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额
的位置，早已是一片血
模糊。
“砰——”
骨似乎也早已
碎，顾何止几乎都能透过那一大片血污看到他颅内腐败的脑浆。
“砰——”
在风的吹拂下，戚伟的尸体正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窗子，看上去应该已经被吊死在窗外很久很久了。
然而，在顾何止手中的手机里，男
正跟刚才一样，正在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是我的不对……我错了……”
“放我下来吧，求你了，顾何止……挂在这里好痛啊……我好难受……”
“对不起，呜呜呜，真的对不起……”
……
*
“对不起，呜呜呜，顾……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乔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自己正蜷缩在公共厕所的角落，一边道歉一边哭泣着。
“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顾何止撩起水龙中的水花，擦掉了自己嘴角的灰尘和血迹。
“呜呜呜呜……如果不是我……”
听着耳畔男生怯弱的哭泣，顾何止像是患了偏痛一般，无奈地叹了一
气。
“如果不是你，换成任何一个被那群傻
这么欺负我也会出手的，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不是我说啊，那些家伙其实就是这样，你越是显得怕他们他们就越是来劲。你看我其实也不擅长打架，可只要跟他们硬刚几次他们自然也就绕着我走了……嘶，好痛……”
不知道何时起，乔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那懦弱的抽噎。
他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顾何止，在卫生间惨淡暗淡的光线下，秀美的青年白皙的面孔就像是森林
处幽碧
木中微微摇曳的白色兰花一般，让根本移不开眼睛。
那个真的很好看……
简直难以想象，像是顾何止这样的，却会那样慷慨而又温柔的，一次又一次地庇护着懦弱无能，宛若
沟里的老鼠一般的自己。
……
一直到现在，乔良回想起过去，依然会觉得，如果不是有顾何止，自己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家里穷外加天生的怯懦，乔良几乎就是在各种各样的欺负和羞辱中长大的，本以为上了大学就好了，却没想到来自于同学的欺辱竟然变本加厉了。有好几次乔良都险些自杀，可事
就是那么巧，每当他觉得自己要走上绝路的时候，顾何止都会刚好出现，然后把他强行从绝境中拖出来。
对于乔良来说，顾何止就是他的。
然而，乔良却并没有像是顾何止所期待的那样，变成一个更好的。
事实上，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乔良才发现，自己已然变成了一个卑劣到极点的偷窥狂。每天的每天，在结束完一整天令
疲力竭的打工之后，乔良都会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顾何止租住的出租屋的对面，利用望远镜小心翼翼地窥看一下顾何止的身影。
哪怕只是透过窗帘看到房间里模糊的影晃动，乔良都会感到莫大的满足。
所以，乔良也比任何都更早地发现，有在顾何止完全没有察觉的况下，偷偷地潜
了那间房间。
当顾何止一无所知的睡觉时，男便会偷偷从衣柜或者床底下爬出，心满意足地依偎在青年身侧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当顾何止在浴室里洗澡时，他换下的衣物会被男如获至宝地捧在胸，呼吸。
甚至就当顾何止在房间里盘着腿戴着耳机打游戏时，他的门外都始终站着一个凝滞的黑影。
……
乔良惊恐万分地注视着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冲到顾何止的面前，告知对方那个危险的存在。
可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乔良却会变得哑无言——无论顾何止给他带去了多少光，自己却始终只是沟里的老鼠。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敢说。毕竟，只要说出，自己偷窥对方的行为，便会
露无疑。
而如果那样的话……他恐怕就会彻底地失去顾的照顾吧？
没有了顾何止，乔良甚至不觉得自己顺利从大学毕业。
*
“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阙白。”
忽然有一天，在一次平平无的普通同学聚餐上，顾何止带着灿烂的笑容，带来了一个熟悉的男。
餐桌旁的乔良惊骇地盯着那张已经在望远镜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耳畔传来顾何止怪的询问。
乔良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发出提醒，提醒顾何止他身边那个看似乖巧温顺的家伙到底有多危险，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