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杉是他们那一拨市委大院的小孩里最年长的一个,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岁
伍后在济南军区服役,979年参加越自卫反击战时是西线尖刀连的班长,带着二等功奖章去了石家庄步兵学校,待到95年转业的时候已是少校副团长,直接进了凉山市政府办公室做科长,没几年便在省委组织部挂上了号。过硬的背景和傲
的家世,让齐志媛时至今
都想不通,究竟有谁能动得了他。然而所谓“兵败如山倒”,其实
倒台不过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至连背后的利害关系都没来得及想清楚,便是败局已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叮嘱彭然道,“小然,阿姨说你的这些话要往心里去,知道吗?”
“齐阿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今天是事出突然,没有考虑周全,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少年乖巧地点
应和着,接着说,“只是我看着曹伯伯被送上车,心里挺不好受的。”
齐志媛的喉咙哽了一哽,想起彭家母子这几年来受到曹风杉的照顾着实不少,难得这孩子在自身难保的时候还能念着这份
意,心中颇为感慨。
想当年她们都还是大院里扎着麻花辫的小丫
,被学校组织欢送新兵
伍,只觉得卡车上一身军营绿的曹风杉英气
,是丢在
堆里也能迅速抓住眼球的角色,那是少
时代最完美的梦中
形象。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到
来她们连曹风杉是什么时候跟李妍搞到一起去的都不是太确定,只晓得曹夫
常年住在s城的娘家,很少过来凉山这边,于是李妍便成了曹市长在本地半公开的
。
前两年彭家佑出车祸去世,与其说李妍成了他的寡
,不如说成了名正言顺的“市长夫
”。平时打牌的时候一
一个“我家老曹”,不知让多少
钦羡。于是当谁家有点啥麻烦事的时候,总忘不了走走“夫
路线”。事实上,李妍这
虽然脾气大了点,但只要应承下来的事多半还是会尽力帮忙,无论是老杨的官职还是自己哥哥的升迁,都着实花了曹市长的一番心思。
正因如此,当老杨“斗胆”表达不同意见时,齐志媛态度鲜明地坚持不能辜负李妍的嘱托,在她看来,
生在世,总得记着点什么才行。
看着男孩的念旧,她心中的戚戚之
油然而生,语气也缓和下来,“别太担心了,你曹伯伯的级别在那里放着,他们不敢把他怎么样。”
“谢谢你,齐阿姨,”彭然诚恳的表达着谢意,话锋一转,“只是我看到齐伯伯也在送行的
之中,所以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搭上话,让我见见我妈妈。”
齐志媛有些预感彭然迟早会找她问这事儿,却没想到是在这种
绪下,措手不及的同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然,我想你也晓得齐伯伯现在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们愈发不能让他难做
,对吧?你要知道,我和你妈妈是朋友,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可能,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的。”
彭然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眼前把自己当作大
一样看待的齐阿姨,最终还是很和润地笑了,“谢谢你,我明白了。”
夜,凉山城的雾气降下来,有点沁
心脾的寒意。彭然独自走出教委家属院,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宽宽的肩膀上仿若承受着无形而巨大的压力。
齐志媛为了方便照应,特地把他安置在不远的酒店里,如今这不足千米的距离竟然让他感到有些遥不可及。远远抬
看见临街房间里那一盏卵黄色的灯光,心中多少有了几分温暖的希望。
