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回来了？你怎么会回来？」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么？」
「我从没想过你会回来。」云羽嫣摇摇
。
----那夜，云羽嫣握着宋星航的手：「
总要往那条路走，我一直希望上天可怜我，让我伴你一同归去，想不到事
已到了这田地。我知道，要尽天年才可到天上会你。你等我，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天上间，永世不分……」
「对不起，让你寂寞了这些
子，我回来了，会一直伴着你，再也不分开！」
云羽嫣一眨眼，一串泪水滴在衣襟上。
程煦趋上前，朝她的唇吻下去。
云羽嫣躲开，程煦轻吻她的鬓边。
这柔软的怀抱是这样熟悉，云羽嫣整个都颤抖起来……
所思，夜所梦，云羽嫣再也熬不下去，让把程煦找回来。
两再次相见，程煦不说话，却一步踏上去抱紧云羽嫣。
云羽嫣挣扎了一下，便乖乖地靠着程煦。
她闭上眼睛，享受眼前给她的温暖。
「从今天起，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梦里，程煦也说过这句话。
云羽嫣只觉心窝一阵酸麻，泪水一下子便模糊了眼睛。
程煦搬进宋家大宅。
这里的摆设，和二十多年前没一丝分别，时光都在宋星航离开那一瞬间凝住。
程煦抚着她们的旧物品，脑海里翩飞着她俩的耳鬓廝磨相濡以沫，心便不由自主地迷
起来。
程煦最
流连那小书房，那里收藏了宋星航和云羽嫣大量剧照和生活照----或是十指紧扣，
对望或是相依相偎，笑语嫣然……似酒浓，剎那芳华，保存得很好的照片见证着一切风花雪月、繾綣缠绵----时间过去了，记忆也不免有点模糊，当中柔却早已
骨髓，永不磨灭。
程煦不相信，觉那只是消间玩意----她经歷过的，全是那种合则来不合则去的浅尝即止，来得容易，去也简单，不伤不伤心，最多也只是留下淡淡的悵惘。
但眼前这份，教她迷惑，更教她战慄----万千世界，她便是她的全部，死生契阔，长命无绝----这种，不可遇，不可求。
程煦与云羽嫣朝夕相对，成为她最称职的。
「煦----」云羽嫣总轻倚在程煦身侧，低声呢喃着，指尖轻拂她的脸庞，眼里满是依恋。
程煦会乘势轻吻她的手，温柔而虔诚。
美迟暮，岁月早在云羽嫣的眼角颈项留下痕跡，但在程煦眼里，她的美丽依旧动心屝，教她迷醉。
随着子过去，程煦渐渐沉溺在那透骨的温柔当中，完全无法自拔。
----这温柔，这，不属于她，却也属于她。宋星航、程煦，谁是谁，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羽嫣，每次看到云羽嫣嘴角的浅笑，程煦的心便融化成一池春水……
司徒蕙兰偷偷约程煦见面。
「快半年了，你应该赶快行动。」
「用不着我动手。」程煦垂下眼睛：「她把我的名字都加到物业
票银行户
，连遗嘱都改好。她说东西都是我以前留给她的，现在
还我，她便不再
心了。」
「她把身家都给你？她没怀疑过什么？」司徒蕙兰做梦也想不到会这样顺利。
程煦知道云羽嫣的安排后，只觉眼前世界一下子给轰得
碎，生观价值观观也给悉数颠覆……
----云羽嫣对程煦，全无怀疑、全无保留、全无防备，一切也像是理所当然。这份信任和依赖，竟让程煦心窝发痛。
「没有，反而是我自己起了疑心。」程煦咧嘴笑了，笑里却是苦涩。「也许我上辈子真的是宋星航，否则，她怎会痴迷到这种地步？」
「那你赶快走吧！还等什么？」
「走？我要走到哪里？」
司徒蕙兰看出程煦眼里的茫然----每个
都渴望找到一个自己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云羽嫣都可以给她，甚至超出她的想像。
「你要留在那老身边？」司徒蕙兰睁大眼睛：「她可以当你的祖母了。」
「她不是老。」程煦平静地说，嘴角也泛着微笑：「而且，即使她再老，我也她。」
「那我怎么办？」
程煦说：「我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三千万。」
「你想用三千万把我打发掉？」司徒蕙兰挑眉。
「你还想怎样？」程煦的声音冷下来。
----当初说好，三千万，程煦与司徒蕙兰七、三分账，现在她可以独得三千万，怎么还不心足？
司徒蕙兰咬着唇：「你说过事成后，我俩便移民泰国过新生活，你都忘记了？」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了。」程煦低声说：「你手里拿着钱，什么找不到？」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是最最聪明的，应该知道进退，把事闹开，只会对你有坏处。」
司徒蕙兰当然是聪明，而且跟程煦混了这些年，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程煦已经把钱弄到手，即使把骗局拆穿，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她仍然可以全身而退，但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程煦不是什么善男信，她的手段如何，司徒蕙兰心里也有分数。
「谢谢你的慷慨。」司徒蕙兰牵牵嘴角。
过了几天，她收到三千万。
看着银行户里的数字，司徒蕙兰却没有预期的喜悦，反而有种火烧心的感觉。
不是钱的问题，三千万已经可以让她过些安安稳稳的子，她也不是贪得无厌的。
----但那程煦，她凭什么可以财两得？那云羽嫣，几十年前万千宠在一身，到了今，老珠黄的时候，还可以让一个年轻子倾倒？最重要的还是，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这么完美的？超脱了年龄、
别，甚至是生死……
终于，司徒蕙兰把一个包裹寄给云羽嫣，那是程煦研究宋星航的笔记簿。
云羽嫣打开包裹，只看了一眼，便把它重新封起来。
----早在程煦搬进宋宅之前，她的底牌便给云羽嫣的侄儿找私家侦探翻出来。有关程煦的出身、当骗子的履歷、安排车祸、收卖刘管家等等，証物証，鉅细无遗。
云羽嫣没有生气，她只觉得程煦做了这么多功课，实在不容易。
云羽嫣早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要把程煦留在身边，需要付出相当代价。
她不在乎，她付得起。
这是宋星航教给她的----捨得，捨得，要先「捨」，才会「得」。想当年，宋星航就是用这一招把她俘虏过去。
这一局，云羽嫣是狠狠赌下去了……
「羽嫣----」程煦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云羽嫣忙把话题转开：「你是不是卖了点票，把钱调走？」
她接着解释：「不是我查你，因为数额较大，银行经理打电话给我核实。」
「是的，我的旧找上门，要我付她分手费。」程煦低声说。
「哦？」
程煦把云羽嫣的身躯轻轻扳过来，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可以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嗯。」
「你不问什么吗？」程煦反觉怪。
「钱花在旧身上不打紧。」云羽嫣没有再说下去，但程煦明白她的意思，那是说，别花在新身上便是。
「不会有新。」程煦低声呢喃：「现在和将来，也只有你。」
云羽嫣轻笑，倚靠在她的肩膊。
程煦忍不住亲亲她的脸……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