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爸妈都不在,她瘫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撩开衣服看被踹出来的部位,上面一大片青紫瘀痕,最中心部位已经红到泛黑,述尔抽气躺下,呲牙咧嘴地大叫,
“疼死我啦!”
她装模作样时总
扮可怜,可正儿八经受伤了又隐忍着,绝不认怂。
不知不觉就窝在沙发里眯了一觉,醒来时疼得更厉害,她想找点热水敷一下伤处,一拉温水瓶是轻的,又蜷着腰去走廊拎水壶。
刚一推开门,就见到提着一桶菜籽油,正扭钥匙开门的祝漾意。
他身上的校服皱了,鞋上还踩着红泥,额发也湿湿的,像雪水也像汗水。
述尔打量他几秒,立马装作没事
模样,她直起腰喊
,“祝漾意。”
下
往水壶上一抬,述尔使唤他,“你给我倒一下。”
说完就进门,看他回了自己屋后又出来,提着水壶将烫水灌
保温瓶,走至述尔面前。
述尔瘫在沙发上,疼得胃痉挛,她眉
紧紧簇起,偏
将脸埋进抱枕,
“你、你再给我倒一下热水,盆和毛巾进厕所拿。”
有凼—凼—凼—的声音响起。
述尔抬起脸,祝漾意正半蹲在地上试水温,那烟气窜老高,他正准备接凉水,被述尔喊住。
“别,就得这么烫,你把湿毛巾递给我。”
毛巾已经被烫水浸泡,那温度高到无处下指,可祝漾意还是不甚在意地伸手拎起,白璧肌肤被烫成品红,沿着如竹骨节蔓延,直至整个手掌都通红。
她眨眼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今晚他把柏芷护到身后,又想起最近老是能看到他俩走在一块。
述尔问,“你和柏芷在处对象?”
“没有。”
他答得
脆。
“那你喜欢她?”
不等祝漾意开
,述尔已经拔高音量,“我告诉你,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柏芷,更不能和她在一起。”
那可是胡子喜欢的
,胡子是她兄弟,兄弟的
敌就是她的
敌,祝漾意的数条罪状里,要是再加条抢兄弟妹儿这种脏活儿,那可真该去死了。
祝漾意安静着,并不理会她的强词夺理,只是把手中的热毛巾递给她。
裴述尔接过,撩开自己毛衣下摆,就想塞进去。
“尔尔。”
他突然出声,吓述尔一大跳。
动作间牵扯伤处,述尔疼得抽气,大声回,“
嘛!”
“跌打伤24小时之内只能冰敷。”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冰敷?”
祝漾意看她肚子一眼,“我去给你拿药。”
他起身就往自己家走。
述尔顿觉不对,喊住
,“等会儿,你咋知道我这是跌打伤?”
“你看到我被踹了?”
祝漾意没搭腔,已经跨出门外。
“我去你爸的祝漾意。”
这一刻裴述尔想起来的只有自己多丢脸,这么丢脸的场面还被祝漾意看到了,
“你一声不吭看到我们在那儿挨打是吧?你也太贱了祝漾意,那一刻你是不是很爽啊!终于看到欺负你的
被揍了是吧!你是不是站在那儿笑来着,和那一群傻
高中生一样啊啊啊!”
述尔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扯着个喉咙骂得贼难听,她坐起来,骂骂咧咧,声音穿墙而过。
祝漾意从抽屉里翻出跌打损伤的膏药,刚走到述尔门
,嘭一声,门被
从里到外地摔上了。
他敛了敛眸,抬
看窗户,拉开缝,把药瓶搁进去,还没走回自己家门,药瓶从窗外扔出。
“我不要!”
瓶身咕噜噜滚落廊角,瓶盖四分五裂。
祝漾意再也没管,转身关门回家。
……
裴述尔坚持了一整晚是真坚持不住了,她浑身难受,不仅是肚疼,半夜还开始发烧,到最后烧到通体发软,每一个骨
缝都像是被老
踹过。
她不想起床,更不想上学,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瘫着,被方惠拧着耳朵叫起来,“迟到了,还不起。”
此时的述尔撩开睡衣,露出死鱼般浮肿的肚皮,
“妈妈,我好痛,快报警,我被老瘪三给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