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烟把信笺收好,“我忽然想到了我们过去的一段対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是什么呢?你说过的话,我通常都记得。”
“我当时说,任何事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赞同了我的看法。”
“是的。”陆清玄说,“我现在也赞同你的看法。”
在他眼中,她永远正确、坚韧、一往无前。
他总是赞同她的每一个看法。
……
攀爬雪山,要做许多准备工作,陆清玄特意寻了几个当地
引路。
就是在这个时候,夏沉烟收到了第二封信,陆宜珩寄来的信。
“信上说了什么?”陆清玄一边检查弓箭和长剑,一边问。
“扶柳将姑母的身子医治好了,只是她的容貌暂时无法复原,扶柳说,她有几分思路,将尽力一试。”
“这便好。与身体康健相比,容貌和钱财一样,终究算是身外之物。”
“还有一件事。”夏沉烟皱眉,“你还记得你当年点的三百六十一名天子门生吗?”
“记得。”
“其中有一个,被发现是
。”
陆清玄动作微停。
“此事引发轩然大波,御史谏言处死此
,宜安驳回谏言,决定开设
子科举,让她的身份名正言顺。宜珩一面支持她,一面感到担忧。”
“你遇见过她吗?”陆清玄风马牛不相及地问。
“嗯?”
“你脸上的表
告诉我,你见过她。”
哦,确实如此,他总是能读懂她的
绪,哪怕她面无表
。
夏沉烟点了点
,陆清玄轻笑,判断道:“他们拦不住的。”
“嗯?”
“要提升国力,便要百姓多多生儿育
,你知道先帝是如何做的吗?”
夏沉烟:“他要求每家每户的
子十四岁便出嫁,否则收取这家
三倍的赋税。但我记得你不是这样做的。”
“是的,我发现这样的命令确实有效果,民间却怨声载道,匪患四起。我将十四岁上调至十七岁,同时赏赐生儿育
之家酒水
粮,免其三年赋税。怨恨平息,匪患减少,百姓反而增多了。”
“你从不恐惧变化。”
“是的,我不恐惧变化。”陆清玄说,“我很喜欢你。你就像这些
,这片
芽一样。”
夏沉烟低
寻找
芽。她看见驿站角落的石
边,有一处阳光照不到的
影,
影中长出了
绿的芽。
“坚韧的生命就是这样的。”陆清玄说,“像你,像天宝花,像
芽。”
有时候会遭遇挫折,有时候命运磋磨,有时候写好的结果被推翻,有时候因为尚未抵达合适的社会阶段,众
奋力推进的历史进程又会倒退回原点。
但是,即使被剥夺了水源,即使被遮挡了阳光,天宝花也会努力存活,
芽也会竭尽全力地从缝隙中探出脑袋。
追寻自由的脚步,永远不会枯竭。
……
陆清玄筹备得十分妥当,夏沉烟顺顺利利地攀上了雪山。她呵出一
气,这气在顷刻间凝结成霜。
她看着身边穿着大氅的陆清玄,把双手覆在他脸上,“冷不冷?”
“不冷。”
看见她的时候,似乎就不会冷。
引路的当地
和侍从远远退到一边,夏沉烟拉着陆清玄的手,在山顶上闲逛。
远处碧空如洗,山间积玉堆琼。经年不化的积雪宛若明的殿宇,夏沉烟从前只在想象中见过如此壮美的景色。
“当地
告诉我,雪山终年处于明的注视和见证下。”
“是的。”陆清玄温和回应。他也听见当地
谈论过这个传说。
“越来越喜欢你了。”夏沉烟说,“我决定再为你跳一支舞。”
“跳舞?”陆清玄难得地微怔。
她一直不愿意再给他跳一支舞,他见她不喜欢,也没有勉强她。
这次她忽然愿意跳了,可是,他没有带琴。
陆清玄有预感,她跳舞的次数不会太多。
夏沉烟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她问:“你会唱歌吗?”
“……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