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没有留太久,但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还记得。
有些话很现实很伤
,她知道,但更明白高中学历不够用的,她是在底层生活过的
,知道那种
子会有多艰难。
那种
子她不想过,也不想让他过,所以她说要分开,一定要分开。
体面活着,比所谓的
更重要。
他有激动过,不表现在声调的高低里,而是语气的急促,以及细碎不安的肢体语言。
谈到最后他好像也接受了,于是她松一
气,觉得这样很好,他也是接受现实的
……可他话又太多了,忽然说
她,说她是一个正常
。
她惘惘然,突然感到血
都垂冷,浑身没有温度。
为什么要把一个怪物说成正常
,她怎么会是正常
?她明明冷心冷肺,整个
都是病态的。
还有,谁需要他看穿她的脆弱?为什么自以为是,为什么要把她剖开来,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所以她想了很久,觉得他肯定是故意那样说,他在给她加压,要让她愧疚,让她有负罪感。
毕竟他恨她,恨到不想再见她。
不回国而已,外面世界很大,徐家给的钱也多,正好成全她的出国梦。
刚到德国不久,她去了科隆大教堂,花钱上到顶楼。
顶楼的琉璃窗户很好看,扭曲的光,是她喜欢的那种毫无秩序的美。
只是看久了,她忽然把
抵住窗台,哭到浑身发抖。
她好想他,控制不住的想他,想他义无反顾的
,想他在火车站牵她的手,更想他给她带的一碗碗粥。
她喜欢喝的粥档,他下班时候还没有开门的,所以每一回,他都是特地在旁边等,等
家开档,打包上第一碗生滚粥。
这种细节,在记忆里一遍遍割她。
还有分开时候他说的话,原来她已经被那些话打上刻印,属于他的刻印。
她宁愿他也不是多
她,宁愿他当梦一场,那她这样的
,根本不会记多久。
可她痛苦在于,他不仅知道她是什么样的
,而且理解她为什么会那样。
那么
重的
,他不应该。
所以一直是她在自作聪明,她在自欺欺
,是她没胆,她是
感上的侏儒。
她不配被
。
后来她失忆,忘了所有的事,但她死
难改,就算不记得他了,就算总有
事物一遍遍提醒他们相
过,但她该报复还是要报复,有机会递到手里,她一定会抓住。
所以到现在,她再次搞砸所有事,让他们的关系积重难返。
原来记起一切,是对她的终极审判。
……
……
信号灯闪了一下,有护理床被推过来,
子声音滚过地面,让沈含晶回过。
她看了看信号灯,不是养父那一间的,于是定定,往里走。
回到等待室,她迎着徐知凛的视线走过去:“接了个电话。”
徐知凛点点
,看看手术间门
:“刚刚有护士出来我问了下,说应该差不多了,目前为止还是顺利的。”
“那就好。”沈含晶坐回去,手指裤子面料摸几秒:“你伤养好了吗?”
“好了。”
“公司肯定很忙吧?”
“还好,事
都有
处理。”
徐知凛知道她应该很不安,心很难定,所以会需要说一些话,于是陪着聊天,陪着缓解紧张。
东拉西扯的,沈含晶忽然问:“陈朗去哪里了?”
“不清楚,大概回家了吧。”说起她那位‘继父’,徐知凛面不改色。
沈含晶低
看他鞋子边缘,过会儿低声说了句:“无疾而终,好像真的是很难一件事。”
鞋尖动了动,徐知凛朝她坐过来一点,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安叔会好的。”
漫长的几小时,等今天稀有的阳光开始变淡,手术室终于有了动静。
助医出来,手里端着不锈钢的手术盘,其实不用多看,也应该知道是什么。
毕竟手术室外绿色的灯,提示的字都写在上面。
沈含晶卸了力,
却有点站不起来。
明明德语她更熟悉,到最后,却要徐知凛翻译给她听:“肿瘤已经安全切除,安叔马上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年底又临近完结,其实工作很忙,只能下班回来写,所以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可能很难固定,跟大家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