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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无双同人】恶魔的嗟叹(下)(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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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丧子之痛,痛彻心扉,皇后整哀恸,我又身中奇毒,从此绝育,我心怀怨恨,大开杀戒,殃及无辜,差点毁了帝国。

是你,亲手把我了如此绝境。

」皇帝缓缓诉说,那数年前的恶梦仿佛历历在目,许多曾被波及者心有所触,不堪回首,希洛沉默不语。

「可是,今夜面对如此局面,我忽然发现我居然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曾经把我丢进了那暗无天的灰色世界之中。

」皇帝惨笑,希洛猛抬

「你说我这红发是郁金香血脉的诅咒,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赐?如你所说,拜这郁金香血脉所赐,我天赋过,学文学武都远超常,学文令我能做一个治国有方的好皇帝,学武···我本来一直以为学武除了强身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我一声令下,就有万为我流血。

可是三年前的变故,让我明白,就算我是皇帝,可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一个渺小的凡···」他的剑锋上,冒出了星火般的点点光芒,蔓延开来。

「我不想再做一个渺小无力的凡,那个时候最绝望的一天,我对自己说。

皇帝也好,平民也好,不过都是凡夫俗子,血之躯罢了,稍有风雨,便被摧地七零八落。

我走出去,看这天,如此广阔,看这地,如此宽袤,包容着万物,我又为何只看到了渺小的自己,我···要成为这天地!」皇帝横剑在前,那原本火星般的光点燃烧起来,转瞬间,流淌的火焰遍布剑锋,随后皇帝的身躯上,也冒出了灿烂的火焰。

「谢谢你,让我···『看』了。

」灿烂的金色斗气,如正文烈一般绚丽辉煌,皇帝陛下整个就如同站在了一团金黄色的火焰之中,金色的斗气光芒照在了每一个的脸上。

······西北,楼兰城。

新年刚刚过,整座城市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而此刻,就在郁金香家城堡上,那城堡的最高一座塔楼上,一扇窗户后,正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街道上繁忙的景象。

「消息已经确认了吗?」红发的少叹气,这么冷的天气,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一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双肩上。

「已经确认无误,陛下···归天,新皇登基。

」一个穿着灰色棉袍的中年男子垂首,用平静而低沉的嗓音缓缓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先生,你说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若是昨晚我在帝都的话···」公爵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小姐,我明白你的心,可是一切你都明白,并不需要问我,问我···只是你为了自求安心罢了。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缓缓道,他抬起,五官并不出众,却有一双亮若灿星的眸子。

「帝都现在如何?」红发少自嘲一笑,随后神色略一肃整。

「刚才传来的消息,帝都全城菇素,皇城里已经挂了丧旗,东苑和西苑的象也已平息,城卫军进城,近卫军依旧驻扎在城外,据说昨晚城卫军与近卫军中突然涌出了一大批誓死保皇党,带领军队连夜攻城,但是在魔导炮的轰击下,损伤不少,直到魔法阵撤除之前都没有攻进去。

」「被控制了那座魔法阵,就算有着那份『皇家密令』也没什么用了,哼,克拉克那糟老子,自诩多朝元老,做事却犹豫不定,辜负陛下信任,他手里明明有着那先祖赠与之物,若是坚定要守那白塔,又有谁进得去?也不至于令我那侄子后院起火,雪上加霜,他这种虚假意的家伙,一辈子到不了圣阶也是活该,还无辜连累了许多

」听着那中年男子整理的报告,红发少美眸中越来越冰寒,越来越悲哀。

「事已至此,小姐再多想也是无用。

」「无用···哼,的确是无用,我远在西北,又能做什么?如果昨夜我在···我不应该···不应该···」红发少的声音颤抖着,流淌出了眼泪来。

那中年沉默,然后缓缓走上前,走到了公爵面前,直视着她,然后抬起右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红发少没有闪躲,任凭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脸上,这一掌打的很重,她侧过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就多出了几根清晰的手指印。

「小姐,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要铭记自己的身份,你是郁金香家族的族长,家族的未来,家族的命运全都握在你的手里,皇位争夺,无论谁赢谁输,家族是绝不能足半分的,这是先祖留下的铁律。

」「我明白···先生,可是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的那位侄子,曾亲手抱过我,教我骑马,他虽然喊我一声姑姑,可是从来,他都是把我当做小妹妹一样看待···」「我不想再打你第二次,小姐。

」中年男子目光冷漠。

「好了···帝都那里,有任何消息,立刻报告给我。

」红发少吸了气,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瞬间恢复了冷静。

「属下领命。

」「还有···我让你关注的那个

」「小姐是说魔法学院的那位达令教授,不可否认,那位年轻魔法教授的确有过之处,不过在昨夜他似乎也被卷进了这场政变之中,如今,家族接近他,只会带来一些不可掌控的意外风险,所以,我建议···」「要怎么做我自然会有决断,你只要把消息报告给我就可以了,先生。

」红发少的目光冷了下来,那中年男子看着她流露出的冷酷目光,非但不怒,更仿佛松了气,微微露出了赞赏之意。

「属下明白,小姐,还有一件事,原王的使者已经等候了你一天,关于来年春天的供奉,他们请求是否可以减免一些,身为族长,我建议你可以见一见他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不见!我现在可没什么心见那些蛮子!」红发少面色一寒,露出一丝不耐。

「可是···」「哼,那你就转告他们,告诉他们的王,供奉不会减免,等到春天,供奉的牛羊战马,若是少了一匹···哪怕少了一支羊腿,我也会亲自领兵去他的王庭金帐,拿他的颅抵取。

公爵仰起,傲然转过身去,冷若冰霜道。

······新年之夜,帝都皇城。

风雪,停了,停的那么突然,那么令措手不及。

「你是···你是···你竟然是···圣阶!!

!」咬牙切齿的呻吟声从希洛的喉咙被压了出来,他的身体颤抖着,眼中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动摇,但隐隐却似乎还有着这么一丝狂热,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终于得对手掀开了最后一张底牌。

无数难以克制的惊叫声从四面响起,那些躲在大殿中偷偷望着外面的贵族大臣,那些紧随在皇帝身边的军士们,还有那些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叛军们,激动的,震惊的,恐慌的,懊悔的,各种各样的声音瞬间蔓延了出去,就如同庆典一般热闹。

阿克尔只觉得一颗心坠渊,他背弃了罗林家的荣耀,背弃了一个帝国军的荣誉,与自己的父亲当面撕脸皮,只为了换取家族最为光明的未来,可现在那位站在群之前的皇帝陛下身上的圣阶斗气,就如同一把尖刀刺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野心撕得碎。

帕宁脸上还有血迹,他的目光晦涩,和旁不同,在场之除了那位皇帝陛下,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圣阶高手的可怕之处。

一个圣阶,就算一个高阶武者倾尽全力也难以抵挡其一剑。

一个圣阶,就算无法杀光上万军队,可千军万马也别想挡住其来去自如。

一个圣阶,足以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一个圣阶,足以睥睨一切,扭转乾坤。

当普通面对一个圣阶高手时,会发现自己何等的弱小,帕宁在感受到那与他的老师卡奥相似的力量时,心就彻底冷了,现在除非他的那位老师,大剑师卡奥前来,否则今夜恐怕没能困死这位皇帝陛下了。

可是,他清楚自己那位老师的格,什么皇位江山,对他都是浮云的存在,希洛能请动他出手侵宫中的白塔,就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是作为弟子的自己,对那个眼中只有剑的男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怕了么?」帕宁愣了一下,才听出是希洛在对自己说话,亲王殿下没有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瞧着那光芒万丈的皇帝陛下,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握着弓的手上青筋起,像是要将其握碎一样。

「怕?自从我选择做这件事,就没有想过害怕,即使输了,不外乎一死而已。

」帕宁低声摇,嘴角挤出一丝苦涩。

「你在说谎!世间之,即便是再如何薄寡义,对这世界总有些牵挂,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怕,说不怕,只不过是自欺之言。

告诉你,我很怕,现在,此时此刻,就在这里,我很怕!!

」希洛终于把目光从皇帝身上移到了帕宁身上,他盯着帕宁,指着自己的鼻子。

「希洛,你不是说什么都敢做么,敢做···就要敢当,你现在又怕什么?」皇帝冷声嘲弄道,一剑在手,金光勃发,犹如一位神灵站在众面前,威严的脸上,就似笼罩了一层神光。

「我当然怕!!

」希洛忽然激动起来,他猛然跳了起来,嗓音都嘶哑了,大声吼叫咆哮着。

「我怕!我怕失败!我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我怕死!我怕后史书之上把我说成是一个愚蠢狂妄的篡位者!我更怕别笑话我!怕别说我怕!!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歇斯底里地大声叫着,皇帝不说话,只是像看着一个小丑一样看着他。

「哈哈!哥哥!伟大的皇帝!聪明的皇帝!你怎么可以这么沉得住气!你可以一直隐忍着,看着忠于你的将士们为你流血死去!直到最后,才掀出这张牌!好大!好大的一张底牌啊!圣阶!哈哈哈哈!你居然是圣阶!!

」希洛指着皇帝,一边狂地大笑一边说道,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跳舞。

「你用今晚这么多的血,试出了我,试出了阿克尔,试出了这么多的心!你个冷血残忍的混蛋!现在你想怎么做!是要凭你的剑杀出去召集勤王大军把所有叛逆杀了血流成河?不!不对!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哈哈哈哈!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这么做的!你是一个好皇帝啊!一个好皇帝会怎么做?阿克尔是死定了,可是那些雷神之鞭的将士,你绝不会屠戮殆尽,是发配原?北方苦寒之地?还是留着去做工役苦力?总之,你会彰显你的仁慈,这样史书才会把你雕饰成一个宽厚伟大的君主!」希洛惨笑着,疯狂的笑着。

「你不需要杀了所有!今晚你已经试探除了所有的心,这大殿里的,大殿外的,每一个你都试探了出来!那些缩在后面的家伙,会被你驱逐出去,你会换上一批忠诚于你的!不管其他如何,但无论何时都会站在你一边的!对于罗林家,让我猜猜,你也不会怪罪罗林家,甚至还会重重安抚罗林家,让他们继续死心塌地地做你的走狗!哈哈哈哈!我亲的哥哥!我说的一切都对不对!!

」希洛骇可怕的笑声终于止住了,他大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说完了吗?」皇帝的剑指着希洛,金色的斗气在燃烧。

「看来我说的都没错,你就是这样的,嘿,一个好皇帝!现在你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杀了我!!

」虹膜骤然紧缩,希洛紧紧盯着皇帝,一字一字冷笑道。

「不错,我早说过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死了,很多可以活。

」皇帝面色冰冷。

「那又怎样?我可是一个自私的啊,为了皇位,可以将白塔的隐秘露给外,可以杀掉我的亲侄儿,可以抛弃我,可以不念兄弟义,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为了一己之私,我哪里会管别的死活。

你让一个自私的,现在却要为了别命无私的死去?哥哥,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伟大吗?要我死···你就亲自屈尊动手吧!!

」笑得双肩都不可自抑地抖动着,希洛退后了两步,扬起手里的长弓,轻轻拨了拨弓弦。

「殿下!我们城中还有上万雄兵,我帕宁手里还有剑,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以命相拼,护你杀出城去!」帕宁咬着牙,吸了气,看着希洛。

「走?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

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是我奋斗的目标,我心中唯一所想,便是把我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希洛胸膛起伏,绪看起来很是激动。

「殿下!」「挡他三剑!」帕宁急道,可立刻被希洛打断,他忽然发现在亲王殿下眼中浓厚的绝望之中又仿佛有着那么一抹藏在底不放弃的希望之光。

「挡他三剑!」希洛又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死死看着他,帕宁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本因为绝望而变成灰色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两团火苗,仗剑站在了希洛身前。

「帕宁,你是个重重义之,我这个弟弟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幸运。

」皇帝有些可惜地感叹道,原本冰冷的眼神,微微有些松动。

「陛下!帕宁学剑半生,师从卡奥大,和所有武者一样,做梦都希望有朝一能够踏圣域,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

老师他虽是圣阶,可与我试招时保留甚多,我从来没有亲自体验过圣阶高手全力出手的滋味。

今夜在临死前,若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帕宁死而无憾,望陛下成全!」说着,帕宁往前迈出了一大步,握着剑的手指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这话一出,不少都为之动容,心想这冷面的家伙虽然犯上作,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气概的男,比之躲在后厚颜无耻的希洛要强得太多。

「在帝国的年轻一代之中,所有都一直把你和哥特比较。

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军,决胜疆场,统兵军略,他比你强。

可是在武道一途,你的天赋却要胜过哥特,又师从卡奥,我甚至认为,不出十五年,你就能踏圣域,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愚蠢到与叛逆为伍,埋没了有为之身。

」皇帝叹气,可是也已别无选择。

「陛下,抱歉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所做的一切,我并不后悔。

」「你···很好,敢做敢当才是真男儿。

」帕宁用双手握住了长剑,连续做着呼吸,皇帝淡淡一笑,等着他调整到此刻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

「出剑吧,陛下。

」身上银色的斗气发,帕宁坚定道,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挡住一个圣阶高手三剑,也没有觉得他能够在皇帝陛下的一剑之威下幸存,包括他身后的雷神之鞭,叛军一方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侥幸,只是在绝望到了极点的麻木中等待着这最后一场表演的落幕。

他只能向前,在对希洛完全的信赖之中,去抓住那最后的希望。

「不要只想着挡。

」紊的思绪中,帕宁忽然想起了最后一次与老师切磋之时的况,那一次老师依旧轻易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击落,当冰冷的剑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老师终于叹了气,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若总想着去挡,便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一关,就如同走路,你若是只盯着脚下的路,便永远也看不见远处的高山。

」离开之后,自己对这句话苦思良久,却始终不得绪,他心中苦涩,良久不曾想明白的问题现在一时半刻又怎么想得通,可是猛然间,他忽然记起今晚好像又听到过类似的话。

只看着自己,又怎么看得到无边的天地?「可有遗言?」皇帝的话语打断了帕宁的思绪。

「此愿足以,出剑吧,陛下!」帕宁回过神来,收拾起心,将战意一点点勃发出来,眼神也变得锐利。

「就是现在!!

」忽然,一声咆哮,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焦急,就见本来往堆里退去的希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弓,对准了皇帝,他的手指将弓弦缠绕,崩到了极点,殷红的鲜血滴落,可他连眉都不曾皱起。

弓弦之上没有箭,只有一团灿烂耀眼的光团瞬间凝聚,化作一枚彗星,呼啸着,带着长长的尾焰,朝着皇帝奔腾而去。

帕宁举起了长剑,他听见了希洛的这一声咆哮,他死死咬着牙,往前猛地迈步,把手里的长剑刺了出去,但立刻,他就感到空气之中有一道无形的枷锁笼罩了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滞涩。

皇帝的神色很平静,根本动都没动,希洛施展了全身力量,透支了斗气强行发出的郁金香一脉的绝技「瞬狱杀」就这么擦着他的身体划过,这拼上命为帕宁争取机会的一箭竟然偏了。

就听见一声巨响,这一击「瞬狱杀」轰在了大殿的前檐,巍然屹立了千年的前檐轰然倒塌,横梁崩落,木石砸下,原本诺大的大殿大门直接就被崩塌的碎石堵住。

出剑了!这一剑朴实无华,简单迅捷,并且致命。

可出这一剑的不是帕宁,也不是皇帝陛下。

在听到希洛的那声大喝之后,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之时,这一条冬眠蛰伏了十年的毒蛇,从隐忍中醒来,刺出了自己最漂亮,最出色,也是最狠厉的一剑,犀利而毒辣。

他的名字,叫做古乐。

他的剑所指的是,萧德尔奥古斯丁。

「你敢!!

!」皇帝发出了今夜至此最愤怒的吼声,古乐才一出手,他就已经感应到了大殿中发出的斗气和杀意,他甚至能感应到古乐的剑锋一丝丝割裂萧德尔的衣衫布料,剑气一点点刺皮肤。

他的心中豁然明朗,希洛的失态,帕宁的挑战,偏的绝杀,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隐藏这歹毒的一剑所施的障眼法。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皇帝陛下瞬间就发出了身为圣阶高手所有的力量。

将空间的细节规则强行扭转,在普通的感官中,皇帝就这么从原地消失了,只有实力达到高阶的武者,才能勉强捕捉到皇帝的一丝动态。

帕宁已经来到了近前,他根本不知道大殿里正发生的一幕,也不知道希洛的那声大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只是按着对希洛的承诺,上前拼死挡住皇帝三剑。

他眼中的皇帝化作了一片虚影,强烈的杀气排山倒海,不知怎么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他竟然提前一步拦在了皇帝的身前,面对怒的皇帝陛下,抛开生死,迎了上去。

面对帕宁的阻拦,皇帝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索,抬手便是一剑,挡杀,佛挡杀佛,现在的他优先所想的,只是冲大殿截下那正在夺走他唯一儿子命的毒剑。

帕宁清楚地看见了斩向自己的这一剑,他可以看见,可他的身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如同千百次面对老师的喂招时一样,他知道自己该如何挡,可是在来得及挡下之前,他就已经落败。

无力,这是现在最准确的感觉,帕宁心中苦笑,说什么挡下三剑,这就只是一个笑话,就算是一剑他都接不下。

「不要只想着挡。

」生,或者死,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瞬,或许便是永恒。

帕宁正欲闭目待死,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话。

不要···挡么?帕宁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停止了多余的思考,随意望去,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斩向他的剑,澎湃如烈火般的金色斗气,一脸迷茫的围观者,还有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的希洛,都消失了。

生死荣辱都如泡沫消散,这一刻,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天地。

强烈的,刺了天际的银色闪光,帕宁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原本试图举起的剑,就这么缓缓地垂了下去几分,任凭利剑加身,斩自己的铠甲,切开自己的皮肤,血,骨骼,然后轻轻地递出了自己的一剑,平平常常的每练习的千百剑中的一剑。

剑光起,影落,一条手臂冲天飞起,猩红的血花洒。

断臂落在地上,帕宁拄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胸处一条又长又的伤痕触目惊心,皇帝的身影落在大殿前,身子晃了晃,那仿佛被拨慢的时间,陡然就恢复了正常。

这么一瞬,所有终于看清了此刻发生的场景。

难以置信的倒吸冷气声,就连希洛都瞪大了眼睛。

皇帝陛下左肩的位置,血流如注,左臂齐着肩断掉了。

皇帝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回,拖着带血的剑,一步步跨过门的碎石瓦砾,走进了大殿,走向了自己的儿子。

在那里,没有刺目的血花溅出,萧德尔的身后,是表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的古乐,他的剑尖浅浅地刺了皇储殿下的后背肌肤之中,可是却无法再前进分毫,因为一只看上去娇柔雪白的小手,此刻紧紧握在了锋利的剑身上。

那是一个面无表的娇小少,抿着樱色的小嘴,黑色玉石般透亮的眼眸和小巧玲珑的鼻子构成了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蛋,长长的黑色顺滑长发几乎要拖到地上,白净的肌肤比上好的丝绸更为细腻,一身美的纯白蕾丝边裙衬托着她柔软纤细的身段,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

古乐的剑刃在那少手中痛苦地扭曲着,然后这柄价值千金的名剑被硬生生掰成了两段,一截握在古乐手中,一截握在那少手中。

皇帝左肩的血已经被止住,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多在意自己的伤势,一步不停地走到了萧德尔身边,将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况的皇储拉到自己近侧,连看都没看面色惨白的古乐一眼,冷冽的目光落到了那面无表的少身上。

所有都还没从皇帝陛下断臂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这实力悬殊的一次锋,竟然会以这种结果结束,连帕宁自己似乎都没有料到,他仿佛耗尽了力气,直到现在都没有站起,淡淡的银色光丝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胸的长长伤痕处,以极慢的速度修补着重伤的体。

而当一些反应敏捷的看到古乐手中的断剑,将皇帝突然的怒以及希洛的那声大喊零碎地联系在一起,这才惊出了一声冷汗,送出的帕宁只不过是吸引所有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目标,真正的刺客,从一开始就在大殿之中。

可那突然出现的少,又是什么?诡异的沉默,没有说话,刚才的一瞬,仿佛经历了永恒。

啪啪啪!响亮的鼓掌声,从大殿一角传来,顿时将惊醒。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从此我们类又多了一个圣阶高手。

」一个一直躲在影中的男走了出来,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最明亮的地方,他穿着魔法学院教授的服饰,和煦地微笑着,一脸由衷的欣慰,却是面对着殿外的帕宁在说。

「小达令?不对,你是何?!」皇帝陛下看清了那,眉微皱,缓缓道,眼中寒光闪动,其他也将目光汇在那突然站出来的「陈道临」身上,就连外面的一万多叛军似乎都忘了。

「尊贵的皇帝陛下,还有诸位,抱歉借着达令法师的身份参加了这场令愉快的庆典,请容许我正式介绍自己。

」「陈道临」笑道,他的声音充满磁,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出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一阵雾气朦胧,就见他的面容身形缓缓发生了变化,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英气的五官,双眉飞扬,身材匀称健美,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而最令瞩目的是,是那一垂到了腰际的,火焰般的红发。

···」左手被齐根斩断,换做普通早已痛得无法站稳,可皇帝陛下却好像一点都不以此为意,眼看着那露出了真面目,惊讶之中似乎还含着一点怒意。

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皇帝陛下的断臂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着,立刻就有一位修炼了冰系斗气的风军官小心地将那条断臂冻住。

「要是说我的名字,大概陛下你也从没听过,在我的故乡也很少有知道我的真名,不过认识我的,一般都称呼我为『白王』,哦,要是用你们罗兰也知道的更通俗一点的称呼的话,我,就是现任大雪山的『巫王』。

」那和煦笑道,露出了一洁白的牙齿。

大殿之中,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脸上都是古怪之色,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年轻男子,竟然自称是的巫王,经历了这晚上一连串过山车一样的变故,这些贵族大臣们似乎已经感到有些麻木,对于这又突如其来的惊宣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对。

「巫王?有意思,不知道巫王阁下今驾临,又有何贵?」皇帝陛下将那上上下下都瞧了一番,这才慢慢开道,目光隐隐约约地在他那红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是罗兰的皇帝,我在原···差不多也和你一样,虽然平常那些七八糟的事一般我不管,可要我管的时候,那就一定是大事了,而这件事,我不得不亲自来找你。

」那看上去含蓄沉,说起话来却意外的直截了当,他摸了摸下沉吟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

「放肆,区区西北蛮族,也敢妄言与陛下平起平坐,来!将这无礼犯上之徒拿下!」皮特怒喝道,顿时大殿里的金甲武士杀气腾腾地将那围住,立刻就要动手。

那面无表的少星眸一寒,手中的断剑像是豆腐一样被她一把捏成了碎渣,黑色柔亮的长发无风自动,站的近的在一刹那只觉得如坠冰窟,宛如实质的煞气将整个大殿笼罩。

「不要紧,艾妮塞,我们面前的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一个会将远道而来的朋友当做犯抓起来的昏庸之

」那面不改色地笑道,对身边对着他的十几把明晃晃的斧刃视若无睹。

「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份上,你的这次无礼,我不与你计较。

不过且不说你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突然到访,究竟有何居心···原的事,一直都是我那个小姑姑做主,就算你来找我,最后···还是要经过她,无论怎么看,你都好像是白走一趟了,巫王阁下。

」皇帝驱散了围着那的金甲武士,平平淡淡道。

「哈哈哈,陛下你可真是开玩笑,今夜我本来只不过想先来见见这个伟大帝国的皇帝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真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令目不暇接的一场好戏。

这件事,我那个可的妹妹可做不了主,只能由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做主···才行呢。

」那哈哈笑道,爽朗的笑声响彻大殿,那黑发的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他身边,像一只小鹿一样温驯地抓着他的手臂,原本毫无表致脸蛋上此刻满是安心和依恋,漆黑的眼眸中好像就只有那的身影。

「妹妹···」皇帝面色一冷,目光有些不善。

「为什么这副表啊,皇帝陛下,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是红发,她是红发,而我···也是红发,我们的身上都流着『那个』的血,可是真正血脉相连的一家啊,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侄子辈呢。

」那理所当然地笑道,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皇帝一样。

「无礼狂徒,你竟敢···」内廷总管皮特闻言大怒,许多贵族或是军士也都露出了极强的愤慨之色,七嘴八舌地呵斥着,作为这片大陆上霸主的罗兰何曾被一个在他们眼中未曾开化西北蛮族这样戏弄过。

原本诡异寂静的大殿里又吵闹起来,提心吊胆了大半天的贵族大臣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又或是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以抹去先前退缩在后的负面印象,一个个都卯足了劲用各种贵族的说辞义正言辞地怒斥着那的狂妄臆想。

皇帝无言,稍稍低着,在想着什么,一点也没理会大殿中的喧闹。

忽然,外面一阵杀声惊天,原来那原本已经心死的叛军,在见到开始以为无敌的圣阶皇帝陛下竟然被帕宁一剑重创后,骤然之间仿佛又生出了几分希望,作为叛军子无路可退的阿克尔红着眼睛一声令下,万多雷神之鞭水般朝着大殿冲去,不成功,便成仁。

在绝望的渊边上走过,那瞬间获得的希望让所有叛军都像是被施了狂的咒术一样,嗷叫着挥舞着锋利的刀剑,像是一堵铁甲城墙一样压了上来,数千勤王军早已严阵以待,可是在数战力以及拼死求存的信念碾压下,霎时就被流吞没,陷了惨烈的混战之中。

大殿之外,一片杀声惨叫,顿时许多在大放厥词的贵族大臣惊骇意识到今夜的叛还未结束,眼地看向了皇帝陛下,视线落到他的伤处,不约而同的紧张地吞了一唾沫。

「艾妮塞,我要和皇帝陛下商讨大事,让外面的老鼠安静一点。

」那自称「巫王」的年轻红发男轻轻柔声笑道,宠溺地摸了摸那少的脑袋,那少闭着眸子,似乎很享受,白皙滑的小脸蛋如同撒娇的小猫一样在他的手臂上轻蹭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接着,瞬间就从大殿里消失了。

······「还能再战吗?」两边和身后的雷山之鞭士兵疯狂地冲了上去,希洛走到帕宁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

「只要我的剑没断···」帕宁低声道,沉闷的呻吟了一声,咬牙拄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胸的伤处的血才堪堪勉强止住,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皇帝这一剑差上分毫就能搅碎他的心脏,可偏偏就在那毫厘之处停了下来。

「你···『看』了?」希洛长长呼了气,搀扶住帕宁,神微妙地望着他。

「大概···是吧,可是他依旧比我强上太多。

」帕宁握剑的手一紧,有些怅然道,好像经历了一次久远的回。

「我以你为饵来发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可是失败了,却没想到被我抛弃的诱饵现在竟成为了我想要保命的一张王牌,就如同我想不到为了打垮那所做出的一切,竟然会让那有了能够胜我的最大一张牌,帕宁,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天理报应?」希洛嘿嘿道,晦涩的表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殿下,命运无常,尽力而为就好。

」帕宁淡淡道,抬看向了昏沉的天空,胸的伤势被带动,即使子强硬如他,也忍不住蹙着眉咬住了牙关。

「尽力而为?今夜我尽力而为,还有几分胜算?」「总比没有胜算好,我记得殿下你以前一直对我这么说。

」「哼,杀了他,我们就赢,杀不了他,我们就输,再创造一次奇迹给我看看吧,帕宁。

」「我明白···殿下。

」希洛紧紧捏着帕宁的肩膀,将一切希望都似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帕宁微微叹气,缓缓点

突然之间,两都心有所感地抬,恐怖的杀气在整个广场蔓延,而这惊的杀气来自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娇小少,下面的两方杀的难分难解,血残肢横飞,根本没有注意到顶上的异变。

那少冷漠的黑亮眼眸慢慢看向了下方,然后坠落似得面朝下,冲向了群最密集的地方,就像一只凋零的白色蝴蝶。

清亮的,仿佛是龙的低吟。

猛然间,风云变色,大地颤动,无数的,叛军也好,勤王军也好,大批的影手舞足蹈地飞起,像是被狂风吹起的薄薄纸片,以那少的坠落处为中心,身不由已地飞了出去,将后面的压倒了一大片,刹那间就在那少四周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脚下的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半米多宽的大坑,那少慢慢站直了身体,从那坑里走了出来,缓缓扫视全场,还稍显稚的小脸蛋上带着与她天真烂漫的年纪不太相符的冷酷。

一排排长枪刀剑对准了那少,一些的脸上带着畏惧,一些的脸上还显得茫然,几乎没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站的近的兵士只觉得有着一的力量向四周扩散,站在前面的顿时被撞飞了出去,等到从地上爬起凝神细看,全面的几十名双方军士竟然已经全部骨骼碎裂而死,鼻中出的鲜血都朝着那中间砸出的大坑汇聚。

而这一切的元凶,竟是中间那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少

除了远处还全神厮杀在一起的士兵,那注意到了这震撼一幕的双方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朝着自己的阵营靠去,不知不觉间以那少为中心围城了一个圈子,所有望着那可娇小的少和在她脚边流淌的血水,几乎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带着惊疑面面相觑,没敢第一个上前。

那黑发少的樱唇微微动了动,但没能够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见她纤细的足尖踏出,一道白色与黑色织的旋风撞进了群之中。

哀鸣,惨叫,甚至在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阵竹般密集的碰撞声,无数的影被抛起,然后软绵绵的落下,而他们的躯体在飞起之前就已经被撞得骨骼断碎,七窍血。

根本不在乎究竟是叛军,还是勤王军,那散布着死神气息的旋风如之境地在全场穿梭,在两个呼吸间就横扫了全场,许多飞在空中的还没落下就又重重和下面又被抛弃来的撞在一起,出的鲜血变作漫天血雨落下,原本震天的厮杀声现在只剩下遍野的哀嚎。

刀光剑影朝着那道旋风招呼过去,稍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双方士兵一起把手里的武器疯狂地朝着那袭来的「死神」身上砍去,一些军官身上还发出了明暗不一的斗气。

那旋风呼啸着卷过,剑断,亡。

长刀利剑砍在那少身上,根本不像是砍中了体的感觉,砍在上面,立刻生出强大的反震,不仅将他们的刀剑震得碎裂,就连也被震得吐血翻到。

无数起,但就连挡住那少一小刻都做不到。

不抵抗,是死,抵抗了,也是死。

那些在疆场上与,兽各种凶狠的敌厮杀了半生的铁血军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以前无论面对的是多强大的敌也好,他们至少都是能够杀死的,可现在这个,根本就是杀不死的专门夺命的「死神」啊。

整个广场上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那黑白的的旋风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纤柔娇小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广场中央,娇柔纯真的模样惹怜惜,可她所经过的地方,宛如割麦一样一茬茬倒下了一片一片尸体,原本就已经无比惨烈的战场上又多了至少两千具尸体,几乎都被震断了全身的骨

恐惧在蔓延,即使是最勇敢的士兵,或是再被到走投无路的叛军,面对着这种超越了常识的怪物,也无法再拼死向前,还活着的,无论属于哪一方,现在都已不重要了,原本聚在一起的双方军队艰难地迈着发抖的双腿,朝着四周落一样退开,空出的一大片地方,只有那少和四周躺满了的凄惨尸体。

阿克尔也被身边的亲卫队护着随着流一直退到了皇城大门,这位镇守西北,与和郁金香家族争锋的名将,现在也嘴唇哆嗦着,惊骇到了极点,他手下引以为傲的雷神之鞭,在那看起来还显得无比青涩稚的少手中,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放箭!放箭!」虽然所有的叛军都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对于上级的命令,常年训练的身体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一排排弓箭手立刻就位,无数蝗虫似得箭矢朝着那少飞去,铺天盖地,丝毫没有躲闪的余地。

那少望着漫天的箭雨,表丝毫未变,喜悦或是恐惧,到现在都没有显露出半点感,就似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一声悠长的鸣音,一把弦月似的弯刀出现在她身边,绕着她缓缓旋转,刀锋反着清冷的月光,半透明的刀身闪闪发光,宛如一块寒冰,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表面刻着几条神秘玄奥的纹路,里面就似有星光点点闪耀。

漫天箭雨落下,就见一道拖着冷冽寒气的刀光,闪电般飞了出去,所有碰触到那道刀光的箭矢全部被冻结然后化为末,所有的箭一根不漏地在眨眼间被清空,那刀光的轨迹快的根本无法用眼捕捉,就似能够穿越空间,瞬间就能在另一处闪现。

晶亮的冰屑落下,美美奂,好像下起了一场大雪,那弯刀的速度降了下来,悠然旋转着回到了那少身边,以她为中心不断变换着环绕的轨迹。

「放箭!!

继续放箭!!

」阿克尔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但任谁都听出这位自战场上铁血将军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叛军绝望地看着那美丽的少,茫然无力的又举起了手里的弓,那少转身,一步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拉满了弓弦的叛军身体颤抖着,一些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散开!!

」帕宁按着胸的伤,忽然神剧变,大声叫道,拉着希洛就往一边狂退,叛军被骇的场面惊吓到麻痹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无数的冰冷刀光同时在他们眼中放大。

那少手臂轻挥,像是跳着轻盈优美的舞蹈,凝冰似得弯刀幻化出了无数的虚影,拖着长长的尾翼流光,如梦似幻,就如同洁白透明的轻纱将轻轻包裹,下一刻,就连惨叫都来不及响起,无数的残肢颅飞了起来,没有血花溅出,因为在被肢解的一刹那,所有的部位就被冻成了冰块,然后落在地上摔得碎。

就彷如是收获季节割麦子的场面,连攻击从那里而来都看不清的叛军一排一排地到了下去,整齐划一,身上帝国花了大价钱打造的钢铠甲豆腐似得被那少的弯刀切开,然后剔骨削,地上没有一具尸骸是完整的。

浓烈的寒气从地面的碎冰上散发,在后排终于反应过来的叛军想要蜂拥逃跑时,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那寒气就如同有着实质,将他们全身束缚,让他们在绝望的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来回疾驰的刀光切得碎。

一道刀光朝着帕宁和希洛飞去,帕宁一咬牙,刚达到圣阶的银色斗气发,一剑狠狠劈在那闪光上,清亮的碰撞声霎时响彻天地,那刀光被弹飞了出去,而帕宁则身体剧震,胸部的伤又崩裂开来。

冰冷刺骨的感觉升起,像是被凶恶的猛兽所盯着,帕宁下意识地回望,就见那少冷冷的望着他,娇白皙的脸蛋上依旧没有任何表,可是帕宁知道他已经被锁定了。

十道,百道,千道,到最后连帕宁也已无法全部看清的闪光越过叛军的墙全部朝着他飞了过来,从天空到地面,帕宁身边的所有地方在一刹那就几乎全都被杀意的寒光一层层所笼罩。

没有犹豫的时机,帕宁在所有的寒光合拢之前,一把将希洛从最后的缝隙处抛了出去,手里的长剑布满了银色的流光,眼神狠厉,抱着拼死的决心迎了上去。

······大殿外无数惨烈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就似永不停歇,而大殿内却安静的可怕,帝国最为锐的雷神之鞭和风军团竟然被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孩杀的溃不成军,天下还有比这更让荒唐的事吗?可这诡异又血腥的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在所有面前上演,许多被惊吓过度的贵族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望着殿外的无数的尸骸残肢,哇的就吐了出来,哥特等武技高强的军官看的惊怒,本欲上去阻拦那少无差别的屠杀,可随着一排排军士割麦子似得倒下,越看越是心寒,最后没冲出大殿就无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力量差距已经不是靠拼死的勇气就能够填平。

凄厉的惨叫也在皇帝陛下的耳边萦绕,他没有像其他一样被殿外惨烈的杀戮所吸引,从到尾就只看着自称「巫王」的男

「怎么样?很不错吧?那些老鼠已经吓了胆,不会再来扰你我,这下你就能静下心来认真听听我的请求了吧,皇帝陛下?」殿外浓重的血腥味飘了进来,那似乎很享受的吸了两大,接着嘻嘻笑道。

「请回吧,巫王阁下,你的要求我不会满足,这里也并不欢迎你。

」皇帝陛下锐利的眼神盯着那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

「不要说的这么绝嘛,陛下,你都还没有听我说,怎么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一般来说,我的请求,你一定不会拒绝才对,就算是看在我帮你解决了那些烦老鼠的份上,你能不能先听一下我的请求呢?」那一愣,但很快就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不急不缓道。

「你想说便说,可是我那小姑姑不会答应的事,我也不会答应。

」皇帝陛下冷冷道。

「这可就有意思了,没想到我那个可妹妹在这个地方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么,究竟你是皇帝还是她是皇帝,我突然有些不明白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了?」那双手一摊,在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对皇帝陛下的回答难以理解。

「谁是皇帝···很重要吗?」「当然重要,对我来说那可真是非常非常重要,因为我要确信我现在所谈的对象是这个伟大帝国的掌控者。

」那挥舞着手臂,突然一下提高了音调。

「好吧,那就姑且听你说说吧。

」沉默了片刻,皇帝陛下冷声道,丝毫看不出他的表变化。

「尊贵的皇帝陛下,你所掌控的罗兰帝国应该是这罗兰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没错吧?」那看起来对这个回复很满意,立刻就接说了起来,可没明白他说这种尽皆知的常识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片大陆上还有比这个兴盛了千年的帝国更强大的国家吗?「那又如何?」皇帝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才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这个强大的帝国经历了千年的征战,却还没有统一这片大陆?且不论北方那些在百年前突然席卷而来的异族,西北的原,南方的南洋土著,一个是帝国的练兵所,一个是帝国的狩猎场,明明大家都是类,却因为有『国』这种区别而遭受天差地别的待遇,这种局面竟然还稳定了千年之久,不觉得有些无聊了吗?」那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整个的气质在一刹那天翻地覆,彷如掌控着一切的神明,令下意识地想要向他匍匐。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想投降了吗,?」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带着一丝嘲弄道。

「不错,我的请求正是如此,只要皇帝陛下你能答应,我的千万原子民从此之后便也是罗兰帝国的子民。

」那笑了起来。

震惊的发言几乎让所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自称「巫王」的千里迢迢来到帝都竟然说想把整个原拱手送给帝国。

可那个凶蛮的原民族与罗兰征战了千年,结下了难以化解的血仇,虽然近百年来被郁金香家族压得抬不起来,可是凶狠的血犹在,怎么可能在此刻突然向罗兰彻底投降,这种惊世骇俗的谎言也只有疯子才能够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你这么做···不怕成为你民族的罪吗?」皇帝陛下的表十分古怪,这个「请求」似乎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罪吗?为什么我会成为罪?战争和压迫,我的那些族承受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我的族一定要与罗兰为敌?明明他们在憎恨着罗兰的同时,却又以模仿罗兰的习俗使用罗兰的语言和东西为荣。

为什么我的族一定要像狗一样活在罗兰影之中,被称作蛮族,被当做养殖的家畜一样将部族的勇猛男儿献上作为郁金香练兵的对象?明明是罗兰欺负上门来,明明你们比我们更加凶狠野蛮,明明每年死去的远比罗兰多的多。

你能告诉我,这样目光短浅,自以为独立,实际却被当做隶所留下的民族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都脆成为罗兰?」那淡淡笑道,接着表越来越张狂。

「就算如此,可你们毕竟不是真的罗兰,你就不怕你的族全部都变成隶吗?」皇帝好像有了几分兴趣,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本来就是隶,还有什么可怕吗?可不同的是,你是一个仁慈的好皇帝,你是不会让自己的子民成为隶的。

」「或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仁慈。

」「不,这是你的天,无法轻易改变。

」「那你又凭什么说服你的族,并不是都想成为罗兰吧?」「就凭我是『巫王』,我是原的『神』,没有会反对神的旨意,也没有会背叛神,在这一点上,我的族可比你们和那群早已搞不清楚信仰的南洋要虔诚的多。

」「信仰啊···的确是个好东西啊,不过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身边的事已经够麻烦了,你还想要让我更烦心一点吗?」皇帝轻笑道,似乎对那的请求嗤之以鼻。

「好处自然只有一个,你将不仅是罗兰的皇帝,你将是所有类的皇帝,整片罗兰大陆的皇帝,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匍匐在你的脚下,我伟大的陛下,这样还不够吗,就连传奇皇帝阿拉贡都无法实现的壮举将在你的手中完成,罗兰帝国将成为唯一的至尊。

」那眼中露出了一点狂热,举起手臂高声道,语气充满了诱惑,随着他的诉说,所有听着的不约而同的想象着那个罗兰帝国一统大陆的画面,不禁露出了神往之色。

许多稍稍激进的早就有过这般想法,罗兰帝国现在既然是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为何现在百年来却总是过家家一样和南洋小打小闹,为什么不挥兵统一所有类,然后集结所有力量消灭北方的异族,彻底统一大陆,这种前无古的伟业想想就让热血澎湃,此刻听那光明正大的说出,震撼过后,立刻就起了异样的心思,灼热的视线看向了他们的皇帝。

「听起来的确很诱,可是我想知道,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巫王阁下?」皇帝陛下轻叹了气,徐徐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将成为所有的皇帝,而我···将成为所有的巫王。

」那红发的年轻一字字道,带着微笑。

大殿寂静,再迟钝的也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味,大殿外的哀嚎已经不再能够引起们的注意,因为更为恐怖的气氛随着这个男的「请求」在所有心中蔓延。

······无数的刀光朝他身上来,虽然看起来几乎不分先后,但帕宁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每一刀的来势,到达了那传说中的境界后,帕宁发现自己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应,是存在于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让他即使看不见听不到也能知道威胁从何而来,就似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连挡了好几刀,他甚至自己都没看清自己是如何出剑的,就这么水到渠成浑然自如,甚至他心意未到,身体也自然做出了反应。

可是那少的刀光实在太多太快,又接了几刀后,帕宁胸的伤溅出了血,他咬着牙,喉咙也感觉有热血在上涌,每一次与那刀光的接触都让他浑身剧震,无尽的刀光里,光是勉强招架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心神,反击根本无从说起。

那少轻舞着手臂,控着刀光又砍翻了上千的叛军,剩下的数千叛军已经在慌中退到了皇城大门外面,只剩下帕宁一还被冷冽的的刀光所包裹着。

那少手指轻点,所有在别处的刀光也都朝着帕宁汇聚,已经到了极限的帕宁露出了一丝苦笑,现在随便哪里再加上一点攻势,就会像压死骆驼的稻彻底让他失守。

可是他也并不打算放弃抵抗乖乖受死,无论如何,今夜他都会战至最后一刻,即使是战死。

就在漫天盘旋着的无尽刀光将帕宁包围之时,白塔的方向,骤然一道五彩的霞光宛如流星朝着广场坠落,冲向了帕宁,惊的力量波动在整个广场扩散。

那少眼神微动,所有的刀光受到了指引,突然放弃了对帕宁的攻击,反过来朝着那五彩霞光去,那五彩光芒猛然扩大,一个铠甲的巨大虚影朝着飞来的千万刀光一拳狠狠轰了过去。

猛然间无数的流光飞出,那汇聚织在一起的刀光赫然被轰地支离碎,但马上又集结起来,反复朝着那铠甲虚影冲去,连续不断的像是金属激烈碰撞的声响,那刀光斩到那铠甲虚影上,一下子就被弹开,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又飞速切了过去。

来来回回,水流一样连续的飞旋斩击丝毫没有阻挡住那五彩霞光的来势,铠甲虚影重重落在了地上,一磅礴浩大的力量轰然发,将所有的刀光全部弹开,那美丽少轻柔的娇躯微微一震,往后退了一步,所有的刀光在空中层层叠合,最后合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冷弯刀,飞回了那少身边。

「回来吧,艾妮塞。

」那少眼神一冷,正欲再上,忽然心底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她毫不犹豫的立刻收起了弯刀,也不回地朝着大殿里飞去。

巨大的铠甲虚影渐渐消失,五彩的霞光褪去,露出了一个男的身影,他环顾着周围残不堪的数千具死尸,脸上挂着鬼魅寒的笑容。

「达令陈?」希洛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好久不见啊,希洛殿下,今夜的新年庆典还过得愉快吗?」陈道临悠然笑道,他身上的衣服烂烂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神却很好,也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愉快?也许吧···不过达令教授,你不应该从那里过来吧。

」希洛不知道大殿中的具体变故,现在忽然见他从白塔的方向飞了过来,心中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又看了看远处高耸屹立的白塔,徐徐神莫名道。

「哦,我只是去小解了一次而已,释放一下还真是舒服啊。

来吧,希洛殿下,今夜如此欢愉,现在让我们回大殿继续享受这场难得的庆典吧。

」陈道临大笑着朝着大殿大步走去,毫不在意地跨过广场的尸山血海,就似看不见一般。

希洛的脸皮微微抽了一下,难得的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踏出一步,神前所未有的凝重暗,缓过气来的帕宁也陪着他,慢慢跟在陈道临身后。

「恭迎姑爷!」在所有诧异的眼神中,李斯特家族的卫士迅速从群中出列,清出一条道路,接着在陈道临的途经之路两边同时单膝下跪,像是早已预知他的到来。

陈道临带着淡淡的微笑,很快就踏上了大殿的石阶,希洛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脸上愈发郁,有风军团和御林军的军士想要上来阻拦,可是立刻就被刚才还在一起浴血奋战的李斯特家卫士拦住,全程护卫着三大殿,哥特也没有下令阻止,他做了一个手势,立刻风军团的军士在大殿之外重新列阵,将大殿与远处剩余的叛军隔开。

罗小狗和卡曼色复杂地望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陈道临,骤然感到他们的这位好友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就像是在两个世界,他的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但却让觉得冷到了心底,一切的疑虑惊讶全都变成了最原始的恐惧,不知道为何的恐惧,就连叫住他询问他的勇气也在想要张的一刹那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只能目视着他的背影一步步向前。

如果想要准确形容此刻的感受,大概就是一场希望快点醒来的噩梦吧。

陈道临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不知道是因为所有对不断的变故已经感到麻木,还是因为这里的大部分对他并不熟识,可是明显的,大殿中的焦点已经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就连他身后的希洛和帕宁也被忽略了。

「啊哈,你可总算来了,达令教授,我想皇帝陛下还有一些关心的你的很期待你亲向他们解释一下呢,关于我们的『请求』。

」白王轻轻抚摸着那少的脑袋,轻笑道,那少紧抱着他的手臂,满脸享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解释?需要我解释什么呢?连三岁小孩都听得懂的话,你以为这座大殿里英明的皇帝陛下,忠诚的帝国栋梁,高贵的宴会名媛会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吗?没错吧,陛下?」陈道临淡淡道,声音低沉而绵长,他的视线转向了皇帝陛下,没有如往常那样向其行礼,就这么挺直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已经无再站出来去斥责他的无礼,因为今夜的这种戏码早已上演的令疲惫,几乎所有都已经身心俱疲,恍然不知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古怪的梦。

「你是吗,小达令?」皇帝陛下忽然咧了咧嘴角笑道,随手从皮特手里把自己的断臂拿了过来,碎开了上面的薄冰,将断臂接在了肩膀处,无数的金丝在伤处涌现,像是针线一样一点点修复愈合着伤

「不是。

」「你是南洋吗?」「并不是。

」「那···你是罗兰吗?」片刻之间,断臂已经被接上,皇帝陛下动了动肩膀,动作明显还有些滞涩,他皱了皱眉,又开问道。

「当然···也不是。

」陈道临负手淡笑道。

「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你和我所见过的都太不一样,你曾说你是从另一片大陆而来,可是无论我怎么让查询资料典籍,也找不到你所谓故乡的一星半点信息,你就仿佛是突然出现在冰封森林一样,你的出现就和郁金香那几位的失踪一样,让找不到一点绪,也许我那个小姑姑知道什么吧,不过我知道她不会向别透露一点,就算是我。

真是让感到好奇啊,还有你带来的许多惊喜,让我真的很想再多了解你一些啊,小达令。

」皇帝陛下长叹了气,不断活动着重新接上的手臂。

「你是一个好皇帝,陛下。

」陈道临静静听他说完才接道。

「嘿,你们都这么说,可如果我真有这么好的话,你们却为何都要反我?」皇帝低叹道,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视线越过陈道临,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希洛。

「因为你是不是好皇帝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随便是谁,只要是皇帝就可以了。

」「只要是皇帝就可以···原来如此···所以你觉得希洛比我更合适吗?」「不如让希洛殿下亲告诉你好了。

」陈道临古怪笑道,转过身去,对希洛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还能说什么呢,达令教授?现在最不明白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希洛双手一摊,似乎很无奈地笑道,并没有走上前来。

「殿下,你明白的地方总说不明白,不明白的地方却总自以为明白。

这十年来,你看似逍遥,实际上很不好过吧,今夜你将一切压上,此刻你梦寐以求的宝座近在咫尺,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很高兴。

」希洛冷哼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一起喝过酒后就是好朋友了,既然如此,就送你去一个看不到我的高兴的地方吧,殿下。

」陈道临笑了起来,五彩的霞光毫无预兆地从希洛顶落下,帕宁早已觉察到了不对劲,蓄满了银色圣阶斗气的长剑刺向那五彩霞光,可是稍一碰触,帕宁立刻全身剧震,缓缓跪坐在地,彷如被一座大山压着,鼻都渗出了血丝,可他依旧死死顶着。

趁着帕宁阻挡的功夫,希洛猛地往大殿外窜去,陈道临神未变,那五彩霞光倏地膨胀,变成了一副铠甲的样子,手臂一挥就把帕宁弹开,巨大的手掌朝着希洛抓去。

眼见希洛避无可避,一道金色的剑气狠狠斩在了那铠甲虚影的手臂上,皇帝陛下一把抓住希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算什么呢?陛下?兄弟义吗?即使他早就不把你当兄弟,即使他用这么多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你,你也还想要救他,只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陈道临撤回了缺月五光铠,悠然笑道。

「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我。

」皇帝陛下一把将希洛抛在一边,看也不看地回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片刻的沉默后,希洛的咆哮声忽然响起,原本一直镇定自如的亲王殿下,此刻却像输光了所有的赌徒,满脸狰狞,瞪着皇帝,几乎是嘶吼着问道,仿佛被自己的哥哥所救比让他死更加痛苦难受。

「为什么?我已经说过了。

」「决定我的生死?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踩在我的上?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要借此来彰显你的仁义?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注定是你的陪衬?夺走了我的一切,就连死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哈哈哈哈···你凭什么?!凭什么有这种权利?!」希洛手指着皇帝陛下,眼中通红,大喘着气,状若癫狂。

「给我闭嘴!希洛!就凭我是你哥哥!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在我倒下之前,谁都不能对我指手画脚!」皇帝陛下怒喝道,反手一掌甩在希洛脸上,把他打飞了数米远,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希洛犹自在喃喃自语,可皇帝陛下已经不再理睬他。

「看来亲王殿下出局了呢,接下来是谁呢,达令教授?」白王像是看了一场喜剧一样欢喜地拍了拍手,兴致勃勃地对着陈道临问道。

「哥特我听说你是当年的恶魔骑士侯赛因与路易丝公主的后代,这次册立皇储的大事可是有很多把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几乎都以为你才是陛下选择的后继者,但似乎陛下被狠狠摆了一道啊,你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吧,亏你如此忠诚于陛下,可是到最后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外而已,一个为了掩盖他真正的心意而放出去的挡箭牌,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憋屈么?」陈道临微微吐气,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哥特道。

「达令陈,陛下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不需你多费舌,今夜无论谁欲对陛下不利,都先得问过我的剑。

」哥特毫无感地冷冷道,表没有丝毫动摇,眼神冷漠地盯着陈道临。

「了不起,了不起,做条狗真他妈开心啊,是吧,哥特,那你就去死好了。

」哥特眼神一变,已经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陈道临只是满脸讥嘲地凭空弹了弹手指就不再看他,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哈哈,又一个出局了,达令法师你就不多劝劝哥特大吗,比如当皇帝可是有很多好处的。

」白王有些可惜道。

「和一条被养乖了的狗有什么可说的。

」陈道临冷冷道,风军团的一些军官闻言大怒,可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浑身就莫名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一盆雪水浇透了全身,让灵魂都开始颤抖。

「找不到合适的来替代我吗,小达令?我以为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皇帝开道,似乎十分轻松自如。

「我可没有陛下和亲王殿下的那般谋略,我只是一个普通,所以很多事也就会用最普通的方式来解决,不要着急嘛,陛下,还有一个我还没问呢。

」陈道临笑道,视线转向了皇帝的方向,但却不是在看着他。

「还有一个?」皇帝沉吟道,颇感意外。

「殿下,萧德尔殿下,不,萧德尔陛下,我相信你一定更喜欢这个称呼吧。

」陈道临慢悠悠道,让每一个字都能被清楚的听到。

「达令教授,不,老师,我···」看起来一直躲在皇帝陛下身后,在惊骇中没有回过神来的皇储殿下苍白的脸色猛然涌现了几分红,仿佛激动不安的心难以抑制,看着陈道临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萧德尔,你在说萧德尔,哈哈哈哈,小达令,你可真是有趣,我的儿子本来就是我选定的继承者啊。

」皇帝陛下大笑了起来,在今夜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畅快大笑。

「那我们可真是所见略同啊,可是为什么总是你来选,陛下?真是很不公平啊,萧德尔是你的儿子,可是二十年来他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更因为你的缘故,从出生一开始就被囚禁了起来,先是在郁金香,后来又是在魔法学院,他究竟是为什么活着呢?只是为了陛下你的不时之需吗?如果你的另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没有发生那次『意外』,也许萧德尔一辈子都只会是卡门院长不知道哪来的孩子吧。

你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可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是流着你的血的你的儿子吗?就算以后登基为帝,也只不过是你的安排,全都是你的选择。

可他的命运,为什么总要你来帮他选择?」陈道临笑了笑回答道,几乎所有的脸色都大变,这可已经是露骨到底的犯上之言,这分明已经是在质疑皇帝的权威。

「我为他选,有什么不好吗?皇帝至尊,难道不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么,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皇帝陛下沉吟了数秒,才缓缓接道,目光平静如水。

「那不如你亲自问问你的儿子吧,陛下。

」陈道临带着微笑悠悠道,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

「你不想做皇帝吗,萧德尔?」皇帝陛下微微转对着皇储问道,他的目光沉,似乎重新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的儿子,二十年前同样是风雪夜的托,他还只是一个只会大声哭叫的婴孩,可转眼间,他就长大成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二十年的时光,真的犹如梦幻,那火红色的发宣告着他与自己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无可替代的血脉的传承。

「我···我···我当然想,父亲···」萧德尔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掌,仿佛被皇帝陛下盯着而感到极为不安,他偷眼看了看陈道临,又看了看皇帝,这才期期艾艾地低声回答道。

「很好,你听到了吧,小达令,我的儿子对我为他做出的选择没有什么异议。

」皇帝陛下抚掌大笑道,看起来对萧德尔的回答很满意。

「真的吗,陛下?你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你已经明白了而不愿意去承认呢?」陈道临低着,怪异森寒的声音在每个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嘲弄。

「承认···什···么···」皇帝陛下轻笑着,可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住了,铁与血的腥味在蔓延,他的视线下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了他的腰间,同时撕碎了他的心。

「哈哈哈哈,我做到了!老师,我做到了!!

哈哈哈哈哈!」一连串歇斯底里的笑声,来自握着匕首把柄的那个,今夜的皇储殿下,萧德尔奥古斯丁,没看到,因为没想到会有把淬满剧毒的匕首刺进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体。

一击得手,萧德尔在德曼古斯的保护下电光火石之间就奔向了陈道临的所在,寻求庇护似得站在了他的身边,没有出来阻止他,因为没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原本满脸惊恐的皇储会在这种时刻露出獠牙,亲手斩断了名为亲血脉的联系。

「你真的一直都明白的呢,陛下,就在萧德尔拔出匕首,就在萧德尔将尖刃对准你,就在他真的动手了,直到最后一刻真实发生之前,你都不愿意相信啊。

不过现在,你应该彻底明白了吧,陛下,我的选择和你是一样的。

」一阵阵延迟的惊叫声顿时响彻大殿,这个疯狂的夜晚就似永不结束,陈道临抬起,无奈地惋惜道,白王也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似乎若有所思。

「达令陈!!

」哥特狂怒地朝着陈道临冲了过来,罗小狗和卡曼也满脸惊怒地紧随其上,所有的宫廷卫士也骤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怒吼着包围了上来,陈道临冷笑着,根本不为所动。

「都退下!!

」一声大喝,来自皇帝陛下,所有宫廷卫士的脚步立刻一顿,虽然全都怒视着陈道临和他身边的萧德尔,可是皇命不可违,只得停下脚步,红着眼睛死死顶着陈道临和萧德尔。

「为什么?」皇帝陛下并没有如常所料那般怒,只是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带着极力克制的痛苦的颤抖,沧桑的面容仿佛骤然老了十多岁。

「因为你很碍事,父亲。

」萧德尔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微微转看了看陈道临,见他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这才咽了一水,重新鼓足勇气抬冷冷道,眼中没有一丝愧疚。

「我为你铺平了道路,你的未来既是罗兰帝国的皇帝,你将要走的道路明明没有任何阻碍,明明一切都会很好。

为什么?」皇帝凄冷道,乌黑如墨的血从他的伤里不断溢出。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想要的···早已被你抛弃殆尽!!

既然给不了母亲和我应有的名分,你为何要与她生下我?!」萧德尔的面容变得狰狞,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再惧怕皇帝的目光,凶恶的眼神似要将他吞噬。

「我对不起的母亲,也对不起你,可是···」皇帝陛下身子一颤,低下呢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吗?我的诞生,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意外』而已吧,只要是你的儿子,『我』是谁···对你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流着你的血,能够作为你的儿子继承这个帝国就可以了,难道不是吗?!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现在就达到你的期望,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所以你很碍事啊,父亲!」皇储殿下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完全没有了一开始唯唯诺诺的模样,英俊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浮起了一抹病态的红,充满了狂气的笑声令感到毛骨悚然。

「原来如此···你一直都是看待我的吗,萧德尔?」一丝黑色的血迹从嘴角边流出,皇帝陛下苦涩笑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看待你呢,父亲陛下?一见到你就高兴的来舔你的脚跟吗?因为发现我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而兴奋的不能自己吗?你是皇帝又怎么样?在你抛弃我和母亲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配再做我的父亲了,想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吗?因为···是你先背叛了我啊!!

」萧德尔越说越激动,怨毒的话语句句扎心底,在场众大多面色复杂,也有心怀异心之看的津津有味,暗自窃喜。

「住嘴!陛下为了保护你,二十年来殚竭虑,你怎么可以···」一声大喝打断了萧德尔,却是来自皮特,这位老总管向来沉着冷静,可此刻却第一个再也忍不下去,越众而出,不再顾忌皇家之礼,直指着萧德尔呵斥道。

「我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总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什么保护我,随便就把我丢给了别,既然没办法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当初就不要去找我母亲啊!你自己种下的因,现在就尝尝结出的果吧。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就算你是皇帝,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事并不是你一个说了算的。

」萧德尔不屑冷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我那个小姑姑告诉你的吗?」皇帝陛下的面色惨白,片刻的死寂后,他开道,却不是对着萧德尔,而是对着陈道临。

「她怎么会泄露这个秘密,不过就是和做魔法实验一样,通过一些端倪发现某种可能,整理出合理的假设,最后通过一些方式验证,完全就是一次意外而已。

」陈道临平静道。

「这样么···的确是『意外』啊···这世上的一切,就是由各种各样的意外连接在一起的啊,所谓『命运』。

」皇帝陛下惨笑道,蓦地出了一大黑红色的血,摇摇晃晃地退到了王座前慢慢坐下。

「命运啊···这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啊,陛下。

」「那看来你还不怎么了解我啊,小达令。

」皇帝陛下喘了气,脸上的哀悸如雪花般渐渐消散,他拄着长剑,在王座上坐直了身子,忽然一如往那样淡笑道,可空虚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

「没关系,我只要了解你想要什么,会做什么就可以了,陛下。

」陈道临依旧慢悠悠道,虽然他被无数金甲武士所包围,但此刻的囚徒却好似并不是他。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呢?会如你所愿吗?」「谁知道呢,结果都是一样,只不过如果当做是一场表演的落幕,也应该更加华丽有趣一点,不过者选择权并不在我,而在于你啊,陛下。

」「原来我还有选择吗,真是体贴啊,小达令。

你一直都是这样,让感到惊喜。

」「承蒙你的夸奖,陛下。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诞生于这世上,就会有私心,想要存活,就要有其存在的意义,亲也好,也好,金钱也好,权势也好,正义也好,忠诚也好,所有总会有其追寻的东西,而行走在追寻这些东西的道路上,是不是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呢?」「嗯,确实如此,那你追寻的又是什么呢?」「现在该回答的是你吧,陛下。

你抛弃了曾经的恋,你放弃了,你被自己的兄弟和儿子背叛,你失去了亲,作为皇帝,金钱与权势从一开始就早已握在你的手中,而这也并不是你所求,你的所作所为与正义无关,忠诚?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驾驭手下必要的手段,你这一生所追寻的,还能够追寻的究竟还剩下什么呢?作为一个独立的,你的存在真是毫无意义呢,只会让更多的死去,带来更多杀戮,制造更多的悲剧,让你所的这个帝国在你的手中灭,到那时候,你作为皇帝的意义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啊。

你真的很伟大吗,为什么在我看来却是如此可怜呢,什么都得不到,只是毁掉了所有,将无数悲惨的回。

仔细看看吧,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我尊贵的陛下。

」陈道临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但却如同重锤砸在那个男的心

「住,达令陈,我不允许你再说下去。

」已经怒到了极点的哥特寒声道,紧握着长剑,近了陈道临。

「逆贼,少在那里胡言语!」「你这犯上作,不忠不义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对陛下的所为评论足!」「今夜我们誓死保护陛下周全!」与哥特一起的年轻风军官也都无法再忍受陈道临的大不敬之言,呼喝的喊声很快充斥了大殿,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要豁出命将其拿下。

「真是不错呢,有很多愿意为你而死呢,陛下。

只因为你是皇帝吗?如果你不是皇帝的话,他们还会如此忠诚于你吗?还是说他们所忠诚的只不过是『皇帝』而已。

还有这里的所有帝国重臣,贵族名仕,他们对你来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哈哈···我想是国家吧,你的国家,从你的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国家,你立誓要保护的国家,作为皇帝,你最后可以追寻的东西,你也想要失去吗?为了国家的未来,这里的都是被需要的吧,我很想知道,在来到你身边之前,究竟会有多少为你挡在前面呢?」陈道临说完便不再继续,只是望着那王座上的身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嘿嘿嘿···很好···很好,小达令,我终于明白你想什么了,就算我像你所说的那样可怜,可是既然你还是找上了我,那看来我在你眼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价值的,没错吧?」皇帝陛下似乎在苦笑,无奈的,自嘲似的苦笑。

「你死了,很多可以活。

」陈道临慢慢道,一点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就似他才是这里的主

「哈哈···就算到达了圣阶,我也终究还是个无力可笑的凡而已···究竟要变得多强,才能不再会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你知道吗,小达令?」皇帝陛下望着陈道临,仿佛想看到他的心底处,暗淡的眼眸中似乎只剩下了一丝光明。

陈道临原本从容平静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哼哼哼,原来如此,你也是在泥塘里可怜的挣扎啊···所有都是这样,嘿嘿,那就继续挣扎下去吧···而我···大概已经连挣扎的力量也已没有了吧···」皇帝陛下缓缓起身,站在整个大殿的至高点,一一扫视过下面所有的,他的儿子,他的臣子,还有无数看不清面目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倦怠,片刻后,他的嘴角微微露出嘲弄的笑意,随即一道金光从他的手中划过,锋利的剑锋,轻捷而快速的掠过了他的咽喉。

那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

······吉尔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倩影。

毫无疑问,身为罗林家的子,镜子里的那个孩,是非常美丽的。

如牛一般的肌肤,致的面容,清秀的五官廓,淡淡的唇色,非但没有减少这分美丽,反而增加了几分惹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眸子,长长的睫毛之下,明亮,清澈,楚楚动

很难想象,这双明亮动的眸子在以前曾经连一丝光明都看不见。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陈道临一边认真观察着她眼睛的反应一边道。

「已经没有了,现在看什么都很清楚,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楚过。

」吉尔低声道,眼睛始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来看,这次治疗十分完美,我总算也可以真的放心了。

」陈道临又收拾起了带来的治疗器具。

「你又要走了吗?」吉尔低声道。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能···再多待一会儿吗?」她没有回,但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恳求。

「可以啊。

」出乎意料的,陈道临爽快地答应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叫你留下吗?」吉尔的芳心一跳。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特别现在又临近大婚,有那么一些不安想找倾诉,我能理解,殿下。

」陈道临温和笑道,站在吉尔身后,轻轻把手放在她肩上拍了拍。

「多谢你,达令教授,可是,我的不安···你能为我平复吗···」肩膀上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吉尔飞快地擦掉了眼角涌出的体,声音越来越轻。

「你要我说实话吗,殿下?」「是的,达令教授。

」陈道临顿了一顿才微笑着开道,吉尔的身躯微微一颤,接着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没···能够帮你,殿下,,只有自己才能够救自己,不安的时候,问问自己真实的心意吧,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很多事,没有后悔的机会,如果失去了,就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陈道临叹了气,平静的缓缓道,没有怜悯,也没有安慰。

「只有我自己才能拯救吗···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我不像达令教授你那样有着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我的生一直都是为了别的东西而活着,不是我愿意,而是我没有办法去改变。

」吉尔闭上了眼睛,她仿佛已经更加习惯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也许更好。

「如果可以改变呢,殿下。

」陈道临说的很慢很轻。

「真的···可以吗?」吉尔的声音颤抖着,明眸缓缓睁开,蓄满了晶莹模糊的泪水。

「关键在于你自己的心,首先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

」「我···」「不必太勉强自己,你还有一些时间,殿下。

」陈道临柔声道,见她呆呆的若有所思,微笑了一下,转过身静静离开。

「不要走···」忽然,陈道临的腰间骤然一紧,背上一个柔软的娇躯靠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殿下?」陈道临的脚步一僵,似乎有些困惑道。

「不要离开我,达令教授。

」吉尔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儿隐约的哀求,双臂用力环抱着陈道临,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殿下,快放开吧。

」陈道临叹气道。

「不,我不能放,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

」吉尔的声音仍就很低很轻,可是却十分坚定。

「我很感谢你的心意,吉尔,可是你这样做,会毁了罗林家,也会毁了你自己,只要顺着那条为你铺好的路,你就是皇后,你和你的家族都会登上顶峰,这样不好吗?」陈道临耐心道。

「你希望我嫁给别吗,达令教授。

即使···在你对我做过那种事之后。

」吉尔缓缓道,脸颊紧贴在陈道临的后心处,仿佛在倾听着他的心跳。

陈道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的哦,你对我做的所有的一切,虽然一开始以为只是梦,可是几次之后我就确信了,达令教授,孩子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可都是很敏感的。

」吉尔闭上了眼睛,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调皮的笑意,就似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但是···我很喜欢···」······雪早就停了,可天空还是沉的可怕,仿佛随时又会落下冰冷的雪花,将大地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皇宫大殿前的广场,连同那夜曾在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清扫的净净。

陈道临孤零零地走过空无一的广场,与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不太喜欢被偷看,寒夜小姐。

」又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忽然一顿,负手叹了气道。

「你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呢,小达令,这也是那个什么德鲁伊之道的天赋么。

」响起的是一个清澈而又纯净的嗓音,慢悠悠地随着风飘来,落耳朵里,软绵绵的无比舒适。

陈道临的视线往上,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优雅轻盈地站在大殿的外檐上,瀑布般的紫色发丝倾泻到了脚边,巧华丽的缕空魔法护甲发着淡淡的幽绿光芒,昏暗沉的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有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格外引瞩目。

「我怎么能不变强,我又怎么能停下。

」陈道临低声呢喃着,垂下了,仿佛并不是对着那子诉说。

「一心执着于过去,是看不到未来的。

」那子缓慢幽幽道,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感节奏的起伏。

「所以呢,寒夜小姐,你又希望我有怎样的未来?」陈道临冷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地望着她。

「有时候···遗忘会更好。

」「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我已经没有其它存在的意义了···」陈道临嘶哑道,眼中骤然流露出了骇的狂气。

「哼,随便你吧,他也好,你也好,都是这样···大概我···其实也和你们没什么区别,一样愚蠢的无可救药···就像扑火的飞虫,明知道会被火焰吞噬,却还是向往它的光明···」那子低哼道,下一刻,外檐上已经空无一

「等着我···罗莎···」陈道临自言自语着,细密的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洒洒,仿佛再也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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