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皇城司的目的若真是寻找某样东西，他们至少应该先寻机会审问许薛明和其他许家
，前者未说，故而杀之，这说得通。那许家众呢？皇城司在澧州伪装山匪劫杀他们，定然没有留有审问他们的时间。
所以，搜东西是次之。
而要他们死，才是最重要的事
。
顾九眼底闪过一丝凉意，眉
紧紧蹙起，缓缓吐出两个字：“灭
。”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沈时砚，重新道：“王爷，皇城司这么做的原因会不会是灭？”
虽是问句，可语气却是淡然得如同万分笃定一般。
沈时砚并没有接话，他对上顾九投过来的视线，薄唇微抿，那双澄澈如山间溪流的眼眸几乎不可见地颤了颤。
顾九没有察觉沈时砚这轻微的异常，继续道：“但是有什么秘密，是许家知道且对皇城司异常重要的呢？”
她敲了敲食案，一字一句道：“结合目前所有浮出水面的线索，我只能联想到孙惊鸿。”
顾九偏看了眼满脸骇然的楚安，将原本就不大的声音再次压低，几近无声：“三年前死在
庙里的是真正的孙惊鸿，而两年前病死在吴中的‘孙惊鸿’，另有其。”
顿了顿，她继续道：“如果这偷天换
的险事有皇城司参与，为何他们会
手陷害许薛明一事，为何他们设计迫使许家流放岭南还不够，仍要将其置于死地，这两个疑问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按照这个推测，皇城司所潜
许家翻箱倒柜搜寻的东西，定是许薛明所写的那本《治吴水方略》，因为它的存在可能会成为来他疑心孙惊鸿身份的证据。
就如同现在一般。
而杀许薛明，杀许家。
是因为许薛明曾和真正的孙惊鸿于庙相识，而皇城司担心孙惊鸿与许薛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疑心许薛明得知后，与其夜相伴的许家众也有知晓此秘密的可能
。
因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顾九沉声道：“这个秘密足够大，一旦被揭露，于皇城司而言，实乃重击。”
若是官家手段够强硬，便可趁此机会将皇城司这颗危及皇权的毒牙连根拔除。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一定长！认真脸.jpg
第章 王孙不归
“冥冥之中，因果
回，恍如昨。”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 三沉默良久。
顾九觉得手心处莫名有些湿意，她垂眸扫了眼，有一瞬慌
。
是不知从何时冒出的冷汗。
顾九慢慢收拢十指, 喉咙发紧。
适才她推测的所有若是真的，皇城司能因此不惜冒险杀光整个许家, 更能杀了她这个自小便失了依靠的浮萍。
顾九悄悄咬住下唇里
。
哪怕皇城司当真因此遭受重创,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捏死她,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就此放手，不再参与此事？
皇权与外戚之间的斗争宛若巨大且
不见底的漩涡，稍不留，便会卷其中化作牺牲品。
顾九用眼角余光瞟向沈时砚，见他冷然，心脏不由一紧。
她抿紧唇角, 默默长叹了一气。
若是刚才她没有说出骇听闻的推测，故意避而不谈, 再趁机寻个理由退出此案，或许还有一丝退路可言。反正案已经查到这一步，用不了多久, 沈时砚也能猜出其中原由。
可如今，在她把这些话说出后，她同府衙，同楚安，同……沈时砚，已是站在风
尖上。
他们查此事已有些时, 皇城司最善刺探报, 不可能对此毫无察觉。
顾九看着食案上秀色可餐的美味, 静了片刻，重新拿起筷子，夹了片浸满杏仁酪的羊，送中。
罢了罢了。
从她决定就在汴京的那一刻，这辈子便别想着安宁了。
开弓没有回箭，若真因此丧命，也算死得其所了不是？
想到这，顾九不由豁然一笑。
况且不是还没有到生死危机的时刻吗？没有退路，她便奋力把前方的死路劈开。
你死我活之间。
她定然要选择后者。
还有。
顾九看了眼沈时砚和楚安。
她并不是孤身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