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本就不喜他一身酒味，还凑得近。此时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里的厌恶像冲塌了堤坝的洪水，令她几欲失去控制。
她瞬间冷下脸来，压抑住了，只答道：“方律师好心这么旺？”
梁倾眉眼生得纤细，不笑的时候，颇为肃杀。她平时分明总是笑脸迎
，不知为何还是得了个‘看上去高冷’的
碑。
在座几眼观鼻鼻观心，一时冷了场。
还是徐悠解了围，道：“不合适咱就换！梁律师是吧？”
她招呼大家碰一杯。
梁倾对她感激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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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到时演出还没开始。七八个定了座，点了两瓶红酒。
不多时灯光暗下来，乐队上台。
方建闲不住，在她右手侧，隔着两个坐着，对着主唱品
论足一番，赞她身材，又点评起手中的赤霞珠不如他去年去波尔多度假时喝过的。
虽声音不算大，但穿透力很强。
又或者是梁倾似乎还未从方才饭桌上的
绪里走出来，余光看到他也觉得不痛快。借上厕所，离席。想出去吹会儿风，再等个半小时便找机会离场。
他们坐的是更靠舞台的座位，往出走，要路过吧台。吧台边坐着一溜儿，梁倾低走路，冷不防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 —— 是有拦了她一下。
她抬，一愣，很有些错愕。
有种不真实感。
竟然是那天医院那个男。不过想想也不稀，这爵士酒吧就在他
住的酒店楼下。
他这样一拦，两姿态便很暧昧，像在拥抱。引得旁侧目。
吧台只留一线座下小灯，他坐着她站着，脸近在咫尺，梁倾不与他对视，只是垂着眼，见他这回嘴角是带笑的。
她直觉他已经喝了些酒，才有这种拦的浮夸举动。
他今
倒不再西装革履，休闲打扮，穿件基本款的黑色上衣，发没打理，有些糜态，像是从床上刚醒便下楼来喝酒听歌。
也不知是装束，还是他脸上的笑意，还是他这样懒散坐着。总之少了些那天夜里一些咄咄
的压迫感，让梁倾觉得更自如。
“抱歉，”他见她态戒备，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表无辜道，“想叫你，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梁倾这才微微一笑，只说，”好巧。”
她心中方才那浊气，被他一拦，似乎就散了。本也是，方建这样又不是一两回，她气什么呢。
“一个？”
“和同事。”梁倾抬抬下
点了点他们落座的方位。
他问“怎么往外走？”
“透气。”
她方才一说同事二字，他看她并不享受的表，便了然，此时声音低低地，似乎在发笑。又问：“若是一个吹风，不如和我喝一杯。算我答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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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是个身姿曼妙的拉丁
，喃喃唱着，近乎低语，声音像一双手或是天鹅绒布匹，沿着的脊椎缓缓摩挲上来，到了耳廓，全身都痒，但又挠不着，摸不到。梁倾在这样的氛围里又想到那夜偶遇，他站在雨前点烟。
他问她喝什么，梁倾想了一下，说，cosmo吧。
但她点完才意识到，今夜是与一个可堪陌生的男共饮。cosmo意外地十分切题。它曾经在欲望都市里频频于主公的约会中出现，大概因为酒
与果汁所碰撞出的感和剧里主公那种饱满又有所期待的，
感但又不至于全然成熟的生状态太过吻合。
辛辣，甜美。
这手里的的威士忌见底，现下也给自己再叫了一杯
马提尼，共饮作陪的意思。
“你常来这里？”那男问。
“偶尔。公司在附近，周末若有好的乐队大家会和同事偶尔来听听。”
“喜欢爵士乐？”
“并没有什么研究，听个乐。”梁倾笑答。
她生了副淡淡的眉眼，虽在笑着，但细看，她眼睛里的东西又是很静的，自持，并不媚。近看的此时却好 —— 若是她取下眼镜，热至欲泣时，会是怎样一副态。
“你不是南城。”梁倾用的肯定句。
“不是。你听音听出来的。”
“我猜也是。但我听不出来你是哪里。好像是北城，但又不那么像。”梁倾又笑。
那不回答，只说，“你也不是南城。”
“是。我是江城，在江城念的大学和研究生。”她比他坦诚。
“哦。怎么想到来南城。”
“南城嘛，总是机会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