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这上面留的电话,没想到真的会有
接来着。”
魏钊顺着她指尖方向看过去,确实是他的字迹,出现的频率太高,整个四月,没有一天缺席的记录。
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
护士轻飘飘的嗓音落在魏钊耳侧,如警鸣响起。
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在此刻施加下压,渗透出令
躲避不及的阵痛,是他体内复发的一场顽疾。
他缓缓向走廊
处的那间病房走去。
同一段路程,连续不间断地走过,
复一
,久至一个月的重复,也会忘记吗?
如果真是个恶作剧,就好了。
魏钊坐在病床边沿,只开了床
的台灯,在昏暗光线下拆开牛皮纸袋,他已经在尽可能保持镇定了,可指尖还是不受控地颤抖。
他把这种反应理解成某种非自然应激。
包裹里有台胶片机,两条长底片和一张拍立得。塑封袋上粘了标签,时间是六月,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反转片在昏黄灯光下显现并不很清晰,取景框里的少
穿着再寻常不过病号服,
出的柔光倾撒在她安静的睡颜。十二张底片,拉成记忆的长条形状,全部定格在此刻。
整个多雨的四月,少有这样放晴的
子。
温声说她特别讨厌雨天来着,连他在路途中不可避免沾染上的雨腥味也不原谅。
雨天是特别讨厌,晴天则是不喜欢。
在一起的时候,是被他缠着问了很久,温声才退而求其次地撇撇嘴,说如果一定要选的话就是
出吧,只有在等待它来临的那刻值得期待一点。
可惜睡不醒啊,她很快补充上这句。
所以魏钊的手机里才会记录下关于
出的视频,记录下她和整个四月的朝阳影像。
他很迟缓地眨眼,用指尖描摹过胶片上那个面容,一遍又一遍地重迭上指印。
他拿起唯一那张拍立得相纸,相片中温声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婚纱的长拖尾在风中摇曳,如白帆掀扬,盖过了背景中的大半个灯塔。
照片背面写:喜欢的
是。
没写完就被划掉。
下一行写:不说你就不知道吗。
又被划掉。
最后留下的只有笨蛋这两个字,重复写了叁遍。
笨蛋笨蛋笨蛋。
魏钊抿起唇角的笑意。
小心撕开了信封上的封
贴,取出里面那张被揉皱过的A4纸,书写的
还是改不了大材小用的习惯,大片的空白页面,却只写下了一句话。
忽明忽暗的光影
错,隔着泪水的这层介质,将字迹也映照得含糊不清。
她留给他的——
十叁张照片,和这一句:
你一定懂我的不坦率。
————
番外也完,算是正文的一点点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