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猴急的样子。”一道有些嘲讽的声音消逝在空气中。
“……”许疏楼摸了摸鼻子,她居然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嘲讽了。
要不是还有师妹在门里等着,她真的很想追上去纠正一下,“猴急”这词用在她身上是不是不大合适?
———
许疏楼进
敞开的雕花木门,再度睁开眼时,眼前是一间开满的梨花的院落,花瓣上还缀着清晨的露水,璀璨晶莹,正是
间最纯净的颜色。
这不是梦境中,陆北辰用来容纳他那三妻四妾的后院吗?
许疏楼环顾四周,只见这院子与梦中所见分毫不差,偶有侍童经过,被她叫住,视线里满是轻蔑与不耐烦。
她的心微微一沉,其实她……什么都没能改变吗?
打发走侍童,不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许疏楼站在树后,听到有
谄媚地提醒:“夫
,您慢着些。”
随即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别跟着我了行不行?我是一个修士,有手有脚有剑,还能在自家后院里摔死不成?!”
“夫
……”
“还有你们给我
的满
珍珠,真的很不方便,麻烦帮我摘下来。”
“可门主他就喜欢这个打扮啊,他亲
赞过清雅的珍珠和您的韵最合……”
熟悉的声音越发
躁:“我管他喜欢什么?他要是喜欢牛粪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尝一
啊?!”
“……”
许疏楼失笑,从梨树后转出来,看向那被侍从们簇拥着的
子:“师妹?”
那一群侍童侍
看清来
,昂着
,很倨傲地看着她。
白柔霜也不说话,眼里满是提防。
许疏楼对她微微一笑。
白柔霜心思一动,立刻从眼前
熟悉的表
上分辨出了什么。
“呜呜呜……”认出她后,白柔霜哭着向她扑了过来,“师姐,真的是你吗?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身后那群侍
侍童们,下
碎了一地。
“是我,你还好吗?”许疏楼一把接住师妹,连忙追问。
“别提了,这儿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白柔霜呜呜哭泣,“这里古怪的
物关系,让我这本来就容量不大的脑袋瓜子翻江倒海啊!”
许疏楼心疼地摸了摸师妹这颗光鲜亮丽的脑袋瓜,不知是不是最近使用过度,一
青丝看着似乎是要稀疏了些。
“呜呜呜,前几
这里还有另一个大师姐,她不认我这个师妹,”白柔霜看起来委屈坏了,“我每次去找她,她都皮笑
不笑地看着我,好像要宰了我似的。”
“……”莫慌,她的确是要宰了你。
“还有陆师兄也很怪,他娶了好多
,”白柔霜抽了抽鼻子,“我说他花心滥
,结果他好一通辩解,居然还想用他和那些
子之间的羁绊来感动我。”
“……”
“我试着跟他聊了聊,好家伙,他简直遍天都是白月光,心
钉满朱砂痣!”白柔霜摇了摇
,“咱们那儿的陆师兄也没这么无耻啊。”
“是挺无耻的。”
“他还凶我,”白柔霜呜咽着,“他要带我去参加范阳的丧礼,我说我才不去呢,范阳老贼死得好死得妙,也配我去给他送行?结果陆师兄就和我发火了。”
原来是这个时间点,“……他敢对你发火?待会我去收拾他。”
“好!”白柔霜扁了扁嘴,“还有月儿、萧雅姑娘她们都很怪,好像都不大喜欢我似的,我做好了饭菜请她们来吃,她们全都找理由推脱着不肯来。”
“……我陪你吃。”
“对了,”白柔霜缠着师姐诉尽了委屈,才想起来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之前用链戒来的就是这儿?”
“是,我来过这里,”许疏楼抱着师妹,“这里应该是另一方世界,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白柔霜摇了摇
:“不好说,我觉得该有十几
了吧,最开始我不敢
动,就在那个特别黑的走廊里等着,但等了半个时辰,也没什么动静,我就随手推开了一扇门。”
“……我在你消失后立刻就追进来了,却没看到你,”许疏楼沉吟,“看来这里的时光流速很古怪。”
白柔霜蹭着她撒娇:“我就知道师姐肯定会来找我。”
“你推开门后就到了这里?”
“也不是,第一扇门后和这里不大一样,”白柔霜想了想,“那里没有这么复杂。”
许疏楼想到了什么:“你没有链戒,是怎么从第一扇门后离开,又到了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第一扇门里,是一个雨天,雨下得很大,”白柔霜挠了挠
,“我看见了你,唔,又好像不是你,大概算是这个世界的你吧,总之她呆愣愣的,好似认不出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雨天?”
“嗯,”白柔霜看着枝
的露水,回忆着那
的雨帘,“你、不,我是说,那个
她没有撑伞,我觉得她似乎在流泪,但她脸上都是雨水,我分不真切,最后就撑着一把伞,送了她一程……嗯?师姐?你的表
很怪,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疏楼在一树梨花下望着师妹,眼中色复杂难明,恰有露水坠下,落在她脸颊上,便仿佛一颗泪珠坠落。
世间种种因缘际会,当真是玄妙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