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安眯起眼,随即又释然般的舒展眉
,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换做别
,这般直截了当地提起她,我早下逐客令了。”
“明白的。”
他向后弓身,背靠沙发软垫,仰
,闭上眼。
“可以的话,真想忘掉那天啊。”他说。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我与刘北安大学就认识了,踏
社会阶梯后,也一直是亲密好友。年轻时我们都一文不名,堪称当代
丝青年的典范。周末一起去烧烤摊撸串喝酒,一起打台球,直到苏喻失踪的那个雨夜。那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电话也没打过一个。
苏喻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
孩。
说是失踪,其实离确认死亡仅仅一线之隔。十一月七
夜,监控摄像
拍到了她从跨江大桥上一跃而下的画面。那段时间气候反常,每
都下着不间歇的密雨,江水
涨。搜救工作得到了渔民的协助,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关键的遗体没找到,葬礼也迟迟未能举行。
至于坠江的原因,对外宣称是意外,其实是自杀。
我是作为关系
之一被警方传唤调查时得知的,最初完全不肯相信。
“不可能的,她不是那种想不开的
。”
负责笔录的民警抬起
,眼眶黑且沉陷,“知道我们派出所每年处理多少起自杀案吗?50多起。周周都有
从桥上掉下来,跟下雨一个样。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
“等下就
到你看监控认
,好好想想吧!凌晨两点,没那方面的想法,谁会一个
跑到桥上吹冷风?”
稍后我就明白他说的是实话。监控摄像虽然模糊,但画面里的
无疑是苏喻。她身穿一件黑色羽绒服,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可以一览无余地看清整个侧脸。
我久久地凝视监控画面,任何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整个世界成了无声的太空舱,警察的问话变为了静音画面——只能瞧见他们频繁的张嘴闭嘴。
苏喻在视频里总共出现了十秒,看不清表
。可毫无疑问,她是以自己的意志走上桥面的——没有任何
引领或跟随,脚步毫不迟疑。
从那天起,我一直难以释怀地活着。这期间尽管换了生活的城市,换了工作,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每天清晨,我按闹钟的提示睁眼、洗漱,咀嚼超市买的面包
。挤地铁上班,在工位上“砰砰砰”敲击键盘,编写代码,一成不变的重复。但世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代码,
的行为模式也会时不时出点故障。夜
静时,我常苦苦思索不停——苏喻的死既无遗书,也没有能推想出的动机。真正的原因,我甚至怀疑她自身也不甚明了。
我不再同任何
有工作以外的沟通,包括刘北安。他也默契般的不再联络。想必我们拥有同样的感触——过去的共同记忆,已变成了唤醒伤痛的场所,唯有选择逃避才能平复内心的痛苦和窒息。
我把回忆埋藏起来,埋
层意识的严寒冻土之下。任其随时间流逝慢慢淡薄,痛感也渐渐消失。然而,昨晚接到的那一通来电,彻底摧毁了我多年来的努力成果。对于苏喻离世的原因,我再度产生了无数的疑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