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起面目全非的左手食指指尖,拼命假装无事发生。
我不能让任何
看到那样的指尖。从那天起,我就藏起了自己的手指,还坚决不去医院接受复查。见我如此激烈地反抗,家
和老师都对我产生了疑问。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了解开绷带的时候,我也一直没有解下绷带。
我很害怕被
看到我这怪的指甲,便慢慢远离
群,养成了不引起别
注意的习惯。我总是
陷在惊恐中,连笑容都变少了。
我想象老师和父亲发现我的指甲,生气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讲清楚”的
形,心里特别害怕。现在我已经知道,其实就算他们看见了,也不会有那种反应。然而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坚信自己一定会挨骂。
别
问我为什么不解绷带,我回答不上来;别
笑话我一点小伤大惊小怪,我也没法解释。我只能尽量远离剧烈运动,减少受伤的可能
。尽管如此,我难免会不慎跌倒,或是被尖锐的东西划伤。每次都跟换指甲那时一样,疼痛很快就消失了,继而被宛如从体内浮出的、看似锈蚀金属的东西覆盖。
那些部分十分强韧,既不会受伤,也不会开裂出血。虽然触感坚硬,但能感知冷热。用铅笔尖使劲戳,还能感知到一定程度的疼痛,疼痛退去后便是一阵麻痹,就像皮肤上真的长了一层金属。
每次受伤后,我的身体都会被置换成非
的成分,而我每次都会用更多绷带将其覆盖起来。我极度害怕被
看见自己的身体,这在他
眼中恐怕是一种病态的行为。每次走在外面,或是与
面对面,我总是惦记着身上的绷带,担心它会松脱,担心
谈时突然掉下来可怎么办。由于满脑子想着这个,我恐怕从来没有认真跟谁
谈过。
有一次,我在社台阶上一脚踏空,摔断了肋骨。那个瞬间,我痛得无法呼吸,几乎晕厥。因为胸
狠狠撞到了石阶边角,我直觉自己的肋骨肯定断掉了。
当时周围没有
。我坐在石阶上让自己保持冷静,很快疼痛就像被笼罩上了一层迷雾,我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快要疯了。我的内部正在发生
坏与再生。早苗看不见的手拿走了我折断的肋骨,又从我体内那个秘的源泉抽取出了新的身体部分。
我掀起衣服下摆,查看新肋骨的位置。外侧皮肤没有变化,但我很快发现,皮肤之下已经发生了变化。撞到石阶的肋骨扭曲变形,角度僵硬,连皮肤也被顶起来了。那一看就不是
类的肋骨,而是另一种生物的肋骨。
回想起来,自从与早苗签订契约,我就没有生过病。哪怕受了重伤,也会马上被替换成新的身体部分,从而得到再生。若问这个事实是否让我感到安心,其实完全相反。我开始倍加小心,生怕自己出现哪怕一点小小的擦伤,又丢失一小块
类的身体。我总是又哭又闹,恐惧自己的未来。尽管身上满是绷带,总是受
白眼,但我还是像个普通
一样上了四年学。如今想起来,那真是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