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来参见晋王。”
田早河压低声音,“赵大
,晋王到了肃州以后,并没有提起你,你还是先回去,等他提你的时候再来。”
“他不见,那下官便再此等候,劳烦田大
替我通传。”
赵鸢上句话说完,又立马压低声音,“下午的时候,晋王的
叫走了李大
,天黑了还没回来,你可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田早河道:“原来你是担心李兄,赵大
真是有心了。不过你放一万个心,晋王没有为难李兄,他们在魁星楼玩乐,安都侯也去了。”
吃喝玩乐的事,怎么可能少的了裴瑯,只是赵鸢没想到李凭云也随他们一同去了。
“赵大
?”
赵鸢两道秀气的眉毛紧拧,她时常露出这样蹙眉沉思的
,田早河见状,道:“赵大
若是不放心安都侯,我带你去看看吧。”
赵鸢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已经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田早河:“有劳田刺史。”
“嗨,咱们都是一个州府的百姓官,公事上互相照应,私事上也该互相帮忙。”
赵鸢担忧道:“可是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李大
...会生气么?”
田早河摸不着
脑了,“赵主簿,你不是以侯爷未婚妻身份去见侯爷么,李兄...应该不会生气吧。”
赵鸢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她现在要去见的
,一个是要打压她的王权富贵,一个是她不争气的未婚夫,可她偌大的脑子里,想的竟然只有——
李凭云,他不会生气吧。
魁星楼距离肃州府也不过几里路程,这短短几里路程中,赵鸢就在各种不真切的妄想中度过。
肃州是整个陇右道最穷的一个州,魁星楼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宴酣场所,老板娘从前是长安的卖酒
,见惯了长安城里的达官贵
,纵然田早河是一州刺史,她也是
答不理的。
“哟,田刺史,您不是瞧不上我们这勾栏场所么?怎么...”看到田早河身边的赵鸢,老板娘调侃,“是要给我们这里介绍卖酒的姑娘么?我们这儿只招胡
,不招汉家
。”
田早河憋得满脸通红,“这位是安都侯的未婚妻,当朝太傅家的千金,你休要无礼。”
老板娘身材已经走样,昔
致的凤眼被眼皮的赘
挤压成了一双刻薄的眯眼,“太傅千金居然来我们这里捉
,可真是憋屈啊。”
赵鸢和田早河两
加起来,看过的书可以塞满一间房屋,却凑不出一张利索的嘴皮子,关键时刻,还得六子出马,“咱田大
和赵大
都是读书
,替百姓谋事,岂是你这勾栏娘们能贬低的?”
老板娘大笑三声:“长安城里的穷酸书生我见多了,米价都不识,靠我们勾栏的姑娘供养着,成天只会写酸诗,抨击这个,抨击那个,指望读书
替百姓谋事,不如指望勾栏里的姑娘治理家国呢,我们勾栏里的出来的
,可比你们读书
务实。”
田早河张
就要反驳,赵鸢劝住,“田刺史,我们此行另有目的,别误事。”
老板娘见赵鸢不接招,收了话题,指向楼上,“晋王他们在阁楼喝酒,自己去找吧,我就不带路了。”
六子道:“二位大
,我在楼底下等着你们。”
田早河对赵鸢做了个“请”的手势,六子见两
上楼了,同老板娘又斗了几句嘴,便去外面逗马乐。
他站在车旁,拍了拍马
,道:“兄弟,还是咱俩最逍遥自在。”
马吐了
气回应他,六子跳上马背,打算去四周溜一圈,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仓促地从魁星楼里跑出来。
他惊诧道:“赵大
?”
距赵鸢去见晋王他们不过转瞬,她
却独自跑了下来,六子自然担心了起来:“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赵鸢面色极其难看,六子回想相识的这段时
,时间不长,但经历不少,赵鸢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表
。
她是个极其好面子的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强装出一副镇定相。眼下赵鸢
写满了“不可置信”,素来固执坚韧的目光,似是突然
碎崩塌一般。
六子见她一言不发,极道:“赵大
,你好歹说句话啊,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
赵鸢呆呆望了六子半晌,摇
道,“我无事。”
“赵大
,真的无事?”
赵鸢回想方才在阁楼看到的那些画面,心
再度泛呕。
李凭云,也是那样的
么?
她默默道:“咱们先回去吧。”
六子道:“赵大
,不等李大
了?”
“不等了。”
“真不等了?”
“真不等了。”
六子可以充分肯定,赵鸢心
突变的原因,定是因为李凭云。
他高
莫测地笑了笑,“赵大
,要想官场混得好,得学会藏心事啊。”
赵鸢嘴硬:“我能有什么心事?况且,我不过一个小吏,我的心事并不重要。”
六子叹气:“赵大
,这样可不行哟,你这样下去,迟早被李大
整死。”
第章 稻
蜻蜓2
月明,无星,肃州这座昔
的边疆重镇在苍穹之下沉静无言,一辆马车自缄默的大地穿行而过。
赵鸢抱膝坐在车缘,脑海中不断回想方才魁星楼阁楼的那些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