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有点拿他莫可奈何的样子:“明
清早,早一些来学里,记得带诗经来,光能将文章倒背如流有什么用?”
陈凯之乐了,方先生虽然严肃,现在却算是松了
了,愿意给自己打小灶了。
真是不容易啊,虽然他很不好接触,陈凯之也挺烦他的恶趣味,却是知道方先生算是正式认了自己这个门生了。
这种事,陈凯之最拿手了,别
但凡有意,一定得上杆子往上爬,敲锣打鼓把事
给敲定了,到时候你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恩师!”陈凯之的恩师两个字,犹如炸雷,吓了方先生一跳,也让其他同窗打了个激灵,纷纷侧目。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凯之这才一副激动之
溢于言表的样子:“学生谨遵恩师教诲,明儿一早,赶早来学里,请恩师指教!”
指教两个字咬字要清晰,语气要坚决,绝不给方先生转圜的余地。
读书啊,凯哥就靠这个改变命运了,这是天大的事,有了这名师教导,陈凯之一下子信心十足了。
方先生似乎能猜测出陈凯之的心思,这家伙,是怕自己抵赖吧。这哪里有半分谦谦君子的样子?
方先生觉得自己的心
挺疼的,自己怎么会收一个这么俗不可耐的门生呢?顿时有一种自己一世清明就要毁在陈凯之手里的感觉,哎,作孽啊。
呼吸,脑子里立即想到那位远在京师,风度翩翩的大弟子,方先生总算是缓过了劲来,目光一撇,假装没听到陈凯之的话,旋身收拾了案上的书本,低着
道:“下课。”
陈凯之的心
却是好极了,他才不在乎恩师怎样想自己呢,这不重要,学到本事才是真的。
自己挺聪明嘛,又能过目不忘,有了这样的名师教导,将来一定能金榜题名,想一想好激动,忍不住乐呵呵的。
方先生不忍去看陈凯之这小
得志的模样,将书夹在腋下,匆匆走了。
陈凯之也匆匆回了家里,今儿下课有些迟,歌楼的
早已醒了,连灯笼也都挂起来,那翠红在勾栏里探
探脑,这小丫
和陈凯之熟了,见陈凯之今
回的迟,心里担心。
等见了陈凯之徐徐背着书箱回来,方才吐舌,又缩了回去,惹得歌楼里又是喧闹,有
打趣道:“翠红不是等着你的陈公子回来吗?怎么
回来了,反是躲起来了。”
陈凯之便朝楼上的
笑起来,道:“见过诸位姐姐。”
说着开了柴门,正要进去,身后有
叫自己:“凯之……”
陈凯之回
,见是周差役,心说,难怪有
这样亲热的叫自己呢,原来是周大哥。
他忙给周差役行礼:“周大哥怎么来了?快,里
坐。”
周差役摇摇
,道:“不坐,你也别进去,告诉你个好消息,今
县令大
在廨舍摆了桌酒席,是赵县丞和吴教谕作陪,噢,还有宋押司,席间说到了你,县令大
请你去喝杯水酒,凯之啊,你了不得了啊,县令都请你吃酒呢。”
陈凯之知道是那篇‘洛赋’惊动了县令,这县令还沉浸在那篇文章中呢,请自己去喝酒,未必就是真正看重自己,十有八九是多喝了几杯,感觉上来了,叫自己去坐坐。
领导嘛,很多时候也就是心血来
而已,你若是当真,就傻缺了。
这种
况,陈凯之见得多了,反而没有周差役这样的振奋,很淡定地道:“噢,那么烦请周大哥带路。”
周差役算是彻底服了这家伙,和宋押司关系不浅,现在县令大
有请,这县令是什么,是父母官啊,周差役在县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大
连他的名字都叫不上呢,见了他,大抵也就是一句‘喂,那……那个谁,你来一下’。
可县令大
惦记着陈凯之啊,他心里火热,比以往更殷勤了:“请,请。”
“不要这样客气。”陈凯之还记着周差役给自己办户
的事呢,亲和地道:“你我是朋友,说请就生分了。”
有良心!
周差役便道:“是我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