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芬努力想着主意, “老李你不是跟商业局的叶科长认识吗?能不能找找他?”
“叶科长就是程正岳的关系,通过程正岳才认识的。”
田翠芬一窒。
可细数他们家能说得上话的关系,又有哪个不是通过程经理搭上的?
他们来得晚, 到江城满打满算也才五年,在本地根本没什么根基。
李常顺看了眼炕上躺着的儿子,“程正岳这是
着我们跟他们家离婚。”
田翠芬也想到了,气得直咬牙,“这程正岳也太恶心
了!怎么能拿你的工作做威胁?早知道他们是这种
家,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宝生娶他闺
。”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李常顺没接话,又看了儿子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离了吧。”
这回田翠芬没再说什么,李宝生却不
了,“我不离婚!”
他腾地从炕上坐起,望着老两
,脸上还有狰狞的淤痕,“我不离婚!”
“你不想离婚,早
嘛了?”
就因为李宝生跟王小春,现在
丢了,家散了,就连他的工作也要没了。要说李常顺对这个儿子一点没气怎么可能?结果他把祸闯完了,又来嚷嚷不离婚。
可有些
就是这样,你让他跟外面的断了,他断不了;你让他跟家里的离了,他也不想离。
他就是哪个都舍不得放手,可以说是心软,也可以说是自私。
可程家既然出手了,这婚哪是他不离就能不离的。
李常顺一个会计能贪什么,还不是跟着供应科喝点汤。一听说上面要查账,供应科那帮
比他还着急,有
去五商店堵他,有
脆找来了他家。
要求就一个,他和程经理有什么恩怨赶紧解决,他要死别拖着其他
。
各单位的供应科就没有不捞油水的,只要别太过分,上面也不会查得那么严。蔬菜副食商店这些年都没出过事,突然就要查账,冲着谁来的,这些
能看不出来?
这里面有不少
本来就有关系,关系不硬也没那么容易进供应科。
“不就是个媳
儿吗?离了还能再娶,你跟他较什么劲儿?”
“叫你家宝生离了吧,我让我媳
儿再给他介绍一个。”
“你们跟程家已经撕
脸了,离不离有什么区别?倒是你工作没了,你儿子还得养你。”
一群
番劝,也不知谁那么缺德,怕李常顺劝不动,半夜还拿石
把李家玻璃给砸了。
正睡着觉呢突然来这么一下,吓都吓死了。田翠芬睡的位置不好,还正好被石
砸中,气得她一边
大骂一边出去找,却只看到个黑影一闪而过。
又吓又气,这下田翠芬是彻底不用睡了,还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
李常顺脸色也很不好,“光骂有什么用?这事儿一天不解决,咱们家就一天别想消停。”
要是真把这些
都拖下了水,这些
后的报复只会比砸玻璃更重。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工作,也不想真被儿子拖累没了,老了跟村里那些
一样看儿子脸色过
子。
要知道老家那边没了劳动能力的老
,要么喝农药,要么上吊,每年都得死几个。
宝生心软,
不出这种事,可他也不能拖累儿子,两
子全指着儿子养活吧?
程文华出月子第二天,和李宝生去登记处办理了离婚。
李宝生显然很不
愿,但没办法,他爸工作眼看着就要没了,他妈和他妹妹整天在家哭。
当初就是这样,李常顺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讲他现在是工
了,夏芍配不上他。田翠芬又在一边哭,说他们家刚来东北多不容易,要办点啥事连个熟
都没有。
李宝生耳根子软,就这么把夏芍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求娶程文华。
如今又是这一招,他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真让他爸没了工作。
临进登记处,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程文华,软声哀求,“文华咱们不离婚好不好?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真不想和你离婚……”
可现在已经不只是他和王小春不清不楚的事了,还有李家背信弃义,恩将仇报。
程文华都没等他说完,直接看向了陪他一起来的田翠芬,“看来你们家还没想好。”转身就要走。
田翠芬哪能真让她走,一拉李宝生,“你们四年的夫妻,她都不念旧
,你念什么?赶紧离了,
家爸爸是经理,我们可惹不起,万一被整死了怎么办?”
这话里又是埋怨又是指责,程文华和程经理却只是看着,理都懒得理。
他们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婚。
办完手续出来,程文华直接上了程经理的自行车,走得毫不犹豫。
李宝生呆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眼眶突然红了,“妈,我是不是真做错了?”
“做错什么?你要真有那心思,早在外面找
生儿子了。我看她也没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经理的闺
,还把自己当凤凰了?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真当谁稀罕!”
见李宝生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田翠芬赶紧安慰:“离个婚有啥大不了?咱有
品有相貌,离了婚照样说大姑娘,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抱孙子了。那个王小春不是挺喜欢你吗?正好,妈给你提亲去,让她看看离了她你照样过,不缺媳
儿……”
夏芍知道这件事
比较早,算是第一手消息,程文华亲
告诉她的。
当时刚吃过晚饭,她正和孙清一
一个板凳,坐在厨房里吃瓜。真吃瓜,最近天热了才有的大西瓜,一毛八一斤,她和孙清家都是合伙买一个,在地窖里放凉了再吃。
夏芍吃东西慢条斯理,孙清却是连籽都不吐,“你这瓜怎么挑的?这么好吃。我自己去买,挑半天让
家给我叫开,里面居然是淡红色的,一点都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