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凶手的样子。”确实,左汉不禁开始想象“大画师”的样子。难道是个不修边幅、平
里
穿宽松衣裤的三十岁以下的“大叔”?
样貌暂且不论,毕竟马蒂斯长得并不野兽派,而达·芬挂满胡子的老脸也远没有蒙娜丽莎的细腻。但就
格而言,“大画师”应该是个自由洒脱、不拘小节之
,否则他的笔法不大可能如此简练生动,一笔千意。左汉无法想象一个唯唯诺诺、墨守成规之
,能画出那样松动的作品。
左汉提到“凶手”,曹槟识相地不加细问,但他倒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讥讽当今画坛里那帮老戏
:“我不觉得画家的着装肯定松松垮垮,就好比并不是剪个公
、文个身就摇滚了。你瞧瞧现在那帮所谓画家,多半先是钻营
脉的高手,其次才是画画的。就算衣着仙风道骨,那行
不过是走秀的道具。他们的画与其说是艺术创作,倒不如说是帮助他们进
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但是,真正的画家有自由的
。”
“这我同意。刘海粟先生说过,所谓真正的画家,不能拘于礼节之中。应当任其自然感兴,越超社会的习惯,而完成他的作品。”
左汉来劲了:“
本
金原省吾的话更
刻,他说,绘画世界的道德,是超越平常世界之道德的,即以作品价值的增大,决定画家的道德。”
“但我们中国
肯定不会这么认为。否则大
臣秦桧也得在书法史上留下一笔,而另一个大
臣蔡京,也不至于被踢出宋代‘苏黄米蔡’四大家了。对中国社会来说,现实世界的道德标准对艺术评论有一票否决权。”
“对……同意。”左汉说完开始发呆。
毫无疑问,根据金原省吾的观点,像“大画师”这样真正懂艺术的
,在
前是否遵循各种礼节尚不可知,但他必定自有一套超脱世俗的道德标准。这套标准
植于他的基因,体现于他的创作,却并不必然显露在他的
常行为中。正是这套标准,让他一边画着最纯粹的艺术品,一边认为杀
有理。
而且,这让左汉不禁思考一个更为相关的问题:到底是怎样的成长环境,培养出了“大画师”这样的
?而成长至今的“大画师”,在现实生活中从事什么工作,又以怎样的面目示
呢?他尝试基于之前的分析给“大画师”进一步画像,可这似乎困难重重。
两

一聊,左汉意兴阑珊,将曹槟打发回去。他自己则过马路回了市局,重新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桌上一摞摞旧书发呆。
《富春山居图》血画只是“大画师”的小作品,他真正的“大作”,是用五张血画细密织就的连环杀
案。从《富春山居图》来看,“大画师”准备的卷轴规格与原作不差分毫,十分忠实。可他的用笔简练奔放,大开大合,完全不拘泥于古
的细节描摹。而从整个案子来看,他以说谎为由杀掉梅莎莎,所有细节都充满了象征
、仪式感和设计感。左汉可以肯定,若“大画师”之后继续作案,他依然会这样一丝不苟地完成他疯狂的设想。细心与疯狂这对矛盾的对立统一,其冲击力不亚于任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