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继续推拒，李钦载不由分说将钱塞到老怀里，态度很坚决。
老这才不得不收下，面带愧色不停道谢。
李钦载叹了
气，如此纯朴善良的百姓，怎会活得如此穷苦。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公平在哪里？
见老收了钱，李钦载也不急着走，而是一
坐在矮屋前的一块长满青苔的石
上，丝毫不在乎自己华贵的衣裳是否弄脏。
“老家的
子过得不甚如意，家里的儿孙呢？”李钦载问道。
老叹道：“两个儿子征调
了府兵，五年前战死了，孙儿前年饿死了，如今家中只剩了我一。”
李钦载试探着问道：“您老身子还算硬朗，家里不种地吗？”
老点，又摇：“种地，但不是种的自家的地，给地主当佃户呢。”
李钦载皱眉：“两位令郎战死，官府应有抚恤，赐钱赐地什么的，老家怎会给别当佃户？您自家的地呢？”
老苦笑道：“无权无势之贱民，哪里配有自家的地。”
“遇到个灾年，家中无存粮，为了活下去，只好将地贱价卖给地主，换得粮度饥荒，灾年熬过去了，地却没了，只好落了
籍，给地主当佃户。”
“年复一年仍种着地，但收上来的粮食已不是自己的了，朝廷赋税
一部分，地主粮租一部分，如此已是十不存一，剩下的那点存粮掺点牲吃的麦麸，再挖点野菜搅和一下，便是活下去的粮。”
老沧桑的眼望着苍穹，眼中寂然如一片死水，那黯淡微弱如残烛的光芒，不知为何刺痛了李钦载的心。
“活又活得辛苦，死又不敢死，留着一残气只盼何时被天收，这一生……只能这样了吧。”老悠悠一叹，无悲无喜。
旁边几位老笑了，笑得苦涩且悲戚。
“只能这样了，还能如何？活一世，不就为了一饱饭吗？只是我等时运不济，这辈子没吃饱过，不如今生多积功德，或许来世能投个殷实家。”
李钦载看着几位老，强笑道：“您几位也都是地主家的佃户？”
老们点：“不仅是我们，全村都是佃户，庄子里的青壮活不下去，有的饿死了，有的跑出去了，我们这些老弱跑不了，留在庄子里给地主种地，年复一年等死。”
李钦载目光闪动，低声道：“你们自家的地，都是地主趁着天灾之时，贱价收了？”
老们又点。
“你
我愿的买卖，怪不得别，灾年就是要命的坎儿，为了眼下能活下去，哪管得以后如何，只好贱价卖地换了粮，先保了命再说，也顾不得别的了。”
李钦载又问道：“为何不另开荒地呢？”
老讥诮地一笑：“荒地？荒地早就被官府丈量造了册，一分一亩都算得清清楚楚，同样也被地主打点之后买下了，庄子方圆数百里，无论荒地还是良田都有主了，我等何处去开荒？”
李钦载与几位老一句一句地聊着，旁边的滕王和李素节二的表却越来越凝重。
果然，李钦载今离营，随处找个庄子的举动，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有自己的用意。
江南富庶粮仓之地，土地兼并的况已然如此严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