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被放开了。男
狰狞的面孔
露在明晃的月光之下，那枚红痣通无数的血斑混在一起，像一只被千刀万剐的厉鬼。方畅脚底是麻的，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今
凌晨许久都没有开叫的猫。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那男留下一句惊悚的话便悄若无声地走了，他踩着茂盛的野
，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第二天早晨7：0，那栋
败的屋子里被发现了一具男尸。那尸体呈跪姿状态趴在浴缸旁，已经锈迹斑斑的水龙
一滴一滴地往下渗水。浴缸里，划开裂
的手腕毫无生气地耷着，猩红的
体染了整片清澈。
方畅最终还是报警了……但他出于那杀犯的恐吓，并没有把那晚在小路上的事
说出去。
他心理素质差，又因为从小到大被家里宠着，也逐渐生出了胆小怕事的
格。4岁的毛小子并不懂法律，只知道如果把事真相说出去，先不管家，自己之前在半夜
的那些偷
摸狗的窝囊事也许都会被捅出来……
佛坛上的香火烧得甚旺，三礼毕，蒲团之上众跪拜。方畅心存愧念，但又相信罪后的因果报应。他今世不配再为虔诚之，只能将忏悔之心融
握着的几束香柱之中，愿拖白白的烟尘将夙愿传到佛祖心间。
那大爷的事件被定成了“自杀”。而方畅至此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他把那些不净的社会关系断得一二净，开始每天独自学习到
夜，并且再也没有碰过
……也许是他的忏悔之心足够坚定，佛祖在天显灵，倒也让他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
久而久之的，那座长满青苔的房子变成了他的梦魇。在梦里，那老跪着的尸突然活了过来，满是褶子的皮囊从那张可怖的脸上脱落，一双充满憎恨的眼睛漆黑地盯着他。
他意识到他必须时时刻刻看着那所陋居……也许只有当满眼全是它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忏悔，为那惨死在浴缸旁的冤魂哀悼。在城市打拼一年无果后，他果断选择了返乡，并在那栋陋居快被推倒时将那块地皮买了下来。
那
病老没有墓碑，他就花一生给这亡魂立一个。每天，都有新鲜尚好的供品。
面对楚扬有些急促的提问，方畅试探着问了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
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在观察。这帮虽以“学术走访”为由来到了村子，但貌似对之前的每一家农户都是走马观花，只有在看到这所房子时才露出惊诧之色。
楚扬吸一气：“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尸体的第一？”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找到了某种根据，而是一种呼之欲出的直觉。这么多年了，这块烂地却一直保持着落叶凄凄的原样……换个角度想，倘若是没特意保护，这么败的地方早就因为“面子工程”而筑起新的楼房了。
那老生前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亲，唯一能够有这个机会的，便只有周边的邻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