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听他直呼霍岩山的名字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竟然对
本
仇恨如此之大。
逃是不能让他逃的。霍今鸿要是逃了霍岩山挖地三尺肯定也要把他找回来，到时候就会怪自己没有把看好，或是办事不利，或是知
不报，各种罪过扣下来没完没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好言相劝：“今鸿，你听我说……司令送你是上学是为了将来考虑，先在文化院念几年书，然后去本……”
“为什么要去本？我不去！”霍今鸿大声道，“又不是只有那一所学校可以去了！不就是不识字吗？不识字也能当兵！”
“不只是识字，还可以学很多别的东西。”
“我可以跟你学啊……白副官，你不是念过书吗，你教我我一定认真学！”
白项英轻轻握住他的双腕：“今鸿，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霍今鸿被牵着坐回到沙发上，这回两个贴近了些。
白项英手掌
燥柔软，跟他的声音一样，他慢慢松开拳
回握住那只手：“阿娘就是被本打死的。”
.
阿娘并不是真的娘，只是个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四十来岁的
。
阿虹走后没关心这孩子的死活，瞿金江先夭折过几个姑娘，儿子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是阿娘可怜他，照顾他，把他拉扯到三四岁大。
那年游击队还没成立，不知怎么的跟一支东北来的军队伍起了冲突。营地遭到本兵突袭，阿娘抱着他往外跑，被从后面用刀刺中。
霍今鸿摔在地上翻了一圈爬起来，看到的是那把带血的刺刀从空中挥落，扎进正朝自己伸出手来的阿娘的后背。不知道谁拽起他半夹在胳膊下接着跑，他转，看到的是一地尸体和晃动的刀枪。
“我恨本……我看到他们，只想让他们死。”
白项英听他说完，微倾过身子平视对方的眼睛：“今鸿，送你去本的学校不是叫你原谅他们。”
“司令说了，那学校叫什么东亚友好共同文化院……装出对中国很好的样子，其实全是假的，本怎么可能对我们好呢！？”
“不管他叫什么，怎么说，只有你相信的才是真的。”
“那我为什么还要去那里上学呢？”霍今鸿急道，“我不想学本话，我不想和本坐在一张桌子上，我也不想要什么华友好！”
“今鸿……”白项英再次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压过腕上的骨节，“学会本话才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才能反驳他们，骂他们，不是吗？“
霍今鸿低下去，白项英接着道：“司令想送你去本也是希望你回来之后能成为厉害的，你不是想要变厉害吗？”
“变厉害了……就能给阿娘报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