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们说的话很多，跟念经似的，念得王玄之
眼发花。王玄之年岁还小，
子也顶不住。他翻了翻账本，又看不懂，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哥儿，往西边这一条商道走通了，与咱们来说是有大益处的。”凉州几个铺子的大掌柜梁管事忽然开
道，“这些年西域与大庆开通了商道，互通有无。大庆的丝绸、瓷器、药品，在西域都是紧俏货。一趟走过去，确实是耗时耗力，但一趟挣的利钱能够一年的运作。”
“你说得好听，你晓得这一条路有多少马匪？又多少关卡？”镖队的林师傅立即道，“走这条路，会遇到多少危险。会不会有去无回，这你能保证的了？”
“可只要打通了……”
“打通打通，那你去打通啊！不要你手下的弟兄豁出命，你自然说的轻松！”
“小主子你如何看？”
两
争执不下，问向了王玄之。
王玄之哪里能懂，便转眼
地看向王姝。
王姝冷眼瞥了眼屏风，里没什么动静。她顿了顿，方在身后仆从的警告下第一次开了：“把账簿拿过来给我瞧瞧。”
下们不敢应答，偷偷看向屏风后。
等了片刻，见毛氏没出言阻止，便将账簿全部挪到了王姝的手边。
掌柜们默默看着，就见这姿容少见的少
拿起来快速翻阅，立即就接上了话：“想要富，先开路。开商路是利大于弊的好事，但一个去做的，定然要付出很多。这里涉及的事
太多，没有个具体的应对章程，是不行的。”
花厅里，气氛微妙的僵硬了一瞬。
屏风后的毛氏其实也没怎么听懂，她对往西开拓商路这件事的利弊没有概念，只是沉浸在
富的喜悦中。
但只这么一个回合，掌柜们彼此
换了眼，说话的对象就变了。
很快，气氛很快又恢复了融洽。
这回议事，掌柜们汇报的变成了王姝。
商铺的事还挺多，一一汇报需要点时辰。掌柜们是上午来的，中午在王家用了饭，到天黑才全部弄完。
直到所有都离开，毛氏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今儿一天她都在后陪着的，没听到王姝
说话，自觉十分顺利。兼之一年的利钱都到了她的手中，她此时十分舒心。
“好了，扶大姑娘下去歇着吧，”扶了扶腰，突然松懈下来感觉到累了，“今儿辛苦你了。姝姐儿，这么做才是对的。甭管咱们往
如何，但到底是一家子。你弟弟好了，你才会好。你只要乖乖的不故意招惹我，我也并非不能容。”
她压着眼角眉梢的喜色，道：“瞧你这脸色，怪难看的。这样吧，一会儿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姑娘家家的，身子骨这么虚可不行。抓两副药喝，也好叫知我这个做继母的没亏待你。”
王姝倒也没跟她掰扯，点点，指了指桌子上的账簿：“好些东西没理清楚，我带回去看。”
毛氏笑脸一顿，蹙眉打量她。
王姝色淡淡，坐了一下午，脸上只有一些残存的疲色。
毛氏瞧不出什么猫腻来，料想她也不敢使坏。想着账本里真有事儿，损失的也是她的银子。略一思索，答应了。
带着一堆账簿回。毛氏特特指了自己的丫搬。
王姝没什么异议，被两个婆子夹着走。
前庭离王姝的院子有些距离。走过去，至少一盏茶的功夫。
天色已晚，几个婆子怕她趁机跑，走得很慢。
几才穿过回廊，往角门的方向去。刚走到花园的月牙门，就跟几个在台阶上遇上。
为首的是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男。身材高大，白皮，蓄着美髯。穿一身绸缎的青色长袍，生得是有几分俊秀的。那似乎是吃了酒，两颊有些晕红，被两搀扶着。
冷不丁的狭路相逢，那男一眼看到被仆
夹在中间的王姝。
若说相貌，王姝的相貌是出了名的好。消肩细腰，端的是目若星辰，唇如朱染，好一副美如墨画的美儿。据亲爹称，她是清河难得一见的殊色，是王家这么多代子中最美的明珠。
哪怕此时只是静静地影在
翳中，姿容也美得令心折。
天色昏沉，毫不阻拦那直勾勾的眼落到王姝的脸上，身上。黏腻非常。只一眼，叫王姝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杨婆子悄悄地往前站了一点，挡住了那瞧向王姝的眼。恭敬地行了礼，唤了声‘舅老爷’，王姝才晓得这就是毛氏那个所谓的‘兄长’。
“舅老爷先行。”
说着，赶紧夹着王姝往旁边让开了。
直到回了卧房。王姝还感觉身上那
黏腻感甩不掉。仆们已经将饭食准备好。这回毛氏没有再克扣她的吃食，饭菜都有。
她吐出几浊气，将账簿放回卧房，坐下来用饭。
一下午
坐着，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厢王姝慢条斯理的进食。那厢张耀民被搀扶进毛氏的院子，方一坐下来就打听起了王姝。
毛氏的这个继，他这一年来在王家，只听过名没见过。不成想竟是如此殊色。张耀民舔了舔涩的唇，想到昏暗光色下楚楚动的少，喉咙一阵阵的发。
毛氏顿时警觉起来：“你问她作甚？”
对于这个姘，毛氏是动了真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将接进王家，还给他怀了孩子。结果今儿郎一张就是打听继，让她心中十分恼火：“你几时见过那个小贱了？”
“什么小贱？那不过是个养得娇弱些的姑娘家。”张耀民自然知晓毛氏
重他，“你多大岁数了，跟个小姑娘计较？”
“你什么意思？”毛氏一听他这气脸都青了，“张耀民，你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