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残忍，更自知他的失落，可她必须要说。但凡她对他没有如此认真，完全可以潦
敷衍，甚至根本无需聊到这些。
何况，她还有更多那些，不为
知的时刻。
那些熟睡后梁景明无意识搂过来，好几次把她压得热醒的时刻。
那些她突然没胃
吃川菜，但他刚辛苦做好一大份麻辣香锅的时刻。
那些清楚他
她浓妆也她素颜，但也永远清楚她大他七岁，因此一看见某美容仪便冲动消费，就因为它叫“童颜机”的时刻。
还有那些她来月经心
烦躁，他非要过来照顾她的时刻。看他正忙碌地煮红糖水，她却只想
呼吸一气，然后坦白——
你今天可以走吗，让我一个待着。
不是谁的错，她也可以独自睡，吃别的，不做脸，跟他说。但发展亲密关系好比吃新鲜菠萝，要享受汁水丰沛的甜美，就得忍受大啖后舌根的酸胀苦涩。
再者，两个陌生即便不是侣，共同生活也总会有摩擦妥协，在不经意间，彼此损失掉一部分的自我。
梁景明的退让之处，跟她相比不少，只多。
“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越想越过意不去，万姿抬手，两个指
按在男嘴角，给他上推出一个笑脸。
“即便我们相处挺愉快的……但有时候就想一个待着？”
“还好吧，基本没有。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每次有空就来找你了。”
反握住她掌心，梁景明唇边弧度未变，可无奈比愉悦更一层。
长睫毛垂下来，有种浸透雨滴的坠重。
“我明白你一直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不过没想到，原来你跟我在一起，会这么拘束。”
“……没有拘束啦！不是你的问题，我跟谁在一起都会这么想，甚至更糟，你真的真的已经很好了……”
宁可他生气，万姿也不要他如落水小狗一样自我检讨。近乎急切地，她安慰的吻落在他脸颊，又软又热。
“我只是觉得，除了跟谈恋，独处也是一种快乐，但我一时忘记了，每个的感受是不同的。”
“我倒不是不喜欢独处……”
“以前就觉得
子过得很快，好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忙忙碌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任由她亲着，梁景明声线低下来，像放着陈旧的盒式磁带。空白一瞬，又寂寂地倒回至过去。
“有些事说不难是假的，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吧。”
“反正，好像认识你之后，我才有了知觉，才会想每天过得开不开心。”
顿了顿，害羞而犯懒般，要抱抱的换成了他。这么大个非得赖在她身上，话音仍是闷闷的，却也有闷不住的笑——
“而且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被压得胸发沉，同样是个令她不舒适的时刻。可万姿还是没有推开梁景明，反而与他贴得更近。
仿佛有一壶温酒在怀中煨着，在此时此刻，热乎乎地烧开了——
原来韩剧再缠绵的对视都有源，否则怎么会看一个，怎么也看不够。
他的双眸
净清润，脉脉地笼着她。睫翼投下的
影里，左眼角还有颗小泪痣，极不起眼，只有她知道，她的小男孩的确有点感
又哭。
在这谈说讲求独立的年代，谁也不是谁的私产，但他总用眼告诉她——
他心甘愿，任她摆布。
“诶。”
目光如纱，一毫毫扫过他的面容，她突然心里一动。
就不该将命门
由他者，太过助长邪念的火苗。坏坏的小想法憋在心里，万姿还没说话就想笑，但还是赶紧绷住，食指勾起他的下颔，魅惑又轻佻——
“你想不想，一起做点刺激的事。”
下半张脸不受自控，梁景明艰难地面露困惑：“……什么事？”
“怎么说呢，有点痛，有点痒，有点羞耻。你应该没做过，而且你会难以忘怀。”
“另外，还要你先在床上躺着，把眼睛闭上。”
后半句话，她碎成柔柔啄吻渡了过去。可等他刚接住，她却出手敏捷，猛推了他一把。
“……”
不能两次踏
同一条河流，唯有他，被她相同招数骗了一次又一次。
沉沉陷在床里，梁景明显然无奈到了极点。长叹了气，他脆缴械投降般，自己仰躺了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
嘴上这么说，他还真照她吩咐，乖乖闭好了眼睛。不过万姿并没有要他，露出这般抹不掉的微笑。
有忐忑，有期待，有甜蜜，还有惯常给她的纵容。
被迫配合，又沉醉其中。
“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这副模样实在可得要命，万姿忍不住低语着亲他。
让他枕着自己腿根，任由软唇炽热地流连，感受到他逐渐投起来，她却缠绵地抽身，欲擒故纵。
“刺激的事来咯。”
抚着梁景明的额，她另一只手长去够行李箱，它摊开放在床沿，里面还有一个小布袋。
当拉开拉链，摸到一根笔状物，万姿挑了挑眉梢。杏眸流光闪烁，锁定白兔的猎豹般盯牢他，终究没忍住一连串坏笑，她连说话都在颤抖着——
“乖，让我给你修个眉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