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两驾车,最豪华的?那种。”
啾啾嫌她啰嗦,尖锐地?鸣叫一声,展翅飞远。
不过一个时辰,天上便出现两行极长的?黑线。
“尚翅鸟?”狐狸眼好,率先问道。
车队近了些。
原是每八只啾啾数倍之?大的?尚翅鸟,拉着一辆纯金造的?车,正自天空缓缓降落。
这阵仗,真是道盟
?一档的?气派。
谢扶玉瞬间觉得自己御剑术颇为寒酸。
“是啊,金玉山庄在海岛上,贵客往来?,都是用尚翅鸟拉车的?。本来?也给他派了尚翅鸟,他拒绝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用这法子回山庄。”
金灿灿一指仍泡在水中昏迷不醒的?白玉璟,道。
谢扶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灿灿,你是打算回山庄后如实和你爹招来?,还是......”
“我才没那么蠢呢。若是被我爹知道我看见了那些,说不定会喂我吃一颗忘忆丹。我都想好了,届时,我便说我在这儿遇见了你们求助于我。我这
一向热心肠,他不会怀疑。不过,还是要委屈下你们。”
她喋喋着自己的?筹划。
“我知道。我们要向他讨要解除鲛
之?身的?法子,你呢,负责说好话消解他的?怒气。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争取查清楚那丹药的?来?龙去脉和解除办法,剩下的?,咱们再走一步看一步。”
“嗯!”金灿灿狠狠点?
?。
她们三两句商议完计划,尚翅鸟车也落在了身前。
金灿灿吩咐车夫将白玉璟连同海水一同装进桶里,同谢扶玉痛心疾首道:
“姐姐,不能同你们坐一辆车了。这
昏迷不醒,我得在一旁照料着,恕我招待不周。”
谢扶玉摆摆手?:“没关系,多大点?事。”
她带着歉意看向江陵,江陵礼貌地?冲她点?
?笑笑。
他表面极为知礼,内心却暗暗欣喜。
能与阿姐单独呆着,简直再好不过。
她和他前后脚上了这金碧辉煌的?车驾,可?即便他心中再高兴,可?想起刚渡过险境时,他主动把脑袋递过去给她摸着玩,还被旁
瞧了个正着,仍是觉得耳根发烫,甚至越烫越厉害。
谢扶玉见他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里,微微
握着。
他感受得到她毫不避讳的?视线,于是
脆阖上眼睛,倚靠在车壁上。
都说眼不见,心不念,可?他的?烫并未平息,反倒顺着血
,流遍四肢百骸。
有些难受。
谢扶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儿,盯着他看了半晌,直至瞧见他衣襟前的?星点?血迹,终于想起来?,对战那
海巨兽时,冰壁曾震出裂痕,他呕了一
血。
她再往上瞧了瞧,他脸上透着病意的?
红,一双薄唇显得颇为苍白,唇角还挂着已经
涸却未擦净的?血迹。
她倾身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只是想探探他的?脉象,却在肌肤相触时,驱散了他腕间的?些许灼热。
“阿姐......”
他反手?紧握着她,猛地?睁开?眼睛,恰望进她的?眼底。
谢扶玉
眼便是湛蓝眼瞳里自己无措的?倒影,混着他的?涣散与茫然。
她轻挣了挣,纹丝不动。
待江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死?死?牵着她的?时候,突然撒开?了手?,侧过身子蜷在一边。
“阿姐,你,你离我远些。”
他的?声音有些哑,又极轻,像极力绷紧的?一根弦。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在她触及他的?那一刻,仿佛在沙漠中行走许久之?
,终于得见了绿洲,也像终年不见天光之?
,得以窥见一缕微明?。
他有些渴望她,他很想靠近她。
虽然他不大懂心底的?诉求究竟是什么,但对于一个姑娘来?说,都是极其冒犯的?。
他不可?以这样做。
所以只得自己躲得远一些。
谢扶玉这一探,探出了他的?灵力正在体内四处
窜。
原来?,那时他已经受了伤,全?靠一
意气硬撑着,将她们都带上了岸。
明?明?灵力已经紊
到这等地?步,先前竟一言不发,强撑到现在。
怎地?和她的?脾
一般无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