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的阳光下，少
面容润泽，秀美端庄。只是身量太纤细，看起来有点弱不经风。林太太蹙了蹙眉，开
道：“你与五爷，可行过房了？”
这话说得直白粗鄙，丝毫不顾
脸面，就这么明晃晃地当众问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前面字数写超了，所以这几章都稍微短小了些，周四以后就会是正常篇幅了。
第章
顾倾面红如血，低低垂下
去。
来时路上林氏
代要她哄着林太太高兴，可万万想不到，劈盖脸就是这样的问题。
“娘，您问的这是什么？”林氏接过话，怕顾倾说漏了嘴，“都送到五爷房里去了，整晚没出来，您说有没有？您那些耳目没告诉您知道么？”林氏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明显并不准备给林太太知晓。
林太太轻哼，“这有什么？若是她连问一嘴都受不住，手段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上下打量顾倾，虽脸蛋漂亮出挑，想到是要替自家闺固宠的，眼光便又高起来，觉哪哪都不如意，“黄毛丫似的，也能给五爷生养？我瞧不合适，回还是把忍冬胡萍也开了脸，全靠这丫一，只怕不济。”
林氏恼道：“您不如把林家没配的丫都塞五爷房里去！您当他是什么，随便什么样的都行？”
林太太自然也知薛晟眼光又洁身自好，她这般说，也不过是心急如焚，病急
投医罢了。
林太太挥手命顾倾出去，仰靠在枕上，“这丫信得过？当年她姐姐的事——”
林氏垂眼饮茶，眼皮都懒得掀起，“那时候她才几岁，知道些什么？前些
子我探过风，您只管放心，那丫什么都不知道。”
林太太耷下眉眼，长叹一声：“若非你蠢笨无用，何须我到这个年纪还为这些琐事烦急？”
林二姑
接道：“依着我瞧，母亲也别为撑面子失了里子，如今三妹妹和三妹夫的事紧要，丫再如何忠心听话，总不如自家姊妹齐心，不若，就按堂婶提的法子试试，家闺都不介意顶了丫的名，咱们又介意些什么？安排得隐秘些，只要薛家不张扬开，谁又能知道？”
林氏听得一雾水，直觉自家二姐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蹙眉问道：“什么丫闺，哪里又来了个出主意的堂婶？”她房里的私密事，到底还要拉着多少掺和进来！
林二姑修长的眉舒展开，抬手拨了拨鬓边滴溜的垂珠，含笑说：“前咱们远房的堂亲来认了门，祖父那辈的弟兄有个庶出孙儿，因着未婚夫婿早丧，耽搁了亲事，求到娘这里，说哪怕给高门做个良妾也甘愿。那姑娘我瞧了，生的真是明艳动，连我都有几分怜惜，更别提他们男了。”
单闻话音便知，打得又是薛晟的主意。林氏垮下脸来，恼道：“娘上回还说，姐妹同嫁那是
落户不要脸面的下作手段，咱们林家如今也跟着不要脸了？父亲哥哥的前途名声不紧要了？”顾倾她可随意拿捏，若是族中的姐妹进门，却不是可随意搓磨的了。自家亲眷，也不能起个卖身契来，从前又是没甚
的，不知根底，哪知对方到底藏着什么私心。
林太太冷笑：“若你聪慧能
，何用出此下策？那闺不过是个旁支的庶出，已经说好，先用丫的名顶着，若是真有福气能怀上五爷的子嗣，再言明了身份提上来不迟。到底是高门出身，从小琴棋书画样样教导，便是落魄了，也有那风致底蕴在，五爷一向心高，寻常丫怎和她比？今儿只是随与你一提，至于要不要走这步棋，我尚在考虑，这些子断不可轻忽，我听说，上的旨意就要下来了，等婿一跃成了新贵红，还不知多少上赶着给他生孩子，届时再想法子，可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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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正院西庑房，顾倾揣着小包袱走进去。
茶水炉前一个老
，身躯佝偻得厉害，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咳嗽几声。
顾倾喊声“娘”，老抬起来，用浑浊的眼睛瞥了眼她，认出来，也并未露出什么欣喜的表。
顾倾不以为意，走上前亲热地挽住她手臂，将她弯腰欲拾的炭炉提起来，走到茶水炉前，用黄铜夹子填新炭进去。
忙完这些，才回身又把老搀扶到一旁小杌子上坐下，蹲身在她面前，将小包袱里的东西拿给她瞧。
“娘，这是我这几个月的月银，几乎没有动过。这是我给您做的夹棉鞋，底子比寻常鞋子厚实，穿着暖和。还有薛家老祖宗赏的一块料子，没舍得裁，给娘拿来做衣裳穿……娘，您这些子身子骨还好？倾儿惦记您，只是困在伯府不自在，没法时时来探看。”
老瞥一眼那些东西，面上露出不屑的表，“这些个花花绿绿有什么用？我只问你，林家这一禽兽，什么时候死？”
她声音粗粝刺耳，像喉咙里吞了把生炭。顾倾回身看眼外，见四下无才稍放下心来，抬眸不赞成地道：“娘，多眼杂，隔墙有耳，慎言。”
老冷哼一声，把膝摆着的包袱扔在地上。
“当初是我眼瞎心盲，错救了你这么个贪图富贵的白眼狼，你走！”
顾倾无奈将东西拾起放在一边，她出来一趟不容易，不愿为争舌而耽搁机会。
她抚了抚老的双膝，“娘听我说，凭你我之力，想弄垮林家谈何容易？自然大可一把鹤顶红洒在水里，可杀伤命自己也要逃不脱，咱们苟活到今，难道是为着陪他们一起去死么？”
她耐心地低声哄劝，“顾倾自是命贱，可娘不能死，二弟幼文还要娘照料。娘听我说，适才在窗下，偶然听得屋里说起一位旁支小姐，似乎对薛家也有意，娘可见过其？”
老还是一副冷漠不悦的样子，倒也勉强答了问话，“林春瑶？是个美儿，擅音律，说是未婚夫过身耽误婚事，实则是货可居，前两年齐国公下江南，此行辕献曲，得过齐国公一句夸赞，便悔了婚约，一心要等齐国公接她回京。耽搁了两年，只得来齐国公病逝的消息，眼见攀高枝无望，大了年纪，父兄又得罪了南边的大官，走投无路，只得舍脸进京，求林家谋婚。”
老随意三言两句，未有半句废话，句句都是寻常难以打听到的秘闻。
她常年屈于林太太的院子里，躬身耷背少言少语，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六年前顾倾就见识过她的手段，知道她的厉害。
“京里现如今都传，上那位要留薛家五爷重用，林春瑶自然心动。坏了名声毁了家业，总不过只能当个玩意儿，与其嫁个年迈国公老侯爷之流，还不如委身薛家五爷这等年轻俊俏的小郎。”
老浑浊的双眼一翻，紧紧盯住顾倾，“瞧你身段行止，尚还没跟薛五爷同床？”
顾倾垂眸一叹，没接这问话，握住老的手轻柔按摩，“娘，您助一助我，我要林春瑶与薛晟见个面，而又刚巧被林娇撞见。”
“您放心，薛晟那边的行踪，我会叫递消息给您，林家这边的安排，就全仰赖娘您了。”
第9章
顾倾难得寻个空档来找她说话，上院来往总没清净时候。她说完要代的要事，又把小包袱郑重塞在老手里，“娘，顾倾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来瞧您。”
她双膝叩地，认真一拜，“娘您多保重。”
老没有言语，目光幽幽望着她转身。
才从庑房出来，就见一个盛装小姐被
婢簇拥着跨进门来，烟青色团花褙子，茜红织金马面裙，上莲花坠金冠，招摇而过，富丽明艳。乍一看以为是哪个公侯伯府的千金，只是色带着些拘谨，身边服侍的穿着并不体面。
林家这一脉堂亲，大抵当真走投无路，只得将余下的全部家底招待在自家闺身上，只图能用她这份出众美貌，攀上个京都贵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