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喝了酒，又吹了晚风，早该知道会痛。但是今晚的疼好像格外难以抑制，无论是谁，她都不想面前有
打扰。何问心挥着手要赶何之远走开，嘴里叨念着：“楚鸢在哪？让她过来。”
“唔。”她因为额角跳动着的疼痛差点跌倒，何之远要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姐姐……”何问心喃喃着，往水塘的方向迈了一步，“我的好疼。”
“楚鸢呢，楚鸢在哪？”她再这样说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命令的
吻。何问心突然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她将最后一酒饮尽，然后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
楚鸢没过多久就来了，她搀着何问心，要她回屋休息。
何之远愣愣地看着，直到跟着她们一起回到屋里也没缓过来。
从小，母亲就很少回家，也很少和她说话。何之远没有那么难过，她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母亲，知道妈妈工作很忙，没空回来。就像电视上拯救世界的那群一定也很少顾及家庭一样，她完全可以理解何问心不回来。
她在手机上查着何问心的行程，那时候何之远还是个小孩，看不懂太多术语。于是她又一个个把那些陌生的词汇的含义记住，了解的东西越多，越知道何问心是个多么厉害的。
虽然老师说过所有职业都是平等的，她还是觉得，站在那样高一动大厦顶端的母亲，比谁的妈妈都厉害。
她完全为母亲感到自豪，也为自己是何问心的
儿感到自豪。但是，母亲可能很难因自己感到自豪。
“你是妈妈的骄傲。”她想听到这样的夸赞，也为此一直努力着。
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小时后的心
已经淡去，何之远无法避免地怨恨着何问心的不管不顾，她依然觉得母亲是个很了不起的物。那样的本该生活在话中，让流
诗为她谱一片史诗，不能像寻常母亲一样照顾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但，她那样崇拜的母亲现在正蜷缩在楚鸢怀里，把脑袋埋在楚鸢的颈窝。像个需要安抚的孩子似的。
她的母亲，已经四十多岁的，像个孩子一样。何之远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法接受。
楚鸢给何问心喂了一杯水，揉着她的额，轻声说：“你又喝了很多酒，以后少喝些吧。”
何问心点答应。
何之远突然发现，何问心是直接称呼楚鸢全名的，那么楚鸢呢，她怎么叫何问心？是直接叫全名，叫名字，叫昵称，叫宝宝宝贝亲
的，还是叫她们之间特有的称呼？
她觉得恶心，很恶心。
她忽然很嫉妒，嫉妒得发慌。
她想如果她自己离开，她们会
什么。这两个现在看上去很恩，一个躺在另个的怀里，一个给另个按摩着脑袋。她们会做吗，就在这张沙发上。何问心看起来醉得不清，但谁说得准呢？
恶心。她想她们两个哪个年纪都不小了，做出这副恩的模样给谁看呢？
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居然也会哭，会难受，会喝得烂醉后寻求伴侣的安慰。她的母亲原来是这样一个丰满的“”，可一个居然会不自己的儿，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楚鸢为什么执意让她见见何问心呢，何之远总算明白过来了。
为了让她死心。
让她永远明白，一个用那样憎恶的眼看着她的永远不可能她。让她再也不能去期盼，把她所有美好的幻想都打
。这对楚鸢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让她彻底放弃期待何问心的后去楚鸢？天啊，她才不信。
只是恶趣味罢了，看到她流泪就忍不住嘲笑的恶趣味。
何之远恨楚鸢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一幕。
“你故意骗我的吗？”何之远问道。
楚鸢抬起看着她，竖了一根食指在嘴边：“嘘——”
“你先回屋休息吧。”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小声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