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来救我的!”陆彦德不愿面对现实,扒着牢门不愿走,牢
硬是将他扯了出来,冷笑问。
“谁救你这种败类?”
陆彦德抖了抖唇,“二太爷,我娘子,我大哥,哦,对了,还有嘉轩,一定会来的。”
牢
眼底闪过鄙夷,“你说的这些
啊,不会来了。”
牢
说的不假,从陆二太爷答应将陆彦德送到衙门来的那一刻起,他便算不得陆家
了,被家族放弃的
谁还沾染,唯一还惦记他的也只有五夫
了。
五夫
自嫁给陆彦德后受了不少委屈,正好五夫
的娘家哥哥没有孩子,娘家爹娘便想将外孙当做亲孙子养,也早起了让五夫
和离另外招赘婿的心思,所以五爷出了这样的丑事之后,娘家
脆将五夫
给扣了下来,以免她
脑发昏非要跟着罪
。
陆二太爷也知这事理亏,便暂时由五夫
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住着。
五爷陆彦德就此被遗忘在监牢中,不仅家
不惦记,县令大
好像也忘记了他的罪,不急着审他,
安排做各种做不完的苦活,县令
明着哩,手下这批正值
壮年的犯
他舍不得审,要留着
活用,哪里最苦最累就往哪里派。
……
“写字写字,我说过可以睡觉吗?”
听雪堂里一片静谧,只偶有陆彦生翻书的声响,给陈五娘定做的桌椅已经打好了,暂时放在卧房中,陆彦生教,陈五娘写,从一二三四学到了上下左右,现在已经到了来走水火等稍复杂的字。
陈五娘算不上笨,只是开蒙实在太晚,一笔一划在她眼里像天书般难记住,陆彦生绝对是世上最严厉的老师,当陈五娘同他抱怨说字太难记,一天可不可以少学几个时,陆夫子微微一笑和善道,“不思进取,罚你抄十篇字。”
陈五娘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十五篇。”
她立刻闭嘴了。但到了傍晚小娘子还没写完,十五篇字其实不多,她刚开始识字,字写的有婴儿的拳
大,一篇也就写三十个字,十五篇不到五百字,但正因她刚学,特别认真仔细,一撇一捺都记着陆彦生所说的距离、轻重,每一个字都写很久。
田婆子已经烧好了热水,站在院外喊陈五娘去洗澡。同田婆子去了趟县城后陈五娘感觉投缘,便调的她来做厨娘。
小娘子瞄了一眼陆彦生,陆夫子叹了
气,“去吧。”
洗澡时陈五娘觉得有些委屈,脱掉裙衫泡在浴桶中揉着酸痛的手腕直发愣。
田婆子安慰道,“七爷太严格了,七夫
又不要考功名,这般刻苦做什么,瞧把夫
累的。”
陈五娘抿着嘴,她倒不是累,就是嫌自己又笨又懒,一
学二十个字,一个月便能学六百,七爷说坚持学两个月后便不算文盲,学半年就能和他一样看懂书本了。可她却连夫子安排的字都写不完,还在心里偷偷的埋怨他。
是的,小娘子刚才一边写字一边在心里骂陆彦生,所以瞄他时才有些怯生生的。
待她沐浴完,写字的疲惫一扫而光,小娘子将
发绞得半
,穿着寝衣回到了卧房中。刚一进门,就见陆七爷床上摆着小矮桌,桌上放着一碗水,水中立着小烛台,提笔悬腕正写着字,陈五娘欠的十篇大字不过是洗个澡的功夫,陆彦生已丽嘉经帮她写了九篇。
陈五娘拿起一张看,上面的字方正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
“谢谢。”小娘子的眼睛眨呀眨,陆彦生看得心
,扭过脸故作强硬道。
“自己的功课自己做,下回我可不帮你。”
“是是是。”陈五娘把写好的字收集起来,准备以后临摹用。
……
两个月以后。
陆彦生腿上的夹板终于可以拆掉了,大家都盼这一
。陈五娘紧张地看着黄大夫一圈一圈将他腿上的绑带解开,然后撤掉了木板。黄大夫让陆彦生试着动一动腿,陆彦生照做,然后惊喜的发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腿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关节可自主弯曲,腿上下左右轻轻挪动皆没有问题。
腿真的好了。陆彦生仿佛做了一场梦,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他看着陈五娘,看黄大夫,手指激动地蜷紧又松开,大喜之下甚至有点悲伤,他不是残废,陆家老七不是废
。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
“黄大夫,七爷是不是能下地走路了?”陈五娘很为七爷高兴,她还没见过七爷站起来的样子。
“想得美。”黄大夫回答道。他仔细检查了陆彦生的伤处,恢复的很好,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仅骨
没长歪,肌
也没怎么萎缩,到底是二十岁的儿郎,恢复起来就是快啊,作为一名医者,看着自己医治的病
能够康复便是最好的回报。
但是骨折的病
,尤其是陆七爷这样一次治疗没成功,后又断骨重接的病
,刚长好的骨
很脆弱,肌
长时间不发力也会有一定的退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行走。
所以黄大夫早就叫周管事找
做了一副拐杖,以后每
陆彦生都要拄着拐杖慢慢锻炼,然后按照他的法子拉伸腿部肌
,循序渐进,锻炼一个月以后方能离开拐杖,不过彻底康复需半年之后。
“多谢先生,我会好好锻炼。”陆彦生道。
黄大夫笑了,“你可不许喊苦喊累。”
第二
,陆彦生开始锻炼了,陈五娘方明白黄大夫为何要这样说,因为真的很疼很累。受伤之后七爷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走过路,不仅是骨
断了,经络也已经枯死,现在接好的只是骨
,枯死的经络需要靠他自己一点点锻炼疏通。
任何东西荒废久了要重拾都很困难,经脉也是如此,锻炼时的疼痛好似从血
里冒出来的,异常难耐,陆彦生经常走几步就出一身的汗。有他做榜样,小娘子觉得自己只是识字、认字而已,一点也算不得苦。
黄大夫原本说再过半月,待陆彦生的
况更稳定些再走,可今
却匆匆前来辞行,说得含糊,只道他们行程有变,要即刻出发南下。
陆彦生听周管事说,是黄大夫同行的伙伴宋英传了一封信来,黄大夫看过后没待一刻便来辞行了,且去因不明。周管事和宋英的外表、脾气均有些相似,都是体格高壮,脾气粗狂然粗中有细之
,许是气场相斥,互相有些别苗
,宋英对周管事提防的紧。
“七爷,不如我找点原由暂留他们几
?”
黄大夫一行
想要无忧南下,少不了陆彦生给钱给物,若要绊住他们,在银米上为难便可。黄大夫当初索要的诊金不过是山参和伤寒、外伤的药物,陆彦生早就给了,后来黄大夫帮忙治疗腿,他也早早将保命丸和
粮给了黄大夫,除了这些还多贴了很多银子、米,在财物上没有亏待过他们。
对于他们四
的来历,陆彦生早就疑心过,富
逃难时乔装打扮很常见,可黄大夫他们却好像在躲什么
,行事有些过于谨慎小心,还有同行的那位叫做智渊的,年纪虽然比黄大夫和宋英都要小,长者却很尊敬他,且过分尊敬。
“不用,去备一辆车,并给足够的银粮与他们。”陆彦生没有打
砂锅问到底,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他眼下还有其他事
要办。
“是。”周管事应了,心里有些许遗憾,他还想搞清楚宋英到底什么来
呢,罢了,竟然主子说放
走,他照办便是。
陆彦生猜的确实不错,黄大夫一行
之所以要即刻出发,正是宋英在外出时发现了一些熟悉面孔,没想到奔波千里他们还是紧追不放,城内显然是不能留了,于是谢过陆彦生的资助匆匆南下。
临别前黄大夫除了仔细嘱咐陆彦生勤于锻炼之外,还掏出一块镌刻着徽记的铜牌给他,这小铜牌做工
湛,一寸有余,拿在手中很有分量感,是成色很好的铜,“这是智渊托我转
给七爷的,今后若有缘再会,七爷凭借此物可请他做一件事。”
陆彦生收下了,心想过真猜的不错,智渊才是四
中为尊的那个,想必是哪家高门公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