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强则刚,遇柔而折。
郝知雨便是这样的
。
贺绥的抚慰轻而易举地穿透她坚硬的盔甲,搅动她柔软的内在。湿漉漉的眼睛蒙上水雾,她无声抽噎。
贺绥并不会劝她“好了,不哭了”这类的话,因为他了解,那只会让她哭得更久。他只是适时拿纸巾抹去她阑
错落的泪水,倾听她的啜泣。作为哥哥也好,被当成
绪垃圾桶也好,他都愿意。
“刘老师好凶的…他,他说有合格线的,那我怎么办,我是大零蛋啊…”
“而且英语答题卡都没有,核…对一遍,呜…当时脑袋好晕,万一,万一填错位了怎么办啊…好多分没有了”
“妈妈,妈妈也不在。她总是不在,为什么?”
“他们总是在忙。我不想这样的,很不想…”
从学校谈到家里,郝知雨边抽泣边倾诉,断断续续的,但贺绥善于从她
碎的话语里捕捉
绪。毕竟十几年的哥哥不是白当的。
“哥哥在,哥哥会一直在。”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绥是喜欢郝知雨哭泣的。哭泣,意味着释放,舒畅,毫无保留地向
展示自己柔软脆弱的一面。
贺绥病态地享受着郝知雨对他的依赖。
他们都是惯于压抑自己的
,他最了解那无法排解的憋闷。戴上幸福的假面,佯装坚不可摧,无欲无求,在不同的舞台上演
偶剧,演到最后,自己也可能被骗过去了。
贺绥是出色的演员,擅长用淡漠
饰感
,郝知雨是个例外。
六岁那年扑进他怀里的雪团一样的小
,被他单方面擅自绑定了一生。
她是他倾注所有,用
呵护浇灌的花。
而种花
总是
之太恩,忧之太勤的。
所以,短短一年的分离,明明不是恋
,他却像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所以,重逢后的“疏远”让他无所适从,只能苦涩地怀念过去的亲密无间。
所以,会嫉妒外
在他的花园驻足流连。
擦泪的纸换了一张又一张,低声的啜泣渐渐停下来。贺绥起身去倒了杯温水。
“喝完就躺一会儿。哥哥去炖梨汤。”
生病的
大概都嗜睡。
贺绥离开房间准备炖煮,不过五六分钟,郝知雨已经平复心
,浅浅睡去。黯然的卧室里一片寂静,起起伏伏的只有柔软的棉被。
她毛茸茸的睡衣领子被压皱了点,眼尾因为多次揉擦而抹上绯色的,鼻尖微红,面颊也泛着
。我见犹怜。
贺绥静静立在一旁,默默看她。
看了多久呢?
郝知雨醒来后已是下午叁点,贺绥已经离开。备用钥匙放在桌上,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
“雪梨汁温在砂锅里,还煮了点白粥,橙子切了片,比较凉注意一次不要吃太多。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太多。哥哥先走了,有事一定联系我。”
被照顾的感觉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