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渺伏在席斯言的肚子上，闭着眼睛和他说话。
“哥哥，你喜欢小孩吗？”
席斯言努力伸手摸他的脸，温柔又缱绻：“以前不喜欢，如果是你生的，我会喜欢。”
井渺少见的沉默了。
席斯言半昧着，似乎在说梦话：“可是渺渺，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孩子。”
我们相
的时候，你还没完全长大。
我连你走路都会心疼，我脆弱又美丽的月季啊，你应该在盛开在我的手心，被我一生珍藏。
“那哥哥，喜欢我，还是喜欢小孩？”井渺侧
看他疲累的睁不开双眼的模样，心里平静。
“你。”席斯言轻轻回应，“你在所有选择之前。”
——
井渺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名字和
期，还有几行字。
席素野。
在4072年桃月7到来，应于4073年正月诞生，死于4072年季夏2。
对不起，我未曾谋面的孩子。
此后岁月，我会在我路过的每一个阶梯，为你盛开一朵雪野一梦。
望你空谷
山里，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你。
——
席斯言经历了漫长的手术和同样漫长的沉睡。
他意识清醒地醒过来，感觉到自己充沛的生机和力量。
苏皖、席斯言、还有王淞和金教授，他们守在病房外，看到他完好无损甚至
矍铄地走过来。
他们喜极而泣。
王淞也忍不住哭起来：“斯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席斯言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我是你，未必能做到这一步，我没有怪过你，相反我很感谢你。”
他们仍然哭着，不说话。
席斯言问：“渺渺呢？”
苏皖欲言又止，满眼悲痛，最后无
回答。
原来他竟然睡了三个多月。
席斯言站在新家门
，看着满院的月季枝藤和玫瑰丛，不敢往里踏一步。
席玉城说：“回家吧斯言，回家，就能见到渺渺了。”
这不是他的家。
这是一个旋涡，一个渊，是他心醉之地。
席斯言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但是他知道，不管是什么，都是他无法面对的悲剧。
井渺坐在那个梦幻漂亮似童话世界的房间中间，抱着一个布偶娃娃喃喃自语。
“小宝宝，乖乖，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啊。”
他还是那么的漂亮和纯洁，宛如投影在水中的月。
席斯言怔怔地看着这个，大脑完全空掉。
苏皖忍着泪意喊他：“渺渺，爸爸妈妈回来了。”
井渺睁着一双一无尘雾的眼睛，看向他们三个。
他定定地看着席斯言，有疑惑有好有欣喜有陌生，唯独没有意。
男孩子抱着娃娃站起来，小心地朝他们移动。
然后他不慎被地上的玩具绊倒，整个摔进地毯里。
席斯言本能超过了一切，他飞奔过去接住他，颤抖着把抱在怀里。
井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开始哇哇大哭。
“好痛！好痛啊！渺渺摔到腿了，好痛哇！”
席斯言手足无措地把抱在怀里哄：“渺渺，没事啊渺渺。”
苏皖和席斯言紧张地跑过来，问前问后：“哪里痛？摔到哪里了？宝贝和爸爸妈妈说！”
井渺止住了哭声，小心拉起自己的裤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