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晴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来，她不常笑的。
「没什么，这笔钱回去我可以替你付。」
「嗯、好。」
唐文哲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对面是暂时回国又高了好多、皮肤也黑了不少，好久没出现的沉敬阳，他正拿着他的手机，
迫他开扩音。唐文哲话一出
，顾盼晴就隐约听见电话那
传来的细碎笑声，还有模糊不清的一句话：难怪大家会说你小白脸、吃软饭什么的。
接受得也太自然！
「谁在笑？」
「没什么、我在咖啡厅，旁边的小孩『非常』吵。你有什么事吗？」唐文哲接回手机，凉凉望着对桌拼命指手划脚比叉的沉敬阳，他模样很搞笑。
「嗯……那个、纪春花有什么事吗？」
顾盼晴犹豫了一下才开，然而电话那的沉默，却使得她更加忐忑。
怕他会忽然丢出什么噩耗，也怕他其实现在就在纪春花身旁。
她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却不知，唐文哲只是在想，一个身居国外的
，为何会突然打电话回来问一个于逻辑不合的怪问题？
于是，他沉默半晌后，回问她：怎么了？
顾盼晴做贼心虚似地倒抽一气，她从来不是一个擅于掩藏的，尤其面对他，她老是会方寸大
。
好在，唐文哲也从来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
所以最后，顾盼晴没没尾
作结，唐文哲也没有多说什么。
掛上电话后，唐文哲将手机摆回桌上，然后聚焦在眼前的沉敬阳，「说吧。」
沉敬阳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再搅拌两下桌前的热拿铁，最后正经八百地凝望唐文哲，正要语重心长开时，就被打断。
「你戏好多。」
唐文哲毫不留
，心中正盘算沉敬阳
费的时间可以读多少字的原文书。
被吐槽的
吸一气。
冷静、冷静、冷静。
「我们先来谈谈那『五百万』吧。」
沉敬阳语落，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意外的，反而是一如往常的波澜不起。
结果，受到惊吓的，竟是沉敬阳自己。
因为唐文哲实在太开门见山了。
真是不开则已，一开则语不惊死不休。
「嗯。是我妈的捐的。」
「有什么问题吗？」
两句云淡风轻。
……十分云淡风轻。
好样的，这不等于间接承认了当年他自己在撒谎吗？
现在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沉敬阳愣了久久才回，可是一张，就又被捷足先登。
「你不是早就想明白了吗。」肯定句。
沉敬阳再度张无言。
忽然觉得好可怕，这段
子以来自己究竟在跟谁相处，怎么一转眼好多都跟自己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他现在是还没见到顾盼晴，不晓得她变了没有？
可是回国后见了的这几个，他觉得好像都快不认得了，尤其是排在最后见的这个唐文哲。
他不是书呆子吗？
他不是最温文儒雅的吗？
他不是只有仰仗流氓晴的保护伞下才能生存的吗？
于是，原先就没想懂的问题，现在更搞不懂了。
「你到底是喜欢老花还是流氓晴啊？」
沉敬阳发自内心脱而出。
就像那年幼儿园的小小教室里，他摁在唐文哲的桌前，气势汹汹地问他「究竟喜不喜欢顾盼晴」一样。
有一瞬间，他真希望唐文哲能给他一如当年的答案。
然而，对方却只是静静望着他，然后说、
「我的时间顶多可以再让你费十分鐘，你可选择讲重点，或者、继续费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