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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宫的长廊九曲十八弯,除去宽敞的风若亭,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造型怪的小亭子,其中的韶茗亭中,坐着两位皇子殿下。
这两位便是赏花宴的主
公,尚未娶妻的七皇子和八皇子。
韶茗亭位置隐秘,虽不大,但能将整个长廊的景色一览无余,两
大大方方地抬
瞧着风若亭里的候选
,听着一旁的小太监一个一个给他们报这些官家
子的信息。
“那月白衣裳的姑娘,名叫徐清逸,是通议大夫徐亨之孙,年十七,善琵琶,晓音律,
工,已蝉联京城第一千金名号五年。”
“着鹅黄广袖裙的
子,是折冲都尉傅芮山之
,傅莘瑜,年十七,通文墨,善丹青……”
“那个是谁?宴会过半才姗姗来迟?”八皇子眼尖,看着长廊里面有个未见过的身影款款而来,当即拧着眉
问。
天家请宴,还有迟来的道理?感受到八殿下话语中的不悦,小宦官忙不迭地扬
朝他看向的方向望去。
远看是一抹高挑且纤细的藕荷色,接着是极白的肤色,和极黑的发,再凑近了,便能看见她低垂的眉眼。
名录上有,且未到的,仅有秋家小姐。
小宦官是太后身边的
,自然见过秋露,但秋小姐最
松绿,鲜少着浅色,看她这副样子,他却有点犹疑了。
似若有所感,那
子略抬
看过来,一双微微挑起的杏眼,盛着细碎的光,在并不明亮的长廊里犹如寒星一闪,清凌濯然。
太后娘娘怎么说来着,她说秋姑娘的礼数挑不出错,待
似乎很热切,但其实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瞧着那双眼睛便能瞧出来。
他当时领略不到,只觉得秋姑娘和徐姑娘,傅姑娘都一样,不过是书画更为好些,懂得更为多些。
但这一眼却让他想起冬
屋檐下那尖锐的冰棱,太阳一照,就焕
出五彩的光。
那冰棱可不就是冷冰冰的,小宦官低下
,如是心想。
“她是哪家的?”八皇子又问了一遍。
“回殿下,这是兵部尚书秋慕青之
,飞骑营副将秋雳之妹……”
“噢,我知道了,他们家还有个惹是生非的老三是吧,听说前几天在城东把
撞飞了,秋副将带着
四处赔罪呢,他家老三被家法伺候得血
模糊,提溜到城东的时候,还哒哒滴着血呢!这下秋家的治家之严可是出了名了,不过规矩这么严,这秋小姐怎么还能迟到啊?”
“秋家的,太后娘娘好像很喜欢她,”七皇子只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这么好的家世,太子和六哥应该也很喜欢。”
“这是给我们挑正妃,名录都给皇后娘娘看过了,若是太子或六哥有意,她哪里还会出现在风若亭?七哥,若你喜欢便放心选吧……”八皇子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秋家小姐父兄为朝廷要官,自然无法做到不偏不倚的中立,他们势必会卷
太子和瑞王的夺嫡之争中。若是与秋家结成连理,那也意味着自己要做出选择了。
但这天下分明会落到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
手里。
七皇子并未给弟弟解释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他扭
无言地看着中和宫一池残荷。
“
都来齐了,七哥你的‘卿云’可想好赠予谁了?”
八皇子才开
,旁边候着的小宦官便上前一步,打开怀中的锦盒,那里面端端正正的躺着一朵金丝缠绕成的菊花,倒是比风若亭里的那盆鹊洛黄,更担得上金蕊流霞四个字。好花不常开,太后娘娘便命工匠依照名品卿云怒放的样子,拧造了两只永远不会凋零的金花来作为选妃的信物,既贵重,也风雅。
“我嘛,全凭太后和母妃做主,”金花巧夺天工,被拿在手上时,数百花瓣竟能轻轻震颤,七皇子执着花茎,带了点促狭的笑意,“倒是你,似乎迫不及待,怎么,已有合你眼缘的
子了?”
八皇子面皮一红,竟显露出几分天家子弟少见的纯真来,“那个孙小姐,笑得倒是好看……”
他如此说,在场的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七皇子扬手将卿云递给他,“若是中意,待赏花宴结束便赠予她吧,借着
换庚帖,还能同她先说说话。对了,你不是常说什么要做未来王妃的一心
,正巧今
曲国师进宫,你顺便去找他问问你同这孙小姐的姻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