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戚辰正好要回班了,从逢冬桌边走过, 停下对他小
嘘寒问暖:“你也是这两天感的冒?”
一个也字, 表面没什么, 细品起来就透着点儿暧昧了。
逢冬垂下眼睛, 胸腔无端有些紧张, 正好喉咙疼,咳嗽两声, 很轻地嗯一声。
好在戚辰就问一声, 重点在后边的嘘寒问暖多喝热水上, 只在往外走的时候琢磨起这件事, 感慨了一句:“最近这波流感有点猛。”
第二节 下课的时候,逢冬拆感冒药,多拆了两粒,出门的时候放在陈北炙桌角。
这个时候教室空
的,陈北炙跟他那帮兄弟在球场,感冒没耽误他打球,也没耽误他把一班众
虐得再也不想跟他约球。
这也是他降到五班之后,一班男生都盼着他重新升回去的原因之一。
中午的时候陈北炙的桌角已经堆了各式各样的感冒药,有的上边贴了
心贴纸,带香味的那种,上边把说明书上的用药方法又抄了一遍。
逢冬安静地看了会儿那些药,下午的时候没有再送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她在舞校门
等孟莹。
快七点的时候,孟莹从舞校后街拐过来,她今天没有上课,灰蓝长发别过耳后,身上有很淡的烟味。
这坐实了赵玉楠说的,孟莹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走过来时她一直在朝一个方向看,色有些发怔,直到余光看见逢冬,视线才收回来。
两个
面对面站着,后来逢冬伸手,把孟莹被吹皱的衣角压下去。
孟莹轻微扭
,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的烟重新掉回兜里。
烟盒没几天已经快空了,她
绪不好的时候要靠这些东西压着,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
它们曾经是她午夜时分挥之不去的
影,裹挟着她一寸寸坠
黑暗。
“你今天没去上课?”
“请了病假。”
在这所舞校,前途这个东西说起来挺虚无缥缈,这里的大多数
都是中考失利,花钱拿个文凭的。里
的教职工也知道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
子一般不会
手。
在逢冬的记忆里,孟莹一直是清醒而有野心的,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从三岁开始,她每年许的生
愿望都是相同的三个,一直到十四岁,从来没有变过。这三个愿望她只和逢冬说过,算是
孩子之间亲昵的秘密。
后来的逢冬就不知道了。
但是如果没有那场变故,现在孟莹应该已经考上了大的舞蹈系。
“别说我了,说你吧。”孟莹截住话茬,“你跟陈北炙的关系,赵玉楠说,之前你说不是喜欢。”
“她什么都跟你说了。”
沉默片刻,逢冬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被我诈出来的。”孟莹说。
说话的时候,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声,有光源从布料里透出来。
她脸上的表
细微地变了一下,拇指找到按钮,把屏幕重新按灭,才继续问。
“现在还是这个答案吗?”
天边的夕阳灼烧着,制服领
被风吹卷,后颈一片细而轻的痒。
“不知道。”
语气明显犹疑。
在某种程度上,这三个字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孟莹很轻地叹气,衣袋里的手机还在接二连三地响。
逢冬问:“男朋友?”
孟莹的心这会儿有些不定了,嗯一声,拇指在解锁的按键慢慢地划。
“之前的还是新的?”
“前男友。”这回回过了。
逢冬注意到这句话说完之后,她衣袋里的手机屏幕也随之暗下来。
这次对话就这么简短地结束,其实逢冬还有不少想说的,但是两个
的关系现在是一个僵局,无论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都可能伤筋动骨。
但是她知道,起码到目前为止,孟莹不会像赵玉楠担忧的那样,一直颓靡不振。
她远比表面上展现出来的样子坚韧。
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亮起灯,春天来临,风开始暖和起来了。
逢冬的感冒已经快要好了,陈北炙的还没有,堆放在桌角的药他没有动,其中也包括逢冬的两粒。
走进居民楼时,她摘下
罩,呼了
气,掌心还是湿冷的。
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出孟莹的那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