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栩转
看他:“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景文疑惑地坐下来,只听他道:“你别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爸刚才都告诉我了。”
“他告诉你了?”景文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为什么会跟你说?”
宁栩抿了抿嘴:“也许是想让我劝劝你。”
景文直觉景国全别有
意,只是不知道他这
意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跟宁栩说,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
他的脸色微微凝重,半天没吭声。
宁栩静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景叔叔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报考土木有点悬。景文,你家
况和我家不同,我爸妈本身就是做设计起家的,我爸三十五岁以后才开始做生意,我学这一行也算是子承父业,可是你为了我报土木,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景文蹙眉望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了?”
“没忘,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宁栩认真地摇
,“我只是觉得你该参考一下你爸的话,这只是我的个
建议。”
他知道景文和他爸从来都不对盘,只要是景国全的话一概不听,他让
什么,景文就反着来,可是事业不是儿戏,应该尽量考虑对他自己有益的选择。
景文沉默了许久,突然勉强笑了笑,那一丝笑容极其难看。
他再度看向宁栩的眼有些哀伤:“如果我听他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他慢慢地说:“你是要保研的,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年,而我大二就会离开学校,运气好的话能毕个业,运气不好肄业也说不准,这会让我彻底和这行绝缘。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我得跟着我爸全国各地跑,时不时还要飞去国外,你想过那样我们一年能见几次面吗?”
宁栩的喉咙溢满酸涩,别过
道:“你说的都是坏处,凡事有利有弊,好处你考虑过吗?要是景叔叔说得是真的,那么现在景氏确实需要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了这么大的事。”
他话音刚落下,景文便幽幽地接了一句:“你是不希望我付出太多吧。”
“我每次做这样的决定,你都会劝我三思而后行,殊不知这是我三思很长时间才做的定夺。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成熟的
,做什么都一
冲动,不顾前后。为什么你对我付出可以,我对你付出就不行?”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细绳缠绕在宁栩心上,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是这样想我的?”宁栩怔怔地说。
景文摇了摇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想仅仅是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算了,我们今天都不太冷静,我还是先回去吧。”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面色委屈地看着宁栩,指望他能挽留一下。
就像高中时那次他质问为什么找王嵩不找他,宁栩只做了些微挽留,他就义无反顾地留下了。
可是这次并没有,宁栩显然也不高兴了。
他转回桌面道:“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身后的
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慢腾腾地走到了门
,带上门之前低落地留下一句:“记得吃夜宵。”
等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后,宁栩在窗边坐了很久,才打开那个袋子。
里面放着他喜欢的海苔金枪鱼饭团,饭团用模具捏成了小熊的形状,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卡通饭盒里面,上面还有一张手写便利贴:【老婆,要好好吃饭哦,多长点
被我捏捏gt lt】
便利店的饭团没有这种形状,这是他买来之后自己印的。
宁栩叹了
气,把饭团放到了一边,苦涩的压力不减反增。
第二天,国庆假期来了,他们谁都没有联系谁。
这一次,两个
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
同样骄傲的
,同样有自己的原则,恋
后第一次不想做出让步,却都是出于为对方的考虑。
第三天,宁栩独自订了回兰江的票,因为走的原因错过机票,又赶上国庆高峰期,所以只买到高铁。
好在燕中到兰江坐高铁不算太远,他戴上耳机坐在窗边,沿路看了四`五个小时的风景。
艾珂和宁博伟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钟点工阿姨,每天定时来喂吃罐
和遛它,并不住在里面,因此回去也怪冷清的。
宁栩不想那么快回家待着,就把行李寄暂存,然后去兰高转了转。
高中也都放假了,整个学校安静又寂寞,国庆过后就是初秋,银杏树的叶片渐渐发黄、脱落。
看着零星飘落的树叶,他恍惚间想明白了什么。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边界感很强的
,包括在恋
关系中也是这样——他认为每个
都是
生过客,有的
陪伴时间长,有的
陪伴时间短,当然这些
都需要去珍惜。
同理,他觉得别
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想让景文为了一个“外
”去改变自己的
生轨迹,他应该有他独特的
生。
可当他一个
回到兰江,一个
看这片落叶的时候,这种观念开始动摇。
他想起景文描述的,他们可能面临很久的异地
况,这使得他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寂寥,好像
命中一块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一样。
或许他之前都错了,景文从不是他的过客。
他已经一点一滴,把自己写进了他的生命。
宁栩呼出一
气,像是吐出了心里压着的那块石
,去他妈的,管那么多
什么,他开心就好了,何必要为了这些事冷战。
他甩了甩
,决定回燕中后找景文好好谈一谈,总会有折中的办法的。
临近晚上十点,宁栩才打了个车回家。
刚到家门
,就看见一个身影蹲在门
,虽然还没到秋天,但夜风已经有点冷了,那
穿着短袖缩成一团,脑袋上的毛支棱得很突兀。
宁栩心脏突突直跳地走近,看见了老老实实蹲着的景文。
景文听见声音,抬起
看向他:“你怎么才回来,你们宿管说你早就走了,还有你们家密码也换了,害得我只能在这儿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