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若是李娘子来,不必通报,直接带她去找我即可。”她说着左右看看,觉得怪,“今
门房怎的就你一
?刘二呢?”
“回娘子,刚刚咱府里请的花匠到了,刘二正带他去花园呢。”
吴思悠点点
,拉着李靥进了大门:“我带你四处转转。”
吴家很大,花园尤甚,花异
无数,游廊曲折,亭台错落,一泓池水如明镜般镶嵌于庭院正中,虽已初秋,
木仍是葱茏,可想春
必是绝好美景。
两位姑娘边逛边聊,不知不觉便走到池边,吴思悠唤了下
送来两包鱼食,指着池中道:“爹爹常说,我朝开明盛世,允商
仕,使得商
不再轻贱,这池中鱼儿便是证明。”
李靥看向池中,碧水一池波光粼粼,有数尾鱼儿游来游去,水
间穿梭嬉戏,彩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漾出一片迷离斑斓的光斑。
她撒一把鱼食,见鱼儿攒动纷纷抢食,觉得有趣:“听闻本朝之前,锦鲤为皇家所有,极其珍贵,前朝丞相有幸得了一条,还为此专门办了一场赏鱼会,引得万
观看。”
“是哦,所以我爹说天家圣明,皇家御品流
寻常百姓家,与民同享,与民同乐,此宽广胸襟前无古
。”
“我也常听哥哥讲起,说官家仁德,善待臣子,体恤民生。”
吴思悠站在池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声音清脆且有力:“我若是男子便好了,便可
朝为官,为朝廷尽一份力。”
李靥将最后一把鱼食撒进池中,拍拍手:“
子也可以啊,你虽不能
仕,却是个好仵作,为死者昭雪,还生者清明,已经是在尽一份力了。”
“说的极有道理!”吴思悠拍拍她肩,对于她夸赞自己的话感到十分满意,“走,之前有
送了两盒大食国的颜料,我不喜绘画,留着也是
费,送你!”
大食国的颜料以青金石制成,材料珍贵,市面难求,李靥高兴地正欲道谢,忽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循着目光抬
,只见一
立在花木之中,手持斗笠,一身短打,见她望过来便低
行礼,却是目光游移,闪烁不定。
“那
是——?”
吴思悠摇摇
:“此
不是我府中之
,看他跟孙二在一起,应该是刚刚小虎说的花匠。”
“花匠?”
“天气转凉,家中花木要越冬,所以请了花匠来养护。”吴思悠解释道,“据说这次请的花匠经验颇丰,给许多大户
家养护过花木,像城北那几个大户,什么秦家柳家王家,还有好些个官员家,户部侍郎啊,礼部尚书啊,哦对对对,咱们前几
挖出来的那个游典簿府上也请过他。”
听到游典簿也请过这个花匠,李靥不禁又回
去看,这一看正又对上那
的
沉目光,她心中打了个突,慌慌别过
来,只觉得那斗笠下的目光
冷滑腻,似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
“这位花匠每年都会来吗?”
“不,他是今年才来京城的,听说之前一直在江南。”
“不知手艺如何便请来?”
“嗐,这不赶个新鲜嘛,也不知道是哪个高门大户先请了他,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便跟起风来。”吴思悠说着回
看看,“手艺看着也一般,不如之前那个老花匠,呀,还是个左撇子。”
李靥闻言一愣,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拉着吴思悠快走:“去你绣楼,我要画像!”
“为何好端端突然要画像?芙蓉肺不吃了吗?”
“下次再吃吧!”
那边两个姑娘急匆匆跑去绣楼,这边丁小虎来寻刘二,见花匠盯着姑娘背影一直看,呵斥道:“看什么呢!”
花匠回过来,连忙低
弯腰地请罪:“小
失礼了!”
“不该看的别看,管好你的狗眼!”
“是是是,小
知错,东家莫怪!”花匠陪着笑脸一直道歉,又好打听,“那位天仙一般的
衣娘子便是吴娘子吗?”
“那是你该问的吗?”丁小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卖弄刚得来的见识,“那是翰林院李学士的妹妹,书香门第的贵
,你见一眼就是三生有幸了,还敢盯着看!”
“对对对,怪小
管不住自己这双狗眼。”花匠作势扇了自己一
掌,卑躬屈膝的低
认错,
恻恻的笑容一闪而过。
第4章 摧花(六)
大理寺,李靥说了声要求见尚少卿,便被门
差
放进来,远远望见少卿值房就急急喊道:“义兄!义兄!义兄!”
她前几
刚撂了杯子拂袖而去,今
又回来,隔着半条长廊都能听见她咋呼。尚辰被她这来去如风的行事弄得摸不着
脑,又被她一迭声的义兄喊得心惊
跳,兀自在书房转了半圈,终是在她进门前又坐回书桌后,端一副老在在的样:“何事?”
李靥抱着画一
闯进来,跑得鼻尖都冒汗:“十万火急,我想我大概找到采花飞贼了!”
她说着,把画好的画像给他看。
“这是——?”
“是思悠府上请来养护花木的花匠。”
“你怀疑是这个花匠?”尚辰
严肃起来,给她倒了杯茶,“坐下说。”
“是,我怀疑他!”李靥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
气喝完,坐到椅子上定定,解释道,“之前苏姐姐说,她觉得匪徒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巧这花匠去苏府
过活,苏姐姐
花护花,越冬养护这种事她是一定会去看的,所以定是见过他,才会觉得熟悉。”
“而且苏姐姐还说匪徒左手持刀,这花匠就是个左撇子。据说他前些时
才来京城,在达官贵
中名气很大,许多富贵官宦
家都请他去打理花园,他不止去过苏尚书府上,也去过城北柳家,还去过游典簿府上。”
尚辰听到游典簿时眉心一跳,沉吟道:“莫非……”
李靥点
:“若游典簿娘子与他有过
集,说不定他就是真凶!”
她清楚记得,上一世游典簿的娘子被抓后招供,说游典簿是她与自己
夫合伙杀死的。
“花匠何在?”
“我在思悠绣楼画完像出来时,他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