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了那个关键词——逃犯。
出了豫园，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凉风迎面袭来，京城到了秋季开始转凉的季节了，于她而言，有点寒手。
温行知知道她体寒，怕她冷，便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紧紧裹着她走了出去。
豫园外是一条运河，运河边柳树光秃，一地新落的败叶还没来得及清扫，就这么被她踩了上去。
上一秒还热气腾腾地玩乐吃着饭，下一秒耳畔就突然安静下来。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有些讽刺，竟让她有种岁月颠倒的捉弄感。
“那个
……”
她半吐半吞地想问个究竟，却纠结于该不该问出
，便裹着他的外套，呆呆地站在他面前。
温行知靠在运河围栏上，周围没灯光，只听得见运河“叮咚”脆响。
他说：“那前段时间犯了事儿，连累家里被查了，正好归程砚安负责。”
还特别补了句：“他这些年造这么多孽，算报应了。”
她想起了方才那一声哀求：“那今天是……想求程砚安放他一马？”
“放过他？”他像听了个笑话，“程砚安那，平时看着挺好说话好相处，要真遇上原则问题了，就是自家亲爸亲妈犯了事儿，他也照抓不误。”
“咱们身边可没几个敢惹他，2岁的法学博士，幸亏是铁了心要走正道，不然他老家哪天一个搞不好较起真来，咱们个个都得去局子里坐一坐。”
她愣愣抬
，见他靠在渠边围栏上笑着与她说话，笑里蕴着几分只可意会的
意。
她心里可没空想这个，双唇张了合，合了张，心中五味陈杂，吸一气，今晚忍了这么久，这会儿再也憋不住了。
程砚安固然是个惹不得的，但比起这个，她其实更在意的是——她与温行知两个之间，在多年前的一些诸多巧合
汇。
有太多问了。
譬如娄银和他们，而她和娄银是死对，所以当初她和娄银被欺凌后，跟蒋清风一起教训回去的那批里面，会有他吗？
譬如老郑和他的关系，她求学四年，照老郑喜
她的程度，他怎么会没听说过“南苡”这个名字？
如果听过，也认识，那为什么一开始要故作不识？
再加上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太多太多，她一时理不清楚，大脑
作一团。
想了半天后，忽然问道：“温行知，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
陷在黑暗里的那道身影没有动，听了这话后，只和平时一般，散漫地弹弹烟灰，然后又放回嘴里，幽地看着她。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她心中缓缓升起，可刚冒出一个，又被她直接否定。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十年的光
，和相隔着一千多公里的两座城市，温行知……怎么可能呢？
实在是荒唐。
“我瞎猜的，你别管。”她挨着他一同靠在围栏上，闷声说道。
反正，他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夜河流淌，霖霖织。诸多繁复
绪杂，最后他也只淡笑着回了她一个“哦”。
猜得真好，小狐狸。
“回去吗？”他问。
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才晚上八点，于是摇：“你陪我走走吧。”
就像曾经在云城时，无数次有过的那样，他陪着她在海边漫步，夏
看着夕阳一寸寸落下，冬看着云霾一层层将天际包围。
南苡面朝他，退着步慢慢走着，怕摔倒，便手扶着围栏，而他将就她的速度，也缓缓挪着步子。
“我觉得蒋清风刚刚说得对。”
“早认识，不就早成了。”
温行知嘴里就说不了好话：“也不一定，那会儿我多混蛋啊。”
“……”也是。
她轻踢了他小腿一脚，那会儿指不定，她都不愿多瞧他一眼。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但是……
“这么不信我啊？你怎么就确定，那时候我不能专一？”
温行知此，外看着混蛋极了，骨子里却是难得的专一之。这样的，动了是要命的。
南苡止了步。
温行知也随之停下。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噙着笑，透着几分不经意的懒，可往了看，却愈发觉得他毫无笑意，他是在正儿八经地说真话。
“温行知，”她突发想，眼里亮晶晶的，“你说句‘我你’吧，我想听。”
她从没听过这对她说过，他的都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