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车的炭火可不是普通地沉,惜薪司距离昭德宫可是大半个皇宫的距离,得尽量保存体力才成。
「网子,很沉吗?」英子见汪直没有回声,担忧地低声问道。
汪直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回首:「如果你把说话的力气放在推车上,我会轻松许多。」
「哦。」英子挠了挠
,专心地推起了车子。
就这样,两
一路无话地将第一批炭火搬
了昭德宫,卸下炭火后便欲离去。
「站住!」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比汪直矮上半颗
的余妍芝迈着短小的腿儿盛气凌
地阻止了他们离去的步伐:「汪直,你做什么?」
「姑娘恕罪。明
贵妃娘娘即将摆驾回宫,
婢听闻上
只叫了小英子去领取炭火,
怕他手脚笨拙,误了时辰,便顺道帮忙拉了把车。」汪直低眉顺目地回道。
「但你是我的贴身内侍,没有我的许可,你……你怎么可以,去找那个该死的狗
才?」余妍芝怒极,颤抖地指着汪直,白润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
婢失职。」汪直毫无惧色,不卑不亢地应道。
一旁的小黄门们仍目不斜视地做着手边的工作,但全副身心早已集中在了耳朵上。
「只要我想,我能下令打死你和那个狗
才!」余妍芝气极败坏地说道。
英子有些恐惧地往汪直身后瑟缩,余妍芝更是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汪直有些急了,话声也不再那么的从容不迫:「秉姑娘,英子乃昭德宫的小黄门,就是犯了事也只有皇上、贵妃娘娘与郭师父能罚,更何况今
英子并未犯下任何错事,于
于理都是罚不得他的。」
「你……你胆敢为了那个骯脏的小宦官与我做对?」余妍芝眼眶泛泪,
的圆脸上写满了屈辱与愤恨:「我必须给你一点教训才成!待我封了公主,定让
杀了那个小畜生。来
,汪直以下犯上,杖责二十!」
英子只觉双目发昏,杖责二十?网子只是个孩子,绝对挺不过去的。
常常跟在小祥子身旁的小高子与小妙子赶忙兴高采烈去请了行刑的宦官。汪直被按住了
部与四肢,匍匐在地。一名长相兇恶的宦官狞笑着褪下了他的棉裤,举起足足有五尺长的实心青竹,「啪」地一声重重打落。
「一回,二回,三回……」计数的宦官平淡地报着次数,每个字句,都在英子心
震起了巨大的涟漪。
准子走到浑身发颤的英子身旁,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英子只觉双腿泛软,脑中一片空白,周遭的声响都遥远地彷彿来自另一个时空,只馀那一下下清脆的拍打声。
「够了!够了!给我住手!」余妍芝带着哭腔吶喊道。
行刑的宦官们连忙停手,不知所措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她。
「抱歉,姑娘,是汪直错了。」汪直气若游丝地说道,垂首晕死过去。
英子晃了晃身子,正欲衝上前去,却被准子给拉住了。
「还……还不快扶他去疗伤?」余妍芝气极败坏地又叫又跳。宦官们赶忙争先恐后地抬起汪直,飞快地朝内宫奔去。
「轻点!你们这帮笨手笨脚的死
才,打那么重
嘛?等义母回来了,我定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发配到浣衣局去!」余妍芝不依不饶地吼叫着。宦官们心底发凉,只觉前途一片灰暗。
准子搀扶着英子快步离去,
怕余妍芝迁怒于她。
是夜,英子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浑身带血的汪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