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想,他接下来应该会说一些:知识就是力量、信念能改变命运的罐励句等等。不过他却问:「儘管付出代价,你也愿意?」
我考虑了一下。「那得看是什么代价,我是否负担的起。」
「代价当然是你所拥有,总不至于要了你的命。」老师面带微笑,似乎认为我把事想得太复杂。
「如果是这样,那我愿意换。」我无比痛恨这牢笼里的生活;母亲能忘,但我却不能释怀……
「好啊!如果有一天,你的愿望实现了,可别忘了老师喔!我叫阿若。」
隔,玄衣老师不辞而别。
不久后,便传来父亲经商失利的消息,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就算是卖掉花园洋房,也填不满的大坑。因此,我们举家搬出了花园洋房,委身在城市里败的老旧公寓。父亲投靠车行,以开计程车维生;而我正好升上高中,前往那所
与非
共处的学校就读。
第一个愿望,实现了!
可是、母亲呢?她好像没有和我们一起搬到公寓。可能是因为父亲產,再也无力供养她了;于是,劳燕分飞?
我趁着暑假偷偷的溜回那栋花园洋房,大门上贴着法院拍卖的封条,早就去楼空了。但母亲依然住在里面,说是留下来处理法拍的事宜;我时常趁着爸爸加班未归,去找母亲小住。
直到半年后的一次连假,我又往那里跑;但却在大门外,碰上了一名老和一个道士。
那老戴斗笠,身穿褪色的暗色套装;她以一柄花色的伞当拐杖,表
哀戚的望着眼前的洋房。道士手拿招魂幡,像是在做法,
中唸的,却是母亲的名字:「李怜依。」
我错愕的愣在原地,难道……母亲想不开了?
那老发现了我,缓缓朝我走来,问:「阿弟,你是不是怜依的囝仔?」
「我、我妈妈怎么了?」
老瞬间确定了我的身分,叹了
气说:「你妈妈怜依前几天託梦给我,叫我过来牵魂,替她举行冥婚。」
我开始有些错,怒道:「你在
讲什么!我妈明明好好的,託什么梦?弄什么冥婚?」
「你妈妈都死了好几年……喔!原来……」老像是突然有所领悟,耐心解释道:「我是平妹姨婆,是你妈妈的远房亲戚。你妈妈从小和我
儿很要好,后来我
儿离开家乡,你妈妈说要去帮我找她,可也是一去就没了消息。后来,她写了封信,说是在城里遇到一个男
,两
已经结婚,并且还怀了儿子,要我别再为她担心。」
「之后我才知道,怜依成了某富商的,后来因为想不开,自杀了。」平妹姨婆红了眼眶。「我们家族的血统,多少都能看得到鬼;可能是你妈妈不忍心拋下你,所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所以说!这些年,和我相伴的母亲,其实早已是非?
我终于知道了,为何母亲素来足不出户、为何她总是逃避父亲;而父亲总是将我锁在房门外,在我的视线之外,对母亲吵闹施。
我问姨婆:「那我妈呢?她去哪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佈满皱纹的手轻拍着我的肩,姨婆说:「你妈妈说,终于找到了自己当年的,所以要离开了。」
姨婆叹了气。「我们家族的
孩命中带煞,我
儿晴玥和你妈妈都是
路坎坷,唉!就连我也……」
母亲终于还是想起了她的梦,奔向属于她的初恋。她的病好起来了,不会再失忆了──
第二个愿望,实现了!
我满脑子都是玄衣老师说过的话,还有他那双无瑕含笑的眼睛。平妹姨婆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她中的
儿晴玥;其实,就是李宣泽的母亲。
此后几年,姨婆一直暗中接济我的生活,而在她过世后,还留给我一大笔的遗產;我想不透,一个居乡村的老
,怎会有如此庞大的积蓄?
我还清了父亲的债务,还将那座花园洋房买了回来,那是我唯一能垂钓童年的地方;我在洋房与公寓间两地奔走,过着子般的离散岁月。我依然做着那些虚无飘渺的梦,但随着年岁渐长,预知的力量已不復存;只是许多过往的
事物,不时前来叨扰。
出之前,我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回到了那所与非
共处的高中。独自走出校门,我突然触电般的停下脚步……
我回过,正好看见李宣泽一脸不开心的朝着我走过来;而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
『糟糕!我现在才想起,今天跟阿泽约好,下课一起去溪边玩水的。』
阿靖……我等你、好久了……
旅说了,这叫──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