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看见我,拉着我走开了,“别理你姐夫,他就是个懦夫。”我姐愤愤的说道。
“姐,你那边怎么样?”我问道。
“爸妈在公司的
份已经卖掉了,只剩我一点了,现在公司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我姐叹了
气,“现在公司的项目我们动不了,以前开发商欠我们的钱就算全收回来也不够,更别说能不能收回来了,我说把我手上的
份也卖了,你姐夫不愿意。”我知道对于她来说,公司的
份基本就是所有的财产了,如果卖了,以后就只能靠我姐夫那点工资了。
“我说让他去里面找找关系,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做点小手脚,起码留一点余地,那我们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是你姐夫担心自己牵连进去,不敢去做,你说,我们家对他这么大恩
,他能有今天咱爸给他出了多少力,结果现在呢,真是个懦夫。”我姐气愤的说道。
“姐你别这样说他,怎么他也是我姐夫,以后还要跟你一起生活的。”我安慰着她。
“那你忍心爸那么大年纪被抓进去关几年十几年?还有你以为我们公司的
东都是谁,不都是爸的那些战友和他们的亲戚子
,如果这事真的搞不定,你觉得公司还开的下去?”我姐说道。
“姐你们不是私企吗?”我问道。
“私企?私企还不是一样,要治我们的话
家没有办法吗,
东都倒了,再随便给你挂个罪名你还能活的下去?”我姐说道。
“姐你别着急,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吧,重要的是不要跟姐夫再吵了,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吧。”我安慰着她。
我姐叹了
气,她看了下远方的姐夫,转身上了楼。
我爸苍老了许多,原来那个
矍铄眼敏锐的男
,如今突然就成了佝偻憔悴的老
,彷佛一夜之间,满
灰白的银丝。已经戒菸很久的他又抽起了烟,一根接一根,我看着烟雾缭绕里那张满脸皱纹的脸,心也纠结起来。
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侯叔,他带着另外几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
来到我家,我爸对我说,“小安,你出去逛逛,爸跟侯叔他们商量点事
。”
“爸你让我也听听,也跟你们想想办法,”我认真的说道。我爸却摇摇
,“小安,这是我们的事,爸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那天他们在家里呆了一下午,等他们终于走了之后,我进去只见到满屋子烟雾缭绕,桌上凌
的茶杯和一地的菸
,还有我爸那张依旧沉重的脸。
我问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回答我,径直进了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我又去问我妈,她眼里闪着泪花,叹了
气,摇摇
说,“你爸已经准备把我们家房子卖了,他不想让你们为难。”
我心里一惊,“把房子卖了你们住哪里,再说我们家这房子能卖多少钱,这里又不是广州
圳。”
我妈说,“能凑多少是多少吧,卖了还可以住乡下去,那里空气也好,也可以去陪陪你
。”
我没有说话。
第二天,家里来了个穿军装的
,还有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
。我看了下他肩膀上的肩章,显然比我姐夫高了不止一级。我爸带着他们进了书房,关上了门,便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我在外面等得焦躁不安,后来他们终于走了以后,我爸走出来,我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更
了。
“小安,”我爸递给我一支菸,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你也别着急了,我这一把年纪了,不值得我们全家都为了我牺牲,你们还年轻,特别是你和你姐夫,当年我看他是个好苗子才把你姐嫁给她,你姐夫也算没有辜负过我的期望。”他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道,“小安,这么多年你没让爸失望,虽然你小时候很叛逆,那也是因为我没有尽到当爸爸的义务,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很满意,所以,你爸这辈子所有心愿已了,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事了。”
我爸对我笑了一下,“那么难过
什么,爸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惩罚,不过这最多算经济犯罪,又不用上军事法庭,可能在里面呆几年就出来了。让你姐好好照顾你妈吧,你也没事常回来看看,让你妈帮你带带孩子,她老早就想抱孙子了,不然她一个
在家肯定很无聊的……”我爸说着,语气忽然轻松起来,可是我心里却愈加沉重,看着他苍老的样子,我无法想像如果他真的进了监狱,我这辈子还有希望见到他活着出来吗?想到这里,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别哭,小安,”我爸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没事哭什么,你爸当年身上中了两颗子弹也没哭过,男
顶天立地,天塌下来也要顶着,还要用
给它戳个
!”我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原来老何这句话居然是从我爸这听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