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掠过的火把光亮微弱，却足以照出山上
手中兵器的寒光。
萧齐立刻认出了那标志
的弯刀，长剑出鞘大声喊道：“有刺客，是北翟！”
山上箭弩劲
，还来不及反应的护卫被落马下，十方连忙组织队伍向魏怀恩的车架围拢。
“熄灭火把！保护殿下！”
北翟武士喊杀着冲下岩壁，敌暗我明，即使魏怀恩一行立刻扔出了火把，也足够他们确认魏怀恩的车架位置。
月光不圆满，刀剑铿然相撞，两拨厮杀在一起，痛叫哀嚎不绝于耳。
萧齐赶到了魏怀恩车旁，一剑捅穿离她车架最近的北翟，钻进车中摸索着在黑暗中寻找她。
“怀恩？我是萧齐。”
听见他的声音，她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握住了他伸来的手臂。
“我没事，外面的多吗？”
萧齐松了
气，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自己身上的软甲快速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在这里躲好，不要出声，我会护着你的。”
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北翟的埋伏被萧齐发现，不得不与公主府这些曾在虎卫营中训练有素的护卫们硬碰硬。但北翟潜
梁朝的这
势力也非等闲之辈，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混
之中，不知是谁的刀剑惊了魏怀恩的马，长嘶一声竟然把车夫甩在车下，撒蹄向黑暗中狂奔。
萧齐抓住车辕翻上马车，正用力勒缰绳的时候，听见十方惊恐的大呼：
“前面是断崖！快弃车！”
但现在的速度不可能弃车，连续被撞开了好几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也不见减速。
“快把马放了！”
听见魏怀恩的声音，萧齐连忙将两匹疯马的套索砍断，在马车侧翻之前死死护住了魏怀恩。
两匹马已经跌落谷底，失控的马车虽然剪了速度，却也要就势向崖下倾斜。
最后一刻萧齐把魏怀恩向车外推去，但魏怀恩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整个身子压在断裂的车辕上，在陡崖尽
维系了危险的平衡。
萧齐一瞬间就明了，这松动的碎石根本不能撑住下滑的车架，他拼命把魏怀恩往坡上推，不管自己岌岌可危。
“魏怀恩！放手，我叫你放手！”
他顾不得尊卑，顾不得礼数，甚至直呼着魏怀恩的名讳，大声命令她松手。
“不！萧齐，你别松！”
她被向下滑动的碎石带到了崖壁边缘，断裂的木茬扎
了她的胳膊。她知道只要松手就能安全，可她却毫不理智地想要救他。
“魏怀恩！”
他几乎愤怒地冲她吼着，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贯冷静的她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取舍。
她怎么能和他死在这个荒野，她得活！
难支撑的车架发出最后警告，他
脆抽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手腕关节处扎去。
魏怀恩看出了他的决绝，马上松开了他的手。匕首刺空，车架下滑，他坦然放弃了自己。
但是在车架彻底滑黑暗的同时，她毅然决然地重新跳进了车内，抱着他一同向崖底坠落。
“唉……”
失重之中，他艰难把她护在他身上，在车架滚翻散架，把他们扔向更
的谷底的时候，用自己垫住了她。
随便吧。
他总是要死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怀恩能不能活着。
他不想让她死在自己身旁。
厉空将此地的纷看得分明，见魏怀恩与萧齐一同落山谷之后，才命令玄羽卫下山，将北翟杀得一二净。
十方想留一个活都来不及。
“尔等何，竟在夜与北翟同行？统统押走，仔细审问。”
厉空一声令下，玄羽卫将剩余的护卫围了起来。
“谁敢，我是嘉柔公主府中护卫统领十方，殿下车架遇刺，还不赶紧放了我们去找殿下！”
十方侧腰中了一刀，艰难亮出了腰牌。
“你说是便是吗？殿下金尊玉贵，怎会在夜间熄灯潜行？不要再狡辩了，到了玄羽司，自会还你们清白。”
厉空打定主意不想让他们去救魏怀恩，带来的全是乙字营中与虎卫营无关的玄羽卫。
十方等被多势众的玄羽卫熟练地堵上了嘴带下山去，剩下的玄羽卫按照厉空的吩咐清理战场。
“抱歉。”
厉空看着崖下，小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