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那只纤长洁白的手，歪身坐在床边，抑制不住激动：“妹妹？”你回来了？
在被他握住的那一瞬间，宁安华就解掉了他体内的毒。
“我今晚还要出去。”她伏在他耳边说。
“我会回来的。”她含笑安抚他。
*
建平二十七年四月十九
，正午，京中风雨大作。
雨倾盆。水流从房檐上成
流下，汇聚在道路上，能没过
的脚踝。
到了下午，天上又砸下小小的冰雹，虽然不会砸伤砸坏、物，到底让烦恼。
雨一直下到
夜，仍没有转小的迹象。
今夜的大明宫比平常寂寞许多。
粗使的小内侍小宫
们都在屋内躲雨，只有禁卫和仪鸾卫仍在兢兢业业站岗，守卫大明宫和天子的安全。
仪鸾卫指挥使罗焰也照常侍奉在天子身侧。
天子问：“罗十一还是什么都没招？”
罗焰回：“是，她已将昭狱内所有不致残的刑罚受遍了。”
天子问：“没去看过她？”
罗焰忙回：“陛下，昭狱内外处处皆由仪鸾卫
锐把守，罗十一牢房外共有三十六看管，绝无外混！”
天子轻声道：“朕信你们的忠心。”
看来，宁氏并不能未卜先知。
从她历年战功上看，她武艺高强，却并无飞天遁地之能。
他说：“那便等着罢，暂不必审罗十一了。”
若一个月后，林海未死，那便说明宁氏确有术，十八年前，林海的毒突然解了不是偶然，宁氏所谓的，于生产中感应到诅咒林如海之的所在，也是她在扯谎遮掩什么。
若林海死了，宁氏失夫，成了寡
——
他是天子，是天下之主，天下的他想要谁，就能让谁宫来侍奉他。
宁氏的身份是麻烦些，略变一变，藏在别苑几年，也就够遮掩过去了。
看来是上天助他，让钦天监算出了宁氏的命格，否则，他还真下不定决心除去林海。
平阳在东北手握军政大权，平阳驸马是江明越之妻的舅父，在西北的弓九是江明越之妻的姨父，卢氏又与宁氏
好，宁氏在军中已颇有威望，林海不死，太子一系迟早危及皇位。
“虽无帝王之运，实则贵不可言”，难道不是指皇后之命？
林海一介臣子，如何配有这样的？
宁氏即便不愿……难道还不在乎她亲生的孩子么。
罗焰垂首，把表
藏在
影里，恭声道：“是。”
皇上没有再下命令。
他迈开脚步，定定绕过紫檀琉璃盘龙屏风，向外殿行去。
罗焰怔了一瞬，想抬步跟上，忽然间却觉得脑中剧痛无比，似有长针不断搅动。
他挣扎着看向四周，发现所有服侍的太监、仪鸾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昏倒在地了。
是……公主来了么……
罗焰跪倒在水磨砖石上，眼前模糊。
皇上走到外殿，又走向殿门。
殿外，雨夹杂着冰雹砸在汉白玉砌成的平台上。
他打开殿门，走到殿檐下，迈出一只脚。
骤然变大的冰雹立刻砸瘪了龙靴的靴面。
他色浮现出一丝挣扎，立刻又似被什么强压了回去。他迈出另一只脚。
密集的冰雹不断砸在他身上、
上。
疼痛一次次唤醒他，又不断有强行控制住了他的思想。
他只能看见那想让他看见的安全的、温暖的屋子。
他绕着紫宸殿跑了起来。他越跑越快，灯光却离他越来越远。
来……来！他在心中怒吼。为什么没有护驾！
罗焰何在？仪鸾卫何在？禁卫何在？
他
血流，发冠歪斜。冰雹砸裂了他的骨。
他跑不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