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会因此厌恶我,收回了手。
这就足够了。
我默默的想着。
穿越以来,我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梦中母亲拉着我的手将我拥
怀里,她轻轻在我的耳边呢喃,温暖的气流吹拂着耳廓,青丝调皮的在我的脸上跳跃,明明近在咫尺我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着急的想要开
,身体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自作主张从母亲怀中脱离,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引得母亲捂嘴轻笑。
我突然明白那不是我,他才是真正的古思源。
醒悟瞬间,周围的画面诡异的消失,上下左右变成纯白色的墙壁。我矗立在片空间中央,面前是位身着白衣的少年。
古思源。
“我还活着吗?”我感受着这具不似实体的身躯,再三确认。
滞涩的关节,酸痛的脊椎,掌心厚实的老茧,包括身上这套老旧的西服。一切都定格在我猝死那天。
“我该走了是吗?”我并不害怕,
的一生本就是不断接近死亡的过程。
我向老天借了不少时间,是时候物归原主。
面前的男孩温和的冲我笑了笑,稚
清秀的脸庞和他的母亲有着五六分的相似,眼神中有着远超过他年龄的沧桑,此时我或许更像是那个晚辈角色。
“ #¥%!”他欣慰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件经过多年雕琢的艺术品。嘴里却是说出一连串我听不懂的的语言。
“?”我疑惑的看着他,感觉那些发音像是被什么强大外力扭曲过,传到我的耳中只有一片模糊。
他一脸苦笑,旋即略显费力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我感到莫名其妙,愣神的功夫,对方消失了,像从没来过。
“这什么意思?”
成佛了?我半开玩笑的想着。
周围的场景再度变化,虚幻的身体失去知觉,脚下是无边无际的
海,身体不断像
处沉去。
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眼前漆黑一片,温暖湿润的环境让我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妈。”我恋恋不舍的将脸庞从母亲怀抱里抽出,母亲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白色衬衫,下身的紧身裙和黑色丝袜没来得及脱掉,就这样抱着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母亲轻哼了一下,皱着眉
,神色疲惫,但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手指在她眉间抚摸,想要抹平褶皱。可能是我的触摸起了作用,她露出极为舒服的表
,不自觉向我手掌靠近,脸蛋摩擦手背。水
的触感冰冰凉凉,丝滑的像上好的绸缎。
像猫一样。
将母亲悄悄的抱进卧室,盖好被子,关上房门。
靠在房门
,我回忆着梦中的场景,记忆被不知名的力量吞噬了细节,只记得我好像见到了什么
,想要强行回忆,脑仁胀痛。
我上下摸索,想抽根烟缓解
疼,左右找不到,还寻思烟放哪里了。
好半天,反应过来。
“这记
。”苦笑的骂道,我现在一个高中生哪来的烟?
原身的影响近乎消失,我开始慢慢变成印象中那个自己了。
“以后,就当个普通母子吧。”我小声自言自语。
趁母亲没起床的功夫,我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不知道是初级厨艺,还是灵魂彻底适应身体的缘故。我可以比以往更加自如的掌控身体,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好事。
手中握住平底锅,微微发力,煎蛋在空中翻了个面,
准的落回锅中。
我本意是想做些不一样的,试试厨艺技能。奈何今天起来的太晚,只能做些简单的。
煎蛋这种东西不需要太花时间,十几分钟基本就完活了,装盘呈到餐桌。
站在母亲卧室门前,我小心的措辞。
“妈,早餐我做好放在桌上了。你醒了就来吃,不然凉了。”我叩击房门,说道。
听到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母亲已经醒了。背上书包,洗漱完毕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开门离开。
动作迅速,像是在逃避什么。
究竟在逃避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明明与母亲的关系已经得到缓和,内心却本能的拒绝这种变化。
......
我心里总是萦绕着某种命中注定的绝望感,世俗给予我和母亲之间附上的这一道坚不可摧的铁链,越是挣脱越是牢固,此端的我怎样的疯狂,母亲总在彼端停滞不前。我前进一步母亲就后退一步,相互保持着安全距离。
与其这样,不如索
连普通母子都别做了。
我赌气的这样想。
希望时间是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好让我渐渐可以忍受失去母亲的时光。
在上学的路上,我掰着手指数着从高中毕业到大学毕业的时间。
5年零181天,我会用这些时间学会忘记和习惯。
烦躁的
绪上涌,我条件反
的开始在衣服
袋里翻找。
妈的,又忘了。我现在是个高中生。
“你找什么呢?”
从我的身后走来的梦依晨,看着我的举动怪异。
“怎么哪都能遇到你。”一般小说里,她这样的有钱
家的大小姐,不都是整个加长林肯什么的?
“太显眼了,所以我让司机提前在路
把我放下来。”她琥珀色的眼睛中不带有一丝感
,静谧的如一潭幽
的湖水。轻易的看穿我的心思。
她还真有专车接送啊。
“我觉得以你的长相,即使什么都不做都很显眼。”
“是吗。”
“是啊。”
梦依晨将抱在怀中的小说翻开,不再与我
谈。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好奇的问道,虽然知道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她放下小说,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迟疑的回答。
“......”心里知道答案,但亲自从梦依晨
中说出后,我多少有点被打击到。
“你呢?”梦依晨突然反问。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我吗?”她越过我,缓步站在校门
的那棵桂花树下,初夏和煦的风吹过
坪、篮球场、教室,在茂盛的低矮灌木丛的枝桠间穿梭,带起街面凋谢的桃花,让话语乘着风送
我的耳朵。
“不喜欢。”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画面,笑了笑。回答道。
除了王馨悦,我还能
上谁呢?
“那就好。”梦依晨波澜不惊的表
看不出变化,既不悲伤也不快乐,看着我平缓的说道。接着她继续说道。“现在好受点了吗?”
“一般。”
“我觉得效果还行。”她目光从书本中抬起,看了我一眼。
“嗯”我微笑的看着她。
这丫
还是挺可
的。
湛蓝清澈的天空尽
,规整有序的居民楼排列在视线边际,街道从近处延伸向最远端。湿润咸腥的海风穿越城市的上方,呼啸而过。海鸥和不知名的飞鸟立于大厦顶端,高空的强风催促着它鼓动翅膀,再一次飞离地面。货
沉重的汽笛声自南向北,一刻不留的在空中盘旋。
寻声而望,极远处
蓝色的海岸线被林立的高楼阻隔,切割过后的蓝色绸缎之上,漂浮着细小的白色灰尘。那是即将出海的捕鱼船。甲板上的渔民,忙碌的清理着渔网上被不小心裹挟的海藻鱼虾。
盘坐在天台,极目远眺。铁丝护栏之外的景色让我舒适。
“咔”
金属门把手缓慢旋转,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嗯?”
刺鼻的酒
气味闯
这片天地,一个
的声音。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我手臂撑住膝盖,微微用力,站起身来。转过身,正想回答。
李红英。
看清楚来
,我吓了一跳。
李红英脸色惨白,挑着好看优美的眉
,神色烦躁。鲜血般火红的嘴唇叼着香烟,手指
在她酒红色的波
卷发之中。整个
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彻夜未眠。周身慵懒的气质莫名有种
感的意味。
“喂。”我的注视似乎让她觉得不适,她语气变得不耐烦。
“老师,我是二班的古思源。”
“你怎么进来的。”她手指往门
指了指,似乎这里一般
况下是进不来的。按她的意思平常天台的大门是上锁的?
“门没锁。”
“啧。”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砸砸嘴。“下次别来了。”接着摆出一副师道尊严的样子。
“知道了。”
“去吧。”李红英
袋里掏出打火机,丝毫没有避讳我的意思,火苗迅速点燃烟丝。她
吸了一
,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健康的红色。
我装作一脸恭敬,推门离开。
与对方
错而过时,她用余光扫视着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
。
......
回到教室时,午休刚好结束。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比起其他课程,我听的更为认真。前世身为量子信息专业的高材生,我一向对于物理领域是很感兴趣的。尽管毕业之后找到的工作是个完完全全的文职。之所以没有选择去科研所或是继续
造,很大程度是因为助学贷款已经到了不得不还的地步。
于是自打工作之后我便在没有接触过与专业有关的事
,领着微薄的收
,花费了4年的时光还完贷款。
贷款清零那天,我其实有些后悔。倘若当时坚持一下或许现在我已经是成为一名光荣的
民教师了,总要比现在的工作体面。
啊,总是走在一条路上,怀念另一条路。
我看着黑板上的物理学公式,心思飘的好远。
......
“你听过熵增定律吗?”物理课刚结束,前排的梦依晨问道。
“一个孤立系统中,物质总是从有序朝无序发展?”这是高中物理的热力学第二定律,我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
嘛。
“随便问问”她垂着脑袋,手中依旧是那本小说。
“我怎么觉得你这本书看了好久?”虽然小说封面被枯黄色羊皮纸包裹,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同一本书。
“我喜欢”她翻了一页。
“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书名。
“某
的
记”
“好奇怪的名字”
“那不是书名”
“嗯?”
“那是书的内容。”
我觉得她是在拿我寻开心,我说前门楼子她跟我提胯胯轴子,前言不搭后语的。
脆不再开
,终止了话题。
梦依晨毫不在意,接着沉浸在小说的
节之中,好奇心驱使我瞥了一眼。
“1966年4月3
晴
我知道,我成功了。
再一次踏在故土,我的心脏跳得根本停不下来。周围尽是战争过后的废墟,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个
世存活。至少我的理论是对的,我完成了
壁。只希望老天保佑,最后这一步别再出错。”
还真是
记。
笔法、内容都是以
记体描写,我以前读过类似的小说,比如著名的狂
记什么的,这并不稀奇。可就内容而言,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感觉上除了些专有名词,没有特别的。
这有啥好看的?
“你不能看。”梦依晨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合上书。少见的语气里带着些严厉。
“?”我满
问号。
“你现在还不能看。”
估计她是想自己先读完再借给我?我猜测到。
“好,那你看完了借我。”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吸引
。
梦依晨的淡黄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光芒,某种质地细腻浓稠的褐色
体在瞳仁中流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目光穿越了时空,在高空注视着我的灵魂,我赤身
体,在她的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下一秒钟。她的表
变回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却莫名的觉得她此刻一定非常悲伤。
“你在哭吗。”外
看来我这个问题绝对是愚蠢到家。眼泪都没有,怎么会哭呢?
“没有。”她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给我的感受是一种错觉。
沉默了许久后,梦依晨再度开
。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看完了,会借给你的。”说完,坐回座位
“好。”我认真的回答道,语气郑重,像是在确认什么要紧的事
。
至于做出这样的反应的原因,自己也搞不明白。
......
临近家门
,我来到了家附近的天鹅湖前。
湖边湿滑的
坪泥泞不堪,找到湖边的石椅,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梦依晨最后那一句话让我念念不忘。思前想后还是不清不楚。
正当我苦恼之际,感觉自己
顶暗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一位身材高挑的
站在我身边。
“放学不回家?”
李红英脸色比中午看起来好多了,眉宇间少了许多戾气。笑盈盈的看着我。
洁白无瑕的长腿移动到长椅的另一边,拍了拍我的脚。
我让出空间,看着她上半身黑色的小背心,下半身超短裤的搭配,怎么看都不太像个老师。
李红英从手包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唇边。
看着她手中的香烟,说实话我有点想来一根。
“来一根?”李红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将嘴里的那根递到我的眼前。
烟嘴过滤器上清晰的咬痕和淡红色的唇印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调戏我。
“为
师表,教唆学生抽烟?”
“也是。”她耸耸肩,不置可否。点燃,两指夹住,
吸了一
。
“这么晚了不回家,呆这儿
嘛。”烟雾从鼻孔
出,缭绕在我和他之间。
“你不是也在这里闲逛。”
“我不一样,我是成年
。”她双手搭在椅背上,抬起
向天上吐了一
烟,双腿毫无形象可言的岔开,缓缓说道。
真像个中年大叔。
“有道理,那我回家了。”我潜意识里排斥这个
,经验告诉说这娘们儿不好惹。
“老师再见。”我假惺惺的说道。
“老师送送你吧。”她扔掉还剩下大半支的香烟,高跟鞋轻轻踩灭。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刚好顺路。”
我觉得李红英话里有话,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当下没有太好的理由拒绝她。
无奈同行。
......
站在家门前,我无语的看着李红英。
“我到家了。”
“哦。”她假装没有听到我的弦外之音。“开门啊,等什么呢?”
我他妈也想问你,我都到家了你等什么呢?还想让我请你进去坐坐不成。
事实上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我投降般的
钥匙,打开防盗门。没等我进
,李红英擅自跑进客厅,一
坐在了沙发上。
“没
教你去其他
家里做客要先换鞋吗?”我没好气的拎着一双棉质拖鞋,扔到她面前。家里不常来客
,所以给她的是母亲的备用拖鞋。
“哈哈,不好意思。”她这没诚意的道歉看得我来气,但她显然对于我的气愤乐在其中。慢悠悠的抬起她那双白的发亮的长腿,手指在脚后跟一勾,轻巧的解开金色的鞋链。手指挑起高跟鞋拎到我的眼前,耀武扬威的说“帮老师放一下。”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我接过那双还带有体温的高跟鞋,脑海中想着这双鞋给母亲穿一定极好看。
“这么着急赶老师啊。”她很喜欢用老师的身份来压我。
“我妈一会儿回来了,我怎么解释。”
“老师来家访不是很正常吗?”
“保健老师来家访?”我这辈子没听说过这种怪事。再说,就你这身打扮都快赶上大保健老师了。
“你妈又不知道。”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动作自然的打开冷藏。摸着下
沉思片刻,拿出一盒牛
。
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客
啊。
李红英坐回沙发,
吸管喝了
牛
,可能是喝的急了,她脸色一白。
“咳咳咳。”她扶住胸
,激烈的咳嗽。
中的牛

出老远,地板上整的到处都是。
“......”
“哈哈”平复下来的李红英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笑了几声。
“唉。”她绝对是我的克星,就不该让她进来。
刚放下书包的我,只得跑去卫生间拿出拖把,清理现场。
万幸只弄脏了地板,面积不算大,稍微费些时间,做完一切。
坐回沙发时,李红英老实许多。看来她多少有些羞耻心。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回到先前的话题,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到跟我回家,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过来吗?
“呵呵”她不说话,嘴
含着吸管,时不时的吮吸着已经空了的饮料盒,不怀好意冲我笑。
“说起来,我听说你父母离婚了?”她放下空盒,嘴里那
的吸管被咬的扁平,齿痕清晰的在塑料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凹陷,唇边
白色的
体混合着
水拉成银丝,粘连着吸管不断拉伸,直到某一瞬间崩断。
“不觉得你的问题很不合时宜吗?”我收回视线。
“了解学生的家庭状况也是教育的一部分嘛。”她的回答到颇有几分无赖。
“10年前就离婚了。”我放弃了抵抗。
“那么说你妈是单身?”
这句话说的我很不舒服,具体哪里有问题我说不上来。
“你这么理解不是不可以。”
她表现出很愉悦的样子,似乎母亲的单身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她话锋一转。
“你还真准备等到我妈回来?”
“不然呢?”她饶有兴致的翻开被母亲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杂志。
我彻底分不清她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了。
一时兴起?有备而来?
感觉都不太像,更多的是看见了有趣事物的好奇心。
事到如今真的就只能等母亲回家再说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母亲竟然比以往回来的要早,令我意想不到。
“儿子,妈妈回来了。”
我真是好久没有听到母亲这样温和的语气了,心酸的想着。
“妈妈今天买.....”母亲穿着一身简约时尚的连衣裙,蕾丝花边的太阳帽斜带在
顶,细软的黑色长发在末尾处松散的绑成马尾,穿过右肩乖巧的披在胸
。她注意到沙发上的陌生
,露出疑惑的表
。
“你是?”母亲手中的纸袋被母亲放置在鞋柜旁,关上房门。
“我是古思源的老师,今天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李红英难得一脸正色的说了句符合她身份的话,假如不是穿着这一套清凉的装扮,还真挺像个老师的。
我为什么要说像?她本来不就是老师吗?
“啊?是吗。”母亲对这场没有事先通知的家访感到困惑,迷茫的与我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好像在跟我说,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母亲不知道,我他妈也是才知道。
“是这样的,这位...”我刚想打个圆场,混弄过去。
“但我今天不是来家访的,是来见你的。”李红英说完,我的表
变得和母亲一样。
“见我?”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我和母亲都措手不及。
“上上个星期五?忘记了吗?”李红英食指放在自己的太阳
,想了想“我记得我给你发过短息啊,李红英。你不会给忘了吧?”
心脏听到李红英的话,紧张到漏跳了一拍,这
期我可是记忆犹新,毕竟我那天在母亲不知道的
况下侵犯了她,可除了这个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我看到母亲表
僵硬了一下,小手捂住嘴
,想到什么似的,指着李红英。
“那天是你。”
“你不会把我删了吧?”李红英看着母亲的反应,说道。说着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嗡嗡嗡嗡”
震动声来自母亲挎包中。
她急忙拿出手机,看到短息栏中的记录,眼神一亮,回忆起一些事
。
“不....不好意思。”母亲急忙道歉。“当成垃圾信息了。”她沮丧的说道。
“没事没事,记得把我备注上就行。”李红英不在意的笑道。
“不然你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今天啊...”李红英点亮手机屏幕,翻找了一会儿。“今天可能没时间。”她手指扶住额
,思考片刻“不如明天晚上吧,怎么样?我刚好有空。”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母亲喜出望外。
她是帮了母亲什么忙?我特别好奇,可现在不是提问的时机。
“到时候电话联系。”她比划出一个电话的手势,从沙发起身,看了眼时钟。“时间差不多,我就先回去了。”
“不在坐会儿吗?”母亲换好拖鞋,摘下太阳帽。
“想见的
都见了,没什么其他要做的。”李红英甩了甩长发,夸张的波
卷发在空中翻滚,如火焰般热烈。
说完,不等我和母亲做出回应。转身离开。
够潇洒的。
余下的我和母亲相顾无言,互相都是一肚子疑问。
沉默过后。
母亲将买来的食材放到厨房,坐到我身边。
双手撑住沙发柔软的皮质面料,浑圆的
部缓缓落下,重力在顺滑的沙发上形成一个凹陷。新鲜果木清香在昏黄的客厅内飘散,画面停止在此刻玫瑰色的暧昧气氛。我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感受着与我仅两指之隔的温暖。
“妈,我先回屋了。”我抑制住心中的悸动,局促的拎起书包,往房间里走。
“哦”母亲看我的样子不太自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没等她开
,转身回到房间。
母亲要说什么呢?不重要了,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忘记,不是吗?
背靠着房门内侧,瘫坐在地板,身子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让我好受些。
无力感将我包围,空气中刺耳的蜂鸣,压缩机幽微的震动,以及血
在我体内的鼓噪。平常在普通不过的生活噪音,在此刻如
汐般冲击着我的耳膜。
好吵。
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眼瞎耳聋的哑
,就可免受那禁忌的相思之苦。
“咚咚”
“我能进来吗?”
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吵杂的声音被按下了暂停,喧闹的世界过滤成单一声道,
准的投放
我的耳中。这种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准确的在一团相互
错缠绕的毛线中抽出唯一需要的那根,轻柔的摆到我的面前。
巨大的负面
绪尽数收敛。
“妈妈进来喽。”母亲等了许久,推门而
。
我慌张的站起身子,快速隐藏起所有
绪。
“你这是?”母亲看到我慌忙起身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什么,东西掉了。”低下
,将脸庞藏在
影之下。
“不让妈妈进去吗?”她拍拍我撑在门框上的手,略带调笑的意味。
“哈哈,没有。”我让自己表现的开心一点,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是吗。”
一阵沉默。
“妈,你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尴尬的让开路,眼神不敢与母亲对视。
“嗯”母亲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越过我向里屋走去。
清新的果香无孔不
,我却只敢小心轻嗅,生怕我的举动会让母亲感到冒犯,再一次离我远去。哪怕是这样,
郁的心
也缓解了大半。
真像个小偷。
卑微的活在
暗中的癞蛤蟆,仰望着翱翔于天际的天鹅。
我在想,是不是恒星的闪耀并不是为了让我看到,只是因为它本来就会发光。我享受着它给予我的光和热,却擅自的认为自己是仅有的幸运儿,自私的想占有它的全部。
失落感油然而生,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失落。既然从未拥有,谈何失去?我又有什么可以悲伤的呢?
“思源,你是不是在躲着妈妈?”母亲坐在床边,双手平放在丰腴的大腿上,亲昵的叫着我的小名。
“妈,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躲着你呢?
怎么可能躲着你呢?
“妈,你的错觉吧。”
我...只是需要一个
静一静。
“因为前几天没理你,在埋怨妈妈吗?”母亲平静的看着我。
那种视线让我不舒服,移开脑袋,躲避这她的视线,向母亲旁边看去。
“不是的。”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妈妈?”
对啊,明明决定了变回普通母子,为什么连母亲的脸都不敢看呢?
“为什么呢?”我小声的嘟囔,细不可闻。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我抬起
,看着母亲的脸。
她是那么的高贵美艳,像是住在仙宫里的神
,光芒万丈,雍容华贵。神圣不可侵犯的脸庞上是岁月静好的平和,圣母般的光辉仿佛始终萦绕在她的周围,沐浴在她的气场之下,何种
虐的心
都可以得到平复。
单单站在那里,便璀璨如星河闪耀。
浩瀚宇宙中每一个旋臂,每一颗闪烁的恒星,每一道划过的彗星,都不及她的美丽。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母亲的目光。
仅仅一秒。
可却觉得这一秒很长,长到从地球的极北到极南,从宇宙的中心到尽
,从历史的开始到终点,从第一只海洋生物上陆到第一只猿猴直立行走,从此端到彼端,从我的心到母亲的心。这么短短的一秒钟,我的思维凝固了。
再一次沦陷。
我的防御、准备、抵抗,一切的一切,瞬间贯穿。
宛如凌波丽全力掷出的朗基努斯枪,毫不犹豫的,无法阻挡的刺穿了第十五使徒的身体。
呆呆的看着母亲,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这样完美的母亲,以后将不在属于我。
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傻瓜。”
温暖的怀抱将我包围,我却什么也思考不了。
略带悲伤的风在我的心间掠过,我强忍住双手拥抱的冲动,单方面的被母亲抱在怀中。
“抱抱妈妈。”母亲的声音让我困惑,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母亲眼神里满是温柔,拉起我的双手放在她的后背。
“是妈妈太过分了。”
脑子里一片混
的我不明白,母亲说的过分是什么意思。
“妈妈,这几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妈妈在解释什么,我听不清。
“原谅妈妈好吗?”
我该回答原谅吗?可母亲有什么错呢?错的不是
上了母亲的自己吗?
“妈妈以后不会不理你了,所以别在露出那副表
了。”母亲轻轻将脑袋抵在我的额
,发丝贴在我的脸上,心疼的说道。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不用压抑自己了吗?
“嗯”我用力的抱紧了母亲,闷声回复。
擅自冷落我,又擅自原谅我。随意的
控我的
绪,我却甘之如饴。
“太狡猾了。”
“什么。”母亲问道。
“没什么。”用力的抱紧母亲,只怕她又一次从我的指缝中溜走。
蜂蜜色的黄昏中,我抱着我独一无二的至宝,时间缓慢的流淌。
再次确认,我是
我的母亲的,不只是
体。
于是我向着恒星远行。
即使抵达不了终点,我亦身处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