多帮你敲一敲边鼓。”
侯卫东对眼前的处境很是不甘,与其在上青林
不死不活地憋着,不知放手一搏。他没有推辞:“有高乡长在背后掌舵,我就当过河卒子,拼命往前冲,不将公路修好,我决不后退。”
修路曾是高志远、高长江那代
的梦想,他们曾经努力过,知道其中的艰难。高乡长思虑再三,还是不想惹这种麻烦:“这事难度太大,让我想想。”
接连三天,任凭侯卫东磨
嘴皮子,高乡长就是不表态。
第四天早上,高长江刚开门,就见到站在门
的侯卫东。
高长江无奈地道:“侯老弟,我算服了你啦。如果三个村能统一意见,咱们去找赵书记和秦镇长。我们是镇里
部,这种大事还得向镇里汇报,否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高长江一直称呼侯卫东为“侯大学”,今天第一次称他“侯老弟”。
高乡长召集独石村、尖山村和望
村的几个
开会,当他讲完会议的主题,会场异常安静,只听到电扇叶片呼呼地转动。
尖山村村委会主任曾宪刚是石匠出身,上青林山有优质石材,只是不通公路,让他守着石山发不了财。听说要修路,他大声道:“拖了好几年,开了无数的会,这条路早该修了。”
他看到会议室只有高长江和新来的大学生,不客气地道:“这么大的事
,镇里也不来一个领导,完全是
话。”
高长江也不生气,摇着蒲扇,笑道:“修路不是镇里的安排,是侯老弟提出来的。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征求大家意见。若是真想修路,我和侯老弟再给赵书记和秦镇长汇报。”
侯卫东原本以为高长江说出修路的建议,村
部们一定会群起响应,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种冷淡的场面。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道:“青林山是一座宝山,就是因为不通公路,大伙儿还在过穷
子,你们甘心吗?”
秦大江对于侯卫东修路一事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见他慷慨激昂,道:“侯大学,大道理就别说了,我们都懂。既然修路,钱从哪里来,说来让我们听听。”
高长江知道侯卫东初来乡镇,不太懂具体
况,道:“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大家都同意修路,我和侯老弟就以工作组的名义向镇政府汇报,请求拨款。若是政府没钱,只能是上青林七千
来集资,就和以前修水库一样,大伙出力办大事。”他随即冷下脸,“如果大家都不想修路,就当我和侯老弟的话没说,以后再不提修路的事
。”
望
村支书贺合全道:“修路是好事,大家都支持。只是修路是政府职责,政府如果不
出钱,今年我们没有收齐的农业税、提留统筹都不
了,全部拿来修路。”
侯卫东不知此事轻重,不知不觉点了
。
高长江吓了一大跳,断然否决这个提议:“这是两码事,不要扯到一起。” 曾宪刚高声道:“农业税还是要
,但是镇里的积累工和义务工我们不
了,全部拿来修路,这总没有错。”又道:“修路是为了上青林的发展,侯大学是外乡
都热心张罗,我们应该支持他。”
秦大江态度最积极:“我坚决支持修路。”看到唐桂元、贺合全等
不说话,他骂道:“你们别想捡落地桃子,不出
出力,等路修好后老子就竖个横杆,收你们几个狗
的过路费。”
在吵吵闹闹中,各村总算是初步同意修路。中午在姚瘦子的饭馆吃豆花饭,侯卫东原本想下午就到镇里去汇报,可被几个支书、主任灌了酒,在宿舍里醒来已是满天星星。
(第十四章完,请期待第十五章《段英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