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好。”劳动拿出手机再打一辆车，边按屏幕边说，“都是成年
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帆长长地呼出一
气。
萧樾为她还是了解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知道他绝不是趁之危的男生，男
关系别说
净了，根本就没有，比刚刷的墙面还白。
高中那会儿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他也没做过任何越矩的行为，许帆自己谈恋
之后都觉得难以置信，萧樾大概是她见过最正君子的男生，没有之一。
“不担心啦。”
许帆主动往男友身上靠了靠，忽地勾唇一笑，讳莫如
道，
“比起担心阮芋……”
“我反而更担心你樾哥呢。”
第2章 回家
轿车渐渐提速, 从车内向外望，沿街的建筑和树木仿佛不断倾倒下来，路灯落在窗面，流星飞矢一般逝去, 
碎在沉冷的夜里。
阮芋的坐姿有些僵, 背抵着靠背, 身子却陷不下去，白皙细腻的颈子拉得很直，折出一道优美又脆弱的弧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阮芋稍微有些鼻塞, 她抬手揉了揉鼻尖, 动作悄无声息，车厢静若真空, 唯有呼吸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几不可查的轻声吞咽。
萧樾坐的那一侧几乎照不见任何光。
长久的沉默惹困倦, 没想到率先打寂静的是今夜一句话都没对她说的他。
“什么时候来北城的？”
那道声线很低，和记忆中的嗓音自然而然地重合，阮芋听到的一瞬间忽然涌起流泪的冲动，曾经清冽净的少年声音被岁月磨出了显而易见的颗粒感, 更加低沉，更加冷郁，尽管依然好听, 却无端令心碎。
酒
让阮芋的
绪和动作都变得笨拙懵懂, 她揉了揉眼睛，像小孩那样把泪意揉回眼眶, 任意地回答道：“你生
后一天。”
9月0。原来她已经在北城待了半个月。
一阵醉意涌上
顶, 萧樾用指节抵了抵太阳
, 想开窗吹会儿风，手指刚触到车窗按钮，脑海中浮现那片单薄的裙摆，旋即收回手，微微皱着眉，将燥热晕眩的感觉
出大脑。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响起清澈甜软的声音，没没尾对他说：
“大学没谈恋。”
男略微怔愣的视线投向她，撞见一双含水含雾的杏眼，眸光纯真专注，一只玉白的小手支着车座，身体侧过来面向他。细密的长睫扑扇一下，几乎带起一阵触及他眼睫的微风。
萧樾：“你已经说过了。”
指的是她在酒桌上莫名其妙的一番自白。
“哦。我怕你没记住，所以再说一遍。”
阮芋坐回来，呼吸，迷迷糊糊想到好像还有什么该说的没有说，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想起来，于是再次毫无预兆地开，
“我有个发小，十几年
了……”
她语速慢，萧樾听到前半句，不由自主绷紧下颌，额上青筋跳了跳。
“是我的走狗，帮我挡了很多桃花。”
阮芋缓慢地眨眼，一字一顿认真说，“我不喜欢他。”
……
萧樾：“嗯。”
没有其他反应吗？
阮芋茫然地看着他，尽管醉得志不清，她还是感觉到了很清晰的失落，随着身体倚回靠背，呼吸放缓，身上的骨仿佛危如累卵，正在一寸一寸地向下坍塌。
如果她没醉，这会儿一定已经哭了。
五官迟钝又闭塞，阮芋没听见身旁男骤然粗重的呼吸声。
萧樾感觉额角的血管快要
开了，锋利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某一瞬只想冲动地捉住她手腕，问她为什么突然来北城工作。
今天下午实验室跑的程序临时出了点问题，后天就要出报告，师兄一通急电把他叫过去debug，萧樾不得已推掉晚上的聚会，来到实验室坐了一个多小时。电脑开着微信，他偶然瞥见聚会群里有问“许帆旁边的大美是谁啊好眼熟”……说不清那一刻电流窜过心脏的滋味，他停下工作，切进聊天框，随后便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2班的阮芋啊，鼎鼎大名的嗲妹妹，这你都能忘”。
师兄们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萧樾放下正在进行的工作跑去处理别的事，一个个都很惊诧，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急事，话都来不及代两句便仓促离开。
坐在酒桌边，表面上与她之间仅隔着两个，实际上，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整整五年零八个月、一条错
而迷失的光
长河，可望而不可即，这个词在这五年零八个月中已经牢牢刻进他骨骼，渗进他灵魂，反复告诉他这就是他无法磨灭的宿命。
然而，听到她说大学没谈过恋，他像是一个被枪毙之后埋进土里的突然又被挖了出来，炽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每一寸冷的皮肤都在剧烈燃烧，喝再多酒也灭不了身上的火。
可他早已经死了，阳光照
下的，不过是一具还会颤抖的尸体。
他不是因为谢舟然，或者其他男而死。
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在命运的玩笑下，做好了此生与她不再产生任何集的决定。
至于年少恋的“悲剧”，只不过是他死后伸出了一根面目全非的触手，妄图再次触碰她，却被误会意外地斩断，然后在他已死的地方加上一抔土罢了。
他有什么资格问她为什么来北城?
一个遍体鳞伤的，拔出了一根扎进身体最的刺而已。
萧樾紧紧抿着唇，告诫自己不要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