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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07)(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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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常安久久不决,雨晴有些急了,怒道:「敌若是全力搜寻,这几天应该就能找到这里,到那时候你想走也晚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勇往直前,既然有心的姑娘在麒麟城等你,你不回月去接她下山,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

她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着一个东西递给常安,他接过来一看,发现布里包着一个小木,布面上写满了红色斑驳的小字,竟是一封血书。

只听雨晴说道:「我平生最讨厌欠别 ,你救我命,我却无以为报,若是就此死了,心中难免挂念不能安心上路。不如还你自由,我们一命换一命,之后就算两清。你带着这封血书回建邺搬兵,陛下见了就知道你是奉我命令行事,自然不会怪你。之后你再去北齐万统城找谢无涯,用这个小木去换解药 。他弃我而去,心中难免愧疚,若是他还念着旧 ,总不会驳了我最后的遗愿。」

常安听她这几句说的虽然平静,话中的内容却异常决绝,也不由得悚然动容。

他本想劝说她随自己一起逃走,或许还能活命,可转念又一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脱身良机,终于忍住没有开,只是将血书和木默默收好,抱拳拱手,说了一声「请多珍重!」

起身离去。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忽听背后雨晴说道:「后你和银瓶相聚,要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莫要辜负了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常安回望去,却见她已将转到另一边不再看他,篝火边那个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夜色如水 ,高悬在夜空中的圆月洒下淡淡的光辉,在水面上映出层层鱼鳞似的银色波纹,随着一颗石子投水中 ,那层银色也化为无数碎的莲瓣散开。

雨晴坐在水边一棵枯树的横枝上,像秋千一样轻轻摆动着双脚,随手将一颗颗小石子扔进水中 ,看着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去,愣愣的出神。

自从常安走后,她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一次又一次反复探查自身的状况,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无一例外让她绝望。

多年来艰辛修炼的魂力消散的一丝不剩,星辰之力虽然还在,却缩成一个蓝色小球凝聚在心,被一团紫气所包裹,完全无法调动。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失去爪牙的困兽 ,只有待在笼子里等待着被屠戮的份。

数天来所发生的事逐一在她脑中浮现,自从离开建邺来到临江城,事态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先是在齐云峰遇到玄天宗的红莲圣和两大长老,一场大战下来被打成重伤,后又被山偷袭,从万丈高空落闽江。

按理说她必死无疑,可偏偏常安出手救了她,又误打误撞杀死了散

此时她气尽毁,魂力全失,本该散功身亡 ,可不但没死成,星辰之力还奇蹟般的保留了下来。

当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时就不再是巧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难道真如南宫云珠所说的那样,世间众的命运都尽在神的掌控之中 ,任何反抗只是徒劳无用,她命中注定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握紧拳,咬了咬嘴唇 ,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她不愿就这样束手待毙,她还有一张底牌,一张不到生死关绝不会动用的底牌。

剑雨(08中)

2024年8月25雨晴回到小屋重新点燃篝火,缓缓脱下衣服,赤着身子盘腿坐在地上。

她从身边的包裹中取出一本镶紫金边的羊皮书,轻轻翻开,手指滑过页面上那些略显潦的字迹,感受着里面那熟悉的气息。

那是叶青蓉使用过的真知之书,云师傅将他毕生所学的幻阵都记载在上面,送给她作为临别礼物。

几个月来,雨晴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夜苦读,书中的内容早已背的滚瓜烂熟 。

她直接跳过全书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绘制着一个异常复杂的阵法。

乍一看,此阵与大陆上流传甚广的「印魂阵」极其相似。

作为制造印魂之器的不二法门,「印魂阵」

最大的功用就是储存魂力,若是绘制在法器上便可炼成各种大威力的法宝。

而真知之书中所记录的阵法却又繁复庞大的多,这也就意味着它可以承载更多的魂力。

雨晴清楚的记得一年前和云师傅的那次对话,他曾承诺为她设计一个阵法,用来吸出她体内的神力。

那时她一心只想变成一个普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失去所有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而此时形式大不相同,身陷绝境的她为了生存下去已别无选择。

雨晴定了定心神,吸了一气,从包裹里摸出一把匕首,在左腕上轻轻一划,血立时从伤涌了出来,滴滴嗒嗒的淌进一个绿色的小瓷碗里。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带着腥味的血中蘸了一下,对准左胸心脏的位置缓缓按了下去。

纤细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一道殷红的痕迹自左向右划过峰,随后折转向下,斜斜的一撇,到左肋时停下,改向上提,……她画的很慢,却又极其坚决,一笔一划没有任何停滞,一条条婉转流畅的线条浮现于她胸腹之间,渐渐形成了一个如刺青般的古怪铭文。

雨晴长长吁了气,停了下来,当手指离开身体的那一刻,铭文微微闪动了一下就隐肌肤下消失不见。

她又一次调整呼吸 ,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然后开始刻画第二个铭文……不知不觉中圆月已升至中空,夜风从窗里倒灌进来,吹的篝火飘摇不定。

雨晴低着,心无旁焉的绘制着自己身上的阵图,早已忘记了时间。

她很清楚哪怕一个极其微小的错误,也会使整个大阵崩溃,前功尽弃,可要想将这百余个组成阵图的铭文一丝不差的刻画出来又谈何容易,尽管她将全部心神都集中上面,却仍有几次险些出错,吓的她惊出一身冷汗。

随着一个个铭文在她身体不同位置刻画完毕,绿色瓷碗中的血已然用光,她左腕上的伤也已涸,每到这时,她就用匕首在手臂上再割一刀,让血继续流出来。

当夜色消退,窗外显出淡淡的鱼肚白时,雨晴已是筋疲力尽,两只眼皮如灌了铅般沉重,手臂上纵横错布满了可怖的伤,心神也接近崩溃的边缘。

好在阵图的绘制已接近尾声,当她咬着牙将最后一个铭文绘制完毕时,颤抖的手臂终于不受控制的滑落到体侧。

阵法虽然已经完成,但还差一个最为关键的环节,那就是用魂力启动大阵。

然而雨晴突然身子一晃,脑子里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不停旋转起来。

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夜高度紧张的劳碌,她竟在这关键时刻渐渐失去知觉。

「经过那么多劫难我都活了下来,不要死在这里!」

她一遍遍在心底默念着,用力咬了舌尖,藉着疼痛终于清醒了一些。

自从送走常安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赌上一把,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将云师傅为她特别设计的印魂大阵绘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当她运行大阵将体内的神力导其中时,她的身就彻底变成一件神器。

此举风险极高 ,又有绝大隐患,只要稍有差错,轻则丧命,重则魂魄消亡 ,变成没有灵魂的器狗 ,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若是赌赢了,她便能重新控制体内的神力,逃出生天的机会大大增加。

雨晴又一次抓起了匕首,只不过这一次却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脑中竭力回忆着在桃花坞和若兰决斗时的场景,刀尖一分分刺了高耸的胸脯。

刀刃切开血传来一寒意,雨晴把眼一闭,手上不断加力,刀子顿时刺了半寸多,随着撕裂的疼痛从伤传来,大量的血冒了出来,顺着沟涓涓流下。

当锋利的刀尖穿透胸骨时,冰冷的钢铁触到了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就在这一霎那,一直蜷缩在她体内的神力终于被触动。

随着卡啦一声碎声自她胸膛处发出,包裹着神力的那层紫气猛地炸开。

雨晴疼得一阵抽搐,张嘴吐出一大黑血 ,险些昏过去,而与此同时,她身上的大阵也被启动。

一个个暗红色铭文从她周身上下浮现出来,迭加缠在一切,缓缓地旋转着,霎那间就将那些炸开的紫气吸了进去,紧接着澎湃汹涌的星辰之力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流出,导大阵之中 ,就如同江河汇大海,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大阵旋转的越来越快,一个个铭文已脱离开她的身体,凭空漂浮在四周,彷佛无数彩蝶绕着她盘旋飞舞。

没过过久,她体内的神力就尽皆被导阵中 ,可那些铭文却仍在不停绕着她旋转,大阵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雨晴觉得五脏六腑中彷佛有千万把小刀切,将她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搾 ,一道道子出现在雪白的肌肤上,血几乎是从里面不顾一切的出来。

她就像是一块裂的泥偶,身上遍布血红的裂缝 ,开始碎裂散架。

如果说体上的疼痛还可以勉强忍受,灵魂上的那种生生的撕裂却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她张开嘴想大叫,可除了从喉咙里涌出血之外,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面对这脱胎换骨过程中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强忍,竭力不失去神智的最后一丝清明。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个,一进屋就大喊:「殿下,不好了,临江城的玄甲铁骑已将这里围住了……」

正是常安,昨他离开沼泽一路打马疾行来到芙蓉镇时却发现走不了了,只见镇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铁甲骑兵,各处道路都被封锁戒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本想硬闯,却见不少骑兵向着自己来路驰去,不禁有些担心,心想:「这些来的如此之快,那丫怕是要吃大亏,我还是回去通知她一声,好让她有个防备。自己做到仁至义尽,到时候就算救不了她也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他便拨马往回走,白天不敢行路,藉着夜色小心翼翼躲开路上的骑兵,从小路回到了沼泽 。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见到如此一副场景,只见雨晴披散发,浑身血污,赤的身体上布满了诡异的铭文,瞪着一双殷红如血的眼睛,恶狠狠看着他,宛若被恶魔附身。

此时雨晴的神智已完全陷了一片迷 ,在她眼中 ,常安变成了一团紫色的光,光团随着他的呼吸忽聚忽散,那正是支持印魂大阵运转所需的星辰之力。

她贪婪的望着常安,就像是一个快要渴死的突然发现一清泉,霎那间本能取代了理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好似一只发了疯的饿虎般扑了上去。

常安见她这幅癫狂的模样,知道她身上有异,心中不由一阵恐惧,闪身急向门退去。

然而雨晴的动作却快的不可思议,他刚一动就已掠到近前,五指成抓向他肩抓落。

他丝毫不敢大意,连忙沉肩提手,让过了一抓,同时指尖亮起一道紫色电光,反刺她的手心。

哪知对方不躲不闪,竟然猛地收拢五指 ,硬生生将那道电光攥在掌中 。

常安身体猛地一震,体内的神力竟源源不断涌出体外,不受控制的向着对方手上流去,彷佛那是一个吞噬万物的巨大旋窝。

他脑中电光一闪,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那个绘在她身上的奇怪阵法是印魂阵?她竟将自己的身变成一件神器,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她真的疯了!」

常安心中一阵慌 ,急于脱身而走,然而此时他的手腕已被雨晴紧紧抓住,哪里还能脱得了身。

他不禁暗暗后悔不该回来,然而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无用,他只有将神力紧紧凝聚,严防紧守,拚命抵抗着那可怕的吞噬之力。

印魂大阵急速运转着,疯狂的吸取周围一切能量,巨大的吸力使四周的空气一阵抖动扭曲。

常安心神归一,一颗道心定如山峦,所有的神力都凝聚成一点,再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一个不顾一切的进攻,另一个守御严密,不丝毫绽,顿时形成了僵持之状。

雨晴吸不到神力,心如火烧,双眼几乎瞪,突然身子向前一扑,扑常安怀里,将他撞到在地,随后如蛇般缠在他身上,张向他肩咬去。

常安大惊,忙伸手格挡,两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贴身搏中 ,绘制在雨晴身上的铭文突然一阵蠕动,随后竟如一只只蚯蚓般向常安身上爬来。

常安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伸手抓住她温软的酥胸 ,想把她推开。

雨晴却趁他心神大之机,出其不意,一把撕开了他的裤子,抓住胯下阳物撩拨起来。

常安大叫一声「使不得」却已晚了,雨晴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边用手刺激着他的下体,一边对准那高耸的家伙坐了下去,两的身体顿时紧紧连接在一起。

常安感到对方身体滚烫,彷佛有一团看不见的烈火,将二紧紧包裹在其中 。

随着她腰肢微摆,身子上下起伏,他不由得一阵舌燥,心神漾,本来坚如铁石的道心上立时出现一丝绽,体内的神力再也无法凝聚,如决堤的洪水般向雨晴的身体涌了过去。

常安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一声哀叹,不再反抗,随波逐流 。

又是一番疾风雨,不知过了多久,贴身搏才终于在雨晴一声长长的呻吟中结束,常安只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搾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煳煳中 ,他似乎升到了云端,御风飞行,身子轻飘飘软绵绵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受用。

只是这种感觉并不长久,他只在云间飞行片刻,便一个跟跌落凡尘,又坠火山岩浆之中 ,顿时被烧的皮开绽,神行俱灭 。

在一声惊叫中常安猛地醒了过来,他转四顾,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小屋当中 ,衣衫不整,而公主殿下则一丝不挂的睡在自己身边,微微打着鼾声睡的正香。

「难道这只是一场梦?」

望着身上被撕扯的七八糟的衣裤,他摇了摇,所经历的那些荒唐事一一想了起来。

只是当他再次细看雨晴时,却发现她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阵法铭文,光洁如玉的肌肤闪着诱的光泽 ,哪里还有半点血污。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忽听外面一阵喊马嘶,吓得一个激灵,心想:「这可糟了,若是被看到他和公主的这副样子,就算浑身是也辩解不清。光是猥亵公主这一条,足已将他九族诛灭十次。」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爬起身整理好衣衫,又胡给雨晴穿上衣服,心中盘算着一会敌杀进来该如何应对。

只是外面的吵闹声虽响,却始终没有兵甲杀进来,不一会沼泽里竟渐渐安静下来。

常安并不知道,那些玄甲铁骑之所以没有杀沼泽 ,是因为一个堵住了

是个三十多岁的粗壮汉子,身上的白袍已被洗的出了毛边,他横卧在一块巨石上,手里拿着一个葫芦自顾自的饮酒,对不远处的那五百杀气腾腾的铁骑视而不见。

然而这些扬刀利剑的铁甲军卒却无一敢上前,因为看到那身白袍的一刻他们已认出了此

他便是威名传遍天下的大梁军神,皇帝李昊的结拜御弟 ,平齐大将军,镇国公李翎。

见他挡在路中不肯相让,却急坏了一

只见从玄甲骑兵中走出一名将,戴柳叶银盔,身穿荷叶连环甲,披着火红大氅,手中倒提一把秀龙大刀,面如桃花,杏目含威,眉宇间透着千层的杀气,端的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不是别,正是南宫家的三小姐南宫芷。

作为南宫家中唯一执掌兵权的将军,她在族中的地位仅次于南宫燕,此次正是受了姐姐之托调集三千玄甲铁骑来搜捕朝廷缉拿的要犯。

她经过一路察访终于在芙蓉镇得到了线索,于是一边派急速通知姐姐,一边率领五百铁骑连夜赶往沼泽抓,只是逃犯的影子没见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李翎。

这位南宫小姐十六岁就投军从戎,耳朵里早就灌满了李翎的种种事迹,对这位楚州伏虎山三千十万,差点生擒北齐皇帝的传奇将军敬佩的五体投地。

见到了敬仰已久的偶像,一颗芳心碰碰跳,她见李翎挡在路中间出手阻挠,不得不硬着皮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末将南宫芷拜见国公爷,不知将军到此有何贵 ?」

李翎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英姿飒爽的银甲将,淡淡的说道:「我如今一身闲职,你不必以下属相称。我此来也是公 ,乃是奉了陛下的秘旨,护送银瓶公主回建邺。」

南宫芷听了暗暗松了气,姐姐只告诉她来缉拿一男一两名要犯,却没提到公主一事,既然李翎到此是为了公主 ,那便与她抓捕犯无关,当下面露笑容道:「李将军言重了,不管何时您都是我的前辈上级。属下这次奉命抓捕朝廷钦犯,有看到他们逃这片沼泽之中 ,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让属下带进去搜拿。」

李翎听她说完,将眉毛一挑,冷哼道:「这里哪有什么要犯,我只知道银瓶公主此时正在里面休息,你们若是惊扰了銮驾,那可是大罪一件。」

南宫芷诧异道:「将军说笑了,公主殿下怎么会到这荒郊野外?」

李翎豁然站起,身上散发出层层杀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公主殿下在她就在,我这是奉旨行事,谁胆阻拦就是公然造反。」

他说罢伸手向地上轻轻一指 ,魂力化作一道利剑指而出,划出一道数丈长的线。

他双眼缓缓扫过众多铁甲兵士,说了一句「过此线者,杀无赦!」

便转身牵马走进了沼泽 。

望着他消失在雾气中的背影,南宫芷愣在了原地,左右为难。  她是大梁军官,若是公然与李翎动手,那便真的是起兵谋反,可姐姐又要她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那两个逃犯,若是放走了,她如何去向姐姐代。

「姐姐啊姐姐,你怎么还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芷急的在原地打转,却也无计可施。

再说常安听到外面动静渐小,正准备背着雨晴逃走,却听到屋外有咳嗽,随后一个声音说道:「镇国公李翎奉陛下秘旨护送公主回建邺,殿下可还安好?」

常安听到『镇国公李翎』几个字时大为意外,眼珠转了转却不知道他为何来趟这浑水 ,不过转念又一想,遇到他总好过落辰月教那些手里,连忙从门探出说道:「国公爷来的正好,公主殿下身子欠安,急需回建邺找医生调治。」

李翎走进屋子,检验了一下公主的况,只见她昏睡不醒,身子却没有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他和常安一商量,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辰月教的叛逆找到就大事不妙了。

好在李翎带来的两匹马都是西蛮纯种良驹,于是他们将公主抬上马 ,用绳子系在常安身上,二合骑一匹马 ,李翎骑上另一匹,沿着小道悄悄出了沼泽 ,一路向芙蓉镇驰去。

有李翎在,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一些临江城兵士设下的关卡却无敢阻拦,君臣三顺利的经由芙蓉镇到了闽江边的一个市镇,雇了一艘快船,沿着闽江顺流而下,直奔建邺。

雨晴一到船上就苏醒了过来,常安想起二在沼泽中那些风流荒唐事,不觉面颊微红,露出了尴尬之色 。

雨晴倒是神色如常,一路上和他有说有笑,似乎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小舟乘风,顺流而行,快如飞箭,几之后便到了建邺以西不到百里之处 。

眼看着沧海就在眼前,雨晴和常安都是感慨良多,想起那些亡命天涯,在生死间游夜夜,真是恍若隔世。

雨晴劫后余生,心中十分欢喜,笑颜如花的看着常安问道:「你回去以后有何打算?」

常安却叹道:「既然殿下如今安然无恙,我自然还要听你的安排。」

雨晴笑道;「你叹的什么气,我既说过给你自由便不会反悔。只是你这次得罪了玄天宗的,若要回麒麟城去接你那相好的姑娘恐怕有些危险。」

常安若有所思道:「那叶苏文违反九霄的严令私自下山,必然不敢再回去,更何况有她在内接应,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

他说话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心中却盘算:「李翎是浦何的首徒,他出手相救必是受了师命。不知道那老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若是他手此事就糟了,到时候恐怕未必有脱身的机会,看来还需及早想个对策。」

他正在思忖着回建邺该如何行动,却忽听一阵嘹亮的号角声从江面上传来。

他和雨晴均是一惊,连忙出了船舱,站在船尾甲板上向江面望去。

只见三只枣核形状的小艇正飞驶而来,船上打着大梁水军的旗号,远远望去,当先一船的船立着男,却不是叶苏文和南宫燕又是谁。

原来南宫燕接到妹妹的信后立即连夜动身赶往芙蓉镇,却还是晚了一步。

等她和南宫芷汇合后才知道已经被李翎救走,气的跺脚疾呼,遂即用飞鸽传书命令临江城水军封锁水路,自己则骑快马沿江边一路狂追了下来。

等她到了临江城方才得知对方刚刚通过关卡,于是找了数艘快船,在后面紧追不放。

他们所乘的船是大梁水军最新打造的战舰,两尖中间圆,形如枣核,主侧帆共三面,下面设了划桨,没风时便有十二名水手流划桨,快若飞鱼。

仗着船快,他们终于在到达建邺之前追上了雨晴等

只是南宫燕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及时截住了敌,忧的却是此地离建邺太近,动起手来诸多不便,若是不能速战速决被梁军发现可就糟了。形紧急,她也来不及多想,忙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亲率三只战舰当先冲锋,剩下的几只船则从两侧迂回包抄了上去。

李翎统领水军十多年,久经战阵,一见对方多势众,便知不能力敌,于是命水手改变风帆方向,藉着风力向东南一片水路狭窄的芦苇驶去。

南宫燕眼看着对方的船变了方向驶向苇 ,也急命转舵,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船距离渐渐拉近到百丈之遥,叶苏文一声长啸,纵身跳下船,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便如燕子掠水般贴着水面向前滑行掠出。

他的动作潇洒飘逸,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快若奔马 ,身形一晃便是数丈,和雨晴等的小船越来越近。

李翎见他来的极快,转眼间距离不到百步,心中也自惊骇,知道遇到了极厉害的难缠物,脸上不由现出凝重之色 ,伸手向常安道:「借神弓一用。」

常安这才想起,散被杀后那追影神弓就落在自己手中 ,之后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没有机会使用而已,此时见李翎索要,连忙取来到他手里。

李翎提弓在手,赞了声好弓,大略估算了一下距离,伸手从箭斛抽出三支鬼牙箭。

但见他将三支箭一起搭在弦上,拉弓如满月,眯起眼瞄准了敌吸了一气,却没松手。

眼看着叶苏文离船尾不过五十步远,他突然一声大吼,身上陡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光芒中三支利箭离弦而出,几乎是在同时,三点寒星就凭空出现在叶苏文身前,快的竟连轨迹也看不清楚。

直到这时李翎才长出一气,身子猛地一沉,压得小艇向下一坠,晃了三晃,险些倾复。

叶苏文在齐云峰上见识过这追影弓的厉害,丝毫不敢大意,他见李翎运转魂力时身上白光一闪,便知不妙,想也不想就抛出了手中的天蚕丝索,那法宝迎风就长,霎那间变为一道数丈见方的幕布挡在他身前十步之处 。

只听得『噗、噗、噗』三声闷响,那幕布被的向后猛的飞出丈余,却终是没被穿。

叶苏文叱喝一声『收』,五指合拢,丝索陡然收紧,竟将这快若雷霆电闪的三箭收了去。

李翎见全力出的三箭被他举手投足间轻易解,自知非是对手,正准备再几箭,阻他一阻,却忽听到一阵悠悠笛声从芦苇中传了出来。

笛声时而婉转时而飘淼,不多时,只见一叶小舟不徐不疾的驶出了芦苇 ,将李翎的船放了过去,却挡在了叶苏文身前。

叶苏文一个急停,单足一点,凝立在水面上,双目却死死盯着那小船,脸色变得铁青。

小船船坐着一个垂钓老翁,身边放着鱼竿鱼篓等物,穿着蓑衣,戴斗笠,手中擎着一根青绿竹笛,正悠然自得的吹奏着乡间小曲。

老者见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笛,手捋胡须笑道:「叶长老这水上飞的功夫妙的很,四十多年前我去玄天宗拜访时可没会这一手。」

叶苏文早已认出了那,冷眼对道:「浦何,别怕你我却不怕。你若执意手此事,便是与叶某为敌,今倒要领教一下老先生的妙魂术。」

那老者正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大梁国师浦何,他听叶苏文说的无礼,也不动怒,仍是满面笑容道:「叶长老此言差矣,这里非是月 ,我身为大梁国师,见到公主被追杀岂有不管之理。反倒是阁下,一到大梁就欺我公主 ,却又是何道理?你一身修行着实来的不易,若是客死异乡无法魂归故里,岂不凄惨。我劝你还是及早回麒麟城去,不要再手我大梁的内务。」

叶苏文见他话里软中带硬 ,却似乎没有即刻动手的意思,于是辩道:「这银瓶公主是假的,老先生怕是被骗了。舍妹去年在大梁境内莫名失踪便与此有关,我此次前来全是为了察访舍妹下落,又怎能算是你国的内务?」

浦何笑道:「真真假假,你又如何得知?公主是陛下亲封的,难道家父还没你清楚?你还是听老夫一言,回是岸方是上策。就算你不顾忌自己的身家命,也总该为南宫大小姐想想。难道你真要她犯上作 ,落个满门抄斩被诛九族的下场?」

他话音未落,只听江上号角齐鸣,战鼓雷雷,数十只大大小小的战船忽而从江东驶来,船上旗旛招展,站满了手持刀枪弓箭的铁甲兵士,正是大梁最为锐的闽江水军。

叶苏文一见之下不由得勃然变色 ,心想:「看来这老儿事先早有安排,若是真在这里和大梁水军战,得南宫家造了反,岂不连累了红莲一家的命。」

想到此处 ,他也没有了计较,又僵持了片刻,终是一声长叹,返身回船,调转船,和南宫燕一起回临江城去了。

他们回去如何计划暂且不表,却说雨晴等见劲敌被退,这才从芦苇中出来,和浦何及大梁水军各位军官相见道谢。

随后众上了水军的大船沿闽江向建邺驶去,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晌午便来到建邺城外的沧海之上。

见时光尚早,浦何也不着急进城,而是命战船停在沧海西面的一座小岛岸边,以他为首,带着雨晴、常安、李翎三,一起登上了岛上的一座小丘。

丘顶建有一座凉亭,几到亭中纷纷坐下休息。

雨晴转四顾,发现这里风景甚好,四面烟波浩淼,远处山峦蒙蒙,沧海孤山之景尽收眼底。

只是山上就只有这四,一味安静萧索,颇有几分荒凉寂寞。

她心中不禁思忖,这浦何老儿不进城,却把我带到这四处透风的僻静之所,想来不是为看什么风景,必是有机要之事要对我讲,我不妨听听,且看他打的什么注意。

想罢,挪到浦何身边坐下,和他谈笑风生,却只说些山水风之事,不提其他。

聊了一阵,还是浦何先转正题,询问道:「殿下这次临江城之行如何?」

雨晴这次出门吃了大亏还险些丧命,听他明知故问,心中来气,可毕竟命为所救,却也不便发作,只恨恨答道:「临江城的南宫家和太子暗中勾结玄天宗,建立邪教辰月,公然反对天龙门和大梁朝廷。本公主前去察访,他们却藉机暗下毒手,企图置我于死地。这等恶徒,外结番邦,聚众生事,又加害公主 ,密谋造反,凭着这四条大罪就该诛其九族。」

浦何见她说的咬牙切齿,只是笑而不语,待她讲完才摊开面前石桌上的棋盘,说道:「年轻火气怎么那么大,来,陪老夫下一盘棋。」

雨晴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在他对面坐下,和他对弈起来。

她棋力一般,浦何有意相让,让她挚黑子先行,雨晴也不推辞,捻起一枚黑子,落子布局,和浦何你来我往,对杀起来。

浦何虽然棋力胜出雨晴甚多,却稳扎稳打,步步为赢,下了数十手后渐渐占了上风。

他掷下一枚白子后突然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雨晴虽和他对弈,心思却没放在棋上,听他这样一问不由柳眉倒竖,怒道:「明我就去见父皇,狠狠参上一本,不将南宫家和吴家彻底搬到,我誓不为。」

浦何听了也不置可否,又问道:「你见了陛下怎么说?」

雨晴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是如实禀明,告他们暗害公主 ,密谋造反。」

「你告他们谋反,可有物证?」

「这个自然。」

雨晴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这圣旨是从暗杀我的刺客身上搜出,出于宫内 ,一查之下必能查到主使之。」

浦何拿过那信看了一眼,还给雨晴,仍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凭着这张纸和你一面之词,你觉得陛下会相信?」

雨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李将军和常安都可作证,父皇必会相信。」

浦何却笑着摇了摇,反问道:「你才回大梁几天,可知道这南宫家和吴家是何等家?」

雨晴不服气的辩道:「就算他们是百年豪门,还能大过陛下不成?」

浦何笑道:「这你可猜错了。这两家当年在陛下登基时都出过大力,门遍布朝野,势力盘根错节,陛下平里也要忍让他们三分。别说就凭这一张薄纸和你几句话,就算铁证如山,陛下也不会真追究他们的罪责。」

这下雨晴被说的哑无言,本来按她所想,只要回到朝里奏上一本,皇帝一定会为自己做主 ,就算不难为皇后和太子,也会将南宫家诛灭九族。

可按浦何这一说,陛下多半儿会息事宁,如此一来,自己岂不吃了个哑亏,白白受伤还险些送了命,难道就要忍下这气来?浦何见她一时无措,手捋须髯笑道:「你要输了。」

雨晴这才发现他借自己一时失神之际大举进攻,顷刻间将黑子死死压制,令她再无反击的机会。

她心高气傲,见棋面落败局,却仍不肯认输,索连行险招与白字厮杀对攻。

浦何则从容迎战,抓她冒进之错,一气吃掉一大片黑子,战局顿时崩溃,雨晴只能投子认输。

她心本就不佳,又输了棋,把棋盘一推,嗔道:「不下了,反正也下不过你,这回算我命苦,自认倒霉。」

浦何止住了笑容,认真的说道:「生就同行棋,当谨慎小心,步步为赢。其实输赢在布局时便已分出,大局一败,无论如何折腾始终是徒劳无用。你太过年轻气盛,切记小不忍则大谋。」

他缓缓将棋局收好,见雨晴仍是一言不发生着闷气,又问:「你现在可想好了明上殿面君怎么说?」  雨晴听他絮絮叨叨早已不耐烦,没好气的答道:「我就说这次去临江城玩的甚为开怀,南宫姐姐对我招待的殷勤备至,对陛下衷心不二……」

浦何知她是赌气,笑道:「你不是说要参他们密谋作吗?」

「不参了,反正参了也没用。」

「唉,谁又说参了没用便不参了,该参的还是要参上一本的。」

这一下雨晴真是被他说煳涂了,仔细品味着他话中的滋味,却仍不明所以。

见她一脸疑惑,想了许久也无法领会,浦何便不再打哑谜,直言指点道:「二十年前,陛下刚刚继位,他两个兄弟淮王李虎和裕王李烈就联手起兵造反,兵锋直指建邺,时称淮裕之 。眼看建邺告急,陛下命带血书外出求援。就在这万分危机之际,南宫家带领临江城水军沿江而下杀奔建邺勤王,而吴家则从北齐前线调八千玄铁骑南下击贼,两路夹击下大淮裕联军,叛最终得以平息,陛下这才坐稳了龙庭。陛下是个重义之,登基之后便重用两家族,又不断用联姻笼络,至此三家利害相关,荣辱与共 ,这才有了如今的三足鼎立之状。」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这几年南宫家和吴家仗着陛下宠 ,骄横跋扈,暗中勾结,在朝中翻云复雨,对此陛下早已心生不满,动了将这两家彻底铲除的念。前年年初,皇后之父,三朝元老吴珍病故,这位老太师一死吴家最后的屏障也烟消云散,后辈里恰又没什么出色物,正是时机已到。只是南宫家和吴家功高盖世,若是无缘无故的灭族怕是难以服众,所以陛下所缺的只是一个动手的借。只要他们真的起兵造反,陛下就能名正言顺的将二家彻底诛灭 。」

雨晴听罢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寒,暗想那皇帝老儿平里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没想到却是个如此狠辣果决的角色 ,犹豫道:「照你所说,莫不是要我给父皇找个动兵的借?」

浦何点了点道:「你是陛下之,又刚回到大梁,在朝中没有任何派系,若是由你上奏,告南宫家和吴家谋反,他们一定认为这是陛下授意。且不说吴皇后野心勃勃 ,早有不臣之心,就是那传闻失踪的南宫老儿又岂能坐以待毙,两家必会起兵造反。这就好像你我棋局对弈,我布好大局,步步紧 ,你被到绝境只能行险反攻,结果却是败得更快更惨。」

雨晴想了片刻,又道:「可此举也实在太过凶险,一旦处理不当,国家动 ,岂不动摇了国本。」

浦何叹道:「陛下这也是别无他法,他所剩时间已然不多,欲成大事,总要冒些险的。」

雨晴不知他中的大事所谓何物,正想打听,心中却突然一个激灵,脱而出道:「你为何对我说这些?你是大修行者,那些世俗事自不放在眼里,除掉南宫家和吴家对你有何益处 ?」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浦何却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凉亭边,凝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连绵群山,良久无言。

他过来好一会才轻叹一声,反问道:「你也是修行者,你说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这条路走到尽又是何处 ?」

雨晴以前曾听云师傅讲过这个问题,歪着想了想说道:「修行者一心向道,权势富贵、儿长之物自不放在心上。若说有所求,或是这条路有个尽,那便只有化羽成仙了。只不过千年来却也没听说过什么真能修成神仙。我曾听评论过世间英雄物,这百年之中便数吕青阳、无尘和浦老先生您最为了得。可纵使那两都已修行到不灭天境界,却还是落得个被自焚的凄凉下场。活一世,终会化为一堆白骨,又哪有不寂不灭的道理。」

浦何听到此处 ,突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好一个自焚而死 !那两都是一只脚踏神域的绝世强者,这世间又有谁能死他们?就凭北齐王室的那些蠢材和麒麟城里的几个废物?简直是笑话。」

雨晴听他话中之意似乎与云师傅所讲的并不相同,不由奇道:「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浦何不答,反问道:「当年吕青阳曾着一书,名曰玄天经,上面记录着各门各派的修行方法。后来无尘得阅此书,遂将心得批注记下,又重新写了一本玄天经。至此这两本经书便成为修行界的至高宝典,你可知道此事?」

雨晴下意识点了点,心中却突然想起那两本书早被从麒麟盗走,若是说看过岂不露出马脚,于是又急忙摇

好在浦何只是自顾自的讲着,根本没回看她,只听他继续说道:「玄天经可算是魂术修行的宝典,可这书的最后一页却偏偏被毁去,你可知为何?」

「只因上边记载着化羽成仙之法,若为凡所学 ,大家岂不都成了神仙。因此掌管九天的神瑶宓降下仙旨,将最后一页毁去,而吕青阳和无尘因为泄露天机终遭天谴,在滚滚天雷中化为灰烬。」

他说罢大有兔死狐悲之意,叹道:「这二太过聪明,又太过骄傲,连天也不放在眼里,自然不能容于这世间。修仙成神之路漫长遥远,但总有绝世聪明之盼着能走到那一步。据我所知,这个最大的秘密其实就藏在麒麟城玄天宫中 ,那是世间唯一与神相通之地。」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踏上玄天宫的最顶层,窥得那个秘密,虽死无憾。」

他说着缓缓转过身,目光从雨晴、常安、李翎身上一一扫过,意味长道:「你们也是修行者,我希望能和诸位一起实现这个梦想。」

雨晴和常安对望一眼,心中盘算:「这老儿想当神仙想疯了,才欲拉我们下水 。谁稀罕做什么狗神仙!」

浦何见雨晴神色茫然,只道她还要再仔细想想,也不强求,又说了几句便送她下山登舟回建邺。

离别前他又对雨晴道:「那林小棠是我的闭门弟子,她去双鱼湖剿匪两月有余,如今正是用之际,殿下还是将她调回来吧。」

雨晴满答应,鞠躬行礼后转身上船,常安也想随她离开,却冷不防被浦何叫住。

只见浦何目光如炬,盯着他看了半晌后才说道:「常先生,你这次救驾有功,陛下必会重赏,恭喜了。」

常安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冷汗不觉湿透了衣襟,忙答道:「这是做臣子的应尽之责,不敢邀功。」

浦何笑了笑,声音却极冷:「常先生是聪明,想必听懂了老夫刚才所讲之话。若是有一天我们能登上麒麟城,解那个秘密,对你、殿下和老朽都是天大的机缘。所以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莫要做什么出格之事,遗憾终生。另外这些子辰月教四处作 ,先生一家老小还是留在建邺比较安全。」

说完后他也不再停留,上了一叶小舟飘然而去,而常安只得老老实实跟着雨晴回建邺,只是一路脸色极为难看。一个外篇:林小棠夜宿栖霞寺,奇魂归黄泉路今夜的双鱼湖格外宁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啸,山色空朦,平静的湖水如镜面般倒映着四周的山峦。

一叶小舟从空灵的水面上飘过,彷佛凭空悬在夜空中缓缓滑行,船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一身火红色短衣裙,用一根红带子随意系着,雪白的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面,如莲藕一般细腻光滑。

手里拿着一根青色竹篙,微微向水中一点,也不见如何用力,那船便向前滑了出去。

她一边撑船,一边却痴痴地抬望着夜空中的圆月,似乎并不关心小舟驶向何方。

恰在这时一抹浮云飘过挡住了月光,朦朦胧胧中 ,那毛毛的月亮边上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

「血月将至,看来今晚免不了一场屠杀 ,这湖里又不知要多添多少冤魂。」

自言自语着,咬了咬嘴唇 ,脸上露出一厌恶之色 。

这红衣少正是浦何的关门弟子林小棠,两个月前被雨晴支离建邺到双鱼湖剿匪。

等她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的匪患十分严重,湖上的水贼每隔几就要出来打劫商队,尽了杀越货的勾当,以至于即使是在白天也无船敢独自进湖。

大梁水军也出兵围剿过几次,无奈这些贼仗着熟悉地形,忽聚忽散,见了大批官军就逃,遇到落单的便拿起刀枪厮杀 ,几年下来反而越剿越多。

后来又有悍匪史黑虎牵组成了双鱼湖十八连寨,自封大寨主 ,招募了三千多匪兵,几次大败梁军,气焰嚣张至极。

林小棠了解况之后反倒不着急剿匪,而是在双鱼湖上四处游玩,查看地形,直到一个月后心有成竹,才只身杀上门去。

众匪见一个美貌少闯进水寨,一开始只当她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丫,并不放在心上,还有轻薄之徒出言调戏。

林小棠也不废话,当场出手连杀数,惹得大寨主史黑虎红了眼,亲自提刀带领几位弟兄一拥而上,拚命狠杀 。

哪知这林小棠却如怪物一般,也不拿兵器,只赤手空拳就将众水匪打的胸穿肚烂,史黑虎更被她活生生从腔子上拧下了脑袋,用竹竿挑在寨门上示众。

之后她一路追杀 ,一内连七寨,杀百余,那几位平凶悍之极的副寨主也都纷纷死在她手上。

两个月来,林小棠一直没有收到回天龙门的调令,不得不留在双鱼湖,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这可苦了那些平作威作福的水匪。

在她的穷追猛打下,十八寨中有十三寨都被她一把大火烧为灰烬,剩下的五寨领早吓了胆,舍了寨子不住,带着家眷和手下跑到了山林窟中躲藏了起来。

经过连察访,林小棠终于打听到贼的躲藏之地,这才趁着夜色寻来,准备将这些网之鱼一网打尽。

她驾着船儿在芦苇中穿梭了一阵,又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片浅滩边靠岸停下,将缆绳拴在岸边一棵树上,弃船登陆,沿着一条小径向山中行去。

静夜之中 ,只见她身形飘动,轻柔若风,足不着地,只如鬼魅般在山林中穿梭。

她早已把此地地形摸的清楚,一路不停,三转两转就到了山坳之后的树林中 ,在一棵大树后隐住身形。

只见三十多步远的地方有个山 ,一道微光中从中隐隐透出,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显眼。外立着两个放哨的汉子,手持厚背鬼刀,目光机警的四外打量。

林小棠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欺了上去,同时伸手一挥,一道蓝色的萤光闪动着飞出。

那两个汉子见林中蓝光一闪,不知何物,正自奇怪,却突然觉得脖颈上一凉,眼前的世界立即翻滚起来,随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再无知觉。

林小棠收了飞剑,从二的尸身边走过,不徐不疾的向里面走去。

这山呈葫芦形状,狭窄,越往里走越宽敞,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一个数十丈方的大厅。

只见里面或坐或站挤满了,有男有,足有数百之众,大都在接耳,窃窃私语。的四壁上还点着十余只火把,只是这里空间太大,却无法尽数照亮,大部分的地方仍是昏黑一片。

屏息凝神,隐在一处影中 ,向大厅内仔细观看。

只见在大厅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张石桌五把竹椅,分坐五,正在埋计议,正是她要追杀的那几位网的寨主 。

只听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粗短汉子说道:「这地方极为隐蔽,需穿过一片芦苇 ,绕过山坳才能看到,那贱未必就能找到。几下来,她若是寻不到说不准便会知难而退。」

对面的高挑汉子却道:「王寨主为了躲那,跑到十里外的王家坨藏了起来,谁料到那一路明察暗访,追了十 ,最终还是把他从一个农户里寻出一刀砍了。我们躲在此地又能躲得了多久?唉,那不除,我们怕是永无出 ……」

说道此处他不由得唉声叹气,面露沮丧之色 。

那粗短汉子跳起来,怒道:「躲也不是,逃也不是,不如和那贱拼了,大丈夫死就死了,被一个小姑娘追得上天无路地无门,无端被耻笑。」高挑汉子冷笑道:「拚命?凭你也配?难道你的武功高过史大寨主 ,别恬不知耻了。」

粗短汉子被他说急了,大骂一声『你娘』,拔出腰间的鬼刀就要过去拚命。高挑汉子也不甘示弱,伸手在腰间一抽,却抽出一条十八截链子钢鞭。

见他二亮了兵器就要在窝里动手,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实在看不下去,重重咳嗽了一声,向他们狠狠瞪了一眼。

显然在这伙中威信极高 ,他一瞪眼,这两名汉子便不敢再闹,气呼呼的收了兵刃坐了下来,一时间山中一片沉静,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那中年

那中年汉子正是这五位寨主中的大哥,名叫马云,素来足智多谋,威望极高 。

只听他又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对着山中的众一拱手,说道:「各位兄弟姐妹,天下的酒席没有不散的道理,我们当初本是渔民,被无奈做了水匪,如今糟了报应,也是罪有应得。那位林姑娘虽是流 ,做事却光明磊落,是个响当当的好汉。若是她找来,我去跟她去打官司便是,你们切莫反抗。此事都是我一所为,即便千刀万剐也是我一担着,与你们无关,想必她也不会为难几个下。」

他话一出,另外几都跪倒在地,刚才拔刀动手的那个粗短汉子更是泪流满面道:「哥哥,我们都是生死结拜的弟兄,不愿同生,但愿同死 ,怎能置你不顾!若是那来了,我们和她拼了就是,大不了大家共赴黄泉,来世还做兄弟 。」马云心中感动,正要伸手相扶,却忽听有冷声道:「你们别争了,今我把你们五个的带回去,这案子便算结了。」

那声音温柔动听,可听在几耳中却不亚于一个炸雷。

齐向望去,却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盈盈少正斜依着石壁站在,双眸灵动,齿白唇红,浅浅一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真比仙还要可

只是在里这群眼中 ,这位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却比那鬼母夜叉更为可怖,这一个月来他们亲眼看到她像拍西瓜一般将那些穷凶极恶的寨主一掌拍个稀烂。

一见是她,那粗短汉子顿时红了眼,上青筋跳,一抖鬼刀,喝道:「你竟然追到这里,真是欺太甚,今爷爷便要和你斗上一斗。」

又转对那中年道:「大哥,你带着嫂嫂先走,我拖住她。」

说罢举刀便欲冲上去拚命。

林小棠见有不知死活的胆敢反抗,轻蔑的一笑,右手微扬,那柄一寸多长的蓝色飞剑便出现在掌心。

这些子她杀太多早已杀得烦了,此时只想尽快了结此事好回去差,因此不打算像往常那样徒手格斗,而是一出手就亮出了飞剑。

只是她却没有机会动手,那粗短汉子刚一动,马云已闪到他身前,双指如铁钳般牢牢夹住刀刃,喝道:「混账,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若是能用我的命换兄弟们的自由,我马某死而无憾。」

说罢手上用力,只听卡嚓一声,竟以纯阳指力将那刀生生截断。

林小棠见他露着这一手硬功,却只是挑了挑眉毛,并未放在心上,对于修行高手来说,这些江湖武技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她却没有动手,心想:「若是这些真的拘捕反抗杀了也就罢了,可如今他们都放下兵器投降,等着引颈就戮,难道还能把他们都杀了不成,若是都带回去未免太过麻烦。」

这样一来倒叫她有些为难。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那马云已从地上捡起半截断刀,说道:「侠大义 ,不肯动手,我马云就自绝于此,免得你为难。」

说罢横过刀刃向自己脖颈上抹去。

就在他要血溅当场之时,忽然从群中跳出一个子,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哭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你死了,叫我们怎么办?」

随后又有两个少跑出来,抱着他大哭大喊道:「爹爹,你不能死 ,不要丢下我们!」

眼见他们一家哭成了一团,林小棠的心顿时有些软了,叹道:「我看你也并非不知事理之,怎么就做了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马云听她如此说,只是落泪不语,而其中一个少却反身扑倒,一路跪着磕到林小棠跟前,哭道:「林侠,我父亲和这里的各位叔叔伯伯本都是双鱼湖的渔民,只因朝廷的苛捐杂税太重,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再有那史黑虎威利诱,这才昧着良心做了水匪。这些年我爹爹带领兄弟们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可从未枉杀过好,那些杀越货的事都是史黑虎所为。侠可去打听一下,若我有半句虚言,让我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

她这一哭,她娘和妹妹也跪着大哭道:「侠,你若是杀了他我们也活不下去了,请侠行个方便,将我们一起杀了吧。」

受了几的感染,里顿时哭声一片,众男老少齐跪在地上向林小棠磕哭诉,凄凄之声不觉于耳。

这下林小棠却没了注意,暗想:「如此说来,这些做贼也是被无奈,若是杀了他们未免冤枉,又害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可若放他们走,我回去如何差?」

她心中来回转了几转,终是把脚一跺道:「也罢,今就饶了你们,既然那首恶史黑虎已除,你们以后好好营生,莫再要做贼。若是再被我抓住,定杀不饶!」

说罢不再多留,留下一仍跪在地上磕谢恩,转身出了 ,扬长而去。

直到等她走远,那短粗汉子才站起身,凑到马云身边小声道:「这次多亏了大哥的苦计方能脱险,那姓林的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贱。」马云擦了擦额上的汗道:「我也只是看她之前所为之事,猜她是个心思单纯之,这才大胆堵上一把,真是好险,好险!」

短粗汉子又道:「刚才若是那贱不依,非要取我等命可该如何?」马云冷笑道:「我已布置了,一旦有变便将四周火把打灭 ,到时候便能趁黑顺着这后的密道逃走,只是其他却顾不了了。」

短粗汉子夸赞了几句大哥好智谋,便开始商量起以后的打算,不必细表。

却说林小棠并不知道被算计,高高兴兴回到双鱼湖水军大营了令,谎说残匪已被自己打散,随后出了军营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她又在双鱼湖玩了半个月,走遍了周围的名胜古迹,正自无聊,却突然接到天龙门发来的调令,急调她回建邺。

林小棠心知其中必有变故,不敢耽搁,连夜坐船沿江而下,经水路直奔建邺。

一路无话,倒了泸州却出了岔子,原来此时正值春汛,江水泛滥导致水路不通,林小棠无奈只得弃了舟,改走旱路。

她归心似箭,不愿走大路绕远,于是抄小路翻山越岭而行。

哪知山林茂密昏暗,她不知不觉中就迷了方向,一直走到傍晚时分也没找到出路。

眼看着薄西山,群鸟归巢,天马上就要黑了,她正自着急,却忽见对面半山腰上升起了淼淼炊烟,似有家。

林小棠大喜,连忙牵马顺着炊烟的方向寻过去,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来到一座寺庙前。

只见那庙门虽高大,却十分败,显然长年没有维修,门匾上写着「栖霞寺」三个大字。

她上去敲了一阵门,不一会儿便有小和尚来开门,见是个子不由一惊,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施主夜到此,可是迷了路?」

林小棠连忙说是,又说要在此借宿一晚。

那和尚听了为难道:「本寺不接待施主 ,这恐怕不太方便。」

林小棠笑道:「难道你让我露宿荒野被豺狼虎豹吃了不成,佛家以慈悲为怀,你做善事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二两有余银子给他。

那和尚见了银子立时眉开眼笑,连忙将林小棠迎了进去,又去通报住持,不一会主持亲自来见,命为她腾出后院的一间清静禅房休息。

林小棠也乏了,又说了几句话,赏赐了他几两银子,便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没过一会儿,有小和尚为她送来素斋,又打了开水让她洗漱。

林小棠知是银子起了作用,心中暗将这些势利眼和尚骂了一顿。

她匆匆用了饭,又用热水烫了脚,只觉一天的疲劳减轻了不少,正准备吹灯睡去,却忽听外面一阵吵闹,其中还夹杂着子的声音。

她本不想管这等闲事,却终是压不下心中的好奇,于是穿上鞋,蹑手蹑脚出了院子前去查看。

她来到前院才发现几正在这里争吵,一方就是刚才接待自己的那位住持,另一方却是两个牵着马的妙龄少

这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生了一张瓜子脸,细眉翘鼻,淡雅恬静,一直站在旁边观看,却不上嘴。

和寺中僧争吵的是另一个年纪较小的子,不过十五六岁,鸭蛋脸,浓眉大眼,高鼻厚唇 ,生得十分可

林小棠见她们模样虽俊俏标致,却与南方大不相同,眉宇间总带着几分桀骜,再细看服饰,也不似中原打扮。

只见二上身都穿开襟窄袖青布袄,下着蓝底花裙,腰系白带,穿马靴,裹花纹绑腿 ,发扎着细碎的小辫子,手脚上还带了黄橙橙的金环子,举手抬足间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看这身打扮倒像是来自西面荒原的蛮子。

只听那年纪较小的子嘟着嘴,气鼓鼓说道:「你们这些和尚也太不讲理,我们不过在此借宿一晚,也不吃你们喝你们,有什么要紧。在我们家乡,若是有客来,就算素不相识也会拿出好酒好招待,你们怎么如此小气!」

齿伶俐,一南方话讲的十分流利,若不细听还真听不出其中的音。

林小棠更觉奇怪,实在摸不透二底细,不禁留上了心。

只听寺中主持愁眉苦脸道:「二位施主 ,不是老衲不接待,实在是没有住的地方…」

他话未说完便被那少打断,她伸手一指林小棠拴在院角的那匹马 ,怒道:「那是什么?你们寺里怎么会有战马 ?既然收留了他为何单单为难我们姐妹两个,你这分明是欺负我们是儿身。好你个秃驴,不若我放把火,烧了你这寺,大家落个净。」

她说罢伸手解下背后的包裹,却从里面露出一截刀柄。

这寺中和尚均是欺软怕硬之辈,本想敲诈一笔银子,哪知道这位姑竟如此凶狠,一言不合便四出寻找柴引火之物准备烧寺。

他们不由害了怕,又见她们身上带着兵刃,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儿,连忙劝阻。

便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高挑子忽伸手将同伴拉住,满面笑容,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几位师傅,我们只求在此借宿一晚,明一早就走,你们找间柴房便好,何必大动戈。」

那主持也知今遇到了硬茬子,眼看敲诈不成,连忙就坡下驴道:「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给二位腾出一间偏房,还请两位姑娘息怒。」

说罢匆匆带去后院收拾安排。

林小棠见有往后院来了,急忙回到自己屋里,吹熄了灯,睁着眼躺在床上,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又听到屋外有说话关门之声,那两个神秘子就在自己隔壁的偏房住了下来。

她又等了一会,听着屋外再无声息,便翻身坐起,轻手轻脚走出屋,来到了右边偏房的门前,伸指轻轻一点,那门板便如沾了水的宣纸般渐渐腐烂溶化,不多时竟出现一个小 ,林小棠随即低凑到边向里观看。

只见屋子里点了红烛,那两个子已脱了衣裙,只穿着内裤和肚兜半躺半依在床上讲话。

只听那年幼子道:「陆师姐,你脾气也太好了,那些秃驴分明欺负我们,不打他个半死 ,量他也不知道姑的厉害。」

那姓陆的师姐却道:「萍儿,难道你忘了出门时师傅怎样叮嘱我们?我们到建邺把信带给师叔让她回来就好,何必在这里多生事端。」

那个叫萍儿的少并不服气,哼了一声道:「凭那些秃驴能掀起什么风,大不了都杀了灭便是。」

陆师姐却神凝重的说道:「师傅曾说过,山师叔今年犯了命劫,这才令她年初务必回王庭相见,可如今两个月已过她却音信全无,只怕真的出了意外。中原藏龙卧虎,你我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听到『山 』两个字时林小棠心中一动,暗想这两所说的必是西蛮王庭的国师山,听说她有个极厉害的师妹称为青云散,想必就是这二的师傅。

萍儿听了师姐的话却不以为意,仍笑道:「师姐也太小心了,我们进大梁半月有余,又何时见过哪门子修行高手。师傅差遣我们送信给师叔,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到中原的花花世界走一遭,见识一番罢了。」

陆师姐啐道:「小丫别胡说,我们有正事在身,又不是来玩的。再说这花花世界有什么好的,无端耽误了我等修行。」

萍儿听她话说到此处 ,脸上突然现出一丝诡异的坏笑道:「这繁华世界有什么好,姐姐不知道吗?」

说着从床边的包袱中摸出一物,却是一根两端细中间粗的石杵,最粗的地方有鸭蛋粗细,共一尺多长,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

陆师姐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却不知道是何物,奇道:「这是什么?难道是什么印魂之器?却又不像。」

萍儿面颊微红,将嘴凑道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陆师姐听闻,『啊』了一声,脸上顿时羞得红若云霞,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娇艳。

萍儿见她不说话,只是羞涩的低抿嘴窃笑,也笑问:「师姐,繁华世界可好?」

陆师姐啐了她一道:「又弄这些奇巧之物,你修行这么多年都白费了不成。」

剑雨(08下)

2024年8月25萍儿却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道:「这是给姐姐用的,怎么说我?」

陆师姐伸手便打,两在床上一阵嬉闹,直到萍儿祈饶方才住手。

只见萍儿轻轻将依在她师姐怀中 ,低声道:「你我虽名为师姐师妹,却心心相印,实比那鸳鸯夫妻更加恩 。在原上虽天天在一处 ,却有师傅在,不得胡来,哪如这花花尘世里快活自在,我倒真不想回去。」

陆师姐悠悠叹了气道:「修行之当以得道为目标,怎能贪恋红尘。就算修行不成,你长大了也终是要嫁的。」

谁知萍儿听了却忽抬起,正色道:「我也不求得什么大道,也不想和那些臭男厮混,只要能和姐姐一辈子厮守一处了此一生便罢了……」

陆师姐听她这样说心中也是一热,伸手就势把她揽在怀中 ,柔声道:「花花尘世诱惑太多,到底非是长居之所,等这事罢了还是先回原去,等过几年你大些,我求师傅放我们离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个清静之地,厮守一生…」

说道这里,她不自已,低向着少丰润的朱唇吻了下去。

这两正是柴烈火,一点即燃,转眼间舌已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阵香吻后,萍儿便伸手将陆师姐的肚兜和内裤一齐撕掉,又脱下自己的内衣,两一丝不挂搂抱在一起,白花花的身子像蛇一样缠不分。

粗重的喘息声中 ,萍儿一手抓住师姐胸那如熟透了的蜜桃般的子揉搓,一边低下含住峰顶端那膨胀变硬的,贪婪的吮吸起来。

陆师姐忍不住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 ,缓缓抚摸着萍儿的秀发,纤指悉索向下,划过她光泽如玉的后嵴,从侧面握住了她小巧的房,指尖却在那殷红的凸起上不断挑逗。

萍儿被她撩拨的欲火焚身,无法自抑,开始向她身下吻去。

丰满的嘴唇缓缓滑过平坦的小腹,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长串殷红的印记,随后在乌黑的毛上停留片刻,十分享用的嗅了嗅,彷佛那片乌黑茂密的丛中开满了芬芳的花儿。

最终她将埋在她的双腿间,朱唇微张,伸出半截红色的香舌 ,左拨右挑,灵巧的将两片娇欲滴的唇拨开,将舌尖探那柔润泽的密处舔舐挑逗起来。

待得她湿润之后,萍儿便取过那石杵,用手指轻轻撩开唇 ,顶住门,用力一推,竟将大半截石杵都了进去。

这位陆姑娘为一向稳重,平里就算心中欲火难耐也都只用手指略加撩拨,以解寂寞,哪里经过如此粗长的物件。

随着那半截石杵尽没而,她只觉得下身一阵胀痛,几乎被撑裂,全身一阵颤抖,发出一声痛呼。

萍儿见她吃疼不住,面有痛苦之色 ,忙安慰道:「姐姐忍忍,一会便好了。」

说着抓住石杵缓缓抽拉起来。

一阵抽后,陆姑娘觉得下身越发湿润,不一会竟有啧啧水声,疼痛随之渐去,反而觉得快活舒畅起来。

见她陶醉于此,萍儿也不再顾及许多,把牙一咬,将那石杵的另一端也对准自己的了进去。

她强忍着疼痛缓缓活动身子,带动着石杵来回抽 ,没几下便见上面血迹斑斑,知是自己的身子被了。

她轻叹一声,暗想:「师姐,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 ,后你可莫要负我。」

烛火下,两个花儿一样的儿仰面躺在床上,相对而卧,四腿相向呈八字形张开,二的外正对在一起,中间连着一根石杵。

她二以肘撑床,下身来回蠕动,但见那石杵在两门间吞吐抽 ,来往不止,不多时便沾满了二的体,湿漉漉的光泽闪亮。

到了动之处 ,二已飘到九霄之上,对外物浑然不觉,只是用尽力气摆动身子,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叫,如凝脂般光洁的肌肤上渗出了无数细小的汗珠,彷佛露水一般晶莹剔透。

看着屋子里的无限春光,听着二语,林小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心中暗骂:「这两个不要脸的贱,居然行此龌龊之事,无端脏了我的眼睛。」

伸指顺着门缝向里一弹 ,一道风吹过,那蜡烛立时熄了。

屋子里顿时陷一片黑暗,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咦』的一声,另一却道:「定是风吹的,姐姐别管它,快来与我快活…」

林小棠不想再听这之语,于是回了屋子,却不睡去,心中盘算着一会该如何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二擒住,好问个明白。

她寻思了一会,一睡意上涌,正欲昏昏睡去,却忽听吱呀一声隔壁的门开了,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向着院子后面去了。

林小棠下床来到门边,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月光下却见一个披着单衣的娇小身影向院后行去,出了角门就不见了。

林小棠忙出门跟了上去,一出院子就发现那子正在不远处的树林边解带脱裤,蹲下来小解,正是那个叫萍儿的少

见她背对着树林,林小棠眼珠转了转已有了计较,身形一闪,钻树林,如一阵风般悄无声息的欺了上去。

却说萍儿一阵欢愉之后只觉下身膨胀便欲小解,于是来到院外的树林中解决。

她哪想到会有偷袭,忽觉身后有动静,只当是山风吹过,尚未反应,便觉颈上一凉,一把寒气的蓝色小剑架在了脖子上,只听背后有道:「若是出声就杀了你。」

话语未毕,一只柔滑的小手便按在她的后颈,同时一道冰冷的寒气透她的体内 ,转眼间就进四肢百骸。

萍儿出于本能运用魂力相抗,只是她刚一运功,五大气就被那寒冷之极的气息封住,无法转动,全身顿时劲力全无。

这一下她大惊失色 ,要知道她已修成气 ,进太玄天境,对方居然在举手之间就封住她的气 ,那必是断灭混天境以上的大魂术师。

凭她的修行,一旦落到这种手里便再无反击之力,只能束手待毙,想到此处 ,一泡尿也生生憋了回去,声音发颤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想什么?」

林小棠封了她的魂力,也知她再无力反抗,便松开了架在她脖子上的短剑,绕道她身前,抓着发将她一把拎起,冷笑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莫管其他事。」

见她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林小棠问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来大梁到底是为了何事?」

「我叫萍儿,从北齐来,到建邺访亲 ……」

她话未说完,林小棠已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裆部。

萍儿气被封,无法运用魂力护身,只能硬抗这一腿 。

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受得了这开碑裂石的一脚,只觉眼前一黑,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从下身传来,顿时肝肠寸断,五脏六腑翻了个底朝天,卡啦一声脆响,骨盆碎裂,断骨纷纷了肠子子宫之中 。

萍儿何曾受过这般折磨,疼得双眼翻白,吐白沫,双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翻滚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多时却见一道红色的娟娟细流从她腿间缓缓淌出,在衣服和裤子上弄湿了一大片,却是重伤之下失了禁,将憋了多时的一泡尿混着血尽皆排出。

子骚臭味在林间弥漫开来,林小棠皱了皱眉骂了句「真是晦气。」,随后用脚尖点在萍儿小腹之上说道:「你明明是青云散的徒弟 ,这次来大梁是给你师叔山送信,却来蒙骗谁?你若是再不说真话,我就再踢你一脚。」

说罢作势欲踢。

萍儿刚刚缓过来,见她又提腿要踢,吓得魂儿也没了,连忙道:「莫要在折磨我,我说了就是。」

于是再不敢隐瞒,将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西蛮原的王庭中本有左右两位国师,左国师便是大名鼎鼎的山,而右国师便是这萍儿姑娘的师傅青云散

青云虽是山的师妹,修为却远胜师姐,已是不灭天境的大宗师。

只不过她温和恬静,喜欢隐居,自修成大道以来从未离开过原一步,论名气声望自然无法与周游列国扬名天下的山相比。

她悟道后与天地渐通,方知世间万物运行至理,又见师姐心轻浮,四出调拨求利,大为不喜,几次飞鸽传书劝她回原,无奈山总推脱不回。

三个月前青云做了一个怪梦,梦中山无手无脚,浑身是血 ,哭着爬到床前与她洒泪告别。

青云醒来后惊出一身冷汗,屈指一番推算,算出师姐今年当有一命劫,这劫数却正应在天龙门之上。

她知南梁天龙门中有个浦何十分了得,担心师姐真的应了命中之劫,不得善终,于是派两个徒弟到大梁前来寻找,顺便打探一下天龙门的底细。

萍儿和她师姐奉命离开原王庭,一路东行,来到大梁境内 。

这两个姑娘从小跟着师傅修行,从未离开过原,早已憋闷坏了,此次初尘世,去了种种束缚,便如出了笼的鸟儿般欢喜,只顾着四处游山玩水 ,却把师傅代的任务忘到了脑后。

她们一路走走停停,直走了两个月多才来到此地,谁想到会在这山之中碰到林小棠。

林小棠又问了两遍见她所说不差,心中寻思:「这二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按理当该饶了她们。只是不知那青云散到底打的什么注意,若她真想对我大梁天龙门不利,以她大宗师的修为,确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如此说来又不能放她们走。」

又转念一想:「这两个婬也不是什么好,何况自己出手伤了她,与其留下后患去她师傅那里搬弄是非,不如趁现在除去净。」

萍儿见面前的神秘子默然不语,脸上晴变幻不定,身上的杀气却越来越浓,心中更加害怕,张嘴欲呼。

只是她刚刚张嘴便觉后颈剧痛,神智一阵模煳,还未发出半点声音便一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林小棠拎起她回到自己房间,往地上一扔,便转身出门,来到隔壁偏房,推门而

却说那陆姑娘迷迷煳煳不曾睡实,听到开门声只道是萍儿回来,嘟囔道:「你个小妮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小解也这般麻烦。」

林小棠却不答话,只爬上床一把掀开被子,隐约见她双腿分开,黑乎乎的户正对着自己。

她暗骂一声「不要脸的 」,伸手摸过床边那根石杵,对准她腿间胡摩擦了几下便捅了进去。

陆姑娘猛然被石杵,一声惊叫,清醒了过来,骂道:「小妮子手轻些,弄疼我了。」

林小棠不理,只是来回抽拉石杵,动作渐渐加快。

屋中漆黑一片,陆姑娘看不到,只觉那石杵在道中来回抽送,便以为是萍儿又要和自己玩耍,笑道:「那半天你还没玩够………快别折腾姐姐了……哎呦……受不了了……」

她耍了一阵,初时尚觉有趣,可那石杵却越越快,绝没半分停顿,没过一会她就经受不住,「啊啊啊」

叫起来。

再到后来,她体内的渐渐涸,可那石杵却仍运动如飞,只硬生生摩擦着道内的 ,弄得她下身生疼。

她消受不起,连叫道:「疼啊…快停下,别玩了!」,却不见对方回应,心中也觉得不对劲,正要起身查看,却见萍儿忽然伸出一指 ,狠狠点在她的胸上。

她只感到胸中一阵烦躁恶心,紧接着一凌厉之极的寒气向经脉中涌来,大惊之下连忙运力抵抗。

这陆姑娘得了青云的真传,一身好修为,本不能被轻易制伏,只不过她之前被那石杵捣鼓的心神分散,毫无防备下忽然遇袭,再加上对方境界高出不少,因此只奋力抵抗了片刻便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林小棠出其不意将她制伏,这才放下心,点上明烛,又将隔壁自己房中的萍儿也一并提了过来,扔在床上,说道:「你们这对 ,今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何话说?」

陆姑娘骤然遭袭受制,正茫然不知所措,此时见师妹也被制住,心中渐渐明白,反倒冷静下来,答道:「我二相好,你何事?你我愿,行间极乐事,怎么就成了 ?」

林小棠被她一顿抢白,一时话噎,忙转而道:「你们来大梁刺探我天龙门的消息,便是细。」

陆姑娘道:「你说我们是细有何证据?你又是何,管这等闲事做甚?」

林小棠伸手在萍儿胸推拿了几下,冷笑道:「你师妹已然全都招了,你还抵赖?」

萍儿经她一阵推拿,缓缓转醒过来,一眼看到师姐,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咽道:「姐姐救我!」

陆姑娘听她哭泣,心中一酸 ,立时软下气对林小棠哀求道:「这位侠,你我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何必非要为难我二。若是能放我们一马 ,我姐妹记下你的大恩,后必会报答。」

林小棠听她如此说,也觉有理,心肠软了下来,一时犹豫不决。

她正没计较,却忽见萍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再看这陆姑娘,双腿大开,石杵 ,却脸不红,话不 ,没有半分羞愧之色 ,不由大怒道:「好啊,一个是不知羞耻的 ,一个是心怀鬼胎的贱,我岂能留下你们这两个祸害后害。」

说罢从床上抓起她们脱下的内裤塞陆姑娘嘴里,不让她说话喊叫,又抓住仍在她户上石杵,暗运魂力注其中 。

只见那杵身渐渐变得通体赤红,彷佛烧红的铁条般滚烫,散发出丝丝热气,只不多时,便有一烧焦的味道从她下身散发出来。

唇之处乃是子身上最敏感柔所在,如何受得了这炮烙之刑,陆姑娘只疼的全身颤,两个子上下抖成一团,双眼翻了白,手指在床单上抓,偏偏身子无法动弹 ,只能咬牙强忍。

她张开嘴想叫,无奈嘴里塞着自己的内裤,叫不出声,只发出几声呜呜闷哼,便疼的昏死了过去。

见姐姐受了毒刑,萍儿哭着奋力扑上,无奈全身酸软,无法相救,连急带气下伤势复发,也昏了过去。

林小棠一心想治死这 ,下手毫不留 ,一边转动石杵一边向里面猛捅,在加持了魂力之后,那石杵坚如钢铁,无坚不摧,血之躯如何挡得住。

杵端只在她子宫壁上略微阻了一下,便壁而,直接捅到了她的肚子里,一阵胡搅动,将她的段段柔肠和肾脏膀胱捣的烂不堪。

陆姑娘呜呼一声,被疼醒了过来,见那石杵已然尽根没自己腹中 ,心中暗念道「我命休矣」,一歪,再次死了过去。

只可怜这花季少,一生未做亏心事,临了却惨遭这般酷刑,疼得死去活来。

几番折磨下来她也自知是活不成了,与其白白受苦,不如速速死去,只是她此时命悬手无法自决,竟是求生不得,连求死也不能。

只见她赤的身子不断在床上扭动,胸剧烈的起伏着,带着两个玉上下翻腾,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润的肌肤滚滚而下,宛若珍珠。

再看她俊俏的脸上,双眼紧闭,睫毛微颤,泪水鼻涕沿着双颊下颚不断淌下,忽而咬牙,忽而张,堵了东西的嘴里发出呜呜呻吟 ,却别有一番魅色风

林小棠见她气息渐弱,不多时便瘫软成一堆,嘴开合之际只有倒气的份,也知她快要咽气了,骂一句「真便宜了你这 」,「呼」

的一声,将那石杵猛地抽了出来。

只见一道血箭从她而出,随后稀稀拉拉流出不少碎肠子。

这一下却是釜底抽薪,腹中积血一出,陆姑娘顿时泄了元气,一气再也提不上来,四肢又不甘心的胡抖动几下,便一歪,眼睛一瞪,一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抓住褥子的双手却缓缓摊开,再也不动弹了。

萍儿偏在这时醒了过来,一眼便看到床上已然断了气的师姐。

只见她仰面躺倒,双手摊在身侧,软绵绵歪向右边,垂下的秀发遮住半边脸。

她的两眼睁的浑圆,至死不肯闭眼,嘴里还叼着自己的红色内裤,脸颊上布满了涎和鼻涕,再无往的娇美 。

再看她下身,却更加不堪,她的双腿分的大开,腿间全是血 ,再床上染红了一大块,其中还混着些黄色的污秽 。

萍儿知道这是她受了穿酷刑被活活疼死后失禁所致,不由心痛欲绝。

她拚命运起力气,扑在师姐尸身上,哭道:「姐姐,想不到你竟然死于这奇之物,都是我害了你!……我二心念相通,恩有加,无奈生错了儿身,却终不为这俗世所容。早知如此,又何苦离开原,来花花世界走上一遭?你死了,我断不能独活,但愿来世做个男儿,与你光明正大再结姻缘。」

她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 ,回狠狠瞪着林小棠道:「我二真心相 ,只求厮守,从未做过坑害他之事,却落个如此下场,可见这苍天也无眼。我只咒你与我等一般下场。」

说罢她伸手抓起那根石杵,也不管上面粘着血毛发,还是屎尿污秽 ,一把塞自己中 ,顶住喉腔,拼尽最后力气,猛地跃起,向前扑到在地上。

只听噗哧一声,那石杵已从她后脑穿出,但见她脑浆崩裂,彷若千朵桃花盛开,尸身软绵绵倒在地上,血从鼻中狂溢而出,转眼便在下流了一大滩,手脚虽还在微微抖动,一缕香魂却已飞散而去。

林晓棠没想到她如此刚烈,竟自残殉 ,心中翻腾了一下,暗想:「看来这二间确有真 ,并不是只求寻欢作乐的放 ,倒是我冤杀了她们。」

看着两个活灵灵的妙龄少转瞬见已成了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她心中不禁后悔起来,又想起曾有道「生死何所异,死生何悲喜」,便更觉无趣,哀叹一声,回到自己屋内收拾了衣物,也不停留,牵马连夜离开栖霞寺回建邺去了。

正是,栖霞寺中痴,奇巧物颠鸾凤,可叹红颜多薄命,骨残躯血染身。

却说第二一早,栖霞寺中的小和尚观心来到后院,先去了正房,发现里面空无一,那个施主已不知何时走了。

他又来到偏房,却见房门紧闭,敲了几下也无答应。

观心见那两个蛮子的马还拴在院子里,料她们没走,便又去敲门,刚凑到门边却闻到从屋里传出一血腥味。

他心中咯登一下,隐隐觉得不对,于是大着胆子将门推开一条缝向内张望。『地址发布邮箱 Ltxs𝐵A @ GmaiL.co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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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正看到床上仰面躺着一个赤子,身上血迹斑斑,一动不动,显然已死去多时,直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跑到前院去通知主持老方丈。

老方丈得知后忙跟他到后院查看,待见到屋内两个少横尸就地时,也吓得六神无主 ,只顾念「阿弥陀佛」。

观心见闹出命,本已没了定夺,又见师傅只顾念佛也无办法,便嚷着要去报官。

方丈却不许,他到底年长持重,暗想:「此事若真闹到官府去,便再不可收拾。切不说寺庙里夜留宿年轻子这条罪状,单是这两条命案又该如何了结?寺里没有外,凶手必是那个先来的子,只是她此时跑得踪影全无,谁又会信,弄不好还把罪责推倒我等身上。」

转念又一想:「反正这两个子来自他乡,非我大梁,就是死了也无追查,不如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了,不但消了灾,还能得了她们的马匹财物,无端发上一笔横财。」

这方丈实是个财如命之,利令智昏下便顾不得其他,命观心守在门,自己进屋在二的衣物行李中细细搜检。

经过一番翻找,他还真找出二十多两银子,不由转忧为喜,又将尸身上的金环子和首饰一一摘下收怀中 ,直把两个姑娘剥得赤条条身上再无他物才算罢休。

一切都停当后他才走出屋子,许了观心二两银子封了他的嘴,又命他先将门锁上,等夜后再趁黑将两具尸运到寺外小树林里掩埋,自己则牵了那两匹马去集市上变卖。

却说到了夜里,月上中天,小和尚观心推着辆运东西的小车来到后院。

他先四周张望一圈,见无来,壮了壮胆子,便打开锁走进屋里,拖着脚踝将二尸拉了出来,像扔米袋一样仍在车上,又用一块蓆盖住。

他怕被看见,也不敢多停,急忙匆匆推车出了角门,直向小树林中走去。

他在树林中走了一会,只觉得那尸体越来越重,腿上渐渐吃不上力气,心想莫非撞了鬼,不由害怕起来。

便在这时一阵风吹过,上哗啦啦一阵响,几只大乌鸦从树梢上扑腾飞起。

观心本心中有鬼,经这一吓,不禁一个哆嗦,腿脚一软,一跤跌倒,手中的灯笼也掉了。

他吓得闭上眼连声念佛,念了几声却听着四周再无动静,心中这才安定下来,睁眼四处看去。

好在灯笼未灭 ,将丈余之地勉强照亮,只见推车翻倒在一边,那个年幼的子已从车上滚了下来,面朝下趴在一边地上,浑圆的正对着他。

而另一个子却仍歪躺在车上,一只腿和一个膀子从车沿滑落,松夸夸的耷拉着,两个丰满的子依然在微微晃动。

观心从小在寺庙中长大,连香客也没见过几次,哪里见过这般美貌如花的姑娘,更别说二都没穿衣服,两个曼妙娇柔,迷倒众生的身子就这样赤条条摆在眼前,直看的他舌燥,一颗心碰碰跳。

他虽然心里害怕,但到底是少年,春心一动便顾不得了,一边念佛,一边凑上前去仔细观瞧。

只见那躺在车上的子长得极美 ,细细的眉毛,翘翘的鼻子,樱桃小里还衔着一条红色内裤,一双杏目直呆呆瞪着天空,虽然空无神,却依旧妩媚动

观心上下看了几遍,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子,触手处柔软滑腻,如脂如蜜 ,这身子竟如水做的一般。

他只觉得胸膛中有如火烧,浑身燥热,下身那东西竟不受控制的涨大起来。

此时他已被心迷了心窍,再不顾其他,伸手一把搂住陆姑娘的尸体,拉着胳膊将她平放在车上,拨开遮住面颊的秀发,又取出堵在嘴里内裤,没没脑的便向那丰润的朱唇吻了下去。

他一边在她脸上又亲又舔 ,一边却伸手握住她的子反复揉搓起来,没玩几下,已觉下身涨的难受,便急急脱了裤子,将那硕大的阳物整根陆姑娘嘴里,来回抽起来。

随着与她中香舌一次次摩擦,他只觉得身子已飘上了九霄之外,如在云雾里,说不出的受用,只没几下便耐不住,一时都了出来。

观心第一次和合,毫无经验,眼看了,心中一急,忙抽身而出,却将那白乎乎的浆煳的姑娘满脸都是。

他初尝事,虽有几分畏惧,却也觉此事乐趣无边,怎肯罢休,于是伸手强掰开陆姑娘的双腿 ,向她腿间寻去,只欲再行云雨,哪知这一看却唬了一跳。

可怜陆姑娘被而死 ,死后道无法闭合,此时门大开,两片唇分向左右两边,中间却是个黑乎乎的大 ,还有些粘乎乎的黑血向外淌出,看了叫一阵恶心。

观心虽没见过子的身体,不晓其中奥妙,却也知道这个是用不得了,无奈下身再次硬起,等不得时间,于是弃了陆姑娘,转而向趴在地上的萍儿寻去。

他轻轻将萍儿的身子翻过来,却又被吓唬的不轻,只见一根石杵直挺挺在她嘴里,数条血迹从鼻孔嘴角向外延伸,经过脸颊一直到颈子里,双眼睁的如铜铃一般,一脸的怨恨不甘,实是狰狞可怖。

他不敢再看,连忙取过蓆将她的脸盖住,中连念「罪过,罪过,弥陀佛,姑娘莫怪。」

他叨念了一阵,惊魂略定,色心却又起,加之胀痛难忍,便再次扑到萍儿身上,在她身上吻,为所欲为。

萍儿所受致命之伤在部,身子却完好无损,一身的肌肤雪白如玉,莹润剔透,胸脯虽不如她师姐那般大,却胜在挺拔结实,更加她经事不多,两个晕还是红色 ,极是惹

观心一边叼住她的不断拨弄吸吮,一边伸出手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下摸去,在一撮儿乌黑的毛上搓了几把,最后探到她双腿间的隐秘之所。

这是他初次摸到私处 ,心中更是激动,连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萍儿虽也受伤失禁,但死时却未遭那穿酷刑,因此此时门紧闭,只缩成一条细缝 。

观心将她的唇扒开,却见那细缝实在太窄,不知该如何进,一时竟手足无措。

他想了一会仍不得其法,只得将两根手指勉强,搅动一番,又用力向两边撑开,好容易才将撑的略大,便急不可耐的将阳物向里面硬

他只几分,便觉得里面一片冰冷,摩擦的他下身生疼。

无法之下,他不得不取了出来,向上面连吐了几吐沫,再进去。

这次虽好受一些,却仍无快感,他连几次,心中一阵焦躁,便又了出来。

观心心有不甘,待下身刚举便再加尝试,这一次却因为里面有体湿滑,比之前容易不少。

他抽了一阵,渐渐觉出了乐趣,索也脱了衣服,将萍儿的双腿架在肩上,向那她那柔的小猛攻。

虽然萍儿的身子早就凉了,他已体会不到那种被温柔香软所包裹的乐趣,但他初次与嫌,只顾着舒服,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但见皓月之下,树影婆娑,一个和秃尚压在一个蒙身上,呼哧呼哧的不住鼓弄,竟有疯癫之意。

只可怜这位萍儿姑娘死后也不得安宁,好端端的身子却成了观心的玩偶,随他任意摆布,翻来复去的玩弄侮辱 。

只见他一时将萍儿平放,趴在她身上向下猛 ,一时又将她面朝下放在车上,来个老汉推车,从身后进攻,或是脆让她跪在地上,手扶住噘起的从后庭直,几番下来却是花样百出。

此时观心越发不可收拾,只顾着行乐,却不知节制,不觉中已了三十余次,后来便有血出,他却混不在意,不知血宝贵,只徒享乐。

林中山风甚寒,已骨髓,待得他感到浑身冰冷,没有半分力气时,却已然晚了。

他欲将下身抽出,连拔几次,却不成功,只觉眼前一黑,呜呼一声怪叫,身子一软,便伏在萍儿尸身上,再无气息,竟是乐极生悲,尽而亡 。俗话说这色是化骨钢刀,只这少年不懂此道理,却误了卿卿命。

第二一早,那方丈起来后却不见了小和尚观心,心中不安,忙到树林中寻找,等发现之时,只见他正趴在一具尸身上,仍做嫌之状,脸上兀自挂着笑,身子却早已僵硬 。

老和尚只当他是被那子所化的鬼魅勾去了魂儿,吓得不清,连忙挖坑将三掩埋,掩埋时却发现观心仍与尸相连,两合为一体,无法分开,只得将三拖进坑中 ,在一处浅浅的埋了。

他如何处理后事不必再表,却说林小棠离开栖霞寺后,按照寺中和尚指引的方向,翻山越岭,次下午便出了山,上了大道,之后一路无话,晓行夜宿,三后终于回到了建邺。

眼看着那座熟悉的城池就在不远处 ,她却没有半点回家的喜悦。

只因在栖霞寺中凭一时义气冤杀了二,她这一路上郁郁寡欢,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向城里走,来到城门边时却发现走不了了,只见前面黑压压聚了一大片,将道路阻塞了大半,来往的客商都堵在了这里。

她停下马细看,却见群中间立着一座擂台 ,上面高搭凉棚,用红幔子围着,擂台一角数着一面大旗,上面用朱红写了四个斗大的字「比武招亲 」。

林小棠到底是少 ,猛地见到这个新奇玩意,便忍不住好奇,拨开群催马挤上前去。

便在这是只见一个小老从红幔后走出,来到台前站定,冲着下面的群一拱手说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前来捧场,小老儿有礼了。有新来的朋友不知为何摆擂,且听我细细道来。老汉本姓宁,建邺本地士,有一名叫宁萱,从小读诗书,通大义 ,又喜舞枪弄 ,不是老汉自夸,确是文武双全。如今小已然年方十八,正是到了嫁的年纪 ,老夫欲给儿求一个得意郎君,却怕他降服不住小,这才摆下此擂。哪位英雄若是凭功夫能赢了小,不但萱儿以身相许,老夫还有五百两纹银作为嫁妆奉送。不过为了避免有泼皮轻薄撒野,上台者需先五两银子做抵押,若是打不赢小便不退还,有哪位英雄愿意赏脸上台一试?」

林小棠听到此处 ,方才明白他摆下擂台原是为儿比武招亲 ,暗想:「这老儿太也疯癫,为儿招亲还要收五两银子,岂不是比公开卖儿更加不堪。」

她见那老汉站在台上吆喝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却始终无上台 ,心中更奇,不禁笑道:「他吆喝了这半天也无上台 ,想必他闺是个丑八怪,便是倒赔五百两银子也没敢要。」

她话一出便觉失言,立即住,却仍被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道听了去,只见那中年道士回瞥了她一眼,哼道:「姑娘这可就猜错了,前几她闺出场打擂,我是见过的。那丫虽不能说是国色天香,却也是画里一样的物,那水灵标志的模样,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便不用出家了……」

他话未说完,却听旁边一笑道:「你做梦吧,就算你年轻二十岁,可敢上台去?上去了也是丢显眼。」

林小棠听了笑问道:「那个叫宁萱的丫很厉害吗?」

答道:「何止是厉害。这擂台在这里摆了十几天,每天都有几上去,最多和她打成平手,却没一个能胜的。还有几个轻薄之徒被打断了手脚,从台上扔下来。后来附近村镇的好汉听闻此事也都纷纷赶来,却仍没一个中用的。本来嫁妆只有一百两,现在加到了五百两,却还是没敢上去,你说厉害不厉害!」

那道士被他抢白,心中本不服,辩驳道:「也未必有多厉害,只怪那些打擂的不中用,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年……」

他一句话未说完,却听群一阵鼓噪,有大声呵斥道:「都给老子让开,没长眼吗。」

随着声音渐近,群向两边一分,十余个手持棍的大汉簇拥着一男一来到擂台前。

只见那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戴镶玉皮帽,身穿大红缎子锦袍,金边银线,十分华贵。

只是他皮肤黝黑,相貌丑陋凶恶,却与这套雍容华贵的服饰并不相配。

与他携手同行的是一个穿绯色长裙的少 ,细眉杏眼,长得极美 ,一脸媚笑,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万种风 ,一看便知是风流子。

林小棠见这些呼三喝四,蛮横无礼,却不知是何,心中奇怪便脱而出问道:「这是什么?好大的派。」

只听一旁那个道士答道:「建邺城里除了跺一脚四城颤的李大爷,还能有谁有如此排场。姑娘连他也不认识,想必是外地吧。」

林小棠在建邺已久,却是天龙门中位高权重的长老,平时连那些朝中权贵也不屑看上一眼,哪里会接触这种市井之徒,听到此处不由微微皱眉,摇了摇

那道士见她不识,有意卖弄,说道:「这李大爷名叫李黑虎,曾是建邺府尹张大老爷的护院,一身横练外门功夫出神化。后来他帮着府尹张大老爷打理城南几家当铺赌场,又收了百余名徒弟 ,据说还结了几个修行者朋友,当真是要钱有钱要势有势。」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了看四周,见没注意才压低声音道:「这姓李的不是个好东西,平里仗着势力横行霸道,又是个好色之徒,看到谁家闺漂亮便直接抢去,老百姓被害苦了却无敢言。那子是他新娶的八姨太,放 ,也是个仗势欺的货色 。」

林小棠听到此处不由咬牙恨恨道:「天子脚下居然有这等事?」

只笑笑不答,指着擂台道:「前几他的徒弟来向宁家父索要钱财,又见色起意,却被宁小姐打断了手脚,他这回必是前来报复,所谓来者不善,这宁家父怕是要倒霉了。」

说话间那锦袍男来到擂台边,也不见他屈膝用力,只脚尖微微点地,纵身一跃,已如燕子归巢般轻盈迅捷的飞上了一丈多高的擂台 。

他露了这一手,自然博得台下他那些徒子徒孙的一片喝采。

李黑虎得意的点了点,背着手来到宁老汉身前,眯眼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便把目光移到擂台一边的红帐之上。

宁老汉见他目露凶光,气势,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强笑着拱手行礼道:「这位壮士,请问尊姓大名?可是前来打擂?」

李黑虎不答,只冷冷的问道:「是谁准许你们在这里摆擂?」

「这…这也要…要准许?」

宁老汉被他气势所慑,一时吃。

李黑虎嘿嘿一声冷笑,踏上一步,一把抓住宁老汉的衣领喝道:「前几天我那几个徒弟可是你伤的?当真好大的胆子!」

说道最后已是杀气毕露 。

宁老汉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不…不是…我…」

却连话也说不利落了。

便在此时,只听红帐后有娇莺细语道:「这里是大梁建邺,你既不是官府,便管不着我摆擂。」

声音清脆婉转。

随着话音,帐帘一分,比武招亲的正角宁家大小姐从帐后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身色小袄,青裤短靴,身材窈窕婀娜,一双眸子清澈似水 ,装束虽然简朴,却丝毫掩饰不了那明艳动的美色 。

李黑虎听了她的声音,本已心驰,忽见红帐后走出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子,不觉愣住了,呆了片刻后转怒为喜,赞道:「好标志的小娘子,好,好。」

宁小姐见他说话轻薄,一脸笑,眼光却不住在自己胸脸上打转,知他没安好心,不由怒从心起,冷哼一声,喝道:「放开我爹爹,你那些徒弟都是我伤的,与他无关,要怎样冲着我来便是。」

李黑虎此时已换了一副面孔,松手放开宁老汉,对着宁大小姐嬉皮笑脸道:「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既然得罪了小姐,被打也是活该。」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未经允许便在我的地盘摆擂,那便是坏了规矩,不罚是不行的。」

宁小姐见他出言勒索,也不慌张,只淡淡的问道:「你要怎样?」

李黑虎道:「若是罚钱,量你们也付不起,不如小娘子从此就跟了我,做我的偏房吧。」

说罢哈哈大笑。台下他带来的那些徒弟打手们也随之一起哄笑,那美姬更是媚笑道:「宁姑娘长得俊,老爷肯定疼你,以后和姐姐我一样吃香喝辣,岂不比在红尘漂泊强上万倍,这等好事却去哪里找。」

林小棠见这李黑虎居然在光天化众目睽睽下出言调戏良家子,只气炸了肺,攥紧拳,暗想:「这厮勒索不成便硬抢家姑娘,好不要脸,看来那道士所言非虚,一会儿非出手废了他。」

都道宁小姐听了这轻薄之言必会翻脸,哪知她却不羞不怒,反而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微笑道:「你若是想娶我也成,只需跟我打上一场,你赢了我便任你处置,绝无二心。可若是你输了,怎么说?」

李黑虎在建邺横行惯了,哪将她一个弱子放在眼里,虽然此打断了他徒弟手脚,他只道是那些弟子太过废物,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道:「好,姑娘真是痛快,一会儿若是我输了便任你处置。」

宁小姐点了点道:「说无凭,当立个字据。」

又道:「较量武艺,出手无 ,若是出了命,却怪不得谁。」

说着叫取过笔墨纸砚,将双方赌斗的条件写好,在最后写上『生死由命,不得追究』八个字,按了手印。

李黑虎见她立下生死状时面不改色 ,心中一个激灵,便觉不妥,但他此时已在众面前讲了大话,更无退路,只得也在字据上画了押。

一切停当,宁小姐紧了紧腰间的带子,侧身一立,随意摆了个架势,伸手向李黑虎一招,笑道:「请吧。」

李黑虎见她笑容诡异,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恐惧,觉得这子并非看上去那般柔弱好欺,于是再不敢托大。

只见他吸一气,两个太阳微微鼓起,随后双脚猛在地上一蹬,如饿虎般翻身扑上,双拳挂风,一左一右彷若两柄大锤,一招双锤贯耳,向宁小姐两个太阳狠狠砸下。

李黑虎一身横练硬功,这对拳更有千斤之力,这两拳若是砸实了,实与铁锤无异,便是巨石也会立时碎。台下众绝没想到他丝毫不知怜香惜玉,一出手竟以命相搏,眼看着宁小姐便要脑浆迸裂,血溅当场,不约而同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惊呼声中 ,只见宁小姐不闪不避,反而向前踏上一步,双拳也是分左右挥出,竟以一对娇小的拳硬接他这开碑裂石的一招。李黑虎做梦也没料到这弱会和自己硬碰,一怔之下,四拳已然相

耳中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彷若一记闷雷炸开,擂台竟被震的晃了三晃。

再看那宁小姐丝毫无损,负手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盯着李黑虎。

而李黑虎却已连退三步,双臂鲜血淋漓,却是从中齐齐折断,肘部只剩一层皮相连,森森白骨从手肘处体而出,血撕裂,惨不忍睹。

李黑虎望着自己血模煳的断臂,竟一时愣住,过了良久才发出一声野兽垂死前的哀嚎,颤声道:「你…你是修行者中的武道者,为何要如此对我?」

宁小姐一招之间便生生震断对方双臂,将他彻底废了,脸上却无半点胜利者的欣喜,语气仍是极为平淡,说道:「李黑虎,你平横行乡里,作恶多端,我早已查的清楚,今之祸都是你咎由自取。」

李黑虎此时已是面色惨白,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淌了一地,只听他惨然道:「我输了。不过你身为修行者却向普通出手,已违反大梁律法,天龙门不会任你胡来。今就此别过,三后我的几个朋友还要来向姑娘讨教。」

说罢转身欲走。

宁萱大笑道:「你莫要威胁于我,你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是不流的修行者,我不去找他们便是他们的命大,他们如何敢来找我。」

说到这里语音一沉道:「你就这么走了吗?生死状写的明白,你输了便要任我处置。」

李黑虎呼的转过身,脸上肌扭曲,目眦欲裂,显得甚是可怖,声音嘶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怎样?」

这句话却正是不久前宁小姐问过的。

宁小姐面无表道:「我也不要你命,只需你再自断双腿 ,刺瞎双眼,刺聋双耳,以后作恶不得,便罢了。」

李黑虎听到此处 ,哪里还能忍住,仰天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忽然向宁小姐扑去,他双臂已断,无法攻敌,于是把一低,一撞了向对方胸腹。

宁小姐看也不看,只待他近身,飞起一脚,正踢在他小腹之上。

李黑虎一声惨叫,倒地翻滚,哀呼不止。

宁小姐踏上一步,一脚踩住他右脚脚踝,伸手抓住他左脚脚踝,用力一扯,轻喝一声『开』。

只听噗哧一声响,彷佛皮革撕裂,但见红光飞溅,血雨纷飞,那李黑虎竟被她活活撕成两半,内脏鲜血的到处都是,惨状可怖之极。台下众哪里见过手撕活的血腥场面,先是一愣,随后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在一阵糟糟的哭喊声中 ,转眼间看热闹的群已散的净净。

只有那随李黑虎来的美姬骇的呆立当场,双腿一个劲儿的颤抖,却早已不停使唤。

只见一道水流沿着她裙底簌簌而下,却是她惊惧之下,不能自禁,乃至尿了出来。

宁小姐见她吓成这样,转向她冷笑道:「你的靠山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将手中的半截断尸向她掷出。

眼见那血模煳的半截尸体飞来,那美姬哎呦一声惊呼,一跤坐倒,双眼顿时翻了白,吐白沫,四肢胡抽搐起来。

但见她躺在地上一阵折腾,双手抓,两只曾经妩媚动的眼睛却如死鱼眼般从眶里凸了出来,一张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但见她中白沫吐尽,便渐渐变为绿色的胆汁,一腥臭之气散发出来。

宁小姐见她肝胆俱裂,知道她已活不成了,不由微微摇了摇,面上终于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

果然,这美姬只挣扎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双腿一蹬,身子挺了三挺,又张开嘴费力的吐出一气,便再不动弹 ,却已气绝身亡 ,竟是被活活吓死 。

再说台上的宁老汉,见宁小姐生撕了李黑虎,又吓死她的姬妾,转眼间两条命,早被吓得魂不附体,坐在台上,双目呆呆的望着前方,彷佛木凋泥塑一般。

他本是建邺城外乡下一个普通乡农,姓李不姓宁,半个月前来建邺卖些土产换用之物,却在城外遇到一个陌生子,叫他演一出比武招亲的戏来骗,两商量好得到的钱财一一半。

他一时贪财,便应了下来,前几收获颇丰,本是十分得意,哪想到却摊上了命官司,一时惊惧悔恨加,无以名状。

宁小姐走到他身边,将一包银子扔到他面前,说道:「这是五百两银子,足够你下辈子享用,你速速离开此地,逃命去吧。」

见他仍木然坐在地上,抱不语,又道:「是我杀的,与你无关,若是被抓到,便实话实说,将罪责都推在我身上便是。」

说罢也不再多留,下了擂台 ,牵过拴在一边的大黑马 ,上马加鞭向着西南方飞驰而去。

却说林小棠见她逃走,忙也上马急追。

她知此事命关天,又牵涉到修行者,官府管不了便要给天龙门处理,她是天龙门中的执法大长老,自然不能不管,任由凶手逃走。

却说她二一前一后沿着沧海纵马飞奔,不觉间已奔出二十多里。

林小棠一边追一边盘算:「她是哪里来的修行者?刚才见她出手之际,直到双拳相的一刹那才见她拳上白光一闪,能如此微却不露行迹的运用魂力,绝不可能是那些无名散修。莫非她是北齐天龙门派来的细,又或是麒麟城来的高手?」

她正暗忖之际,忽见前面的转过一个山弯后消失不见。

林小棠心中大急,忙催马疾追,待她转过山弯,却是一愣,只见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柳林,一条蜿蜒小河自林中流出,林中树影荫荫,流水淙淙,清澈的河水中几尾游鱼悠闲的游动,四周却是一片安然寂静,哪里还有那宁家小姐的踪影。

「她林不久,又能跑到哪里去?」

林小棠心中奇怪,正要林寻找,却忽听一棵大柳树后一声轻笑,一名子从树后走出,正是那位宁家小姐,只是她此时已把身上的血衣换了,脸也洗的净净。

她一见林小棠便咯咯笑道:「这位姑娘从建邺随我至此,可是要比武招亲吗?」

林小棠见她谈笑自如,显然有所倚仗,更不敢大意,心神守一说道:「我是天龙门中的执法长老,你身为修行者,既在建邺犯下命案,这便随我回去打官司吧。」

宁小姐听得她是天龙门长老,眨了眨眼睛,面露惊奇之色 ,却仍笑道:「那李黑虎作恶多端,我为民除害,有何不对?难道你要我为他偿命吗?」

林小棠正色道:「那李黑虎做了恶自有大梁律法惩办,不到你胡来。修行者杀了,也是犯律,便需惩处 。」

宁小姐哼了一声道:「大梁律法能管你,却偏偏奈何我不得,你若是抓不到我,便如何?」

林小棠知她仗着一身修行,实是有恃无恐,把自己引至这僻静之处便是要与她一战,杀,于是再不答话,伸手一招,只见蓝光闪动,一把掌大小的湛蓝飞剑从她袖中飞出,如游鱼般绕着她盘旋舞动,光彩飞旋,煞是好看。

宁小姐见她祭出飞剑,也收起了笑容,双拳紧握,身体如弓弦般绷紧,说道:「原来你是控剑者,只是你这剑却小了些。」

林小棠冷笑道:「剑不在大小,能杀便是好剑。」

知对方是修行者中的武道高手,一出手必是风雷变色的一击,心中着实忌惮,因此并不急于动手。

于是两在林间相对而立,谁也不动,都在默默观察对方身上的绽。

便在二剑拔弩张对持之时,忽听树林中有说道:「哎呦,真是奇了,在这等荒凉偏僻之地居然也能撞见修行者。」

又听另一个答道:「又不关我等的事,还是不要去淌这浑水了。」

却听之前那道:「这几闷死我了,难得看到有打架,这个热闹如何能错过。」

说话间一男一已从林中走出,两都是一身华服,男的俊雅飘逸,的明艳照,两有说有笑,那子更是笑颜如花,显然十分高兴。

一见他们,宁小姐面色顿时一变,林小棠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因这子不是别,正是她的顶上司,天龙门南宗大宗主 ,大梁公主 ,银瓶。

原来雨晴回到建邺后便在陛下面前狠狠参了南宫燕和吴皇后一本,告他们勾结外番,图谋作

结果正如浦何所料,没过两天奏章就被退了回来,上面御批了『胡闹』两字。

雨晴虽然咽不下这气,但苦于在建邺单势孤,无法报复,也只得作罢。

她一赌气便将天龙门中大小事物扔到一边,拉上常安游山玩水去了。

大梁建国两百余年,建邺始终是国都,又从未遭受过战火,因此天下繁华尽集于此。

各种茶楼酒肆,买卖店舖遍及城内外,实比北齐的万统城繁荣万倍。

雨晴来自北方苦寒之地,初到建邺便天龙门,被门中公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并无时间仔细游玩,此时突然得闲了这花花世界,立时便沉溺于其中 。

而常安本就出自达官富贵之家,所的也都是些纨裤子弟 ,对于种种吃喝玩乐自是十分在行,自从有了临江城那段生死与共的经历,他见雨晴戒心渐去,便不再终避着她,反而带她四处游玩,变着花样逗她开心。

前几雨晴玩的腻了,提出要去青楼里转转,常安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公主带那种烟花之地,于是百般推辞,却经不住雨晴软磨硬泡,只得编了个瞎话说城外有好玩之处 ,将她骗出城来。

建邺城依山傍水而建,前有沧海,后有巫山,风景本就迤逦,加之此时天气渐暖,百花盛开,四处生机盎然,更是踏青野游的好时机。

雨晴和常安出了建邺后便沿着沧海向西而行,一路边谈笑边欣赏风景,不知不觉走出两百余里,来到一大片柳林中 。

此地虽然偏僻,少有游,景色却十分迷,林间水路纵横,垂柳依依,鸟语花香,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一时流连忘返,误了时间,眼看着天要黑了才想起回去,却在归途中碰巧撞上修行者相斗。

雨晴正自烦闷,哪能放过这等热闹,待得赶到地方看到了相斗之却大吃一惊,这两竟都是她的旧识,一个是林小棠,另一个却是她在桃花坞放走的宁萱。

雨晴一见二的架势,便知这场比斗已不是普通魂术较量,而是生死相搏,连忙出言喝止道:「都给我住手,大家都是一家,别误会了。」

宁萱早知道雨晴的身份是天龙门宗主 ,见她来了便知林小棠不敢胡来,连忙收了魂力,笑着上前见礼。

林小棠见了顶上司,也收起飞剑,以下属参见。

雨晴拉着两的手做了介绍,只说宁萱是她在麒麟城修行时认识的好朋友。

林小棠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宗主可知道这位宁姑娘在建邺惹了命官司?」

于是将她如何摆擂,如何生撕了李黑虎又吓死他的一事细细讲了。

不料雨晴听了后只是笑道:「那李黑虎作恶多端,恶有恶报,必是被他的仇家杀了。宁姑娘如此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儿怎会是杀凶手,定是你搞错了。」

林小棠还待再说,却见她已面露不悦之色 ,知她有意包庇凶手,只得住了嘴,强笑道:「看来是我认错了。」

雨晴道:「既然误会已除,大家以后便都是朋友,不如我们回建邺找个地方喝个痛快。」

说罢一手携了宁萱,一手携着林小棠,向建邺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众回到建邺已是暮色沉沉,林小棠心中有事,于是借要去拜见师傅匆匆告辞离去。

她如何去见浦何不表,单说雨晴和宁萱回到天龙门中 ,遣走了众仆役,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二

直到此时雨晴才笑问道:「你怎会在城外摆擂招亲 ,可是急着想找个男嫁了?」

宁萱脸上一红,将事原委一一讲了,原来这一年间她一直在桃花坞潜心修炼玄天经,终于在两个月前突了断灭混天境,成为大魂术师。

后来有个叫邱雪的子突然上了岛,说是奉命前来接她,遂将雨晴如何到南梁冒充公主 ,又如何急需帮手等事讲了,并将她带回了大陆。

她们刚一登陆便接到北齐天龙门的飞鸽传书,之后邱雪急匆匆赶回北齐去了,宁萱只得独自一来到大梁。

等她到建邺时银子已然花光,又见不到雨晴,走投无路下才想到了用比武招亲这法子赚钱,却不想一怒之下手撕李黑虎,犯了命官司。

雨晴听她讲完一切经过,摇道;「我们是修行者,不必受世间种种律法约束,没有银子去找个富户抢了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所谓命关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杀,却让我如何为你开脱,你身为修行者为何非要和一个泼皮无赖计较?」

宁萱叹道:「我修行玄天经出了些岔子,当时我只觉得烈火焚身,说不出的难受,浑身的魂力源源不断向外涌出,实在控制不住,这才一时失手才将他杀了。」

雨晴听她说完神色也渐渐凝重,要知道修行魂术走火魔实是修行者大忌。

她缓缓闭上眼睛,轻轻伸出一只手搭在宁萱肩,全力发动了察之力。

宁萱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雨晴额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雨晴才睁开眼睛道;「你修行玄天经太急,虽然连跨两境,魂力却跟不上。你境界不稳,却强行调动不属于你的力量,不出岔子才怪,好在还不算严重,以后切忌不可冒进。」

宁萱谢过了雨晴,沉吟了半晌突然问道:「我们当初的约定还有效吗?」

雨晴自然知她所指何事,心中却有些奇怪,反问道:「邱雪既然不在,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还要来建邺找我?难道修行玄天经比获得自由更加重要?」

面对雨晴的疑问,宁萱微微点了点,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都是些陈年旧事,你问它作甚。」

雨晴心中更奇,追问道:「你即将成为我的传承者,从此密不可分,因此我需要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为何对玄天经如此看重。」

宁萱见她问的紧,知道推搪不过,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一阵出神,似乎正竭力回忆起那些不愿记起的往事。

过了良久才幽幽的说道:「『宁萱』是天龙门长老给我起的名字,我的本名叫托托尔娜。我出生在北方大雪山下一片被称为玄武川的原,从小父母因病双亡 ,是姐姐把我拉扯大的。我幼年时整便跟着姐姐一起随族四处放牧,哪里水丰美我们就迁徙到哪里,居无定所的子虽然辛苦却也无忧无虑。」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了气道:「若是没有那个的出现,我本该继续这样的生活,嫁生子,一辈子自由自在的在原上放牧,可是造化弄,这一切都随着那个的到来而改变。那是七年前的秋末,那一年我只有十一岁,我和姐姐一起赶着羊群离开了族,去寻找牧丰美的场。我们沿着敏敏河向东而行,走了十余天后终于在一片山坳中发现了合适放牧的甸,于是在那里搭起帐篷开始放牧。前几天倒也安然无事,直到一天清晨,尚在梦中的我突然被一阵马嘶声惊醒。我和姐姐忙走出帐子查看,只见一匹骏马飞也似的奔了过来,马背上还负着一个青袍,只是那身子紧贴马背,也看不清是男是。我们正自惊奇,却听见那马儿一声哀嘶,前腿猛地一曲,栽倒在地,马背上那个也随之滚落到丛中不再动弹 ,不知是生是死 。待我们走上前去,发现那马吐白沫已然活不成了,而落马之浑身是血 ,声息皆无,似乎也已经死了。我和姐姐都吓坏了,正不知所措时却忽见那『死』动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呻吟 ,显然还未断气。

我们忙上去将他扶着翻过身来,却见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容貌英俊,那清秀的眉目一看便知不是原上的粗鲁汉子。

只是他此时双眉紧锁,不省事,无论我们怎么呼唤他也毫无反应。后来我们合力把他拖到帐篷里,一查看才发现他身上受了十余处刀伤,流了很多血 ,已然奄奄一息。当时我们身边并没有创药 ,只得撕了一件衣服给他包扎伤止了血 ,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

「之后的几天我和姐姐一直流守候在他身边,每里挤羊喂他喝,后来姐姐又杀了一只羊,炖了一锅汤给他补身子。我们见他受伤颇重,本以为活不过这几 ,哪知那恢复力惊,两后竟苏醒过来,又过了两便能开说话了。他说他是去北齐贩卖货物的客商,在途中遇到大批强盗,他虽然浴血奋战,却终是不敌,这才身受重伤,逃命至此。当时我二对他的话信不疑,均觉救了他的命实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雨晴道:「救一命确是天大的好事。」

宁萱苦笑道:「若是我们没救他,便不会有后来那场弥天大祸,救一命却遭如此横祸,都说苍天有眼,我看这天却是瞎了。」

只听她继续道:「当时我们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盼着他快快好起来。那虽然年纪不大,却博学多识,不但对天下之事无所不知,眼界见解更是不凡。他每里除了养伤便给我姐妹俩讲他在大陆上行走时的所经所历,都是我们闻所未闻之事,当时我心里便想,若是能和他如此一直相伴该有多好。只是此时我和姐姐已然出来半个多月,若是不能及时回去,误了部族迁徙的大事就糟了,可当时他伤势未癒,无法骑马 ,偏偏我们两个子身小力弱,抬不动他,心中虽急却无可奈何。他知道后便教给我们一套吐吸打坐之法,我们抱着侥幸之心一试,只修习了数便觉劲力大增,于是用胡杨的枝杈做成担架,马拉拽,终于将抬着他回到族里,却也为后的大祸种下了祸根。」

雨晴道:「那身份古怪,他所教给你们的多半是修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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