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6-15
(2.2)
楚清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这是我们巫族传说之中,第一位……也是最古老的那位‘蛊仙’的……本命图腾!”
李肃闻言,亦是震惊当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石壁上那个由他们无意中走出的、繁复而古老的图腾,又看了看身旁神情激动、语气笃定的楚清竹。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01_bz.c`c
“第一位……蛊仙的图腾?”李肃只觉口干舌燥,心头狂跳,“难道……难道这座庞大的地宫,竟是那位传说中的蛊仙所修筑?这……这究竟是他的陵寝?还是曾经的修行之所?亦或是……别的什么?”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对这片神秘的地下世界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与好奇。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探究的决心。此地既与传说中的蛊仙有关,那其中所藏的秘密,定然非同小可!
当下,二人不再犹豫,举着火把,朝着地宫更深处、也就是那图腾指向的核心区域走去。
越往里走,地势似乎微微向下倾斜。而通道两侧的景象,也变得愈发奇异起来。只见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量如同小丘般大小的、破裂的巨卵残骸!这些卵壳呈现出一种灰白的、类似玉石般的质感,虽然早已破裂干涸,但从其规模和数量来看,可以想见当初此地孵化出了何等惊人数量的巨型生物!
李肃看着这些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的巨卵残骸,虽然心中早已知晓蛊仙乃是与蛊虫打交道的存在,身边更有一位擅长此道的巫族少女,但亲眼见到这般景象,仍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震撼。
“这么多……这得是多少巨虫啊……”他喃喃自语。
楚清竹的神色也格外凝重,她仔细观察着那些卵壳的碎片,低声道:“看这卵壳的质地和残留的气息……多半就是那翡玉蛛,而且……恐怕比我们之前遇到的还要庞大、还要古老……”
所幸的是,这些巨卵早已尽数破开,里面空空如也,并未有活物冲出。二人定了定神,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庞大得如同小山般的楼阁,赫然耸立在地宫的中央区域!这楼阁完全是巫族风格,层层叠叠,飞檐翘角,通体由某种黝黑的巨木与青灰色的巨石搭建而成,显得古朴、雄浑而神秘,散发着一股子蛮荒而强大的气息。
楼阁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仿佛巨兽张开的口,引人深入,却又透着未知的危险。
二人走到楼阁近前,并未贸然进入。楚清竹停下脚步,仰头仔细观察着楼阁的结构与周围地势,口中低声念诵着一些古老的巫族谚语,手指还不时掐算着什么。李肃知道她是在运用巫族秘传的风水方位之术,以及她所知的古老典籍记录,来判断此地的吉凶与可能的机关陷阱。
果然,片刻之后,楚清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李肃道:“肃阿哥,跟我来,小心脚下。”
说罢,她当先走入楼阁之中。李肃紧随其后。果不其然,这巨楼之内机关重重,步步杀机!有的地方地面会突然塌陷,有的地方墙壁会射出淬毒的弩箭,还有些地方弥漫着无色无味的毒瘴……然则,这一切都被楚清竹提前预知,或是根据她的指引巧妙避开,或是她直接出手,以特殊的巫术手法暂时压制或破解。
二人一路上楼,沿着那盘旋而上的阶梯,也不知走了多久,仿佛穿梭在时光的隧道之中。楼阁内部极大,每一层都有许多房间,但大多空空荡荡,或是只有些早已腐朽不堪的陈设。
终于,他们来到了楼阁的最顶端。推开最后一扇沉重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异常广阔的巨大房间!这房间占据了整个楼阁的顶层,穹顶高悬,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光芒的夜明珠或是某种发光矿石,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而房间之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靠墙排列的、顶天立地般的巨大书架,以及房间中央摆放着的、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瓶瓶罐罐!那些书架之上,堆满了厚厚的、材质各异的经卷、兽皮、竹简、甚至还有些奇异的金属板,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与图案。而那些瓶瓶罐罐,有陶有瓷,有玉有石,形态各异,封口严密,也不知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书卷的陈腐气息与某种奇异药草、矿物乃至生物标本的味道,扑面而来。这里,显然是那位传说中的蛊仙曾经的研究、记录与收藏之所!
这间巨大的顶层密室,被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却也因此显得愈发空旷而寂静。李肃与楚清竹甫一踏入,便被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经卷和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所震撼。
李肃对巫族文字一窍不通,只觉那些兽皮、竹简、乃至金属板上刻画的符号,皆是玄奥难懂。他见楚清竹却已是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石案,上面正铺展着几卷古老的经文,便知那里定是这蛊仙最为重要的核心记录。
楚清竹素手轻拂,小心翼翼地翻开石案上的经卷。她那双清亮的杏仁眼迅速地在那些古老的巫族文字间游走,神情从最初的兴奋与好奇,渐渐变得专注而凝重。
“这些……这些都是那位蛊仙大人当年留下的实验记录!”她一边翻阅,一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最初的这些,是在尝试创造新的虫妖,记录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虫豸异变之法,还有……还有如何驾驭它们……”
她继续往下翻阅,随着眼前的文字深入,她脸上原本的兴奋逐渐被一丝丝的惊异取代,随即,那惊异又化作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隐约可见一丝迷惘与恐惧。
“不……不对……”楚清竹的语调变得有些颤抖,指尖在经卷上轻抚,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这些……这些不是寻常的蛊虫记录……这是……这是蛊仙大人尝试……尝试以身入蛊群,迈向‘蛊仙’境界的……详细记录!”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仿佛亲眼见证了那段疯狂而神秘的求道之路,“他……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有的……有的甚至极其凶险,常人闻之便要心惊胆战!”
李肃听得心头一紧,却也不禁插嘴道:“那他最终……终究是成功了的罢?毕竟,他最终是成了‘蛊仙’的!”
楚清竹闻言,从经卷中抬起头来,那双杏仁眼中仍带着残余的震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她那标志性的傲娇与理所当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哼!那是自然!否则,他怎会被我族奉为第一位蛊仙大人?好了好了,肃阿哥,别再打扰我!这里还有许多记载,我还要继续找寻呢!”说罢,便又埋头,沉浸在了那浩瀚的古老经卷之中。
李肃见她这般沉迷,知道自己再问也无益,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左右无事,他手中打着火把,便开始在这广阔的密室之中四下查看起来。那些瓶瓶罐罐、各式器皿,无不透着一股神秘诡谲的气息,李肃虽不解其意,却也知晓定然是与巫蛊之术相关的珍稀之物。
他漫无目的地巡视着,火光跳跃,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出来。当他走到房间另一侧,一张靠墙放置的简陋石桌旁时,火光忽然照亮了桌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张被压在石块下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
李肃心中微动,走上前去,将那石块移开,拿起纸张。待看清纸上笔迹,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并非巫族文字,而是他们中原所用的汉字!
纸张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深深地刻在了李肃的心头:
“郎君,此去无归。妾虽无悔,前路既往,再无回头。”
短短一句话,字字泣血,道尽了一个女子对爱人的告别,对自身选择的坚定,以及对未来再无退路的明示。李肃举着火把,反复咀嚼着这其中蕴含的深沉情意与决绝之志,心中震动不已。这信……是蛊仙所留?还是与蛊仙有关的另一个人?“郎君,此去无归……”一句“无归”,何其悲壮!而“妾虽无悔”,又道出了何等深刻的自我牺牲与执念?
李肃举着火把,细细摩挲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纸张,目光落在上面那句**“郎君,此去无归。妾虽无悔,前路既往,再无回头。”**反复品味。这寥寥数语,字字泣血,却又透着一股无法动摇的坚决。他心头震颤,忍不住回首望向那正埋头于经卷中的楚清竹。
“清竹妹子,”李肃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你方才说,那位蛊仙……他……是男是女?”
楚清竹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古老卷宗,随口答道:“族中秘典上载,初代蛊仙,乃是一女子。当年更是我南疆巫族几大美人之一呢。”
李肃闻言,如同当头棒喝,心头猛地一跳!女子!而且还是绝色美人!他手中的纸张仿佛瞬间变得灼热起来。这是那位蛊仙所留的信笺吗?是留给她深爱的情郎看的?那……那位情郎可曾看到此信?信中所言“此去无归”、“再无回头”,又是指的什么?莫非是她以身入蛊,从此便不再是凡人之躯,故而无法再回头做那俗世的女子?
他心中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李肃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视这间广阔的密室。火光跳跃,将四壁映照得明暗不定。就在他所站立的石桌旁,附近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许多凌乱而深刻的剑痕!一道道划痕深深地嵌入坚硬的岩石之中,有些地方甚至将石壁都削去了薄薄一层。不仅如此,旁边书架上的一些卷宗也被锋利的剑气切割得七零八落,许多摆放的瓶瓶罐罐也破碎了一地,残骸散落,显然曾经历过一场激烈的破坏。
李肃心中一凛,他立刻拔出腰间长剑,学着墙上的剑痕,在空中虚虚地比划分析起来。他发现,这些剑痕,以及那切割卷宗、大破瓶罐的攻击轨迹,竟都是从他此刻所站立的这个位置发出!而且,这些剑痕毫无章法,既不规整,也不成体系,反倒显得杂乱无章,力道却又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疯狂与宣泄。
李肃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这般毫无理智的劈砍,这般充满愤怒的发泄……他心中了然:想必那位“郎君”,那位深爱着蛊仙的男子,他……他定然是看到了这封信了!
李肃再次低下头,拿起那张信纸。果然,就在信纸下方,那张斑驳的石桌上,清晰地刻着几行用剑锋凿出的字迹!那笔画虽然粗犷,却带着一股入木三分的悲愤与绝望,赫然也是中原文字!
“卿心何忍?!绝情至此,置相爱之人于不顾,天道昭昭,岂容汝行此不义之举?!”
剑锋刻下的字迹,句句泣血,带着无尽的诘问与悲鸣。李肃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男子,在看到爱人诀别之信后,是如何的肝肠寸断、悲愤欲绝。他明知这番质问已毫无意义,他所爱之人早已踏上那条莫名的不归路,再不回头,却还是无法自已,只能以剑代笔,将那满腔的悲伤与愤怒,狠狠地刻在这冰冷的石壁与桌案之上,只为向那已然离去的“蛊仙”发出最后的、无力的咆哮。
这信,这剑痕,这无言的对峙,无不诉说着一段被时代洪流淹没的,情深意重却又悲凉绝望的往事。李肃手握火把与那信纸,久久无法言语,心头被这其中蕴含的悲剧力量所震撼。
李肃站在那刻满悲愤诘问的石桌旁,望着墙壁上凌乱的剑痕,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言。那段尘封的往事,虽未亲历,却已通过这些遗留的痕迹,在他心中勾勒出一幅悲怆而决绝的画面。
就在此时,一直埋头于经卷之中的楚清竹,似乎也已大致翻阅完毕。她缓缓合上最后一卷兽皮,脸上却不见先前的兴奋与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隐约的……不安。
她并未立刻走向李肃,而是径直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墙壁前。那墙壁瞧着与别处无异,皆是坚硬的青石。楚清竹却伸出手指,在那墙壁上仔细地摩挲着,口中低声念诵着一连串古老而拗口的巫族咒语。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则按照某种奇特的韵律,在墙壁的不同位置轻轻敲击着。
随着她咒语的念诵与敲击的进行,那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之上,竟是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缓缓扩大,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暗格。暗格之中,幽幽地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光晕。
楚清竹神情肃穆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那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个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仿佛是由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小小卵状物。这卵状物表面光滑无比,内部似乎有流光溢彩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既圣洁又诡异的气息。
楚清竹捧着这枚晶莹小卵,脸色异常严肃,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它,仿佛这小小的东西蕴含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或力量。
李肃见状,亦是好奇不已,凑上前去,低声问道:“清竹,这是……这是什么?也是那位蛊仙留下来的吗?”
楚清竹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应道:“嗯,是的。这是蛊仙大人最后留下的……遗物。”
李肃还想再问这究竟是何物,有何用处,但见楚清竹脸上那副凝重之中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心中便知此事恐怕非同小可,或许涉及巫族极深的隐秘,自己一个外人,实不该再追问下去。他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那……此地可有留下什么地图,或是别的指示,能让我们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
楚清竹闻言,目光从那晶莹小卵上移开,微微点了点头,道:“根据方才那些经卷末尾的记载,这座地宫原本确实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不过……”她顿了顿,神色又凝重了几分,“那条通道,必须经过一处……经卷中称之为‘废弃实验区’的地方。”
“废弃实验区?”李肃心中一动,已大致猜到那所谓的“实验区”里,恐怕不会是什么好所在。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些巨卵残骸,以及经卷中记载的蛊仙创造新虫妖、尝试以身入蛊的疯狂举动,那所谓的“废弃实验区”,只怕是危机四伏,甚至可能还残留着当年实验失败后留下的……恐怖之物。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却也都没有退缩之意。此地已无他路可走,唯有硬着头皮闯一闯那所谓的“实验区”了。
当下,二人不再多言。楚清竹收好那枚晶莹小卵,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当先带路,举着火把,朝着楼阁的另一侧出口走去。李肃紧随其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二人一同走向那通往未知危险的、离开地宫的唯一路径。
二人,既已决意深入险境,便举着火把,相伴而行,循着那经卷所示的路径,缓缓向地宫深处那所谓的“废弃实验区”迤逦而去。
通道中,火把荧荧,将四周的幽暗照得影影绰绰。行不多时,便见道路两侧,先是零星散布着几枚破裂的巨卵残骸,形如朽木,色若死灰。然越往深处去,那破开的卵壳便越发密集,甚至有许多未经破损、完好无缺的巨卵,大小不一,或横卧在地,或堆叠如丘,其数甚夥,难以计数。这些巨卵皆被一层厚厚的灰尘与不知名的菌类所覆,然其内里隐隐透出的森然气息,却令二人心中不觉凛然。
李肃见此,心头悚然,暗自思忖:“此地虫卵之多,实超乎想象。若非岁月久远,内中早已空虚,只怕早便被那孵化出的巨虫所填满了。然空卵既如此,那些完好者,不知又藏着何等凶险?”他虽是这般想,脚下却未曾停顿,只将长剑握得更紧了几分。
楚清竹亦是神情凝重,她不时探出手,轻触那些巨卵表面,纤细的手指划过冰冷坚硬的卵壳,似在感受着其上残存的气息。她美目微蹙,口中轻声自语着一些李肃听不懂的巫族古语,仿佛在与这些沉睡的遗骸进行着无声的交流。那份专注与肃穆,倒也冲淡了李肃心中几分因未知而生的恐惧。
二人就这样在无数死寂的巨卵阵中穿行,四周唯余火把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与二人轻微的脚步声,空旷的地底,似乎将一切声音都吞噬殆尽,更添几分诡谲。通道亦愈发宽阔,气温却随之下降,一股阴冷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如此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一道巨大的石门赫然耸立于前,石门之上雕刻着古老而扭曲的虫豸图腾,带着一股子原始的凶戾气息。那石门并未关闭,仅是半开着,门缝中透出比外面更为深邃的黑暗,仿佛连火光都被吸噬了进去。
“这里……便是那废弃实验区了。”楚清竹的声音带着一丝罕有的低沉,轻声说道。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路未知,却又别无选择的无奈。于是,二人再不犹豫,一前一后,举着火把,便踏入了那道漆黑的门扉之中。
入了那石门,只见眼前景象,又是一变。竟非实地,而是数条狭窄石径,仅容一人通行,凌虚而设,蜿蜒交错着通向那未知的黑暗深处。石径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幽壑,火光幽微,仅能照见脚下数尺之地,再往下,便是一片沉沉黑暗,难窥其貌。?╒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t/t>ht\tp://www?thys1?com.com</tt>二人立于径口,只觉脚下虚悬,一股阴冷潮气自下方丝丝缕缕地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腐之气,令人闻之欲呕,心头发悸。
李肃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探身向下照去,欲窥探那深坑究竟。火光摇曳不定,勉强能辨出那坑底并非空无一物,反似有无数庞然黑影蠕蠕而动。细听之下,更有悉窣之声,伴随着低沉的、仿佛磨砺甲壳般的异响,自那深渊中隐隐传来。他心头一紧,又将火把凑近了些,定睛细看。这一看之下,饶是他素来沉稳,亦不觉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登时凝重万分。
只见那巨坑之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竟全是先前所遇的那种翡玉巨蛛!其形貌狰狞可怖,体型比之外界所见者更要庞大几分,背甲幽光闪烁,八足挥舞如镰,彼此拥挤堆叠,不知凡几,直看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李肃定了定神,望着这骇人听闻的景象,又思及外界那肆虐斐朝(此地属儒宗辖下,李肃此来正是奉命清剿)、令生灵涂炭的虫灾,心中豁然明朗,沉声道:“清竹你看!想来这为祸斐朝的虫灾,其祸根源头,多半便出于此地了!”他语气沉重,带着几分了然,“必是当年那位蛊仙遗留下来的虫种,在此地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后来却不知被何人、因何故,无意中凿穿了这地宫,打通了路径,致使那翡玉蛛得以流窜至外间地面之上,大肆繁衍,终成今日之滔天灾祸!”
二人皆屏息凝神,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黑黢黢深不见底,唯闻下方传来悉窣异响,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火把光摇曳,仅能照亮身前数尺之地,愈发显得此径之危。
正是战战兢兢,行至当中,忽觉脚下石径微微摇晃起来,且晃动之势愈发剧烈。二人心头皆是一凛,忙举火把向下照去,定睛看时,不由得魂飞魄散!原来那悬吊石径的铁索藤蔓,经年累月,早已朽烂不堪,此刻正发出“咯吱”怪响,眼看便要支撑不住了!
“不好!”李肃低喝一声,与楚清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事已至此,不及细想,二人忙运起周身气力,足下生风,沿着那摇摇欲坠的石径,飞速向前狂奔而去!
然则,他们方奔出数丈,身后那石径已是寸寸断裂,发出骇人的崩塌之声,巨石碎屑夹杂着朽木断索,轰然坠落入下方的深坑之中!这般大的动静,登时便惊动了那坑底蛰伏的无数巨蛛,只听得下方嘶鸣之声大作,搅得那深渊之中如同开了锅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整条石径彻底崩毁、坠入深渊的前一刹那,李肃与楚清竹二人凭着一股狠劲,险之又险地纵身一跃,堪堪跃上了对岸那坚实的洞穴通道!二人惊魂甫定,尚不及喘息,下意识地回首望时,只这一眼,更是惊得亡魂皆冒!
但见那深坑石壁之上,黑压压一片
25-06-15
,竟是数不清的翡玉巨蛛被惊醒之后,正沿着陡峭的岩壁,密密麻麻地向上攀爬而来,更有些已爬进了他们方才落脚的这条洞穴通道,正朝着二人方向疾速追来!那无数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快跑!”楚清竹惊叫一声,二人哪里还敢稍作停留,忙不迭转身,使出平生之力,朝着那未知的洞穴深处亡命飞奔而去!
身后那悉窣爬行之声、尖锐嘶鸣之音,如影随形,催魂夺魄,哪里还敢有半分怠慢?皆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顾着拔足狂奔,沿着那漆黑的地穴通道亡命飞奔。火把在疾风中摇曳不定,光影幢幢,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
也不知奔了多远,只觉气喘吁吁,心头怦怦乱跳。正自惶急之际,忽见前方通道之末端,隐约透出一线不同寻常的轮廓,竟似是一处房间的入口!二人心中皆是一喜,也顾不得许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朝着那入口冲去。
果然,行至通道尽头,乃是一间颇为宽敞的石室。二人慌忙闯入,李肃眼疾手快,反手便将那厚重的石门“砰”地一声奋力关上!随即,二人又七手八脚,也顾不得室内是何陈设,忙将那瞧着沉重的石桌、木箱、乃至散落的石块等诸般重物,尽数搬来,死死抵在了门扇之后,垒起了一道临时的屏障。
待将门抵死,二人方才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只听得门外传来“砰砰”的撞击之声,更有那利爪刮擦石门的“沙沙”锐响,显是那些狰狞的翡玉巨蛛已然追至门外,正自疯狂地撞击抓挠,试图闯入。二人听在耳中,心头兀自怦怦乱跳,知晓此地,亦不过是暂时的苟安之所罢了。
二人方将那石门抵死,暂得喘息之机,心神稍定,方才转过身来,打量这间石室。火把摇曳之下,只见此室倒也宽敞,只是陈设简陋,除却方才被他们搬来抵门的桌椅箱笼之外,便只余四壁空空,积满了厚厚的尘埃。
然则,目光扫过室内一角,二人身形却皆是一震,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但见那角落阴影之中,竟是倚墙仆倒着一具森森白骨!看那骨骼形貌,分明是一成年男子。更令人心惊的是,那骷髅的右手,竟还紧紧攥着一柄早已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几分寒气的长剑!其人颓然仆地,头颅低垂,仿佛就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亦未曾放开手中之剑。
李肃望着这具手握剑刃、铺地而亡的男性遗骸,心头巨震,一幕幕景象霎时涌上心头——那石桌上诀绝的信笺,那墙壁间悲愤的剑痕,那刻骨铭心的诘问……他几乎是立刻便笃定,眼前这具白骨,想必……想必便是那位初代蛊仙的情郎,那位留下“卿心何忍”质问的“郎君”了!
再看他这般死状,手握利刃,身无明显外伤,却并非与人争斗之态,反倒像是……像是力竭心死,自行了断一般。李肃心中不由得这般猜度:“看他模样,莫非……竟是自裁而亡?可又是为何?难道……难道仅仅是因为见到了那封诀别之信,便心若死灰,不愿独活?亦或是……”
李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被巨蛛疯狂撞击的石门,又想起那信中所言“此去无归,再无回头”,一个更为冰冷、也更为可能的念头浮上心头:“莫非……莫非他当年寻至此处,不仅看到了信,更是……更是亲眼见到了他那已然踏上‘蛊仙’之路、走上那‘莫名的不归路’的爱人……见到了她那不再是人的……模样?因爱之深,无法接受,因情之切,痛彻心扉,最终……绝望之下,挥剑自戕于此?”
思及此,李肃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望着那具沉默了千年的遗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同情与悲凉。
听得门外撞击之声愈发猛烈,那石门已是“咯吱”作响,眼看便要支撑不住,心下皆是焦急万分。当下也顾不得细看那男子遗骸,忙拉着楚清竹,急道:“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来!”说着,便举着火把,向石室更深处急行而去。
转过一处石壁,眼前景象又是一变,竟又是一座悬于深壑之上的石桥!此桥形制与先前所遇仿佛,亦是狭窄石径,凌空而设。然则不同的是,那石桥尽头,竟非是幽暗洞穴,乃是一处隐约透着天光的通道出口!那光虽微弱,然在这幽暗地底盘桓许久,骤然得见,直如指路明灯一般,分外显明。
二人见了,皆是精神大振,面露喜色,心中暗道:“天无绝人之路!”当下再不迟疑,拔足便向那吊桥狂奔而去。
正是二人方奔至桥中,忽闻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却是那石门终被外间巨蛛奋力撞破!无数狰狞巨蛛,黑压压如潮水般涌将出来,嘶鸣着,亦随着二人,爬上了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吊桥!
这吊桥本就年久失修,朽索不堪,如今又骤然承了这许多人与巨蛛之重,立时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晃晃荡荡,左右摇摆不定,眼看便要崩坏!李肃见状,心胆俱裂,一面死命拉着楚清竹向前飞奔,一面疾呼:“快!快些!”
行至桥之尽头,离那透光出口不过咫尺之遥,然脚下之桥,却已是彻底断裂崩塌!木石纷飞,铁索崩断,二人身形眼看便要随着断桥一同坠落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李肃眼见二人皆要随断桥坠落,情知再无幸理。千钧一发之际,他心中一横,也顾不得许多,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之意充斥胸臆。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是在半空中猛地一拧身,将楚清竹娇小的身躯奋力向上一甩!他用尽周身最后的气力,将她直直朝着那透着光明的出口抛了过去!
楚清竹只觉身子一轻,耳边只听得李肃最后一声断喝,已是被他甩上了那坚实的地面,口中不由惊呼一声:“肃阿哥!”
她甫一站定,心胆俱裂,忙向下望去,却见李肃身形已然失却凭依,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直直朝着下方那黑压压、蠕动不休的异虫深渊坠落而去!这般高度,于气血境武者或不至立时殒命,然则……然则那坑底翻涌的,却是万千嗜血可怖、足以将钢铁都啃噬殆尽的翡玉巨蛛啊!
李肃只觉身形急坠,耳畔罡风呼啸,下方乃是无尽深渊,黑黢黢不见其底,唯有那无数妖异复眼闪烁的幽光与悉窣爬行之声,预示着死亡的拥抱。
此命休矣!电光石火之间,他心中却是一片澄明,唯有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直指那远在儒宗之内、清冷如月的身影。
“晴妹……”他心中默念,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丝苦涩的解脱,“哥哥此番,怕是……回不去了……你身在内门,须得好生修行,莫要懈怠才是……”
念及她那与他人双修操穴、以求精进的修行法门,虽是当初自己点头应允,此刻临死之际,终究难免一丝怅然。他暗自叹息:“哥哥此去……想来……你与他人行那双修之法,亦能……亦能更无挂碍了吧……”
这般心念电转之际,他强提一口丹田气,虽是身处绝境,武者的本能却未曾丧失。他腰身猛然一拧,借着下坠之势卸去几分力道,双足已是“砰”地一声,稳稳踏落于地!脚下虽是黏腻湿滑,遍布蛛丝秽物,其势却稳如磐石。
“呛啷”一声龙吟!李肃反手已将长剑掣出,剑锋凛冽,映着那幽暗中无数晃动迫近的妖异巨影,寒光迫人。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惧色,唯余一片悍不畏死的决绝与悲凉!
也罢!今日,便在此绝境之中,与这万千妖虫,做此最后一搏!虽死,亦当轰轰烈烈,不坠男儿之志!
长剑既出,李肃再无半分犹豫,一声低喝,气贯周身!剑芒陡涨,如匹练横空,挾着破风厉啸,悍然斩向最先扑至的一头巨蛛!他此刻心无旁骛,每一剑皆凝聚了他毕生所学与此刻全部气力,势沉力猛,绝无半分保留!
“噗嗤”一声,腥臭绿液飞溅,那巨蛛坚硬的甲壳竟被他一剑从中劈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然则,一蛛方倒,百蛛又至!四面八方,黑影憧憧,无数狰狞巨蛛嘶鸣着、挥舞着利爪扑将上来,直欲将他撕成碎片!
李肃挥剑如风,剑光霍霍,血肉横飞。然则,他斩杀一头,便有十头、百头悍不畏死地涌上!这些翡玉蛛皮糙肉厚,寻常力道难伤分毫,每一击都需李肃灌注全身气劲,方能将其毙命。他体内气血翻腾,真气消耗极其剧烈,手臂已渐感酸麻沉重。
峭壁洞口之上,楚清竹看得目眦欲裂,一颗心早已揪紧!她焦急万分,素手连扬,腰间剩余的飞刃化作道道乌光,破空激射而下,精准地钉向那些围攻李肃的巨蛛复眼、节肢等要害之处!飞刃虽利,亦能稍挫凶虫之势,为李肃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奈何距离遥远,飞刃力道已减,且下方蛛群密如蚁聚,她这点援手,对于那铺天盖地的虫潮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扭转乾坤。李肃斩杀的速度,已渐渐赶不上巨蛛涌上的速度,周身空隙越来越小,险象环生。
更令他心沉谷底的是,在那密密麻麻的普通巨蛛之后,几头体型远超同侪、高达数丈、宛如移动小丘般的庞然大物,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逼近!其甲壳色泽更深,泛着瘆人的金属光泽,周身散发出的凶煞之气,更是远非寻常巨蛛可比!那……赫然便是蛛群中的王者——几头小山也似的蛛王!
见此情景,李肃与洞口的楚清竹,皆是心头冰凉,知晓今日,怕是……再无生路可言了。
李肃左支右绌,剑光虽烈,终究难敌那无穷无尽的虫潮。身上已添数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气力更是渐渐不支。眼见那几头小山也似的蛛王步步逼近,带来山崩地裂般的压迫感,他已知今日断无生理。
他猛地一剑劈翻身侧一头巨蛛,借力抬头,望向峭壁洞口那抹焦急万分、泪眼婆娑的倩影,用尽残余气力,嘶声喊道:“清竹妹子!此地非善地,速走!莫要管我!这些妖物,只怕……只怕片刻便能攀援而上!”
楚清竹立于洞口,听得他此言,心如刀绞,泪珠滚滚而落,只是拼命摇头,哽咽道:“我不走!肃阿哥,我不走!要死……要死便死在一处!”她手中飞刃早已用尽,此刻除了哭喊,竟是别无他法。
然则,战局瞬息万变。李肃方才分神一喊,身形便是一滞,周遭巨蛛早已抓住破绽,数条黏腻蛛丝如电射出,瞬间便将他四肢缠住!紧接着,数头巨蛛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捺于地,动弹不得!
李肃挣扎无果,只觉千斤巨力压身,骨骼欲裂。便在此时,一头体型稍逊蛛王、却远胜寻常巨蛛者,排开众蛛,缓缓爬至其身前,垂下狰狞口器,散发出浓烈的腥臭,似欲就此进餐。此蛛气势慑人,显然便是这蛛群之中,那至高无上的——蛛皇!
生死一线,李肃最后抬眼,望向那崖壁洞口上的楚清竹,想再劝她一句速离。却见她此刻竟是止住了哭泣,脸上神情变幻,似是……似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眼中犹自噙着泪水,嘴角却强自牵起一抹凄婉而决绝的笑意,隔着深渊,遥遥望着被按在地上的李肃,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地传来:
“肃阿哥……”她笑着流泪,声音轻颤,“我……我该早些让你插我的穴穴才是……”
此言出口,虽源于她巫家寨中耳濡目染、对男女情爱之事懵懂错解,然此刻情急之下,却亦是她心底那份早已萌生、却未曾明言的好感,最真切、最直接的流露,是她以为的、表达至深情意的方式。她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梦幻般的憧憬与决绝:
“若是……若我们还有机会……我定要将你带回寨子,让阿婆也瞧瞧你这中原的俊俏郎君……”
李肃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听出了她话语中那份异样的决绝与……不祥!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骤然袭上心头!她……她想做什么?!
楚清竹要做什么呢?她眼中那决绝的笑意,那看似荒唐却又饱含深情的言语,分明是存了玉石俱焚、牺牲己身的念头!
如何牺牲?自然是循着那初代蛊仙留下的道路!在那巨楼之顶的密室之中,她岂止是看到了蛊仙的实验记录?更是将那最为核心、最为凶险的——如何以身入蛊,化身虫群意志,成就“蛊仙”之境的秘法,尽数记在了心中!
那初代蛊仙,天纵奇才,经过无数次疯狂的实验,最终竟是以这凶悍绝伦的翡玉蛛为根基,进行改良,使得其族群特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分化出了强大的蛛王,更是诞生了那唯一的、至高无上的“蛛皇”!这蛛皇,除了统御蛛群之外,还有一个最为关键、也最为隐秘的功能——那便是作为“接引”与“融合”的道标,为后来者行那“以身化蛊”之法,提供最终的桥梁!
此刻,楚清竹要做,便是效仿那初代蛊仙!
只见她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了先前在暗格之中找到的那枚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小小卵状物。此物,正是初代蛊仙耗尽心血,以自身精元与无数天材地宝凝练而成,用以辅助后来者完成最终融合的关键信物!
她含泪望着下方被蛛皇口器逼近、已然闭目待死的李肃,脸上露出一丝凄美而满足的笑容。随即,她毅然决然地,将那枚晶莹小卵送入口中,和泪吞下!
下一瞬,她纵身一跃,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自那峭壁洞口,义无反顾地投入了下方那翻涌着无尽死亡的万丈深渊!
就在她娇小的身躯凌空下坠之际,奇异的变化发生了!她周身肌肤竟是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而浓郁的幽香,那香气初时淡薄,转瞬便浓烈得化不开,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间最本源的生命气息!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信息素,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瞬间便弥漫了整个深渊!
那奇异香气,初如兰麝,瞬息间便浓烈如醇醪佳酿,更带一种勾魂摄魄之异力,弥漫开来,竟似无孔不入!下方那原本狂躁嘶鸣、悍不畏死的万千巨蛛,闻得此香,竟是齐齐一滞!仿佛被无形之力定住,霎时间,整个深渊竟是落针可闻,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尤其是那正欲对李肃下口的蛛皇,庞大身躯猛地一僵,竟是顿住了动作,缓缓抬起那狰狞头颅,八只复眼之中,竟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竟是舍弃了近在咫尺的猎物,缓缓转过身,朝着那香气源头,那正自空中飘然坠落的娇小身影,一步步挪动而去!
再说楚清竹,自服下那晶卵,身坠半空之际,便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丹田深处升腾而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那感觉奇异无比,仿佛有无数细微火苗在血脉中点燃,烧得她神智都有些恍惚。发布页Ltxsdz…℃〇M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她竟是浑然不觉般,本能地撕扯开自己身上那巫女劲装,露出其下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任由那奇异香气自周身毛孔毫无阻碍地散发而出!
原来,那枚晶卵,乃是初代蛊仙以秘法炼制的‘死卵’!其中所蕴,并非活物生机,而是一缕经过特殊处理、能够激发特定本能的‘源息’。此刻卵中死物‘孵化’,其源息便与楚清竹自身精气神瞬间融合,并非是直接助她化为蛊仙,却是点燃了那至关重要的第一把火——化作引动这翡玉蛛族群特殊本能的‘火种’,令她周身散发出这独一无二、专为蛛皇准备的信息素!
而那本就是初代蛊仙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特意催生改造出的蛛皇,更是首当其冲!那融入其血脉最深处的、被刻意设计、沉睡了无数岁月的本能,此刻被这信息素骤然唤醒——那并非是猎食的凶性,而是……繁衍后嗣、延续族群的……交合之本能!此亦是初代蛊仙预先设计好的,成就蛊仙之路的一部分!
受那体内死卵源息与外界信息素的双重影响,楚清竹的意识亦开始模糊。她那清丽脱俗、灵气逼人的面容之上,竟是在望见那狰狞蛛皇步步逼近之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丝……一丝近乎本能的……期待与媚态!那是一种被最原始欲望所驱动的神情。然则,眼角余光瞥见一旁被缚于地、虽狼狈却依旧眼神复杂的李肃,她心中猛地一痛,那短暂的迷离瞬间被无尽的悲伤与羞耻所取代!她贝齿紧咬下唇,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声音带着哭腔与哀求,对着李肃,发出了最后的叮咛:
“肃……肃阿哥……别看……求你……别看……”
“清竹妹子!”李肃目眦欲裂,嘶声喊道。
他听着她那近乎表白之语,又见她毅然赴死,心头早已是五内俱焚,痛彻心扉。他又何尝不是……何尝不是早已心悦于这位娇蛮灵动、却又至情至性的巫家妹子?否则,方才桥断之时,他又岂会舍命相送,将她奋力甩出生天?
他虽不知她吞下那晶卵、纵身跃下,究竟是要行何等秘法,却也看得分明,这一切……皆是为了救他!然此刻,眼见她落地之后,周身香气愈浓,那原本清丽脱俗、灵气逼人的娇靥之上,竟又复现出方才那般……那般令人心悸的期待与媚态!
她本是清爽脱俗,杏眼灵动,不染凡尘。此刻媚态横生,却非是寻常风月,反倒透着一股子原始而妖异的魅惑,别有一番令人心碎的风情。
便在此时,那原本步步逼近的蛛皇,庞大身躯之下,竟是缓缓探出一根粗壮狰狞、色泽暗紫的物事——那正是其雄性虫茎!受那奇异香气与本能驱使,此物甫一探出,便已是怒张勃起,直指楚清竹!
楚清竹娇躯微颤,眼中本能地闪过一丝期待,却又立时被巨大的挣扎与恐惧所取代。然她螓首微偏,望见一旁被缚于地、满目痛楚绝望的李肃,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她知道,自己若有半分退缩,爱郎便再无活路!罢了……为了他……
一念至此,她索性闭上双眸,放开心神,任由那因药力与秘法而生的、与妖虫交合的原始欲望彻底掌控了身躯!她竟是缓缓俯下身子,伏趴于地,随即……竟是微微扭动腰肢,将那浑圆挺翘的臀儿,朝着那逼近的蛛皇迎了上去!
那蛛皇得此邀请,再无迟疑,巨大的虫茎寻准了那幽秘之处,对准那娇嫩的蜜穴,猛地……狠狠挺入!
“不——!!!”李肃目睹此状,只觉肝胆俱裂,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嘶吼!
楚清竹身承巨物,本该是裂肤之痛,噬骨之辱,然因先前服下的那枚诡异死卵之故,竟无半分抗拒与不适之感!非但不觉痛楚,反倒自那交合之处,涌起一股异样的酥麻快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娇躯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她心神虽受那死卵影响,变得迷离恍惚,却仍存一丝清明,暗自感应体内异状。只觉那卵中死物所化的一股奇异暖流,竟似有了生命一般,丝丝缕缕,钻入自家脊髓深处,与之渐渐相融。她猛地忆起那蛊仙卷宗中的描述:此死卵之体,果然仅为引子与“传舍”,其真正功用,乃是助那外来之物,更快地融入受体血脉,改造其身!
那外来之物,那蕴含着霸道无比、能促使血脉异变的“遗传物质”,又从何而来?正是此刻源源不断贯入她体内的……那蛛皇精元!
而那死卵之功用,除却散发诱引异香、充作传舍扩散之外,竟还有一项不可思议之能——便是预先改造女子牝户秘处,使其柔韧异常,能承受……承受此等非人之巨物挞伐!
“竟是……如此……”楚清竹心头闪过一丝荒谬与悲凉,然身子却诚实无比。明明是初承雨露,所对更是此等狰狞骇人的妖物虫茎,竟……竟是这般……舒畅受用?那死卵所催发之淫靡欲念,此刻更是如燎原之火,烧得她神智愈发迷离,理智渐消。
她媚眼如丝,星眸半闭,脸上竟是再难抑制那因极度快感而生的媚笑。随即,竟是情不自禁地扭动起纤细的腰肢,将那雪白浑圆的玉臀微微抬起,主动迎合起那巨物一下又一下,凶猛而有力的抽送挞伐。一时间,娇喘吁吁,媚态横生,浑然忘却了身在何处。
楚清竹娇喘吁吁,媚眼迷离,那原本清澈如泉的杏仁眼此刻水光
25-06-15
潋滟,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春情。她微微侧过螓首,目光竟是落在了那被缚于地、心胆俱裂的李肃身上。
见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她那被交合本能与死卵药力烧得有些混沌的脑海中,竟是生出一丝想要安抚的念头。然则,身下那巨物每一次凶猛的撞击,都带来一阵令她魂飞魄散的酥麻快感,让她口齿不清,言语间更添了无尽的魅惑。
“肃……肃阿哥……”她喘息着,声音娇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你莫要……嗯啊……莫要替我心疼……我……我现在……嗯……好……好舒服呢……真的……”
此言一出,落入李肃耳中,无异于剜心之痛!然楚清竹此时意识朦胧,哪里还分得清这般情状下,对着心上人说出这等话语,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挑逗,甚至隐隐带上了几分无意识的挑衅!
她说完,似是再难承受那灭顶的快感,又似是不忍再看李肃那绝望的神情,索性螓首低垂,雪白的颈项扬起一道诱人的弧线,口中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呻吟。她身子愈发瘫软,那份因死卵而生的淫靡欲念彻底占据了上风。
“哼……坏东西……嗯啊……就……就知道欺负人……”她嘴里娇蛮地嘟囔着,也不知是在对身后的巨虫撒娇,还是在对命运的无常嗔怨。同时,那纤细的腰肢却是不由自主地、更加剧烈地扭动起来,雪臀起伏,主动迎合着那狰狞虫茎的每一次深入与挞伐。
那巨虫之器,粗粝而滚烫,每一次贯入,都仿佛要将她娇小的身躯彻底填满、撑开。坚硬的棱角研磨着柔嫩的内壁,带来一阵阵既痛且麻的奇异刺激。而那深处传来的、被狠狠捣弄撞击的充实感,更是让她难以自持,牝户之中早已是泥泞不堪,津液淋漓,紧紧w吮ww.lt吸xsba.m`e、吞吐着那不断肆虐的凶器。
楚清竹与巨虫交合正酣,身心皆被那死卵所化的淫靡欲念与奇异快感所掌控,竟是浑然忘却了羞耻与恐惧。她只觉身下那根粗硬滚烫的巨物每一次深入,都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仿佛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那牝户之内早已是春潮泛滥,泥泞不堪,紧紧包裹、w吮ww.lt吸xsba.m`e着那不断挞伐的凶器,发出啧啧水声。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与此等狰狞妖物行此苟且之事,反倒生出一种沉沦其中的诡异欢愉。想来,定是那枚死卵作祟,将她身为女子的矜持与羞耻尽数压下,只余下最原始的、渴求交合的本能。
那蛛皇耸动愈发急促,身下那根狰狞的肉棒亦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每一次挺入都带着一股更为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击在她子宫深处。楚清竹受此刺激,体内那源自死卵的本能骤然爆发!她竟是无意识地猛然收紧了甬道内壁,那柔韧紧致的媚肉死死绞住了那即将喷发的巨物,同时,雪白浑圆的臀儿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后猛地一送,仿佛要将那凶器吞噬得更深!
“呃啊——!”楚清竹发出一声高亢而满足的呻吟,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那蛛皇亦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粗壮的虫茎在她体内猛地一涨,随即,一股远超凡俗男子、滚烫而浓稠的精元,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汹涌澎湃地喷射而出,尽数灌入了她温热紧致的小腹深处!那精元数量惊人,带着一股奇异的腥膻气息,瞬间便将她的子宫与甬道彻底填满,甚至有部分浊液自交合处溢出,顺着她白皙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
楚清竹只觉小腹一阵滚烫灼热,随即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充实感与满足感所淹没。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身子瘫软如泥,眯起那双水汽氤氲的杏眼,细细感受着体内那份因交合本能得到初步满足而带来的、极致的余韵与颤栗,一时竟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那滚烫精元甫一入体,其中所蕴含的、霸道绝伦的血脉诱变之物,便如同找到了归宿一般,与那早已潜伏于楚清竹脊髓深处的死卵源息轰然相应!霎时间,一股更为猛烈、更为奇异的力量,以她的丹田和脊柱为中心,如同决堤洪流,疯狂扩散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络!
一场翻天覆地的改造,自她体内悄然展开!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方才承受了非人挞伐的幽谷秘处。原本娇嫩柔韧的甬道内壁,竟是在那异种精元的滋养与死卵源息的催化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媚肉变得更加厚实而富有弹性,内里褶皱层叠,竟是生出许多细微的、如同吸盘般的奇异凸起与纹理。这般改造,不仅是为了更好地容纳、承受那狰狞骇人的虫茎,更是增添了无数敏感之处,使得每一次摩擦与撞击,都能带来十倍、百倍于前的极乐快感,便于更快地榨取雄性精元!与此同时,那深藏体内的子宫,亦在微微蠕动、扩张,变得更为强韧,形状也渐渐异化,仿佛在为孕育某种非人之物做着准备。
外显于形,则是她那原本清瘦合度的身段,竟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胸前那对初具规模的娇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为饱满挺拔了几分,而身后那雪白浑圆的臀儿,亦是愈发丰腴圆润,曲线惊心动魄。
这般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剧烈改造,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麻痒与胀痛,却又偏偏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舒爽。楚清竹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中,意识竟是稍稍清晰了几分。她迷蒙的泪眼微微睁开,恰好对上了李肃那双充满了无尽痛苦、绝望、却又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霎时间,巨大的羞耻与惊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自己……自己竟在爱郎面前,与这妖物行此秽事!还……还露出了那般不堪的模样!
“不……不要看……肃阿哥……”她猛地扭过头去,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充满了哀求与绝望,“求你……别看……别看我……”
然则,她话音未落,身后那稍作停歇的蛛皇,似是再次被她体内散发出的、因改造而愈发浓烈的奇异信息素所引动,竟是再次耸动起庞大的身躯,那根依旧硬挺的狰狞虫茎,又一次开始了凶猛的抽插!
“嗯啊——!”猝不及防的深入撞击,瞬间便将楚清竹那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清明彻底击碎!那哀求的哭腔,立时又化作了遏制不住的、婉转承欢的娇喘!她的意识,再一次无可挽回地沉沦,彻底淹没在那由异种交合所带来的、毁灭性却又令人沉溺的极乐狂潮之中。
楚清竹虽被那精元与死卵催得情欲勃发,身下亦是得了非人快感,然她意识深处,终究未曾完全泯灭那份属于人的羞耻与抗拒。她眼角泪珠滚滚,娇靥因极度的欢愉与内心的挣扎而扭曲,却仍死死盯着李肃,口中发出断续的哀求:
“肃……肃阿哥……别看……呜呜……啊……好大……别看我……这里……这里好涨……哦……嗯……”她声音带着哭腔,身子却不自觉地扭动着,下意识地迎合着身后那巨物凶猛的抽插。忽地,她只觉喉中一阵剧烈的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自深处向上顶出,一股难言的胀痛伴着窒息感袭来。
“我……我喉咙……喉咙好涨……有……有什么东西……嗯……呕呕……”她话未说完,竟是发出干呕之声,但口中却非呕出浊物,而是……而是缓缓吐出一朵血肉交织、形如盛放之花的奇异口器!
那口器非骨非肉,色彩驳杂,每一片“花瓣”之上,竟都密密麻麻地生着尖锐如针的细齿,在昏黄火光下泛着幽幽寒光,令人望之胆寒。此物甫一吐出,便在她清丽的面庞前,如同得了生命般,在空中诡异地摇曳摆动,前端的花瓣开合不定,似是在适应这新生之躯,又似在寻找着什么。显然,这便是那血脉诱变物质对她喉咙、口腔改造完成后的骇人产物!
饶是如此,她下身的承欢之本能却未有丝毫停歇。那蛛皇的虫茎在她体内依旧横冲直撞,凶猛挞伐,每一击都将她推向更深层次的极致快感。楚清竹身子痉挛着,下意识地挺起腰肢,主动迎合着那粗硬的侵犯。那张开了口器,在空中无意识颤动的口中,却依然能挤出破碎而高亢的娇喘与呜咽,与那黏腻的交合之声混杂一处,更添诡异。
“呜……啊啊……哼……讨厌……肃阿哥……别瞧我这丑模样……啊……好深……嗯……”她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像是在抱怨,却又像是撒娇,语不成句地求着李肃,一边又被那难以抵挡的快感推着,沉沦在异种交合的泥淖之中。
楚清竹初时被那喉间异物骇得魂飞魄散,然毕竟是巫家女儿,灵慧过人,兼之体内那死卵源息似与她神魂渐有勾连,竟于那极度的惊恐与羞耻之中,渐渐悟得了些许操控此新生器官的法门。只见她喉头微微翕动,意念到处,那原本在她清丽面庞前张牙舞爪、妖异无比的花瓣口器,竟似有了灵性一般,随心念而动,缓缓收拢,化作一团软肉,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她咽喉深处,仿佛从未显露过一般。
没了那骇人口器梗喉,她声音虽不再含糊不清,却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与被强压下去的、带着哭腔的喘息。螓首深垂,一头青丝凌乱地披散下来,遮掩了她大半张梨花带雨、却又因情欲而绯红一片的娇靥。她再不敢抬眼去看李肃,只将脸颊深埋于臂弯之中,仿佛如此便能隔绝那令她羞愤欲死的目光。这位素日里娇蛮灵动、清爽脱俗的巫族少女,此刻只如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殆尽的山茶,默默承受着身后那非人巨物的持续侵犯。
那巨虫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只顾着遵循最原始的本能,胯下那根狰狞粗硬的虫茎依旧在她体内肆虐不止。那物什硕大滚烫,每一次挺入,都深抵她已然异化扩张的宫颈深处,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胀痛与难以言喻的酸麻;每一次抽出,又将那被改造得异常敏感、褶皱层叠的媚肉狠狠刮擦,激起连绵不绝的战栗。她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以痛楚抵抗那灭顶的快感,然身子却早已不听使唤,在那凶猛的撞击下不住地起伏摇曳,喉间逸出破碎如珠玉落盘的呻吟。
如此又不知被那巨虫挞伐了多久,直肏弄得她神智迷离,浑身酸软,甬道之内早已是淫液泛滥,泥泞不堪。忽听身后那巨虫又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嘶鸣,耸动之势骤然变得狂野急促,那根深埋体内的虫茎更是猛地一涨再涨,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捅穿一般!
“唔——!”楚清竹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更为庞大、更为滚烫的浊流再次狠狠撞开宫口,汹涌灌入!那精元之量较之先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瞬间便将她的小腹撑得微微鼓起。
这后来的精元,较之先前,更是浓稠炽热,其中所蕴含的那股子霸道绝伦、改造血脉的奇异之力,亦是加倍的猛恶。甫一入体,便如得了敕令的凶神,与那早已在她脊髓之中蠢蠢欲动、因先前滋润而渐次活化的死卵源息一拍即合,轰然共鸣!霎时间,这股子内外夹击的异种力量,便似那决堤的怒涛,借着她周身经络,沛然莫御地朝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疯狂流窜开去,无一处能得幸免。
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那承受了非人挞伐的幽秘之所。本已异化的甬道内壁,在这更为凶猛的异力侵染之下,竟又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媚肉愈发厚实坚韧,内里的褶皱层叠更显繁复,生出些许先前未有的细微纹理与吸附之感,仿佛天生便是为了更紧密、更深切地缠绕容纳那狰狞巨物而设。便是那深藏腹中的子宫,亦在这股力量的催逼下微微扩张、蠕动,壁垒更厚,形状也愈发奇异,似在为孕育某种不可言说之物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独肉身如此,便是那灵台识海,似乎也逃不过这异力的悄然侵蚀。lтxSb a.c〇m…℃〇M楚清竹只觉脑中一阵阵奇异的麻痒窜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那污浊的血脉,悄悄改换着她的思绪与认知。
此刻的她,意识虽尚存几分清明,晓得眼前是何等不堪的境地,心头那份女儿家的羞耻与对李肃的愧疚,亦如万蚁噬心,令她无地自容。|最|新|网''|址|\|-〇1Bz.℃/℃一想到自己竟在心心念念的肃阿哥面前,被这丑陋妖物如此作践,摆出这般迎奸就狎的浪荡模样,真真是恨不得立时就此死去,落得个干净!
然则,奇异之事偏又在此发生。在她那被异力渐渐侵染的本心深处,竟模模糊糊地生出一个极其古怪、连她自己都觉惊骇的念头来——仿佛……仿佛与这异种虫豸行此云雨之事,虽是骇人听闻,却也……并非那般罪无可赦、天地不容?甚至……隐隐觉得,这般原始而凶蛮的交合,内中竟也自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道理与……快慰?
这念头一生,连楚清竹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之死死摁下。她依旧是万般抗拒被李肃瞧见自己此刻的丑态,那份源自人伦纲常的羞耻感,仍是她心中最后的壁垒。可不知为何,对于身后那巨物持续不断的、凶猛的抽插挞伐本身,心底那份先前如山崩海啸般的决绝抗拒,竟似在不知不觉间,被悄然磨平了棱角,淡去了许多。
再者,身下那处既经二度改造,承纳起那狰狞之物时,竟也不似先前那般全然是撕裂般的剧痛与难以忍受的涨满了。反倒是……反倒是那每一次深入骨髓的撞击,每一次刮搔过敏感内壁的退出,都带来一种更为强烈、更为清晰、也更为……令人难以启齿的酸麻与酥痒,直透神魂深处。
初时,她尚能死死咬着樱唇,指甲掐入掌心,试图以痛楚抗衡那灭顶的羞耻与异样的快感,身子亦是僵直如木石。可随着那蛛皇不知疲倦的耸动,力道一次猛过一次,她那原本紧绷抗拒的身躯,竟似渐渐失了力气,又仿佛是寻到了某种奇异的韵律,竟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撞击的节奏,微微地起伏、颤抖起来。那纤细柔韧的腰肢,在一次次深顶之下,先是无力地塌陷,而后,竟是……竟是在那难耐的刺激中,失了控般地,极其细微地,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若有若无的……迎合之意。
楚清竹身不由己,渐次失了先前那份僵直拒迎之态。那腰肢初时还是无力承接,任由身后巨物捣弄,渐渐地,竟似被那难言的滋味勾了魂魄去,内里生出一股子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意念来。虽面上依旧是泪痕未干,粉面含羞,柳眉紧蹙,带着几分被强迫的凄楚与难堪模样,口中亦是娇喘连连,似痛苦,似欢愉,然则那幽秘之处,却已非全然被动承受了。
她心念微动间,那被改造得异常灵敏、褶皱重叠的内里媚肉,竟似得了指令一般,暗暗使力,时而如灵蛇般紧致缠绕,时而又似河蚌般舒张吞吐,以一种极其微妙却又无比精准的韵律,主动套弄、w吮ww.lt吸xsba.m`e起那根深埋体内的狰狞巨物来。这般暗送秋波、内里迎合的功夫,虽是出于本能,却竟是比先前那蛛皇一味蛮干,更添了几分销魂蚀骨、难以言喻的滋味。她一面在心中羞愤欲死,一面又不由自主地,驱使着身子,去迎合那本能深处所渴求的撞击与填塞。
原来这蛛皇,本非凡间常物,乃是那上古蛊仙以秘法催生,专为“以身入蛊”、异化女子血脉而设。其精元中所含的那股子改造之力,非凭空而来,实是耗费自身本源生气所化。方才连番两次倾泻那蕴含改造异力的浓精,已是大大损耗了它的根本。此刻看去,那庞大的身躯竟似比先前干瘪了些许,虽则凶性未减,胯下动作依旧卖力挞伐,然那抽插的力道与速度,却终究是缓滞了几分,不复初时的狂猛暴烈了。
楚清竹身处其下,初时未觉,只沉浸在那灵与肉的无边挣扎之中。待得几个回合,身子渐渐适应,那被拔高到极致的感官,便也察出些微不同来。她这边厢,面上依旧是那副梨花带雨、不堪受辱的模样,对着李肃的方向,更是连眼角都不敢稍抬,口中娇喘吁吁,断续不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然则那心底深处,被那异种快感撩拨得不上不下的,正自难耐之际,竟不由得因那渐缓的挞伐,而生出一丝极其隐秘的……不满来。
“咦?”她心下蓦地暗忖,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这遭瘟的孽畜,如何竟慢了下来?方才那般……那般疾风骤雨似的……倒是……倒是比此刻这般……”念及此处,她自己先打了个寒噤,脸上霎时飞红,心头大惊失色:“天爷!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怎会生出这等不知羞耻、匪夷所思的念头来!”她慌忙收摄心神,想要将这荒唐念头死死摁下,驱出脑海。
可任她如何告诫自己,如何忆及人伦大防,如何顾念着一旁肃阿哥那痛彻心扉的目光,那身子深处被异力勾起的本能,却似老树盘根,野草疯长,再难撼动分毫。竟隐隐觉得,与这妖物交合,固然是惊世骇俗,辱没门楣,可……可那其中的滋味,那份身心被彻底贯穿、填满的奇异感受……竟也是实实在在,令人……不由自主地有些贪恋的。仿佛这本就是天地间某种隐秘的常理,是极其自然、甚至……必要之事一般。
真个是灵台与欲海交战,羞耻共沉沦并行。这位巫家女儿,此刻便如身陷泥淖之中,一半是清醒的痛苦、绝望与挣扎,一半却是沉溺的本能、渴望与迎合。虽恨不能立时嚼舌自尽,以全清白名节,然那身随心转,内里已是愈发主动,将那渐缓的凶物,缠得更紧,套弄得……也更起劲了。
那原本只是下意识扭动的腰肢,此刻竟渐渐变得灵活自如起来,仿佛天生便懂得如何承欢一般。她那被改造得异乎寻常的幽谷秘处,更是如同有了自家心意,吞吐缠绵之间,竟是将那粗硬的虫茎把玩得游刃有余,时而紧锁如涡,时而舒张似穴,予取予求,妙到毫巅。
这般暗地里的主动,连她自己都觉察出了几分。心头那份羞耻感再度如潮水般涌上,只是这一次,却似无根之萍,再难撼动那已然变质的本心。她猛地扭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那被缚在地、痛不欲生的李肃,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哀声泣道:“肃……肃阿哥……求你……莫要……莫要再看了……我……我这副样子……”
声音已是破碎不堪,带着浓浓的哭腔与绝望。然则话音未落,一股更为强烈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渴望与燥热,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轰然冲垮了她最后的理智堤防。那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对交合极乐的无上渴求,已然盖过了所有的人伦羞耻与道德束缚。
“呜……我……我忍不住了……”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呜咽,似是痛苦,又似是解脱,那声音里充满了无边的沉沦与放纵。此言一出,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再无回头的余地。她索性不再言语,那双原本含羞带怯、望向李肃的眸子,也彻底失了焦距,只余下一片迷离而炽热的水光。面上的抗拒之色,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妖异的、沉溺于极乐之中的媚态。
抗拒既去,主动便生。只见她那原本只是微微起伏的身子,竟是骤然间活泛了起来!那雪白浑圆、曲线惊心动魄的臀儿,不再是被动地承受撞击,而是……而是主动地向后撅起,以一种惊人的柔韧与幅度,狠狠地迎向身后那根依旧硬挺的狰狞虫茎!每一次撞入,她便主动向后猛地一沉,将那巨物吞得更深、更狠;每一次抽出,她又会随着那力道向前微送,随即又迫不及待地向后迎去,竟似唯恐那物什离了她的身子一般!
那蛛皇本已有些力疲,此刻被她这般如狼似虎的主动迎合一激,竟也重新焕发出几分凶性。它那八目之中闪过一丝混浊的兴奋,庞大的身躯再度耸动起来,只是此刻,那交合的节奏,却似乎不再完全由它掌控。楚清竹那看似柔弱不堪的腰肢,此刻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韵律感,竟是隐隐带着几分主导之意,时而疾风骤雨般催促着身后巨物狂猛挞伐,时而又似春水荡漾般,缓缓研磨w吮ww.lt吸xsba.m`e,极尽缠绵之能事。
昏黄的火光之下,只见一个娇小玲珑、肌肤胜雪的女子,背对着那狰狞丑陋、体型悬殊的巨蛛,以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姿态,疯狂地扭动、迎合着。那根粗大得骇人的、泛着幽暗光泽的虫茎,在她那雪臀之间时隐时现,每一次毫无阻碍地深深贯入,都带起一片淋漓的水光与黏腻的声响。她那因极致快感而绷紧的脊背,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紧贴在绯红的脸颊之上。
李肃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眶欲裂,血丝根根迸现。他死死盯着眼前那活色生香、却又荒诞绝伦的一幕,只觉五内俱焚,肝肠寸断!
那个……那个与他相处了数十日夜,早已暗生情愫、互许心意的女孩儿啊!那个娇蛮中带着天真,任性里透着灵慧的女孩儿!他还清晰地记得,初见时她奉了家中阿婆之命,故作冷淡,不甚理睬自己的模样;记得后来熟稔了,又亲昵十分的样子。还有,趁他不备,将他烤好的野兔叼了去,末了却将自己揣着的、温热香甜的糍粑硬塞给他作换
25-06-15
的样子;记得她那双清亮灵动、宛如林间小鹿般的大杏仁眼,时而狡黠,时而羞涩,时而又盛满了纯粹的欢喜……
就在方才,就在她吞下那枚死卵之前,她才刚刚鼓足了勇气,向自己剖白了心迹,那声音虽轻,却字字句句都敲在他的心坎上,如同最美的天籁!他一直视她为开在山野间最清爽脱俗的那朵山茶花,清丽灵动,不染尘埃。可如今……如今这朵山茶花,竟就在他的眼前,被这污秽不堪的妖虫肆意践踏,甚至……甚至还渐渐从中尝到了滋味,露出了那般……那般沉溺其中、主动迎合的媚态!
“啊——!!!”李肃只觉一股血气直冲顶门,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宛如困兽般的怒吼!他猛地挣扎起来,周身筋肉暴起,青筋毕露,恨不能立时挣脱束缚,冲上前去,将那妖虫碎尸万段,将她从那无边的沉沦中唤醒!
然则,按住他四肢的那几只巨蛛,力大无穷,纹丝不动,任他如何拼尽全力,如何催动体内真气,那坚韧冰凉的蛛丝依旧如铁索般死死捆缚着他,纹丝不动!
眼见心爱之人就在咫尺之遥,行此非人之事,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这巨大的羞辱、愤怒、绝望与痛心,如同万千钢针,狠狠刺入他的心房!李肃只觉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愤之情,如烈火烹油般疯狂奔涌,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与体内本就因先前伤势而紊乱的气力狠狠撞在一处!
这般情急之下,强运真气,本就是修行大忌。时间一长,那激荡的内息无处宣泄,竟是反噬其身!李肃只觉喉头一甜,眼前金星乱冒,心头那股子极致的悲愤与无力感如同沉重的磨盘,狠狠碾过他的神智。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竟是就此气血攻心,人事不知,昏死了过去。
悠悠然,李肃只觉神识自一片混沌中缓缓浮起,头痛欲裂,先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猛地一个激灵,挣扎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周遭的景象已是大不相同。那些先前将他死死按住、密密麻麻环伺在侧的狰狞巨蛛,此刻竟都远远地退到了地穴的边缘阴影之中,密密匝匝,却鸦雀无声,仿佛受了什么严厉的敕令,不敢越雷池一步。火把早已熄灭,唯有远处崖壁上方,那通往地表的洞口洒落下一片清冷的月光或是晨曦,勉强照亮了这片幽暗空间的一角。
在他身侧不远处,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已然从中破开的玉色空蛹,蛹壁光滑,边缘处还残留着些许粘稠的丝状物,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幽香。
李肃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寒流般窜遍全身。他霍然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与虚弱,朝着四周大声喊道:“清竹!清竹妹子!你在哪里?!”声音在空旷的地穴中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恐惧。
寂静片刻,一个声音回应了他。
那声音自远处传来,方位正是那洞口光照范围边缘的黑暗之中。只见一个模糊的、娇小的身影低缩在那里,背对着光亮,蜷缩着身子,仿佛竭力想将自己藏匿于阴影之内,不愿被他看清分毫。
“肃阿哥……”那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细微却挥之不去的颤音,仿佛琴弦绷得太紧,又似玉珠滚落石盘,清脆中夹杂着异样。然而,撇开这奇特的颤音不谈,那说话的语调,那字里行间透出的不耐烦与一点点嗔怪,却又偏偏是李肃再熟悉不过的——正是楚清竹那独有的娇蛮味道!
“……你走吧!”她似乎有些没好气地说道,那娇蛮的口吻配上奇特的颤音,听来分外诡异,“这些翡玉蛛都让我喝退了,笨死了!快走!此地……不会再有东西伤你了,赶紧离开这里!”
李肃闻言,心头虽是疑惧交加,但听出她语气中那熟悉的娇蛮之意,竟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半口气。至少……至少她的性子似乎还没全变。他定了定神,试探着朝那阴影中的身影迈开了脚步。
“清竹妹子,”他一边走,一边柔声说道,试图安抚,“别怕,我们一起走。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