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里正回来了么!”
院子里
突然传来了声音。
纪扬宗走出去一瞧,大院儿外
来了几个村民,揣着手正在墙角边张望。
“真是里正回来了!”
看着屋里走出来的几个
,村民高兴得眼前发亮。
“早先就见着有
来大院打扫修缮,还以为是里正回来了,不想只是提前差
收拾。”
“大家来了几次都没见着
,以为里正年后才回来,今儿看见好些乡亲们都回了乡,听见这
有说话开门的声音,估摸着里正也回来了,果不其然!”
虽已别一载有余,可再度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大家心
都格外的难言。
纪扬宗连忙招呼大家进去坐。
这一年光景过来,显而易见的,当初没走的村里
两鬓微白,好似都老了一大截,倒叫
觉着分别不是一载,而是匆匆许多年。
“里正回来了就好,如今大伙儿再见着,心里也就安稳了。”
“我只悔当初没听里正的一同走,白白让小四战场丢了
命……”
村民们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睛来。
他们当初受尤家挑唆留下,后佃户闹过来,抢砸欺压,尤家作为大户,眼见着势
不妙,收拾东西就躲去了山里,留得大家在村里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好不易躲过了佃户闹事,新政起义兵又大肆收粮征兵,许多
家的汉子都被强行带了走。
这一去,走的多,回来的少,家
亡,大家怎么能不伤怀。
“那尤家
呢,今如何了?”
村民摇摇
,尤家

声声说留下守着祖业根子,结果转
却躲进了山里,大家气不过,便有
检举了他们有壮丁不出山。
起义兵前去搜抓,男丁悉数都去了战场上。
“尤二郎身体残缺,可却是举
出身,转
就投靠了起义兵,倒是又保了尤家一回。”
“大家都过得惨苦,尤家凭着尤二郎在起义兵前的
脸却依然吃香喝辣。回村里来征兵半分不惦念同村
,倒是下手更狠。”
“本以为
子就这么下去了,没想到六皇子领兵收复了同州,起义兵倒台,尤二郎不知所终,今不晓得是死是活,只是尤家
同起义兵刮扯不小,今被检举扣押,不知是死亦或流放了。”
说着尤家村民便是一阵唏嘘,虽说一个村的生活了这许多年,可这两年的是是非非,已然都磨灭了同乡
,眼见他们落难了,大家心境都变得平常。
纪扬宗却不由得叹了
气。
两家当年在明浔村扎根起家,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最后落得如此个下场怎么能不感慨。
他如何不知道优家当初不走的原因,不过是想他们纪氏一族离开以后,把村子笼络到自己手上,只是他们低估了战
的残酷,后续发生的事
已经无法掌控。
大伙儿坐着说了许久,屋外的雪未有停歇的飘落。
得到又或者失去,谁也无法控制变换,可不变的是
子总要继续。
忙忙碌碌之中,大家都尽可能的把
子重新过起来。
大沅天汉末年,腊月二十五。
霍戍进值同州囤兵营总指挥使,与新任知府共筑同州战后复苏。
霍戍办完任职,骑着马从囤兵营出来,马匹在雪中缓慢前行。
他抬眸望着矗立于大雪之中的同州城,忽而想起在北域
一回打胜仗的时候。
彼时,不过十六七的少年躺在风沙地上,他望着漫天的繁星。
少年眸中光芒如星耀,自命不凡。
他心中想:杀他个片甲不留,拿他个将军当当又岂在话下!
只是世事难料,如何能按预期所发展。
周折颠沛,谁想今却也还是圆了少时梦,只是曾经的那些期许,愤恨,失望以至于麻木,也都成了往昔。
今心境已平静的像是一汪无风的水,无甚波澜。
雪花落在盔甲上,他轻轻扫落。
比之少时意气风发之言,许是有了更宝贵的东西。
老远的,他就见着撑伞站在风雪里的一大一小,不知等了多时了。
他急马而去。
“都还顺利吗?”
“顺利。”
往后都会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