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林笑天
字数:13162
2019/08/02
第十二章 可见天 世已浮洼
祝雅瞳像只傲翼翱翔的凤凰,昂首挺胸,得意非凡,向栾采晴投去自豪又不
失挑衅的目光,扬眉吐气得一副大获全胜的意味。更多小说 ltxsba.me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
两自祝雅瞳离开长安前结怨,争端由来已久。暗地里的新仇旧恨,明面上
又都生得国色天香,行事风格一般果决狠辣,颇有相似之处,始终在市井里被相
提并论,多番比较。
子之间难免有分个高下之心。祝雅瞳如今不仅与
子相认,
投意合,吴
征还争气得不得了,处处为她挣得颜面。面对多年的敌手,祝雅瞳颇有大获全胜,
处处压过一的意味,内心里那份得意也不用提了。
栾采晴发白的俏脸重又晕上了血色,惊慌也已恢复如常。她冷冷地打量意气
风发的祝雅瞳,咬牙切齿地迸出两个字来:「骚货!」
「你......」怎么也料想不到被骂上这等言辞!尤其栾采晴对自己更加知根
知底,无论如何和骚字扯不上边际。祝雅瞳全无心理准备,也不由错愕得一时回
不过神来,期期艾艾不知如何辩驳。
「呵......每每夜地发骚......」栾采晴冷笑一声,一甩衣袖施施然走出
,
讥讽言道:「有本事,你晚上别和他睡一块儿。」
祝雅瞳抿着唇,蹙着眉甚是不满,大有动手痛打栾采晴一顿的冲动。可扪心
自问,栾采晴说的可没错,要她晚上不和吴征腻在一起......正是食髓知味,蜜里
调油,至少现下是万万不能的......
栾采晴走出,骄阳初生耀目生辉,不由得眯了眯眼。
新搭好的屋就在刺斜里不远。比起从前的琼楼玉宇,简陋得不堪
目。可
幕天席地多,春夜的露水并不舒适,有了这么一间遮风挡雨的
屋,居然前所
未有之 温暖。
吴征绕着屋打转,砰砰飞出几脚,踢得立柱微微晃动。看来
屋足够坚实,
不过工作尚未完成。春季多雨,夜露重,
屋顶
露在风雨之下,不需两
就要漏水。依祝雅瞳的意思,好
做到底,再搭个木
架子,屋顶之上加上一
层木板。不仅遮风挡雨,也防曝晒,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粗重的体力活能打
熬吴征的筋骨,助他稳固目前虚浮的修为。
一副认真的样子左右比划了一阵,又朝山探了探
不见祝雅瞳出来,吴征
露出个古怪疑惑的神色,似是不愿与栾采晴多照面,转身自去寻找合适的木料。
栾采晴冷眼旁观。
她与吴征相处的时刻不多。从前在长安,近在使馆,俱是官面上文章,只
有近才是各自私底下的样子。捕得不承认,相比起 家族中
时不时如恶狼般嗜
血的目光,吴征的清淡平和许多。不仅罕见凶光,连欲念强占的贪婪也少见。便
有,也是大 不同。
是没有,还是藏起,栾采晴经历颇丰,自问还是看得分明的。
只是好感一闪即逝,栾采晴警惕之心再度把自身遮得严严实实,哂笑自语道:
「能有这么好心?装模作样!本公主就看你们玩些什么鬼花样!」
她回望了望掉落的
,飞瀑不停地直下,在潭水里撞作万千碎玉,又化
为一体。「哪里来的,自然从哪里去。」栾采晴喃喃念道,甩了甩,自回小屋
里,紧闭了房门。
................................................................................................
潇潇雨后,山行小道。空气里混着泥土与青翠叶的味道,清新芬芳,即使
荒僻已久的桃花山此时也偶有行。
遍地泥泞,踩上去咯吱咯吱地不免黏上一脚烂泥,三两行不住寻找 点滴可
落脚的地面,小心翼翼地前行,实在美中不足。
「哎,看这天色一会儿还要下雨,可遭了罪。」面色白皙,衣饰富贵的 公子
唉声叹气地抱怨道:「都是你个不开眼的贱种!非说要来这什么山,走了半天
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汉。前不村后不着店,连个脚夫都雇不着!还哪里来的漂
亮姑娘?」心中恨得不行,抬手就给三名仆从们一一个
栗!
小厮们吃了打骂不敢喊疼,终有一名仆从大着胆子抬起来道:「 公子爷,
小的真真是看见了!千真万确,小的这眼力界 公子爷您是知道的,漂亮的小妞儿
从来过目不忘,否则就是再给小的几个胆子也不敢信雌黄呀!」
「放!满嘴的成语,特娘的你要考状元不成?」 公子哥满怀希冀而来,被
山道折腾了一顿,气势大挫,心也浮躁起来。
「 公子爷您先歇着会儿,消消气。」仆从寻了块大石,以衣袖扫净了陪着笑
扶着 公子哥坐下道:「 公子爷,小的从来不敢在您面前胡说话。从张家的小娘
子,到钱家的闺,小的何时看走了眼?跟 公子爷说句实话,若不是小的心中念
着 公子,这姑娘小的都想自己亲手占了!」
「说的话!」 公子哥冷笑一声,面色倒是大有缓和道:「既然见了,为何
不直接抓了来见我?八成是拿家没有办法是不?」
「嘿嘿, 公子爷明鉴!小的这三
里,有两
见她在山中徘徊,像是在寻
些什么。倒是身手十分敏捷矫健,小的不敢冒昧前去打扰。」仆从略觉尴尬,陡
然又神一振拍着胸脯道:「这一回的姑娘非比寻常!此前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
儿,那可真是如花似玉,身段风流,满山的桃花也不及她丁点俏丽。若能亲近
一二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嘿嘿,嘿嘿......唉,被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连顿好饭都吃不上,难得有这么标致的姑娘,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公子哥眼珠转了几转,施施然道:「此地附近可并不太平,这姑娘若身手敏
捷料来身份也不俗,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见着这等物也敢前去招惹?」
「嘿嘿,那不都是为了 公子爷您着想嘛......」
「滚滚滚滚......你个二五郎当,少特娘的来这一套。且走,且走,若能不期
而遇,务必看本 公子眼色行事!」 公子哥儿歇得够了,一振衣袍下摆,挥舞着手
中折扇指挥仆从们引路。
一脚,浅一脚,不多时便将四
的鞋裹上了一层 厚厚的泥浆。 公子哥儿再
度咒骂起来,刚举起手要将一肚子火发泄在仆从身上,陡然眼前一花,又一亮,
伸长了脖子朝空中望去。
只见一名子前一刻还在地上奔行而来,长长的双腿足尖踮立,在泥泞中踏
地 无痕,像只翱翔的水鸟一样轻盈。见前方有阻路,
子高纵而起跃上道旁的
大树!
树枝不过二指粗细,子落下时将枝条踩弯,像只拉满了的弓!
公子哥暗赞一声好轻功,一时居然忘了来此的目的。贪看不已间满心期待树
枝弹起时,子借力发力,再度以曼妙的身姿高跃而起。
不料子一低
,忽然足下加力,咯嗤一声踩断树枝,轻飘飘地一个旋身落
下地来! 公子哥不由大叹可惜,子身着劲装,固然将身材衬得凹凸有致,可单
就落地这一下而论,飞扬的裙裾才能最显飘逸。
「姑娘有礼。」 公子哥不敢造次,见子提着长腿,以仙鹤般高高抬着膝弯
的优雅步伐走来,忙躬身抱拳。
子并不理他,而是向仆从道:「你在山里徘徊了三
,可曾见到一男一
?」
仆从嘻嘻笑道:「见了见了,自然是见了的!」
子目光一亮,焦急道:「何时?在何处见着?生得什么模样?」
仆从笑得更加得意,挑眉眼道:「有三四了,每
几乎都能见上一面。
至于生得什么模样?男子是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形若临风玉树!
子么,这个这个,小的得想想如何说了......」
仆从沉咛起来,子心中一跳,暗道:若按这样的面貌,倒真有可能是他!
仆从机灵过,见
子沉咛一番张
欲问,抢先又道:「这位
子可就不得
了了!小的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美。她 年纪约莫花信上下,那是以花为貌,以
鸟为声,宮腰纤细,眉画远山,美得不可方物!」
子愕然,暗道:祝师姐虽保养得宜,肌肤宛若少
,那
气质怎么也不是
花信年华!画的不是远山眉,再说什么纤细宮腰可是满搦一掌,说是玦儿,盼儿,
韩将军还差不多。祝师姐身材与柔师姐,陆师姐相似,宮腰可太过离奇了。若那
男子是吴征,年轻子又是谁?为何他不与祝师姐在一道儿?
子正思忖间,仆从笑得越发
猥琐,忽然眼前现出无数掌影,还未看清,
左右脸颊便发出两声被扇的脆响,剧痛热辣辣地蔓延开来!
仆从大骇之下,身形居然十分灵动向后疾退,两名同伴也一同左右掩至!
子俏脸含霜怒极了出手,掌影不离他左右,又是一阵啪啪的脆响,仆从脸
上也不知挨了多少下!至于那两名同伴连连发掌,却连子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子抽了仆从十几记耳光,怒火稍平,手下一缓那仆从才挣脱开来!一路被
打得晕转向,恍惚间见
子目中
出厉芒,抬起的小 小手掌举在空中尚未放下,
慌之中急道:「啊打呀?」
「呵......脸皮真厚,打得本姑娘手都疼了!」子冷哼一声,目中 厉色却因
仆从的方言音缓和了不少,道:「你方才说见过一男一
,是消遣我来着?」
仆从打了个寒噤,再不敢 胡说八道,叫苦不迭道:「姑娘问得没没脑,既
没说两相貌如何,连年龄也不说,却如何叫
猜的着?再说小的近
来见过的
唯一子,就是姑娘了。」
「滚!滚得远远的,不许再来桃花山!」希望又灭,
子再度焦躁起来,
举目四望,似在抉择方向,左右为难甚是踌躇。
「小五......前辈?」 公子哥唇皮微动,音声若有若无地传子耳中:「奉
陛下旨意,费国师差遣在下前来此处,不想与前辈在此不期而遇。」
子正是在桃花山遍寻多
的倪妙筠,她闻得乡音,又提及外公,虽有眷恋
之心却不停留,只留下余音一缕道:「我已知了,莫要多言,现下还不是时候,
我也全无把握!你们也莫要来找我,若有定论我自会去寻你。」
倪妙筠朝山顶处奔行,暗暗思量:雨季泥泞,许多痕迹都被掩盖了去。师姐
踪迹不现,太子殿下,丘元焕等也遍寻不着,可万万莫要落在他们手中才是。
不对,以师姐的本事,要拿她是万万不能!吴征的武功稀松平常,八成躲不过这
场劫难,莫非师姐要去救,早已随着离开了此地么?唉,不知师姐为何要待吴
征这么好,自从此出现之后,师姐就像变了个模样。当年她去江南游历之时,
可比现下潇洒得多......唔,到了,这里是第一处战场!
满地泥泞早将足迹打得七零八落,唯独坚硬山石上的痕迹无法抹去。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
倪妙筠抚着鎏虹拖在山石上划下震慑敌胆的剑痕,低喃喃自语道:「这里
是师姐施展了涌
落,向前奔行时忽然折向后撤,使力极大还留了足印,
天下间没有几能挡得住......这一战师姐赢了,不会错的!若我是师姐,之后我
会怎么办?我不如她本事大,可事后从痕迹推断当是猜得出来的,为何,为何就
是找不到合适的踪迹?师姐......究竟会去了哪里?」
她最擅潜行追踪,实是无法想象会完全无法推断祝雅瞳的行踪。又在平台上
搜寻了大半,终究一无所得,倪妙筠颓然寻了处石壁坐倒。额
上微见汗珠,
娇喘细细均不及心中的丧气。柔惜雪危在旦夕,祝雅瞳不知所踪,几位师姐身死
道消,倪妙筠心中惶恐不安,似乎又回到幼时刚加天
门之时的艰难时光。
「只要她们俩平安无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倪妙筠喝了两水,腾地
起身,恼怒自言道:「若不是吴征,祝师姐焉能陷这等困境!咦,吴征?」
灵光一闪,倪妙筠才知漏了其中的关键!忙又回到祝雅瞳以宝剑留下痕迹之
处。
「吴征,原来关键在于吴征!师姐实在太......在意他了。以他的修为,参与
此战必死无疑,师姐一直护着他,定然是如此了!」数来的探查,
况已了然
于胸,想到了关键处倪妙筠一通百通,将过程拿捏了个 八九不离十:「这的
子定然是不肯袖手旁观的。但他若手只会碍手碍脚,师姐当是将他制住了丢在
一旁,孤身迎敌......这一阵胜了之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师姐不易对付,但吴
征却是个活靶子,也是师姐最大的弱点,第二拨当
于暗器!寻一处易于对付
暗器高手的处所。对了,对了,就是如此,回是不能回
的,他们该往山顶去
了!」
思路清晰得像忽然升起的朝阳划了黑夜,显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原本散
不堪的踪迹全都变得条理分明,倪妙筠喜形于色,顺着踪迹发足向山顶狂奔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之中,喜悦亦带着忧虑想道:他们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拿不下师姐,
让师姐寸步难行的原因仅仅因为吴征。他到底是什么?无论如何,关键之处便
是他了,可千万千万莫要拖了师姐的后腿才是。
这一路就找到夜晚,待晓月坠地,金乌又升,祝雅瞳等三坠落的
旁,
一路摸索至此的倪妙筠惊得呆了。
黑漆漆的不知
浅,倪妙筠伏地贴耳,居然听出风
松林,无穷 无尽之
感。愕然中又取了枚指甲盖般的小石子向掷
,石子撞击着石壁,叮叮咚咚
去得远了,不久便耳力不可及再无一丝声息。
倪妙筠打了个寒噤,掉要跑回军营,忽而止步就近找了处小山
远眺一番,
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焰火!
俏立崖尖,山风从身后吹得衣衫猎猎飞舞,更让衣衫贴着的香脊像高崖一样
陡峭。这里视野空旷,左近一览无余,信号焰火也远远传了开去,不多时便有三
一组迅速前来,默默向倪妙筠行了个礼。
「即刻回军营向韩将军报信,就说已有所得,请她务必立刻前来!」倪妙筠
取出印信,珍而重之地在血衣寒手上道。
「诺!」来接过印信行了个军礼匆匆离去。
倪妙筠又四处探查一番确信无,才蹲在
边思量起来......
..............................................................................
「你说什么??」韩归雁惊愕得美眸怒睁,润圆张,手中轻若无物的墨笔
竟至拿捏不住,失手掉落于地,颤着声道:「你再说一遍......」
「陛下于半月之前夜间忽然驾崩,未留遗诏。屠公公急传讯蒋尚书,胡侍中,
俞侍中,迭将军,方将军宫。太子不在宫中,方将军力主五殿下为陛下发丧,
咄咄!蒋,俞,迭三位看不出意图,兹事体大,胡侍中只袖手旁观不做表态。
不料霍永宁在京城忽然现身,直宫中,力挺五殿下登基......」
韩归雁听得香汗遍体,喃喃道:「霍中书,他是忧无患啊!贼党之首要挺五
殿下登基?其心可诛!怪道他忽然在凉州露出真容,原是要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坚守如自缚,好让他轻而易举地返回成都做妖!好算计!你继续说下去......」
「胡侍中已知霍永宁身份,然孤掌难鸣暂且隐忍。几来朝堂里争论不休,
霍,方两联手声势极大,屠大
也有所动摇不过不好明言。幸之群臣反对之声
从未消停,如俞,迭,蒋三位大也力主待太子回京后再做定论不迟!这两
原
本渐趋风平静,不想胡大
夜忽召小
携带密信来凉州见诸位大
!小
离
京后一路遭遇伏杀,九死一生,仅余同伴三......奚刺史见信后已火速乘扑天雕
返回京城,亦遣使者来此,想来不久便至。密信请韩大过目!不知吴大
身在
何处?」来正是胡浩的贴身护卫杨雪山,剿灭暗香零落贼党时多有出力,对孟
永淑十分敬佩倾慕。他到了凉州,可见京中形势之危急。
韩归雁止不住手指发抖,几回才拆开信封。这封信被奚半楼拆过,他看完之
后重又用火漆封好。韩归雁一边阅览一边道:「吴大......你先别问了............
............来,速去请爹爹来!」
「奚兄,韩兄!事已急,彼既挑起风,愚思来想去,必有后招未出,一出
则万劫不复!彼藏地底,此时发难处处占得先机,实难挽回。兄等万勿回京,
徒惹祸端!切记,切记!若遇危难,愚唯尽死力效忠而已。顿首!胡浩。」
只是薄薄的一张小笺,字迹惶急而潦,墨迹未
便已等不及封上了火漆,
笺页上污迹处处。韩归雁一时失魂落魄一般呆住了,尚未回过神来,一名血衣寒
不经奏请便进营帐,递上一枚印信道:「倪
侠原话:已有所得,请韩将军速
速前往。」
「是么?」韩归雁再一次失惊站起,一掌按下,竟将桌面生生掰下一块来。
「是!」血衣寒再度确认后一躬身退出营帐,在外等候。
「镇定!镇定!」韩归雁大大
地喘着气,俏脸被血色涨得通红,玉手在
钢鞭上捏的咯咯作响:「霍贼定然还有后援,胡叔叔已察觉到危险,京中危矣!
吴郎有了声讯,霍贼虚张声势却已在成都,凉州这里危机已解,当全力解救吴
郎才是!」
稍稍理了理思绪,营帐外匆匆的脚步声又想起,韩克军撩开帐帘道:「韩将
军征召,老夫听令!」
「爹,快看看。」韩归雁香汗淋漓而下,略失方寸,递过信又道:「吴郎...
...大已经有了下落,
儿正要过去!」
「将军自重!越是危急,军中律法越不能废!」
「是!」韩归雁定了定神,将杨雪山所述艰难地又说了一遍。
只见韩克军的手掌也颤抖起来,面上不禁老泪纵横,低语道:「陛下啊......」
一时恩怨缠百感
集,竟说不下去。
心绪虽激动,韩克军丝毫不,略思忖一二便道:「韩将军去救吴大
。太
子殿下想必也得到了消息,老夫自会去见他,务必说服殿下留在军中!」
秦皇忽然驾崩,凉州本就路途遥远,京中的消息又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罗所
遮盖,至今才由杨雪山等千辛万苦地带来。霍永宁伙同方文辉在京城力捧五殿下
登基,昆仑一系已先机尽失。以霍永宁与昆仑之间结下的死仇,若叫他得逞必然
放不过昆仑,唯有在凉州先立起太子殿下的大旗才能名正言顺,遥相抗衡!
至于为何连韩克军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京中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谁也不
知发生了什么,全因胡浩的一句「实难挽回」。以胡浩之能尚觉无力,韩克军也
不抱什么希望。
韩归雁将印信予父亲道:「若说服不了殿下,可传本将号令,封闭大营,
任何不得进出!」
韩克军道:「奚刺史的兵马不久当至,老夫会妥善安排!甲儿处老夫也即刻
修书一封,调他前来汇合。韩将军可安心去救吴大!」
父俩目光一碰,已同下了决心,互相点了点
,韩归雁踏步生风,高声喝
令道:「来!点兵一千随本将出营!」
骏马奋蹄,卷起一路滚滚烟尘。马儿大大
地喘着粗气,这些雄健的军马
奔行不过个把时辰便感不支,而乘坐的骑士犹自挥舞着长鞭催促不停,令坐骑全
力飞驰不得稍缓!
「娘,若救不回大师兄,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顾盼连连踢着马腹,鞭捎
狠狠地抽打在马上啪啪作响,惶急不已。
「一切依韩将军令!」陆菲嫣自得韩归雁的传讯,心中怦怦狂跳,像持续不
停的响鼓擂得她晕目眩。但在
儿面前却不得不压抑着
绪,只做凝重之态。
一路行来远远望见桃花山,只觉咽喉里像烧着一把火般梗得难受,这一句话说得
喑哑低沉......
「她得不得行?」顾盼被按在营中多,对韩归雁早已一肚子的火气与不服,
听闻又要遵她的军令,着实大为光火。
「军法不容!你若是敢造次,娘也帮不了你!」陆菲嫣横了顾盼一眼,见
她焦急切切之意全不在自己之下,心中怜惜又愧疚之下,柔声道:「盼儿该长大
啦,可多向你冷师姐学学。」
吴征有了消息,冷月玦左右为难。一边是传道授业的师尊,一边是心心念念
的侣,待韩归雁催促并下了令才一同前来。不是柔惜雪不重要,而是呆在她身
边也无作用,不如一道儿来桃花山!救不回吴征与祝雅瞳,柔惜雪同样回天乏术。
近来冷月玦恢复了从前诸事不放心上的样子,冷冰冰的拒
千里 之外,偶
尔才说上句话也是言简意赅。此刻听陆菲嫣说起自己,也是投去个目光,复又低
垂下眼帘,沉默不言。心中却是暗道:又要喜欢同一名男子,又不敢让知晓,
这戏我可做不来。
军旅奔行至桃花山,韩归雁跳下马来一挥手下令道:「禁令:山中一切闲杂
等俱都离开,未得本将许可,不得开禁!」随即便带着二十名亲兵与陆菲嫣,
冷月玦,顾盼等,随着前来报信的血衣寒向山间奔去。
马儿一路疾驰几乎脱力,到了桃花山,依然不能放松。韩归雁催促着血衣
寒,撒开长腿奋力奔驰,冷月玦身法轻盈尽可跟得上,顾盼咬着牙追了一阵渐感
不支,陆菲嫣一手托在她腋下,扶持前行。
山道几弯。亲兵全落在了后,知晓位置的另两名血衣寒早在要道
等候着
接力指引,此时也已不支,所幸已能望见倪妙筠立在崖尖。韩归雁提了气发足
狂奔,耳边风响,陆菲嫣携着顾盼快步赶上反超在前......
倪妙筠又蹦又跳,朝韩归雁身后指了指,连连摆手,不待她们靠近便向
处奔去,途中不停高跃而起以免失了方向。韩归雁心领神会示意亲兵不许跟来,
心急火燎,将一身轻功施展到了极致。
「这是祝师姐的鞋印,这一只看样子也是名子,必定是福慧公主的!」倪
妙筠以不容置疑的吻道:「祝师姐她们必然从这里掉了下去!」
「啧,这是什么地方!」韩归雁焦躁不已,紧紧握拳几乎让指甲都掐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