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暗的天色在他眉眼上笼了一层浅淡的
影,看不真切
,只能看见他目光依旧平直,直勾勾地望着她。
气氛莫名其妙地僵持着。
陈绵绵视线落在玄关处。
纤细娇小的身影坐在他腿上,却坚持不看他,只留下一个睫毛颤动的侧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侧那只手已然被她的体温烘暖,程嘉也依旧没有动。
他像是游戏的国王,是带有上帝视角的造物者,平静又冷淡地俯视着她的
绪。
陈绵绵终于受不了似的,她倏然从他身上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把微皱的衣摆扯下来。
“我先走了。”她说。
后退的脚步声和匆忙的道别混在一起,显出几分狼狈和仓皇来。
她可以承受因为自己期待太多而带来的落空与低落,因为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划定了明晰的楚河汉界。
是她想要太多,是她越界,受伤理所应当。
但她没有办法忍受程嘉也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这一切。
他不懂吗?
他分明是懂的。
从他那句看似疑问实则笃定的问句开始,甚至从他望向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第一眼,他那么敏锐的一个
,早应当
若观火。
只是隔岸观火罢了。
袒露脆弱是一场大冒险。
如果她足够成熟,就应该在他说“谈恋
记得告诉我”的时候,笑盈盈地应一句好啊,落落大方又惯于伪装,以此维持这段见不得光,却仍然让
眷恋的关系。
但她没有。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
绪,以至于露出他无法忽视的马脚,变相地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归根结底,
是她太脆弱了。
陈绵绵紧紧攥住包,快步往外走的时候,似乎听见程嘉也喊了她两声。
那声音依旧低而缓,带着惯常的语调,不疾不徐,显得散漫而又游刃有余。
胸膛不受控制地急速起伏,心脏收缩间,仿佛有刺痛感。
你看。
慌
地反手关掉厚重的防盗门时,她在心里想。
多好笑。
他连在你的想象里挽留你时,都是高姿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