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金香皱眉回忆回忆。
“你很勇敢，很光明。”
金香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光明？”
“像光一样照进我的生活里。”
*
简依听到郑峰的死讯是在一个星期后。
如果带来这个消息的不是月芬婆婆，简依肯定会以为这是什么糟糕的恶作剧。
她错愕了很久，才缓缓道：“肺炎是很重的病吗？那天我离开医院的时候，郑峰的烧明明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不是因为肺炎走的，郑峰昨天就出院了。”
“那是为什么？”简依轻声问，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月芬婆婆沉默了一会儿：“出院后，郑峰在医院门
的摊贩那里买了水果。袋子的质量不太好，
了个
，他弯腰捡掉出去的苹果时，
就没了。”
简依脸色苍白：“怎么会……”
“上了年纪的都是这样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月芬婆婆半阖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沉重。
简依：“那金香现在怎么样了？”
“她正在料理郑峰的后事。”
金香在白鹿村里没什么朋友，所以葬礼上只邀请了简依和杨月芬。
简依第二次来金香的家，刚迈进大门就察觉到异样。
察觉到简依的视线，一旁的金香解释道：“阿峰种的花一晚上全枯萎了，像是约好了一样。”
原本绿意盎然的院子变得灰败不堪。
就连高大的复拓木也垂下
绿的枝条，蔫
耷脑。
树旁刨了个
坑。
“我打算把阿峰的骨灰埋在这个坑里。”金香指着土坑的方向说，“以前我枯萎时，他就是把我埋在这里的。”
简依注视着金香的侧脸，突然听到轻微的
裂声。
金香的脸颊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痕。她说话时，这道裂痕也被拉扯着，隐隐露出皮肤下方金色的质地。
“阿香，你的脸怎么了？”简依倒吸一凉气。
“别害怕。”金香伸手摸了下脸颊，对她笑笑：“我只是快要枯萎了，距离上次盛开的时间也差不多五年了。”
“那……那需要我把你埋起来吗？”简依惊恐地注视着这道伤。
“不用，我可以自己埋自己。”金香毫不在意道。
月芬婆婆在两的身后
话：“你们两的对话听起来可真瘆啊。”
三个先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开的，慢慢笑作一团。
这场葬礼并没有预想中那么悲伤。
把郑峰的骨灰盒埋葬后，三一起吃了顿简单的饭。
简依先一步离开，月芬婆婆多留了一会儿。
临行走前，她问：“阿香，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月芬婆婆，我以后再也遇不到像阿峰这么好的了。”金香说。
她站在门，身后是沉默的院落和房屋。
“那可不一定，你还有很多年的寿命。那么长的生，还有很多的可能。”月芬婆婆隐晦地劝解。
“但是，应该很少有能接受我的周期
枯萎，能接受我不会老去的外貌，能耐心地等待我每次的复活。”
月芬婆婆：“类是很难接受，但妖怪未必不能。”
金香没有反驳，只是扶着门沿轻声道：“月芬婆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过了两天，简依放心不下金香的
况，便带着蓝衿登门拜访。
第一次去的时候，打电话没接，敲很久的门也没回应。
第二次去的时候，况依旧。
简依敲门无果，苦恼道：“金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蓝衿想了想，索放下前爪，四爪着地：“依依，我驮你跳进去吧。”
简依愣愣道：“跳进去？”
她回看了眼至少两米五的院墙，再次确认道：“你说真的吗？”
“真的啦。”大猫猫乖巧点，“我可以跳很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