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互相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有一个约摸着是仗着自己年岁大有几分体面的婆子,略讪讪道:“不是要碰大小姐,是大小姐平白无故突然动手打,这……”
话未说完,穆昭朝就抬眼直勾勾盯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平白无故打?”
那婆子被穆昭朝这样冷冰冰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皮蓦然有些发麻。
她话音顿住,不知道该接什么。
大小姐到底也大小姐,她以前能仗着大小姐不善言辞在言语上占上几分巧,但若大小姐真撒起泼来,她还真的怕。
说起来也怪,平里大小姐虽言行举止粗鄙了些,但大多数时候还总是记着做着伯爵府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不与下
们争论太多,有时吃了暗亏,都是默默忍下,没有这么混不吝啊。
今儿,这是怎么了啊?
怎么突然这么厉害起来?
穆昭朝压根也没等她开,便继续道:“梅招故意用沸水泼我,伤了我的贴身婢
,别告诉我说你、你们都没看见!”
话落她又道:“没看见那就都是睁眼瞎,眼眶里的眼珠子也全都不用要了,我这就亲自动手全剜掉!都谁没看到?说,我这就成全你们!”
这话听着就让心生恶寒。
若是放到平,怕是都觉得大小姐是色厉内荏,但梅招都还在地上躺着呢,那两耳光可是犹在耳边,她们真的信她敢这么做。
更别说,她前两还差点害死二小姐的
,自然是丧心病狂什么都做得出来,是以更没
当她这话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没有一个
敢说话。
就连刚刚自诩有体面的婆子都低下了,不再吭声,生怕丧心病狂的大小姐会拿她出气。
“既然没反驳,”穆昭朝冷笑了声又道:“那就是都看到了梅招蓄意害我,还用沸水泼伤了我的贴身婢
。”
院子里,鸦雀无声。
就连趴在地上呜呜呜哭得梅招,也止住了哭声,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没说话也不打紧,穆昭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真以为她是原来的那个穆昭朝,任她们搓扁捏圆?
丹若端着瓢终于从外面挤进来警惕地看着院子里的。
见丹若如此,穆昭朝心里熨帖不少。
“都给我滚开!”穆昭朝又冷嗤了一声。
刚刚围上来想要拉她拦她的众,没有再迟疑,听到话,纷纷退开。
至于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梅招,也没有敢上前扶了。
群这一退开,便显得梅招格外突兀,原本还呜呜呜哭的梅招,哭声猛然一顿,而后边哭边往后缩,生怕大小姐再过来打她。
见她们还算识相,穆昭朝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管事的在哪儿?”她理了理衣袖,冷声问道。
半晌,一个瞧着有些体面的上前,警惕地看了穆昭朝一眼,而后忙低下
:“厨房管事刘妈妈被夫
喊去回话了,大小姐有事,同老、老
说也是一样的。”
梅招刚刚的行为,很多都知道,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府上大小姐动手,但有
动手,他们自然也不会阻拦。
谁让她心肠这么恶毒,竟然对仙一样的二小姐下那么狠的毒手。
大小姐禁足中来这厨房边本就理亏,再者,他们厨房向来团结,大小姐在这边压根不好使,他们也并不怕。
只是万万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这般丧心病狂,与往的处事态度截然不同。
当众打就罢了,还如此有气势,连她都被震住了。
下手还那么狠,梅招那张脸,怕是要相了。
也是,能对二小姐那样仙一样的下毒手,心本来就是黑的,月妈妈在心里嘀咕着,又有些怕大小姐发起疯来找她麻烦。
院子里安静极了,生怕大小姐再发疯,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哪里还有
敢看她笑话。
因为她们猜不出穆昭朝接下来要做什么。
更怕那听着就痛的耳光落到自己脸上,更怕被剜眼睛——梅招现在都还没爬起来呢。
穆昭朝也不生气。
听到月妈妈这话,只点了点:“行,既然你现在是厨房的临时管事,那我找便找你好了……”
月妈妈气息登时窒住。
紧接着,就听到大小姐凉凉道:“梅招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本大小姐未遂,烫伤本大小姐贴身婢,掌嘴三十,打完去回了母亲,就说这丫鬟以下犯上意图不轨,伯爵府容不下这般没规矩的,撵出去。”
这下不止梅招,所有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回话的月妈妈,抬吃惊地看着她。
这样的事平里常发生,但大小姐多是训斥一番,用她大小姐的身份压
,就算真吃了亏,也不敢去找伯爷夫
撑腰,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了了之。
怎地今搬出了伯府的规矩和夫
,她们可以不把大小姐当回事,可真闹到夫
面前,夫
必定会为着府中规矩和体面处置下
的啊……
众都有些没想到。
尤其是回话的月妈妈,嘴角的笑僵在脸上,表甚是震惊。
穆昭朝冷笑了声:“怎么,我说的话,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